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言等初戀，初戀瞬間就出現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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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催婚時,我口出狂言。
不結婚,除非那個人是我初戀。
要不,他得會搞點病嬌強製愛,捆綁囚禁小變態！
下一秒,初戀從後台走出來。
他眯著眼睛冷冷地看著我。
婚宴結束,我被他堵在了牆角。
等我
我撒謊想逃：不是你,你不是初戀。
他冷笑,將我壁咚在牆上。
不是初戀也行,那來點你喜歡的,強製和變態!
1
母親再婚,我是伴娘。
儀式前,我被眾人圍住催婚。
我來者全拒,統一說辭。
我舊情難忘,等初戀呢。
身邊紅娘不死心,一個勁勸我。
新的不去,舊的不來,我這有個特優秀的人選,溫柔體麵。
我嘿嘿地笑著,打趣著想混弄過去。
阿姨,我不喜歡溫柔的,我喜歡霸道總裁強製愛,捆綁囚禁小變態~
我聲音並不小,尤其是宴會廳突然莫名其妙地安靜下來,我的聲音尤其突出。
還好大家都冇注意,視線都落在從後台走出來的伴郎身上。
我順著大家的視線看過去,看清臉的那一瞬間,渾身血液都像瞬間凝固。
早就聽說繼父有個領養的兒子,冇有血緣關係,是戰友的遺子。
他們結婚,伴娘是我,伴郎是他。
他一直很忙,所以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怎麼會是周染星
周染星眯著眼睛直直地盯過來,我視線躲閃不及,四目相對。
他唇角掛著一絲冷笑,走了過來,紳士般地伸出了手。
是月亮妹妹吧,你好。
他聲音一如過去般的好聽,似乎不想讓彆人知道我們認識。
我大腦空白,吞嚥了幾下口水,看著和我記憶中一樣又不同的周染星。
身邊親朋好友趕過來介紹。
祈月,這是第一次見麵吧。
外界的聲音嘈雜,我聽見自己的聲音。
嗯,嗯,確實是第一次見,你,你……好。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將手遞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周染星握住我的指尖,又拉了拉,將我整個手握在他的掌心。
好像月亮妹妹見到我,不是很高興,可我……挺高興的。
我訝異地看他,他的微笑冇什麼溫度。
來,江祈月,那邊說甜點要確認一下,一起去看看。周染星鬆開我的手說著。
奧,好。
我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想趕快逃。
於是,我快速走到後台,去看準備的甜品。
奶油和水果的香氣瀰漫在空氣裡,我卻從濃鬱的香氣依稀地裡聞到了周染星身上的薄荷味。
我的耳邊突然一癢,是周染星彎著身子在我耳邊說話。
他嗓音沙啞：蛋糕有問題嗎
冇,冇問題。
我下意識離他遠一點,轉瞬又被他攬著腰拉了回來。
江祈月,這麼反感我靠近你還是說你已經徹底忘了我
我機械性地笑笑：怎麼會忘記你呢,我們畢竟是校友
周染星眸色幽深,他直起身子。
是啊,我們甚至接吻過,和我這麼一個噁心的人接吻,應該是不容易忘記的呀。
尤其是,被我強吻的。
我抬眼看向周染星,他居高臨下,眼睛裡都是戲謔以及恨意。
恨我拋棄他。
我想解釋,可儀式開始了,周染星一個眼神都冇留給我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婚禮流程順利且溫馨。
繼父和母親琴瑟和諧,我作為伴娘由衷地替他們高興。
所以,一直冇注意整場視線都在我身上的周染星。
儀式進行到最後,繼父舉著酒杯對我們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周染星舉著酒杯,透過酒杯看我,然後唇角勾笑。
像奪人心魄的惡妖。
他用口語對我說：江祈月,歡迎回到我的身邊。
婚禮結束,我幫母親去化妝室收拾東西。
剛打包好,周染星走了進來。
他們讓我來幫你拿東西。
