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症後,我送孩子回王府找爹爹 第1章 1
第1章
1
為了報恩,我成了最受寵的小王爺的貼身婢女。
第一天擁抱,第二天接吻,第三天他引導我癡纏了七天七夜。
後來,他戀戀不捨的纏了我五年。
直到他跟丞相嫡女提親娶妃的那天,我知道,我報恩的日子該結束了。
我悄摸離開,他卻突然冇再娶妻,而是恨恨咬牙,發誓要將我抓回去。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被一個小婢女耍弄了感情,抓到我後必定弄死。
我一走四年,不幸身患絕症,在他終於放棄要找我的那天,約他在酒樓相見。
“王爺,你有個兒子,是你的貼身婢女徐應憐生的。”
“孩子很乖很聰明,等徐應憐死了,你要養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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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豫瞳孔微縮,眯著眼冷冷的審視著我。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僵了起來。
生病後,我的身形和聲音都大變樣,如今我還蒙的嚴嚴實實,他應該認不出我就是徐應憐。
傅言豫聲音滿是不屑,開口。
“蒙麵鬥笠,穿成這樣,裝神弄鬼找本王就是想說這個?”
“你若是知道本王與徐應憐的糾葛,就說不出本王跟她有孩子的話。”
他冇發現是我。
我鬆口氣,心頭的苦澀感卻忍不住瀰漫上來。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們的糾葛,當年他要娶我,可我卻跑了。
傅言豫冷漠的站起身,“本王有冇有孩子,本王心中清楚的很,你若是知道徐應憐的下落,那就轉告她,她如果真死了,本王不介意替她養孩子。”
說完,他一甩衣袖,離開了酒樓。
我坐在原地,忍不住苦笑。
我早就能猜到,他不信我們有一個孩子。
但不信也沒關係,我有的是手段把送孩子去。
隨後,我打包了些飯菜,回到了家。
薑薑在家等了我許久。
我一推開門,清瘦又秀氣的孩子就開心的跑上前來。
“孃親,你終於回來啦!竟然還帶了好吃的!”
他接過我手上的食盒放下,隨即想要撲過來抱住我,卻又想到了我的身體,頓了一下,輕輕的抱住我。
“孃親,我唸完了三字經,還把衣服洗過晾上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我摸了摸他的頭,滿眼的欣慰。
“當然,薑薑是最厲害的小孩。”
薑薑驕傲的點了點頭,隨即小聲道,“那孃親......你能不能不把我送給其他人啊?”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委屈。
“孃親,我會很乖的,我隻想待在孃親的身邊。”
薑薑的身子單薄,比起其他小孩瘦弱的多。
我生病後身子越發不好,作為孃親,不僅冇怎麼照顧他,反而還要他照顧我,真是愧疚。
還是讓傅言豫照顧他吧。
傅言豫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王爺,人大方,脾氣也好,而薑薑是他的親兒子,他總不會虐待薑薑,也不會讓薑薑連吃頓好飯都要開心的蹦起來。
“薑薑,你跟著孃親過不上好日子,更彆說孃親還得了絕症要死了,孃親死了,你要怎麼辦?”
我看著薑薑,認真勸他,“乖乖的,去找你爹爹好嗎?這樣你以後就能吃飽穿暖,再也冇有小孩敢嘲笑你冇爹爹了。”
薑薑眼裡淚花閃爍,用力搖頭。
“我不要,我隻想跟孃親在一起。”
我無奈。
薑薑的性子不知為何固執的不像樣。
在我的堅持不懈下,薑薑終於鬆了口。
“孃親,我回去後,能不能叫爹爹喊太醫給孃親治病?我聽說太醫的醫術最好了!”
“孃親不願意的話,我就讓爹爹給錢,讓孃親有錢找厲害的大夫治病,好嗎?”
他眨巴著眼睛望著我,眼裡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我的心軟成一團,卻揉了揉他的腦袋。
“不行,你爹爹恨不得我死,你不能跟爹爹討錢對我好,你要跟你爹說,孃親很壞,不讓你吃飯也不讓你讀書,整天欺負你,害得你孤苦無依,這樣你爹爹纔會心疼你,纔會對你更好。”
薑薑含淚,“孃親,我不要,孃親明明對我很好很好啊!”
我摸了摸他小腦袋,痛意隨心臟蔓延開來,卻冇有說話。
我得了重病,縱使我再不捨,都不能繼續把薑薑留在家中了。
於是我尋了個合適的日子,把薑薑送去了言王府。
我躲在一邊,瞧見薑薑拿著傅言豫的貼身玉佩進了王府,心下頓時踏實起來。
我喜極而泣,擦乾眼淚離開,身子卻驀然一軟,吐血暈了過去。
奇怪的是,我並未失去意識,而是靈魂抽離,看著路人急急忙忙的將我的身體抬起來,送進了醫館。
我盯著自己半透明的手發愣。
隻有將死之人纔會靈魂出竅,看樣子,我真活不久了。
心頭傳來猛烈的疼痛,我的眼睛濕透了。
我死了,薑薑要怎麼辦?他還那麼小,還被我送去了言王府,跟他素未謀麵的爹爹一起生活,也不知道傅言豫會不會好好對他,他會不會難受,偷偷哭泣。
不過也好,我能去看看他們了。
我跑進王府,跟著薑薑穿過花園長廊,站在了傅言豫的麵前。
“爹爹!”
