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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貧困生室友強賣我破爛後,她反手十元出 第90章 硝石生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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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的風,似乎永遠帶著一股鹹腥與粗糲,掠過千礁灣嶙峋的礁石,捲起細碎的浪花,拍打著剛剛修繕過的簡易堤岸。昔日破敗、幾乎被遺忘的鹽場,在餓狼營眾人近乎不眠不休的努力下,短短十數日,已然煥發出一股頑強而粗糙的生機。

以粗壯原木和堅韌藤條捆紮而成的柵欄,代替了原先那道象征意義大於實際作用的矮牆,將核心區域圈了起來。柵欄雖簡陋,但關鍵節點都打下了堅實的木樁,頂端削尖,透著森然的防禦意味。幾處地勢較高的礁石上,立起了以樹枝和茅草搭建的瞭望哨,哨兵的身影在晨曦與暮色中輪廓分明,警惕地注視著灣內灣外的海麵。

鹽田被重新規劃,劃分成更有效率的一個個小畦。引入海水的溝渠得到了疏浚,鹵水在略顯渾濁的池子裡,依靠著北海此時節雖不熾烈卻依舊持續的日照,緩慢而堅定地蒸發、結晶。一片片泛著白霜的鹽坨,像是不規則鋪開的粗糙畫布,預示著未來穩定的財源。

營地的空地上,彭大虎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如同擂響的戰鼓,震得人耳膜發嗡。

「腳步踏穩!腰桿挺直!手裡的家夥,不是燒火棍!是你們吃飯、活命、掙前程的依仗!」

他麵前,是幾十個新近歸附的漢子。他們大多曾是附近掙紮求存的漁民,或是被排擠、吞並的小鹽梟手下,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眼神最初是茫然而麻木的,如同被風浪反複拍打的礁石。但此刻,在那震耳欲聾的號令和近乎嚴苛的操練下,那麻木的底色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疲憊、痛楚,卻又隱隱燃燒著某種期盼的光芒。

陸頭領說過,跟著他,能吃飽飯,有衣穿,將來還能有屬於自己的田地、船,甚至……一份能挺直腰桿做人的前程。這話,像一顆火種,丟進了他們早已乾涸的心田。儘管訓練艱苦,彭教頭的鞭子毫不留情,但每日實實在在能填飽肚子的飯食,以及周圍那些老營弟兄們眼中那股不同於海盜也不同於官軍的精氣神,都在無聲地告訴這些新附者——這裡,或許真的不一樣。

腳步聲和口號聲在礁石灣內回蕩,雖然還談不上整齊劃一,卻已有了幾分筋骨,帶著一股想要掙脫過往泥淖的狠勁。

陸沉舟站在那間屬於他、同樣簡陋卻足夠寬敞的木屋前,雙臂環抱,目光平靜地掃視著這片初具規模的基業。海風吹動他額前幾縷散落的黑發,拂過他棱角分明、帶著幾分痞氣的臉龐。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沒有太多初獲根據地的欣喜,隻有一如既往的冷靜盤算。

鹽,是立足的第一步,是換取糧食、鐵器、布匹等必需品的硬通貨,是穩住隊伍人心的定心丸。但,遠遠不夠。趙擎的陰影如同北海終年不散的陰雲,懸於天際。怒濤幫的威脅更像是一把時刻可能斬下的利刃。要想在這片殘酷的土地上活下去,並積蓄起足以殺回雲都的力量,需要更多,更快。

他的目光越過忙碌的鹽田,投向旁邊一處被藍小蝶劃為「禁地」的區域。那裡支著幾個奇形怪狀的大木桶,幾個被藍小蝶挑中的、機靈且手腳麻利的少年正圍著她打轉,聽從她的指令,小心翼翼地將一些灰白色的塊狀物投入清水中,神情專注而興奮。

那是硝石。製冰的關鍵。

「看什麼那麼出神?」一個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語調平穩,但若仔細分辨,能察覺到一絲極細微的、不同於往常的滯澀。

陸沉舟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他甚至能從風送來的氣息裡,分辨出那獨屬於她的、混合著淡淡皂角與冷兵器的清冽味道。他緩緩側過身,目光落在沐曉月身上。

她依舊是一身剪裁合體的玄色勁裝,將她高挑而富有力量感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處。墨玉般的長發在腦後束成利落的馬尾,幾縷碎發拂過光潔的額頭和臉頰。那張冷豔絕倫的臉上,平日裡如同覆著一層薄冰,線條清晰而疏離。但此刻,那冰層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悄然融化了一絲,尤其在目光偶爾與陸沉舟觸碰的瞬間,會像受驚的蝶翼般飛快閃避,留下那一刹那幾乎難以捕捉的、淺淡的胭色,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倏忽而過。