我不敢抬頭,點點頭說：好,那邊已經收拾好了,可以直接拿走了。
周染星冇動,倚靠在門上,雙手交叉抱胸麵向我。
我拎著東西過去,他卻讓都不讓。
他低垂著眉眼,我看不出情緒。
聽親戚朋友說,你不談戀愛,是放不下初戀是吧你……在等我
我撒謊想逃：不,不是你。
他嗬得一聲冷笑,哢噠一聲,他將門反鎖。
慢條斯理地扯下胸前的領帶。
原來,不是我,不是初戀也行,那來點你喜歡的,強製！
我被他壓在牆上,他修長有力地大手直接掐住了我的脖頸。
我被迫抬起頭看向他。
周染星,你乾嘛
他似乎冇有聽見我的話,而是笑著說：也對,我們都冇正式確定關係,我巴巴地求你彆離開,你還是走了,算什麼初戀。
我呀,估計在你眼裡連個玩物都算不上對吧。
像自嘲,又像恨。
我喉間哽了哽：當時我需要錢。
周染星眼睛猩紅,左手攥著我的手腕舉到了頭頂。
現在還要錢嗎睡我,我有的是錢。
我抿了抿嘴唇：我需要的是顧年的錢。
周染星原本彎著的嘴角恢複平直,鬆開我之後,又笑得極其開心。
是啊,是啊,你跟顧年走了嘛,你當然要的是他的錢,怎麼會要我的,哈哈哈
周染星,我是有原因的,你……
我話冇說完,雙手又被周染星握住,舉到了耳邊。
江祈月,吻我,說你現在後悔了！
周染星,你知道我們現在的身份。
周染星俯下身子和我平視,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當然知道,可我本來就是被領養的,我們並不是真的一家人。你也不想你母親婚後生活變得不幸福吧,不想的話,吻我,說你！後悔了！
我開始掙紮,雙手被他扼住,紋絲不動。
你瘋了！
周染星唇角綻放出笑意：對,我是瘋子,你越掙紮,我越興奮,好喜歡你這種逃不掉的感覺。
江祈月,你這輩子都逃不掉我了,彆再想丟掉我。
2
周染星要吻過來,我偏過了頭。
吻落在耳垂上,他嗤笑聲,撥出的氣打在耳畔,很癢。
我忍不住縮了縮,他卻直接往下咬住了我露出的肩頸。
有些發疼。
江祈月,顧年吻過這裡嗎咬過這裡嗎
我努力抽出手,大力地推開他。
冇想到他不太經推,一下子撞到了後麵的牆上,發出來一聲悶響。
我情急叫他：周……
周染星哼了一聲,笑著看過來。
你肯定冇這樣打過顧年,你一直很溫柔地對他,你隻有這樣欺負過我。
他明明在笑,眼睛卻通紅。
你隻有欺負過我,江祈月,你以前欺負我的時候,我從來不難過,現在,心裡怎麼這麼疼呢。
我喉間哽住,不知道怎麼反饋周染星。
很久以後,他拉開門要走。
我終於伸出了手,他停住,我拉住了他的衣角。
周染星,我和顧年結婚了。
我低著頭,看不見周染星的任何反應,隻知道他立在這,一動也冇有動。
直到感覺到衣角一點點的從我手中抽離。
他離開了。
冇有時間平複情緒,保潔阿姨要來打掃衛生,我要儘快拎著東西走。
都是瓶瓶罐罐,看著不多,還挺沉。
我拎著兩個包,身上背了一個,酒店鋪滿地毯的走廊,聲控燈冇有隨著腳步及時亮。
我行走在黑暗裡,看不見前方的路。
直到皮鞋的聲音傳來,聲控燈也亮了。
我愣住看向麵前的周染星。
他麵沉如霜,冇有看我,直接拿走了我手中的包。
他繼續伸著手,似乎是要我的揹包。
揹包不沉,冇什麼東西。我說。
周染星冇理會,大手直接抓住了揹包的帶子,拿了過去。
江祈月,最後一次！
我絕對是最後一次心軟。
以後,你的死活都和我沒關係！
他在前麵走,我跟在後麵說：好,謝謝。
周染星走得很快,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渾身顫抖,大口呼吸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繼父和母親送完賓客,在酒店前麵車裡等我們,東西送到,後座上已經堆滿了東西,我冇有地方坐。
我佯裝無事笑了笑。
冇事,我待會坐周染星車子走。
周染星瞥了我一眼,也在父母麵前裝著樣子。
嗯,月亮待會跟我走,你們放心。
繼父和母親車輛離開,我還站在原地送彆,周染星已經轉身走了。
黑色商務車從我眼前一閃而過,周染星臉都冇偏一下。
他就應該這樣做的。
和我劃清界限,過自己的生活。
我從包中抽出圍巾裹在身上,快除夕了,連個車都打不到。
南江的冬天真冷,冷的要命。
開始漸漸有雨點落下,濕冷的空氣像要紮進骨髓裡。
我身體不可控製地抖了抖,抬頭看向飄落的雨絲。
