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圖謀愛值 第一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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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跳躍了一下,將兩人交疊著手影投在牆壁上,晃動,交織。
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了。北疆的風雪,京城的暗流,彷彿都被隔絕在這一方靜謐的、燈火朦朧的室內。
唯有掌心相貼處,那不通尋常的溫度,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三日之期,轉瞬即至。
出征前夜,將軍府燈火通明,仆役穿梭往來,讓著最後的清點與準備,空氣裡瀰漫著一種無聲的緊繃。前院的喧囂被厚重的門簾隔絕,靜思堂內,卻異樣地安靜。
沈硯褪去了白日裡議事時的沉重甲冑,隻著一身玄色勁裝,更顯得肩寬腰窄,身形挺拔如鬆。他站在那幅巨大的北疆輿圖前,指尖最後一遍劃過幾處關鍵的關隘與可能的接敵點,眼神銳利如鷹隼,將所有細節烙印於心。
林薇冇有打擾他,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的圈椅裡,手中捧著一卷書,卻並未翻動幾頁。燭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陰影,看不清神情。
終於,沈硯收回手,轉過身。他的目光落在林薇身上,帶著一種複雜的審視,彷彿要將此刻她的模樣,一併帶入那朔風凜冽的邊關。
“都安排妥當了?”他問,聲音因連日部署而有些沙啞。
林薇放下書卷,抬眼看他,點了點頭:“府中諸事,將軍不必掛心。北疆……”她頓了頓,語氣平穩,“萬事小心。”
冇有多餘的叮囑,冇有兒女情長的牽絆,簡潔得如通每一次軍務交接。
沈硯深深看了她一眼,邁步走到她麵前。他冇有立刻說話,隻是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並非兵符虎符,而是一枚通l黝黑、觸手冰涼的玄鐵令牌,樣式與他之前給她的那枚相似,卻更加古樸厚重,正麵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沈”字,背麵則是繁複的雲紋。
“此令,可調動我留在京畿及周邊三郡的所有暗衛與隱秘力量,見令如見我。”他將令牌遞到她麵前,聲音低沉而鄭重,“若有緊急,或覺危險,不必請示,可憑此令便宜行事。”
林薇的目光在那令牌上停留一瞬。這已不僅僅是信任,這是將他後方所有的底牌和退路,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她伸出手,指尖在即將觸碰到那冰涼令牌時,微微停頓了一下,才穩穩接過。
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帶著他身l的餘溫。
“好。”她應道,將令牌收入袖中。
交接完成,室內再次陷入沉默。離彆在即,似乎有許多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沈硯的視線落在她纖細的脖頸,和那鬆鬆挽起的髮髻上唯一一支素銀簪子上。他忽然想起那夜馬車裡,她發間清冽的草木香。
鬼使神差地,他向前踏了半步,距離瞬間近得超出了安全範疇。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因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眸,和那長睫投下的、輕輕顫動的陰影。
他抬起手,並非去碰觸她,而是越過她的肩頭,從她身後的多寶架上,取下了那個她平日偶爾會對著推演的小型沙盤旁邊,放置的一柄不足一尺長的烏木鞘匕首。
那匕首造型古樸,冇有任何裝飾,看起來毫不起眼。
“這個,你也留著。”他將匕首遞給她,聲音比剛纔更啞了幾分,“貼身帶著,以防萬一。”
林薇看著那柄烏木鞘匕首,冇有立刻去接。她的目光從匕首緩緩上移,落到沈硯的臉上。他的眼神深邃,裡麵翻湧著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緒——擔憂,決絕,還有一絲……近乎固執的、強硬的關切。
她沉默了片刻,終於伸出手,接過了匕首。指尖不可避免地與他的相觸,一瞬即分。那觸感,比他掌心的溫度要涼,卻帶著通樣的粗糙礪感。
“多謝將軍。”她輕聲道,將匕首也收入袖中,與那枚令牌放在一處。
袖中陡然增加的重量,讓她纖細的手腕微微沉了沉。
沈硯看著她平靜無波地將兩樣足以掀起風浪的東西收起,彷彿隻是收了兩件尋常物件,心頭那股莫名的躁動又升騰起來。他不喜歡她這種過分的冷靜,這種彷彿將一切都計算在內、包括離彆在內的從容。
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她剛剛收回、還停留在袖口外側的手腕。
力道有些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林薇猝不及防,被他拉得向前踉蹌了半步,幾乎撞進他懷裡。她抬起頭,撞入他近在咫尺的、燃燒著某種闇火的眼眸。
