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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症後,我送孩子回王府找爹爹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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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可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小藥童有些不滿的盯著傅言豫,語氣裡帶著些指責,“之前師傅好不容易徐姑娘從閻王那拉回來,本來狀態就不好,正施針呢,冇想到被您拉了過去,這不,方纔病情突然惡化,呼吸就停了。”

傅言豫微微一愣,隨即抿著嘴沉默。

片刻,他終於對著身邊的管家開口,“回府拿些銀子,給那女子的家裡人吧。”

“還家裡人呢,徐姑娘是被彆人在言王爺府旁邊撿到送來的,我們都不知她住處,冇有家裡人。”

小藥童小聲嘀咕著。

聽見這話,才緩緩醒來,還虛弱著的兒子立刻蹦了起來。

“孃親!”

他跳起來就往我所在的房裡跑去。

傅言豫皺著眉頭緊隨其後。

我飄在半空中,看著他們一群人全湧進了房。

一進房,看見床上躺著的我的身體,兒子眼眶就泛起了紅。

他撲到我的身邊,輕輕握住我的手,把我冰涼的手放在他溫熱的小臉上。

眼淚一滴一滴滑落。

突然,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

“孃親,孃親你醒醒啊,孃親你不要丟下薑薑,薑薑很聽話的,你不要走”

看著兒子痛哭的模樣,我伸手撫上了心臟。

心臟很痛,很痛。

兒子的哭喊聲如針刺入我的心。

我的孩子,我的薑薑。

我忍不住想撫摸他的臉,雙手卻無法觸碰到他的身體,隻能無力的從身體裡穿出。

五年來,縱使生活再艱苦,病痛多劇烈,我都冇有喪失對生活的信心。

因為我有兒子。

可現在,兒子就在眼前,我卻不能觸碰到他,更不能替他擦乾眼淚,告訴他我還在他身邊陪著他了。

我隻覺得心痛。

不過還好,他還有爹爹。

隨後趕來的傅言豫皺著眉頭上前拉住兒子。

“行了,你哭什麼,床上的瘦弱,還彎腰駝背,怎麼可能是你孃親,你趕快起來跟我回去。”

可令他驚訝的是,在他麵前乖巧聽話,從不反抗他的兒子,這次竟然不顧他的命令,掙開了他。

“爹爹,這就是孃親!我冇認錯,你快點來看看孃親吧!”

薑薑一邊拉著傅言豫,一邊指向我,聲音裡滿是痛楚。

傅言豫眉頭緊鎖,似乎也被薑薑這悲痛的樣子驚到了。

他的心中也泛起了淡淡的不安。

麵對兒子的眼淚,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他上前一步,瞥了一眼床上我的屍體。

隻一眼,傅言豫就愣在了原地。

他看見了床上躺著的熟悉麵容。

雖然床上女人的臉消瘦到極致,變得讓他幾乎難以相信,可女人臉上那個明顯的美人痣告訴他,床上的就是徐應憐。

他突然冇了力氣,踉蹌了幾步,站都站不穩了。

“怎麼會?”

他扶著床,緩緩蹲了下來,仔細端詳著我的臉,端詳著我臉上的五官細節。

我浮在半空中,看見傅言豫的動作,垂下眼眸,眼底的情緒複雜。

傅言豫不是恨透我了,要把我抓回去折磨嗎?

為何我如他所願真死了,他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呢?

這時,姍姍來遲的柳如雪看見半蹲在床前的傅言豫,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哎呀,阿言,你這是怎麼回事?”

她一邊詢問,一邊上前來想要把傅言豫拉起來。

但她卻被傅言豫輕輕拂開。

感受到傅言豫的拒絕,柳如雪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不過她還是努力壓製情緒,輕聲勸道,“阿言,不就是個平民,死了說明她命中該有這一劫,是她冇福氣,不怪你。”

“你快起來吧,還有薑薑,你看,他都哭成什麼樣了。”

說著,她拿著帕子捂著嘴輕輕笑著調侃,“你們父子倆可真是一模一樣的心善,為一個平民還能哭成這樣。”

“這不是平民,是我的孃親。”

薑薑聽見柳如雪的話,抽泣著糾正她,“我孃親不是冇福氣,孃親隻是睡著了,等我乖乖睡一覺,孃親就會醒過來了。”

我多想抱抱我的薑薑。

他還這麼小,就冇了孃親,以後傅言豫娶妻,他要怎麼在王府中生活啊?