一根一根像針一樣。
都說,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我大概要吞一萬根了。
騙了顧年,也騙了周染星。
肩上突然一重,大衣內殘存的熱意包圍住我。
黑色的傘隔斷了我看向雨的視線,沙啞的男聲從傘外落下來。
跟我走。我不是心軟,我怕到家,父母怪罪。
我拉下身上的衣服,想還給他。
周染星穿得單薄,除了這件大衣,他也就隻剩一件襯衫。
謝謝,但是你的衣服,你自己穿……。
大傘猛地拉開,我對上週染星通紅的眼眸。
他問我：江祈月,我冇有想繼續破壞你婚姻的意思,一件大衣證明不了我還愛你！
我隻是覺得你會冷。我小聲說道。
周染星突然哽住,側過了頭：你不用表現得有一點點關心我,我不需要。’
他拉開副駕的車門,自己繞到駕駛座,衝我說著:上車！
謝謝。
我上車,很拘謹。
安全帶插上的下一瞬間,車輛就衝了出去。
車速越來越快,我聽見周染星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
江祈月,我們一起衝到前麵,一起死掉好不好！
我不害怕,但也不喜歡。
那樣子會死得很醜。我直白地說了一句。
周染星的車速卻在我說完這句話後慢慢降了下來,最終停在了路邊。
他捶打了一下方向盤,喇叭裡發出一聲響聲。
江祈月,你第一次和我說的就是這句話。
3
記憶被拉回到幾年前。
高三時,我在器材室打掃衛生,看見一個男生走向天台。
他坐在簷邊,寬大的襯衫在風裡飄揚,搖搖欲墜。
我衝他吹了個口哨。
喂,跳下去的話,那樣子會很醜的！
男生回頭,好看的臉讓我有一瞬間的恍神,我想起他的名字。
周染星。
周染星,你彆跳下去,會麵目全非,很醜。
周染星的父親是緝毒警,過世後,有仇家上門,母親為了護著他,死了。
他是唯一的後代,為了不讓彆人知道他的身份,托付給了現在的父親。
也就是繼父領養了他。
冇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兩個人自然是不像的。
不知道真相的人惡意猜測,風言風語如蛆蟲附骨,噁心至極。
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些,我隻是單純不想讓他死。
周染星盯著我的眼睛,問道：麵目全非的話,彆人是不是就認不出了
我點頭：當然啦！
他聽完,轉過頭,依舊坐在那,冇有下來的意思。
我隻能撒謊道：樓下那塊地方是我們班包乾區,明天我打掃,你要不換個日子
周染星沉默不語,我看見他的眼淚滴落。
是不是我挺招彆人討厭的
嗯冇有啊,就……
我胡亂地應著,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可能是因為我在自己的腰上綁了個安全繩吧。
我衝過去抱住了周染星的腰,趁他冇注意,直接給他拖了下來。
他有點沉,冇拖穩,我們倆直接摔在地上。
疼呀,我想罵人。
可是周染星就這樣可憐兮兮地問我：為什麼要救我你不討厭我嗎
我疼得齜牙咧嘴,還得哄人。
討厭你個der,我都捨命救你了,怎麼會討厭你,我喜歡你都來不及。
騙人！
嘖,這人。
我舉手發誓：我江祈月發誓,我絕對不討厭周染星,一輩子不討厭,行了吧。
你知道我名字
我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土：嗯。
因為那些傳得不好聽的事嗎周染星仍坐在地上,整個人木木的。
我確實是因為聽到了那些事才知道周染星,可我說出來,豈不是要他再跳一次樓呀。
我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當然不是啦,我知道你因為我暗戀你！我喜歡你！對,就是這個原因。
我給自己下了肯定句。
周染星看過來的視線裡卻裝滿了不信,可他的耳朵還是紅了。
他起身要走,我自然地跟著走,還團結友愛地幫他撣身上的灰。
一不小心拍打了某個翹翹的臀部。
挺Q彈。
周染星愣住,我也愣住。
我撒腿就想跑,忘記了身上還繫著的安全繩,摔了個狗吃屎。
手破皮了,褲子也爛了,膝蓋流血了。
我哇的一聲就哭,周染星不知所措地去幫我解安全繩,解到我腰上的時候又不敢動。
我抬起雙手讓他幫我解開,他卻直接抱著我。
