蘭香未散時 第12章

    ”了一聲，繼續繡她的荷花。

又過了些日子，爹又來了。

這一次，他更加憔悴，站在垂花門外，固執地請求見孃親一麵。

“清漪！

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錯了！

柳氏我已經送得遠遠的，再不會礙你的眼！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我也處置好了，他再也不是我的兒子，跟宋家、跟我都沒關係了！

求你…求你再看我一眼！

我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保證！

我發誓！

我宋凜這輩子，下輩子，都隻有你和慕漪！

我們一家三口…”孃親終於停下了手中的繡活。

她走到廊下，隔著花木看他，眼神像看陌生人。

“宋凜，”她的聲音很輕，卻斬斷一切，“冇有重新開始。”

她頓了頓：“從七年前那個錯誤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說完，她轉身回座。

爹在門外僵立許久，像冇了魂，最終佝僂著背，一步一步消失在巷口。

我追出去，衝著他快消失的背影大喊：“爹！”

爹猛地停住，滿懷希望地轉身。

我看著他的眼睛：“祠堂裡，他們說讓宋穆青記在娘名下，你冇有馬上說不行…是不是因為你心裡也覺得，女兒不如兒子？

你早就不要我了，對不對？”

爹身體猛晃，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他看著我，眼裡隻剩下巨大的痛苦和悔恨。

最終，他什麼也冇說，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猛地轉身，踉蹌著逃走，再冇回頭。

14再聽到爹的訊息，是北境染血的軍報。

他走了之後，再冇回京城。

直接去了北境軍營，衝在最前線，哪裡最危險，他就去哪裡，像尋死。

他死在一場慘烈的戰事裡。

士兵說，宋將軍渾身是血，身中數箭，像瘋了一樣堵在城門缺口，殺了無數敵人，流乾了最後一滴血。

他的遺物送到江南。

隻有一個染血的薄信封，寫著“吾女慕漪親啟”。

慕漪吾兒：爹大錯鑄成，愧對你娘，更愧對於你。

萬死難贖。

爹知你娘意，爹不敢求。

唯願吾兒照顧好她。

將軍府一切，皆歸吾兒所有。

非為彌補，亦非為父之名。

此乃你應得之物。

可作嫁妝，亦可招婿。

吾兒心意，便是天意。

勿念。

罪父
宋凜
絕筆那句“可作嫁妝，亦可招婿”，像根針輕輕紮了我一下。

他終究明白了，也承認了。

用他的命。

我捏著薄薄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