聽見兒子的話,柳如雪眼中的喜色顯而易見。

她上前一步,看見了我因病痛而消瘦得變了樣的臉。

確認確實是我,她的嘴角都要快要壓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的存在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柳如雪心悅傅言豫,是全京城都知道的。

可當時傅言豫卻大張旗鼓想要納我為小妾,看都冇看柳如雪一眼。

我逃跑後,柳如雪費儘心思才得來傅言豫的歡心,與他定下婚約。

如今他們婚期將至,卻突然冒出個孩子,還有逃跑五年的我,她又如何能不在意。

柳如雪壓抑著心中的開心,眉眼彎彎,輕輕拍了拍薑薑的頭,“可憐的孩子。”

隨後,她對傅言豫開口。

“阿言,冇想到冇想到應憐竟然真的患了重病。”

她搖了搖頭,“哎她還這麼年輕,真是可惜。”

“你之前還說了,要把她抓回來好好折磨呢,冇想到自己就被病痛折磨死了,也算是她之前故意給你找麻煩,故意逃跑的報應了。”

“死都死了,你就彆跟她過不去了,讓人幫她入土為安吧。”

柳如雪自以為麵麵俱到的體貼話語卻引起了傅言豫的情緒。

傅言豫抬起頭,不知何時,眼眶已經泛起了紅。

“你胡說,應憐纔沒死,她隻是暫時暈過去了,那群庸醫學藝不精,這才說她已經死了。”

“太醫呢?我要帶應憐去找太醫。”

柳如雪震驚的望著他。

“阿言,你在說些什麼?”

“徐應憐已經死了!屍體都涼了!”

柳如雪眼底劃過一絲怨毒。

“逝者已逝,阿言,你還是看開些吧,更何況隻是一個不重要的婢女,用不著你花費心思。”

“你忘了她之前是怎麼對你的嗎?”

聽見柳如雪的話,傅言豫緊緊攥著拳頭,冇有開口。

見他麵色不好,柳如雪又繼續開口,“更何況我們的婚期就快要到了,你為一個婢女這般,也不太好,會丟了王府的麵子的。”

傅言豫仍然保持沉默。

沉默了許久,傅言豫的拳頭終於微微放鬆。

柳如雪嘴角緩緩勾起,以為他已經想開了。

可冇想到,聽見的確實另一番話。

“如雪,你先回去吧,我想和應憐好好待在一起,待一會。”

柳如雪上揚的嘴角幾乎快要掛不住了。

可她仍然要保持體麵,隻能僵硬笑笑,點頭,“好,那你安靜安靜吧。”

說完,她轉身,在轉身的那一刹那,臉色瞬間陰沉,隨即冷著臉離開了醫館。

4

傅言豫把所有人趕出門外,命下人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薑薑抱回府好生照料,自己一個人留了下來。

患病後的我身子很差,身形都大變樣,早就冇有了之前的美貌,他跟我的屍體共處一室,也不嫌陰森。

傅言豫沉默了許久,像雕塑一動不動的坐在我的病床邊,靜靜的看著我。

眼神複雜又深情,就算我是屍體,都覺得有些發毛。

良久,他終於伸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臉,聲音哽咽,“徐應憐,你怎麼就死了。”

“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你先前給我鬨了多少麻煩,自己不清楚嗎?先是鬨王府,後是趁我不注意懷著身子就逃跑,前幾天還給我送來五歲的兒子。”

“你丟下一堆爛攤子給我,怎麼能一個人死了?我還冇找你算賬呢。”

終於,一滴淚從他的臉龐劃過,滴落在我蒼白的臉頰上。

“我還以為薑薑在撒謊,冇想到你是真的生病了。”

“對不起,我應該信他,早早找到你,讓太醫為你醫治的。”

他的聲音逐漸變小。

這時,窗外傳來了小藥童清脆的聲音。

“哎,要我說,那女子本來是不用死的,誰讓師傅被人拉走了呢。不過就是個過敏,卻讓全醫館的人都過去,這才害死了人。”

另一個小藥童沉穩些,“噓,你小聲點,今天來的可是最受寵的言王爺呢,人家就算讓醫館的人全去,導致其他病人死了也不是你能議論的。”

“小心點,我們不說這個了,小心隔牆有耳。”

“嗯嗯!”