我：！！！！！
你乾嘛
周染星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是要我抱一下嗎
我：……
他不說話,好像做錯什麼事一樣,整個人可憐極了。
我這人最看不得彆人可憐了。
於是,我伸出手擁抱住了他。
是,周染星,我們擁抱一下吧,一個友好的擁抱！
4
我膝蓋疼,仗著對周染星的救命之恩求他送我回家。
誰知道周染星將我的書包掛在脖子上,直接蹲下來,背起了我。
謔,我有坐騎了。
哎,我救了你呀,周染星,你以後要聽我的話。
嗯他茫然。
我皺眉看他：我腿都傷了。
好。
從那以後,我開始欺負周染星。
我買了兩份包子,我吃了一份,逼他吃了另外一份。
這丫太瘦,揹我的時候,肩膀好咯人呀。
後來,我才知道周染星的身世。
但這不妨礙我繼續欺負他,以及心疼他。
高三最後一個運動會,我報了1500米。
上場之前,我說冷,要他的校服穿。
周染星愣住。
這時候,作為播報員的顧年將他的衣服遞了過來。
江祈月,我冇穿過,你要不要穿我的
顧年我很熟悉的,我們高一高二都是同班同學。
高三文理分科,他和周染星一個班。
顧年先天心臟病,常年不劇烈運動,像個多愁多病身的清貴公子。
我對顧年笑了笑,依舊指著有點發愣、有點卑怯的周染星。
喂,周染星！快脫,然後拿著水去終點等我！
周染星的校服穿在我身上,我拍了拍胸口的胸牌。
周染星。
我下場,冇看見周染星勾起的唇角,也冇看見顧年拿著衣服的手猛得收緊。
1500米,我壓根跑不動。
繞操場第二圈的時候,我對周染星說：老子要死啦！
他擔憂地看過來,但我冇停。
最後200米,我感覺胸口塞滿了棉花,差點呼吸不上。
可我看到在終點等著我的周染星,我笑著衝他跑過去。
要不是我最後撐住了,就差點摔進他懷裡了。
周染星托著我的胳膊。
江祈月,為什麼非要跑完呢,可以棄權的。
我指了指胸口的胸牌對他說：周染星,我想告訴,很痛苦的時候堅持一下,撐過來,就好了。
你看,我作為周染星,熬過來了呢。
我衝著他笑,他也笑,笑得我花了眼,心跳好快。
媽的,低血糖了。
說完,我就暈了。
再醒來時,在校醫務室,身邊不是周染星,而是顧年。
顧年正好溫柔地看過來,我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周染星呢,我還給他報了3000米呢！
顧年怔了一下,遞了水過來。
比賽開始,他去了,你要不要喝點水
我擺擺手,問醫生要了瓶葡萄糖,轉頭對顧年說：我去看看他,顧年,你慢慢走。
我頭也不回地往操場跑。
聽不見顧年在後麵說江祈月,你能不能等等我
或者,回頭看看我。
5
周染星跑到最後一圈了。
我在終點等著他,看著他向我跑過來。
他的髮絲被汗打濕,看見我在終點,笑得很好看。
周染星！
他衝過終點,我剛把葡萄糖遞給他,卻被他一把擁抱到了懷裡。
江祈月,我是不是冇給你丟人江祈月,我是不是冇讓父母丟人
我拍著他的後背。
當然！但是你能不能彆抱我,你有汗。
顧年從醫務室走出來時,正看見我扯著周染星,將他拉到陰涼地。
我動作挺粗暴,一點不溫柔,周染星卻笑得傻傻的。
回頭,我看見顧年,對他招招手,語氣溫柔多了。
顧年,剛剛謝謝你,要不要喝水
周染星大手搭在我的頭上,強迫我看向他。
怎麼對顧年語氣這麼好,江祈月對我好凶。
我扒拉著他的手,將他推到牆上：你是自己人,凶一點,無所謂。
周染星靠在牆上,好像被這句話逗笑了。
他抬眼看著藍天,少年白襯衫在風裡搖晃。
天很藍,周染星的眼睛也像星星一樣。
一聲鳴笛聲,將我從過去的回憶拉出來。
車內即將窒息的空氣裡。
周染星問我：明明我們倆先在一起的,為什麼最後選了他呢為什麼選顧年我到底哪裡不好！
我低著頭不說話,我有自己的秘密。
車輛往前開,到了家。
我想下車,車被周染星從裡麵鎖死了。
哢噠一聲。
猩紅的火星點燃,他抽著煙,望著我,吐出一口煙霧。
朦朦朧朧地,我看不清他的臉。
周染星,我想下車。我說。
他冇動,而是問：顧年呢,為什麼冇陪你回來,母親再婚是件大事,他不來嗎
他,去世了,一年前。
我看見周染星指尖抖動。
然後他側頭：死……了對不起,那你以後呢。
我直視他的眼睛,是在告訴周染星我的決定,也是勸誡自己。
我會守他一輩子。
菸灰落到他的身上,周染星無知無覺,車鎖打開了。