薑薑依照我的話,一看見傅言豫就大聲喊著爹爹。
傅言豫看著縮小版的他,整個人僵在原地。
薑薑還小,看不出來傅言豫眼底的震驚,見他冇說話,還以為他不相信,趕忙從懷中掏出了貼身玉佩,遞給他。
“爹爹,這是孃親給我的玉佩,孃親說你看到玉佩就知道了。”
當初傅言豫對我用情至深,就連從小帶大的護身玉佩都當作定情信物送給了我,而我也冇客氣,偷跑的時候把玉佩帶走了。
本來想著冇錢用的時候可以當掉,卻冇想到用在了讓薑薑尋親上。
傅言豫接過玉佩,緊緊捏在手中,過了許久,終於冷笑一聲。
“徐應憐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當初成親宴都準備好了,她卻將王府攪得一團亂,不僅偷偷跑了,還將我的機密泄露出去,讓我忙的焦頭爛額,無心無情隻會算計的女人,竟然還會給我生孩子?”
傅言豫眉眼滿是煩躁,卻努力壓製住,蹲下來,平視著薑薑。
“你叫什麼名字?”
“傅薑!爹爹,你是答應養我了嗎?”
傅言豫摸著他的腦袋,“之前蒙麪人是她找來的吧?她手段太低了,她就算死在我麵前,我眉頭都不會動一下,不過我還是要問,你娘呢,她在哪?”
薑薑聽著他的話,眼眶瞬間被水霧籠罩。
“孃親......孃親已經死了。”
“什麼!”
話音剛落,傅言豫就猛地站了起來,像是喘不上氣一般,
“不可能!她這個壞女人,怎麼可能會死?她那麼惜命,就算我死了,她都不會死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立刻,馬上帶我去找她!”
薑薑咬唇,說著我叮囑過他的話,“可是......家裡隻有孃親的屍體了......”
“那就帶我去找屍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薑薑年紀太小,頂不住壓力,帶著傅言豫回了我們的家——京郊一個小小的破院子。
傅言豫心急如焚的踏進小院子,四處尋我,卻冇有找到所謂的屍體。
他走到破舊的灶台邊,指著上麵的饃饃,眼底滿是嘲諷。
“這個饃隻有徐應憐會做,是她特有的手藝,你這麼小,難道就會一個人做了?你娘冇死吧。”
薑薑不知所措,看見傅言豫越來越冷漠的臉,突然砰的一聲跪在了傅言豫的麵前。
“爹爹,是我撒謊了,是我不好,孃親冇死,但是得了很嚴重的病,整天都在吐血,很快就要死了,孃親這才讓我說她去世了的。”
他跪爬到傅言豫的麵前,抱著傅言豫的大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爹爹,求求您救救孃親吧!求求您了,我不想孃親死......”
傅言豫氣急反笑。
“五年前你娘騙我,把我吃乾抹淨,懷著你溜了,如今她生出來的孩子,照樣騙我,你們真是好樣的!”
“又是死又是生病,徐應憐就是這麼當孃的,將你教成這樣滿口胡話的樣子,成何體統!”
我看著傅言豫氣急敗壞的模樣,淒涼的笑了。
他一點也不相信我生了重病很快就要死了。
不過也不怪他,是我之前欺騙了他。
當年傅言豫很愛我,為了我反抗皇上,要以正妃儀式娶我當小妾。
可娘從小教導我,不要成為小妾,不會有好下場,我也接受不了他還要娶其他女子,更不能接受,他為了我與皇權撞的你死我活。
而且那時我發現懷有身孕,可正妃未入門便有庶子是丟王府的臉,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做,更擔心我會因此失去孩子。
所以我騙了他,說我不會離開,卻把王府鬨得一團糟後逃走了。
我本來打算帶著薑薑安分度日,冇想到造化弄人,我得了不治之症,所以,薑薑必須還給傅言豫養。
隻可憐,如今我的薑薑也被他當成了大騙子生養的小騙子。
兒子被傅言豫拎著上了馬車。
“爹爹,我說的都是真的,聽說太醫院的太醫很厲害,你能救救孃親嗎?”
“爹爹,我冇有騙人,求求您救救孃親吧......”
薑薑緊緊握著手,憋著眼淚,小心翼翼的解釋。
我看著兒子顫抖的身子,眼裡滿是心疼。
可傅言豫絲毫不顧兒子害怕與無助,也不聽他的解釋,冷著臉上了馬車。
2
傅言豫對薑薑不錯,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最好的。
這樣很好,比跟著我在小破院子裡吃苦好多了。
很快,與傅言豫有婚約的柳如雪就登門拜訪了。
她一心喜歡傅言豫,當年傅言豫要娶我,最不滿的人是她,她說,傅言豫護著我,婚前她不會動我,等她成了王妃,收拾一個小妾,手到擒來!
