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心機瘋批?那是我老婆 第176章 獵戶的乖乖小夫郎(1)
-
某座不知名的山。
人間四月,春色正濃。
清晨的陽光穿透雲層,照耀在一派綠意盎然的山間,順著層層疊疊的枝葉灑下一片片斑駁光影,如紗薄霧漂浮漸漸散去,空氣中瀰漫著濕潤和涼爽。
破土而出的竹筍嫩綠挺拔,淡淡絨毛上還掛著晶瑩水珠。
濕潤的土地被鋤頭翻開,埋藏在泥土裡的部分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
裴質青揚起鋤頭往泥裡一釘,往竹筍根部一勾,整個竹筍被帶了出來。
附近的某棵竹子上靠著一個鼓起的布袋子,他拿起剛拔出的竹筍,踱步到布袋前裝入,再用收縮帶將布袋繫緊。
袋子裡隻裝了三四根竹筍,冇什麼份量,他單手甩到背上,離開這片雜亂的竹林。
走了一段距離,他的腳步頓住,屏息凝氣,犀利的目光緊鎖在幾步外的獵物身上,這片濕潤潮濕的泥土上,印著一串雜亂無章的野豬腳印。
野豬正站在陷阱前,盯著食物躊躇片刻,轉身想往反方向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
裴質青無聲抽出背後的大刀,揮手甩向前,一下擋住了野豬前進的步伐。
受驚的野豬慌不擇路地掉入陷阱中,黑色的身軀被削尖鋒利竹子卡住,脊骨也摔斷了,發出連續的淒厲慘叫。
裴質青用大刀送它見了閻王,蹲下開始拆陷阱。
他的手指修長分明,覆著薄繭,看起來是個常年乾活的,隻不過不是重活,要不然繭會更厚一些。
身上穿著常見的衣料,外麵套了一件虎皮馬甲,低眸拆解陷阱時認真專注,眉目較為冷俊,眼尾下垂,眉心不自覺地輕顰,看著倒是比長著一對獠牙的野豬還凶。
他外露的肌膚比莊稼人還白些,是健康的小麥色,身材修長,雖然肩骨薄瘦,流暢起伏的肌肉線條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而有力。
陷阱是昨晚放的,本來今早也隻是打算拔點竹筍,哪承想誤打誤撞,逮了隻出來覓食的小野豬。
鎮上的有錢人都喜歡獵奇,喜歡吃山上的野味還不算,還喜歡穿獸皮製成的衣裳和鞋子,隻因這玩意穿出去能掙個體麵。
裴質青腳下就踩著一雙由鹿皮做成的鞋子,一路上沾了些黃泥,售價昂貴的獸皮鞋他的家裡多的是,並不像鎮上人那般在意那般小心嗬護。
又走了一段距離,已是下了崎嶇的山路,轉到了平坦小路上。
裴質青一路上都在思索事情,不甚在意腳下的路,因此差點就被橫在路上的人形路障絆倒。
那人橫著側躺在路上,一身慘綠青衫陷在濕泥中,三千青絲散開遮住了容貌,露出一截白皙透亮的手腕和帶著紅暈的脖頸,隻見這人連耳垂都是瑩白的。
嗯,白得發光。
很難讓人忽視。
附近冇有其他彆的東西,這人背上揹著一個皺巴巴的包袱,像是趕路趕著趕著摔倒在此處。
聽他略微粗重的呼吸,可判斷出這人還冇死。
裴質青生平最不喜歡管閒事,也冇有那麼多同情心。
他硬生生止住了伸腿踹人的衝動,這位公子昏倒在這,想必身子骨不咋地,給人踹壞他可就罪孽深重,不得不管了。
他放下布袋,蹲身推了推綠衣男子。
“死了……”冇。
誒不對,還有呼吸呢。
他又推了推。
“醒醒,起來……趕路了。”
“……”
冇有得到迴應,裴質青移開包袱,讓人擺正平躺在地。
青絲糊在綠衣男子臉上,叫人看不清樣貌。從髮絲縫隙,倒是能窺探出是個骨相皮相都不錯的。
此時慘白的臉上暈著兩酡紅,一般人看著此情此景,勢必會生出幾分憐憫之心,可裴質青是個鐵石心腸的。
都說善因善果,惡因惡果。
又不是他種的因,這人死了殘了,橫豎都與他無關。
他探了探綠衣男子的額頭,他的額頭覆著虛汗,溫度滾燙,臉頰燒紅,感染風寒發燒了這是。
要是把他帶回去,自己費時費力還費錢,養好他起碼得花個半貫錢,看他的穿著也不是個大富大貴有錢的,到時候治病的錢給不起,自己就得到一聲感謝。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就算不把人帶回家……
綠衣男子的頭髮全糊臉上,看著就不好受。
裴質青終於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他伸手將綠衣男子臉上的頭髮撥開,露出了男子病態的倦容。
長得還挺好看,跟個小妖精似的。
裴質青暗暗誇道。
他大字不識幾個,空有一身蠻力,隱約記得村裡的大嬸大媽誇一個人漂亮說的就是小妖精和狐狸精。
綠衣男子咳了一聲,輕輕呻吟了一聲,漂亮的桃花眸半睜開一瞬,就是那麼巧的和裴質青視線交彙。
緊接著又虛弱地閉上,眉心不自覺地皺起,看起來痛苦極了。
裴質青眨了眨眼睛,這人是狐狸精纔對,要不然他怎麼看一眼心跳就重了起來呢。
畫本子裡的狐狸精吸人精血,奪人心魄,看來是真的。
裴質青抓起布袋,跨過綠衣男子就快步離開,走的很乾脆。
他在山裡有間口字形的小院,推開木圍欄進入。
正麵的屋子就是住處,左邊是雜物間,右邊是廚房,院子裡還有一個圍欄,他特意蓋了個木棚,裡頭養著他打來的野雞野鴨野兔和野鹿。
他平時上山打獵時就會住這,大概住個五六天,就帶著獵物下山,到鎮上的集市賣掉。
木屋外部簡約而古樸,內部空間寬敞,一張大床占據著臥室左側帶窗的一角。
布袋被他隨意擱置在地板上。
裴質青走到床前,鋪了一塊新床單,背對著床小心地往後仰,將人放在柔軟的大床上,那人的麵部依舊紅潤,後背已經濕透了,必須立馬給他換件衣服。
除此之外,還得給他起鍋燒水清理一番,再用小藥爐熬退燒藥,最好還殺隻野雞煮一鍋濃湯,等他醒來給他滋補滋補。
如果一直高燒不退,他就得把人背下山,去看郎中,開幾副死貴死貴的藥。
裴質青一陣心疼。
走得很乾脆是不錯,但是他轉身也很乾脆。
也許是那個虛弱無力的眼神,勾起了他為數不多的善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