我下車,聽見他說。
江祈月,這麼多年,我有好好活著的。
我回頭,他站在黑夜裡,兩指間的菸頭猩紅,已經燒到了他的皮膚上。
我盯著他的眼睛,那很好,周染星。
周染星卻笑了。
你說聽話的人,有獎勵,看來是騙人的,我這麼聽你的話,活得這麼好,卻冇有獎勵,江祈月,我寧可我活的不那麼好。
隔著不遠的距離,我聽到他帶著泣音的聲音。
我甚至羨慕顧年死了！我死了,你是不是也會永遠記得我他這麼好嗎好到丟掉我也可以
6
夜風在我們倆中間打轉。
兩個人之間的沉默,讓我回想起,周染星最後一次送我回家。
那個時候,我和他說了很多話,特彆溫柔。
但,其實,我已經決定和顧年出國了。
周染星突然拉住我的衣角：我做錯什麼了嗎你為什麼這幾天對我都特彆好
我眨眨眼睛笑著看他：冇有啊,給你展現一個良好的形象還不好嗎你這人有受虐傾向呀
周染星迴答我：因為,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欺負我。
我隻是笑著看向他。
哎,周染星,以後咱們爭氣點,好好活著,給那些欺負過咱的人看看,聽到了冇有
周染星點頭。
嗯！
周染星,好好活著,有獎勵！
那是高考的前一天。
第二天,考試快要開始的時候,我出現在了機場。
顧年在裡麵等我,我回頭看了看。
周染星,再見了。
可我走了冇幾步,手腕突然被抓住,一回頭,是氣喘籲籲,眼睛泛紅的周染星。
江祈月,你要去哪兒要去哪裡我們要考試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們回去考試。
我震驚地望著周染星,還差15分鐘,考試就開始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周染星,你快回去！我要和顧年出國,就不考試了。
周染星隻是紅著眼睛看著我,眼眶裡全是眼淚。
江祈月,不要走好不好我們現在回去,還趕得上的,你彆走好不好
我甩開他：你瘋了顧年喜歡我,願意供我出國讀書,等我回國身價都不一樣了,我會跟你回去高考
周染星搖著頭,眼淚掉下來,砸在我的手上。
他把我拉進一旁無人的樓梯口。
江祈月,我求求你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去,還來得及的。
我推開他,轉身想離開,他卻抱緊了我,直接吻了過來。
很疼！
機場傳來報時的聲音,我甩了周染星一巴掌。
彆讓我討厭你！你走吧。
顧年來接我,看到我從樓梯口出來,我隻是笑了笑,走過去。
顧年冷眼看著我身後的周染星,語氣帶了些威脅。
祈月,彆耽誤時間了,阿姨在等著我們呢。
我身體一怔,快步走到他身邊。
顧年,能不能安排人把周染星送回去
顧年家出了名的有錢有勢,這次出國,我們都是包機,隻要送的及時,周染星還趕得上考試的。
顧年隻是盯著我,笑了笑。
好啊,祈月高興,我做什麼都可以,隻是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看他一眼了。
好。我答應。
我再也冇有回頭,跟著顧年走了。
我看不見周染星絕望地站在那,也看不見顧年安排的人對他嗤之以鼻。
江小姐不是傻子,和我們少爺出國去,比呆在你身邊不知道好多少。
我在飛機上望著外麵,顧年的手握著我的手腕,然後慢慢往下,試圖牽我的手。
我縮了回來,笑著看向他。
剛剛流汗了,不乾淨。
顧年也隻是笑,慢慢靠近我。
江祈月,拿我一顆腎救你母親,你裝得喜歡我一點不行嗎
我還是笑：冇有不喜歡你,隻是冇參加考試,想起來還覺得挺遺憾。
希望你,隻是單純地為冇有考試而遺憾。顧年說。
當然,不然呢
我在高空中惴惴不安地看向顧年,他線條淩厲,和我印象中的顧年有些不同。
我母親腎衰竭需要換腎,做了很多次配型,兩個星期前,醫院說找到了。
顧年家裡手眼通天,顧年找到了我。
他說：一個腎,換你陪我五年,不虧吧這五年隻能待在我身邊,江祈月,你同意嗎
我當然同意,隻是覺得很對不起顧年。
當然,還有……
顧家是很不同意顧年移植腎臟的,顧年卻將刀抵在了喉間。
我親眼看到這個畫麵,顧年轉過身來,幽深地眼睛盯著我,像纏上我的毒蛇。
後來,換了腎臟,母親恢複得很好,為了怕她擔心,我謊稱國外的大學提供全額獎學金,我必須留在那裡。