他們的婚期將至,柳如雪暗戳戳的詢問孩子和我的事。
傅言豫一臉煩躁,“徐應憐又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騙人騙上癮了!”
柳如雪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又故作體貼的勸道。
“阿言,你彆這樣說應憐,這麼多年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容易,說不定她不是想騙人,是真的有苦衷呢?”
傅言豫聲音冰冷,“她能有什麼苦衷!”
“這倒也是,你當初都要娶她了,雖是妾室,可你已經以正妃之禮接她入門,全京城誰不知道你對她情深意重,誰家姑娘不羨慕她一個奴婢能得到你的喜愛。”
“不知道她非要偷跑什麼,還把王府搞得烏煙瘴氣的,你對她那麼好,她就算有苦衷也不能這樣對你呀。”
她一邊說,一邊無奈的搖著頭。
“但她如今都把孩子送回來了,再多的苦衷都過去了,你還是服個軟,把她接回來吧?”
聽見柳如雪的話,傅言豫一拍桌子,生氣的站了起來。
“我把整顆心都捧給她了,她能有什麼苦衷!父皇打了我二十板,我才求來以正妃之禮迎她入門,昭告全京她是我的意中人,我頂著所有的壓力、嘲諷也要迎娶她,我付出的還不夠?”
“可她呢?在成婚前三日逃跑,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我,讓我成了全京城的笑柄,當年棄我如敝履,如今想回來了,就到處宣傳我有孩子,還故意讓孩子騙我,說她得了重病,把偷摸生下的孩子送來王府,耍這些小把戲,還想我去接她?”
“她想都彆想!之前她拿到了放奴書就跑了,現在還想騙我,真當我是軟柿子?我隻會把她抓回來,關起來!”
柳如雪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可聽到最後一句話,她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她剛要說什麼,傅言豫便側頭看她。
“你放心,我隻是想教訓教訓徐應憐,我們的成親還是照常的。”
柳如雪臉色有些不好,卻還是扯出了一抹笑容,“我相信你。”
這時,伺候薑薑的下人慌張的跑了過來,“王爺,不好啦,小少爺吃了蝦以後,呼吸困難暈厥了!”
兒子吃蝦過敏!
我聽見下人的稟告後,也急得在空中團團轉。
薑薑是知道他吃蝦過敏的,他懂事,也不會像其他孩子那般饞嘴貪吃,如今怎麼突然就吃了蝦?
我心裡有個不好的猜測。
兒子不會是因為想要見我,這才故意吃蝦的吧。
我的傻薑薑,王府是有府醫的,他何苦為難自己。
我的眼角滲出絲絲眼淚。
傅言豫聞言,頓時神色緊張,“快叫府醫去給小少爺看病!”
“可是府醫今日回家省親,不在府內。”下人諾諾答道。
“廢物!備馬,送醫館!”傅言豫急得快步出門,抱起孩子就上了馬。
見他如此焦急,我終於鬆了口氣,眼淚落下。
我喜歡的人,總是心胸寬廣的,縱使罵我恨我,卻怎麼也不會欺負我的孩子。
我想跟過去看看,突然間天旋地轉。
我一瞬間被拉回了體內。
劇烈的疼痛衝擊著我的頭腦。
我想要睜眼,卻無能為力,隻能聽著身邊大夫的話。
“師傅,徐姑娘病的好嚴重啊,她還有救嗎?”
“哎,隻剩一口氣了,我隻能儘力救她,至於能不能救回來,得看命了。”
這時,傅言豫抱著孩子來了,管家將把所有的大夫都喚過來給薑薑看病。
就連給我醫治的大夫,也被強行抓了過來,隻剩藥童給我吊命。
幾個大夫扒了扒兒子的眼,又看了看身上的紅疹,拿出了針,隻短短幾下便讓薑薑臉上的紅腫褪去。
老大夫道:“王爺,小少爺隻是吃發物過敏,回去後好好休息就好了。”
瞧見兒子悠悠轉醒,傅言豫這才鬆了口氣,略帶擔心的責備。
“不能吃蝦,你自己不知道?”
他隨即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罷了,我又怎麼能怪你,你才幾歲,要怪就怪徐應憐,帶著你偷跑,讓你連海味都未曾吃過。”
“你娘讓你受這麼多委屈,等我抓到她,一定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言豫的咬牙切齒我都不曾聽見,因為我正安靜的躺在另一側等死。
在我徹底失去意識前,聽見耳邊傳來巨大驚呼聲。
“死人了!死人了!”
守在我身邊的小藥童,急急忙忙跑到了傅言豫麵前找老大夫。
“師傅,徐姑娘方纔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