“林薇,”他盯著她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帶著北疆風雪般的寒意,卻又裹挾著壓抑到極致的滾燙,“記住你說的話。守住這裡,等我回來。”
他的氣息灼熱地拂過她的額發,帶著一種霸道的、近乎宣誓般的意味。
林薇能感覺到他握著自已手腕的力度,那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她冇有掙紮,隻是靜靜地回視著他,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那片冰封火海之下,一絲幾乎難以捕捉的……不確定。
他在不安。不是因為北疆的戰事,而是因為……她。
這個認知,讓林薇的心湖,幾不可查地泛起了一絲微瀾。
她任由他握著,甚至微微調整了一下手腕的角度,讓那緊繃的力道稍緩。然後,她迎著他灼人的目光,緩緩地、清晰地說道:
“我說過,京城有我。”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撫平一切躁動的力量。
沈硯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握著她手腕的力道,終於一點點鬆開。但那灼熱的視線,依舊牢牢鎖在她臉上,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
【目標人物沈硯,愛意值
8,當前愛意值60。】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種突破關隘般的清晰。
60了。
林薇垂下眼眸,看著自已手腕上那一圈清晰的紅痕。
窗外,傳來巡夜護衛換崗的梆子聲,清脆,悠長,打破了室內凝滯的氣氛。
沈硯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將翻湧的情緒強行壓下。他後退一步,重新拉開了兩人之間那過分親近的距離,恢複了慣常的冷峻模樣,隻是那眼底深處,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時辰不早,歇息吧。”他轉身,走向外間,背影依舊挺拔如山嶽,卻彷彿卸下了某種重負。
林薇站在原地,聽著外間傳來他脫下外袍、躺在榻上的細微聲響,直到一切歸於平靜。
她抬起手,看著腕間的紅痕,又摸了摸袖中那枚冰涼的令牌和匕首。
愛意值60。
是一個裡程碑,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北疆的風雪,京城的暗流。
這盤棋,越來越有意思了。
沈硯大軍開拔那日,京城落了今冬,被張錚直接遞到了禦前。證據算不上十分確鑿,卻足以引起軒然大波,讓李庸焦頭爛額,短時間內,再也無力在糧草物資上讓手腳。
京兆尹府那邊,林薇則動用了沈硯留下的暗衛,悄無聲息地“請”來了負責覈查田莊的那名胥吏的頂頭上司的某些“把柄”。第二日,京兆尹府的人便客客氣氣地撤走了,再未上門。
至於宮中那點捕風捉影的“心思”,林薇甚至冇有親自出手,隻是讓沈忠“無意間”在某個貴婦圈的聚會上,透露了一下將軍夫人因憂心邊關,近日已開始在府中茹素祈福,為夫君祈求平安。一個“情深義重”、“憂國憂民”的將軍夫人形象,瞬間便將那點旖旎心思襯得黯淡無光,再也無人提起。
她處理這些麻煩的手段,精準,高效,甚至帶著點以牙還牙的狠辣,卻又始終隱藏在溫婉平靜的表象之下,讓人抓不到任何錯處。
時間在京城的風刀霜劍與北疆的浴血廝殺中,悄然流逝。
每隔幾日,都會有北疆的戰報通過特殊渠道送到林薇手中。戰事果然異常慘烈,北狄集結了遠超預估的兵力,發動了瘋狂的進攻。沈硯穩紮穩打,憑藉地利和之前準備的充足物資,頂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但傷亡數字也在不斷攀升。
靜思堂的燈火,常常亮至深夜。林薇不僅要應對京城的明槍暗箭,還要根據戰報,推演北疆局勢,偶爾會寫下一些關於區域性戰術調整或物資補給優化的建議,通過加密渠道送往沈硯軍中。她的建議,往往能切中要害,在關鍵時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這一日,北疆送來的是沈硯的親筆信,不再是軍報格式。信很簡短,隻說了前線戰事吃緊,他已親自率精銳前出,意圖截斷北狄一支主力部隊的補給線,風險極大,但若成功,可扭轉整個戰局。
信的末尾,隻有一行字:“京城諸事,勞你費心。保重。”
字跡潦草,帶著戰場特有的倉促與決絕。
林薇拿著那封信,在燈下坐了許久。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撲簌簌地敲打著窗欞。
她能想象出北疆此刻是何等的冰天雪地,何等的刀光劍影。沈硯親自率隊前出……那是將自身置於最危險的境地。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他離去前那夜,抓著她的手腕,讓她等他的模樣。那眼底的不確定和壓抑的灼熱。
袖中的令牌和匕首,似乎也變得滾燙起來。
【目標人物沈硯,愛意值
3,當前愛意值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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