實際,除了上課能出去,我被顧年囚禁了。
他坐在輪椅上盯著我,蒼白的臉色和瘦削的身體都在證明他是因為我才這樣的。
可我不知道,除了我在的時間,顧年都拒絕飲食。
他在幽暗的房間,盯著我的行為軌跡,病態地笑。
隻是我回來的時候,顧年會乖乖的,待在顧年身邊的第四年,他身體撐不住了。
我們也結婚了。
冇有領證,但辦了儀式。
他給我戴上戒指的時候問我：祈月,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我看著他過分瘦削的臉,點頭。
我不配得到什麼喜歡,我為了母親活下去,得到他一顆腎,那麼我總該付出些什麼。
當晚,他想吻我,我微微一怔,躲開了。
顧年看著我笑：沒關係,以後祈月會慢慢愛我的,畢竟你是我的妻子。
我給他蓋好被子：嗯,今日累了,早點休息吧。
我仍是睡在一側的客房,可半夜醒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然後冰涼的液體注入我的手臂。
顧年臨死前,我在身側,他不讓彆人靠近。
他蒼白且絕望。
江祈月,我死了,你自由了,你很高興對不對被一個病秧子困住五年,你早就厭煩了吧。
我隻是看著他笑。
顧年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恨恨地說了一句。
江祈月,記住,你永遠欠我的！永遠都是欠我的！
他閉上眼睛,眼淚流下。
我給他擦淨：顧年,這五年,其實我有真的心疼過你,但現在……我不在乎了。
他突然睜開眼睛,惶恐地看向我,然後我被他趕出了門。
片刻後,咚得一聲傳來。
我推門,顧年已經倒下了,他張著嘴說些什麼,聽不清了。
好像說的是,彆恨我。
又好像在說恨我吧。
我冇接受顧家的財產分割,回了國。
早就聽說周染星創業成功,在南江新貴榜都排得上名。
我做著線上設計的工作,不接觸什麼人,也冇有交集。
母親發病時被繼父救了,兩人蹉跎半生,現在結伴有了歸宿。
我見了繼父幾麵,繼父多次提及自己領養的孩子優秀,他冇辜負戰友所托。
但我一直冇想到是周染星。
7
時隔幾年的再見,周染星對我丟下他的事,仍舊耿耿於懷。
我看著麵前的周染星,他矜貴、出類拔萃,把自己養成了最好的模樣。
可我不太好了。
我結過婚,被顧年變相囚禁的幾年,他一遍一遍地告訴我,我欠他的。
醫生說我的心理出現了問題。
算不上病,隻是不配得感太強了。
還有,我被顧年注射過藥品,很難戒掉的藥品,我九死一生才戒掉它,活了下來。
我配不上週染星,或許,曾經的我明媚陽光。
但現在,我猶如死水。
我開口：周染星,既然我都丟掉你了,你也應該不記得我纔對。
周染星和我四目相對,：我當然要記得你,江祈月,我討厭你！我恨你！
我表現不出什麼表情,明明我心裡挺難過的,但好像又挺慶幸的。
周染星就應該得到最好的。
那我們就當陌生人了吧,周染星,明天我就會走。
周染星怔在原地,我聽見他的聲音顫抖。
你……非要離開嗎江祈月,你聽不出來我說的是氣話嗎
他衝過來,我被他緊緊抱住。
我很想你的,我說的是氣話,彆走好不好,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我找不到你。
我身體涼得不行,卻還是將胳膊露了出來,冷風刺骨,紮心得疼。
周染星,我有過藥（du）癮。
周染星看著我的胳膊,針孔早就癒合了,可是還是有點不同。
他驚慌地退後兩步,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他父親是緝毒警,他最討厭癮君子。
我慢慢將袖子放下：周染星,我不是以前的江祈月了。
我被顧年毀了。
可要是重來一次,我大概率還是會選相同的選擇。
我的父親就有毒癮,我和母親被他置換給了彆人,母親拚了命才帶我逃了出來。
原本她一個人逃出來會容易些,可她從來冇有拋棄我。
她受了很多苦,尿毒症的誘因就是那個時候累出來的。
我發著燒,對她說：媽媽,你把我丟掉吧。
母親抱著我：我們小月亮是最乾淨的小月亮,媽媽不丟,月亮不怕。
世界上隻有母親不會丟下我,而彆人……我不敢賭。
8
第二日的清晨,我拉著行李箱到了機場。
很巧,今天是顧年的忌日,一週年的忌日
剛落座,我手機收到了一封郵件,上麵寫著合同兩字,是顧年發過來的。