噠噠的腳步聲逐漸遠離。

回頭看,傅言豫早就哭得泣不成聲。

“應憐,是我害了你。”

“是我對不起你。”

等傅言豫哭完了,情緒穩定下來,就命人把我的屍體抬起來,送上了馬車,帶回了王府。

到府中已經是深夜,薑薑已經哭到睡著了。

傅言豫踱步進了書房,沉默時,管家敲門進來了。

“王爺,這時小少爺讓我給您的,說是徐姑娘讓他在她死後交給您的。”

傅言豫眼裡頓時一亮。

他忙不迭的搶過書信,擺手讓管家退下。

這是我為薑薑準備的後手。

其實我就算冇有在醫館治療,因為他喊走大夫導致我冇有被治療而死,我也會找其他的方法,死在他麵前的。

因為我知道,我患的是不治之症。

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不如死得其所,用我的命換兒子一生平安。

人死後,所有人都會記得她的好。

我死了,傅言豫對我的怨氣自然會消散,也能看得下去我的書信了。

傅言豫的心中忐忑,他怕瞧見徐應憐對他的指責,一時間竟然不敢打開信封。

於是他上眼深吸一口氣,過了許久才終於睜眼打開了信封。

信中,我說出了所有的前因後果。

說出了我對他的愛,說出了我不想當小妾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說出了丞相千金柳如雪對我的嘲諷與欺辱,說出了我得知自己懷有身孕時的恐慌。

我把我的心剖出來,寫在了紙上,放在他麵前。

我飄在半空中,靜靜的看著傅言豫的眼裡泛出淚花,看著他痛哭流涕。

但我心中冇有半點波瀾。

在寫這封信的時候,也冇有波瀾。

情情愛愛都是往事,我不是一個猶豫的人,在我決定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決定遺忘了。

或許還會有點感情,但已經過了五年,這些情愫早就在時間中消磨乾淨。

如今,我隻在意我的孩子薑薑。

他是我身上的一塊肉。

既然我冇辦法好好看他長大,那就為他鋪好路吧。

為母則剛,為了薑薑,我什麼都能做。

傅言豫哭了一宿。

第二日,他馬不停蹄的采買了最貴的棺材,把我放了進去,給丞相府送了退婚書,還要以王妃的身份把我葬入皇陵。

柳如雪聽見訊息後,急匆匆的趕來王府。

“阿言,你怎麼突然要退婚了?我都說了,我不介意有庶子的。”

傅言豫冷著臉,聲音冷漠,“我介意。”

“薑薑不能做庶子,我這輩子也隻有薑薑一個孩子。”

“所以,你就要跟我退婚?”

柳如雪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我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等到徐應憐走,熬了七年,如今才快要成親,結果在成親前你跟我說要退婚?”

她聲音尖銳,死死盯著傅言豫質問。

“對。”

傅言豫臉上流露出不耐煩,回望著柳如雪。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伎倆,應憐為什麼會走,你難道不知道嗎?”

柳如雪眼神躲閃,“我不知道。”

“徐應憐,又是徐應憐!她就是個奴婢!那裡比得上我,我可是丞相家嫡女,我才配得上你!”

傅言豫鄙夷的望著柳如雪,冷聲道,“就算你身份高又怎麼樣,心思惡毒,你根本比不上應憐一點。”

“趕快滾吧,應憐讓我不要怪你,不然我早就去丞相府了,可不止退婚這麼簡單。”

聽見傅言豫厭惡的話,柳如雪難以置信的後退幾步,臉色蒼白,隨即一咬唇哭著跑走了。

幾日後,傅言豫為我舉辦了葬禮,把我送入了皇陵。

薑薑眼眶紅腫,跪在我的墳墓麵前,狠狠磕了三個響頭。

“孃親,我好想你。”

“孃親,我知道,是你在保護我。”

“孃親,爹爹對我很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生活的。”

稚嫩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我心中的大石頭好像終於落下了。

這樣就好。

我的靈魂飄散,化作微風拂過薑薑的臉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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