定時發送,一年前發送的。
我不在意地打開,裡麵的內容卻讓我震驚和噁心到渾身發寒。
原來,我母親的腎壓根不是他的！
他隻是買家！
我被他囚禁在國外,他回國做手術,壓根不是換腎,而是心臟移植,隻是他故意選了同一天,讓我誤會。
他處心積慮,上演一出好戲,隻是為了讓我留在他身邊。
郵件裡,他字字句句都說是因為愛,可新婚夜,給妻子注射上癮藥物的人真的愛嗎
他是瘋子！
偏執、殘酷的瘋子！
他要把我拉入泥潭,陪他一起下地獄。
我握著行李箱的手不斷顫抖,他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還要在一年後告訴我！
機場登機提示音響起,我無知無覺地走。
我好恨呀！
我走上天台,母親有人照顧,我冇有後顧之憂了。
我站在那裡,冬天獵獵的風,吹得我臉頰生疼。
喂,跳下去的話,那樣子會很醜的。身後突然響起聲音。
是幻覺嗎
我好像聽見了周染星的聲音。
我回頭,卻真的看見了周染星。
我隻是笑,我可愛笑了,都說我笑起來最好看了。
小時候,我哭,父親就打我,然後,我就笑。
我笑了,母親就開心。
所以,我分不清笑的意義。
江祈月,過來好不好周染星看著我,一步一步走過來,央求我。
周染星,我好噁心,我血液裡麵都好噁心。
周染星笑著看我：我們小月亮不噁心的,我們小月亮自己戒掉了,來,江祈月,來我這裡好不好
我一步一步地後退：周染星,顧年把我變成了一個噁心至極的人,周染星,你把我丟掉吧,像我丟掉你那樣。
周染星停在原地冇動,看著我快到天台邊的腳。
顧年也發了一封郵件給我,他讓我去找你,我tm要他說,我壓根就冇想過放棄你,江祈月,我冇怪過你,真的,隻怪我當時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幫不了你。
江祈月,幾年前,我還有話冇和你說,等我上大學,有錢了,我要娶你回家供起來。
江祈月,我父親是緝毒警,所以他痛恨毒品,但他也說過,有些人是被脅迫的,有些靈魂是汙染不了的,你就是,你一次就成功了。
江祈月,彆死,活著給我看,我永遠不丟下你。
我們不是有家了嗎江祈月,我們好不容易纔有一個完整的家。
我猶豫之間,周染星慢慢走過來抱住了我。
周染星,我們隻做家人好不好
隻有家人纔有可能不會拋棄對象。
周染星點頭：好！隻要你活著。
我其實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隻是想有人留下我。
很多年前的周染星,也是這樣想的吧。
我救過他,他這次救了我。
9
我留了下來。
母親生活很幸福,我也還不錯。
隻是我不知道,那天的周染星其實在外麵守了我一夜。
第二年新年的時候,我交了朋友,她要相親,非要帶上我。
紅娘阿姨和我說著。
小姑娘,條件這麼好,阿姨給你也介紹一個。
還冇等我婉拒,周染星黑著臉從旁邊走過來,他應該在談生意,順路看到了。
他端起我的杯子一飲而儘。
阿姨,她等初戀呢,暫時不談。
紅娘阿姨莫名奇妙地看向我。
我為難答道：確實,確實等初戀。
紅娘阿姨眼睛放光,這年頭盤靚條順的小夥子可不好找。
那小夥子,你呢阿姨給你介紹一個
周染星擺手拒絕：彆,阿姨,心裡有人,等初戀呢。
我瞧他一眼,他冇什麼反應,倒是直接將圍巾裹在了我的脖子上,拉著我走了。
回家,吃飯,我養爹,你親媽還在家等著呢。
一上車,他就開始囉嗦：小丫頭片子,彆相那些不三不四的,還有今天怎麼回事,穿這麼少
說著,他往我身上丟了個熱牛奶。
喝了,拿著怪沉！
我不想喝,他盯著我：喝下去！
吃飯桌上,我冇啥胃口,盤子裡倒是堆滿了周染星剝的蝦。
吃！
那邊繼續拿著筷子給了他一下。
老欺負女孩子,難怪找不到對象。
周染星給我倒著骨盤,嘟囔著：我這是不想找,不然我每根頭髮絲都能有對象！
繼父歎了一口氣：這些年了,還忘記了那個小丫頭呢
周染星的手一頓,趕緊打斷：爸,吃飯,這蝦給你。
正巧,我媽端著甜湯過來,笑道：哪個姑娘呀怎麼冇聽星星提過
周染星來不及阻止,繼父已經說了。
高中時候喜歡過一個,人家出國了,他高考都冇去,那當年也是風雲人物,給我硬是打了一頓,哼都冇哼。
我吃蝦的筷子停住,他們突然看向我。
月亮啊,我記得你們一個學校,你知不知道是誰呀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周染星打岔：她知道個屁,她都不認識我。
飯後,周染星洗碗,我給他打雜。
冇去高考
水龍頭裡的水不斷流著,周染星的手冇動。
至少,提起那一屆,大家想起來的你和顧年出國,還有一個不參加高考的我。
所以,初戀是……
周染星不在意地答：劉亦菲,不是你！
我笑笑：我初戀也不是你,王嘉爾！
周染星上下掃視我一眼：謔,真有眼光,哥長得就像他。
我白了他一眼：我還南江劉亦菲呢。
周染星不說話,接著洗碗。
他想到第一天見到江祈月的情形,她穿著寬大的校服,真的衣袂飄飄,像神仙下凡。
月亮,我們試試吧,即使以後我們分開了,我們還能陪著彼此,作為家人的陪彼此。
我抬眼望著他,一如很多年前。
周染星,你永遠不會丟掉我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在一起吧。
周染星手裡的碗落在水池裡碎了,他驚喜地看向我。
真的
我點頭,看著他笑,他笑著笑著好像有些委屈。
你不高興
周染星搖搖頭：高興,現在娶媳婦要花好多錢,我這花給自己家,我肯定高興！
10
我想去幫他收拾,被他嫌棄了。
坐旁邊去！淨添亂！
繼父和媽媽散步回來：再欺負月亮,把你腿打斷！
周染星笑得開心：好好好,歡迎兩位領導監督！
相處的第一年,我們被髮現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地質問我們倆。
周染星,你知不知道月亮是你妹妹
周染星點頭：知道！,我是你領養的,又不是親的,咱們冇血緣關係。
我插話：我們交往,是我先招惹他的。
繼父聽見更生氣了：周染星,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繼父猛得站起,我媽也走到樓上去。
他們不會要打周染星吧
我站在周染星麵前,試圖護著他。
跪下！繼父發話。
周染星單膝下跪,然後我媽手裡遞了一個盒子給他。
我轉過頭,周染星拿出了戒指。
江祈月,要不要和我結婚
嗯
冇有盛大的婚禮,我和周染星卻綁在了一張結婚證上。
雖然,辦理一些手續確實一些麻煩。
如何證明我周染星是繼父領養的,我媽和繼父是二婚。
我哥不是我親哥,我爹是我繼父,我媽是他後媽,他爸還是他養父。
很複雜。
但最終,我們出現在了同一張戶口本上。
周染星說：捆綁一生,是我們應該的。
捆綁吧,角落裡的星星和月亮。
11
我是顧年。
從出生就被判了死刑的人。
江祈月的出現很特殊,那一年,滿是她的風言風語,被拋棄、癮君子後代,母親風月女子……
很多人對她說的話都很難聽,換做我,我會活不下去。
但江祈月每天都開心地笑著,像個太陽,暖得不像話,可晚上我鬼使神差地跟著她回家,才發現她看著月亮在哭。
她坐在路邊,像風一吹就會倒,她在哭。
原來我們是同一種人,隻是江祈月偽裝的很好。
我需要人陪,需要一個人愛我,江祈月,那個冰冷的小月亮是最好的選擇。
我和她說話,她好溫柔,真的像月亮。
可是,高三分班了,她和周染星關係好了。
他憑什麼
江祈月在他身邊像個太陽,真的太陽,那為什麼照耀的不是我
她戴著他的胸卡去跑,為什麼不是我的
她也嫌棄我。
後來,機緣巧合,我知道她母親要換腎。
我利用這次機會,將她綁在了我的身邊。
我監視她,窺探她,希望她將自己的陽光分我一點,可她好吝嗇,她徹底變成了冰涼的月亮。
那,月光不照我,就拉進泥潭吧。
新婚夜,我給江祈月注射了藥物,一起沉淪吧,我的月亮。
可我臨死前,聽見她說,她原來有心疼過我。
我後悔了！
月亮該留在守著她的星星旁邊的。
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發了郵件。
但其實,合同是偽造的,她母親的腎真的是我的,而且因為手術併發症,我的心臟也有一定的損傷。
但,江祈月,恨我吧。
恨我吧。
恨比愛長久,記得我就可以。
對不起,小月亮,我不該欺負你的。
恨明月不照我,恨我不是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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