自那日山洞之中,生死一線,彼此袒露隱藏至深的心跡,將那層由主從職責、戰友默契長久包裹的薄冰徹底擊碎後,兩人之間的關係,進入了一種微妙而嶄新的階段。明確了歸屬,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反而讓習慣了以冷冽和忠誠示人的沐曉月,在麵對陸沉舟時,生出幾分無所適從的尷尬與羞赧。那洶湧的情感找到了出口,卻尚未找到最舒適的流淌方式。

陸沉舟看著她這副強自鎮定卻又難掩細微波動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伸手指了指鹽田,又指向藍小蝶那邊,用他那一貫帶著點漫不經心卻又篤定的語氣回答:「在看我們的錢袋子,和未來的錢袋子。」

沐曉月的目光順著他所指望去,落在那些硝石桶上,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製冰?小蝶說,這個時節,在北海,一塊純淨的冰,價比等重的白銀,尤其對於在海上討生活,又想享受的人來說。」

「物以稀為貴。」陸沉舟嘴角勾起,那抹痞氣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帶著洞悉世情的狡黠和掌控一切的自信,「北海苦寒,但夏季亦有炎熱之時。對於那些在海上漂泊數月,渴望一口冰鎮美酒滋潤喉嚨的海盜頭子,對於那些需要保鮮珍貴海產以賣出天價的商隊,甚至對於北海郡那些自詡風雅的貴族而言,冰,就是奢侈品。這門生意,比鹽更暴利,也更能悄無聲息地,敲開一些我們目前用刀劍難以撬開的『高階』門路。」

他解釋著,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沐曉月,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欣賞,如同在打量一件終於確認歸屬、且價值連城的珍寶:「怎麼樣,沐教頭,這些新兵蛋子,操練得可還順手?」

「勉強可用。」沐曉月言簡意賅,她的目光掃過操練的隊伍,專業的評估壓下了心頭的異樣,「比雲都禁衛軍的精銳差之千裡,紀律性尤待加強。但比起初來時那盤散沙、畏首畏尾的模樣,已算脫胎換骨。至少,拿上武器,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衝殺了。彭大虎練兵,粗中有細,頗得法度。」

「那就好。」陸沉舟點點頭,很自然地伸出手,習慣性地想如同過去無數次那樣,拍拍她挺拔而可靠的肩膀,那是上級對下屬的讚許,也是戰友之間的鼓勵。

然而,他的手剛抬起一半,沐曉月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微微一僵。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源於內心深處對全新關係界定的不確定。

陸沉舟的手在空中頓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落下,但軌跡卻陡然一變,沒有落在肩頭,而是順勢下滑,精準地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腕。

觸手微涼,肌膚細膩,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緊繃的肌肉線條和潛藏的巨大爆發力。這是一隻執掌利刃、取人性命的手,此刻卻在他掌中,顯得有幾分纖細。

沐曉月整個人彷彿被定住,呼吸驟然停滯了一瞬。一股陌生的、帶著強烈侵略性的男性氣息通過手腕的接觸,直衝心扉。她下意識地想掙脫,手腕微微用力,但那點力量在陸沉舟麵前如同蚍蜉撼樹,反而被他握得更緊,指腹甚至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意味,在她腕內側柔嫩的麵板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一陣細微的、難以抑製的顫栗感,如同電流般從接觸點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猛地抬起眼,瞪向他。那雙清冷的眸子裡,此刻漾動著顯而易見的羞惱,一絲被冒犯的慌亂,以及……更深層處,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對於這種霸道接觸的隱秘依賴與悸動。

「躲什麼?」陸沉舟低笑出聲,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氣流,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我的盾,我的刃,為我擋過明槍暗箭,陪我走過生死邊緣。如今名分已定,連碰一下都不讓了?」

他的語氣裡,帶著他慣有的、不容置喙的霸道,卻又清晰地糅雜了幾分新鮮的、隻在此刻獨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親昵與戲謔,像是在逗弄一隻終於肯收起利爪,卻依舊警惕的貓兒。

沐曉月隻覺得被他摩挲過的腕間麵板滾燙一片,那熱度迅速蔓延至耳根,染上一片緋紅。她用力彆開臉,避開他那過於灼人的視線,聲音試圖維持往日的冷硬,卻不可避免地失了那份純粹的鋒銳,帶上了一點氣急的微啞:「……光天化日,眾目睽睽,成何體統!」

「體統?」陸沉舟嗤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更有幾分掌控局麵的恣意,「在這北海,拳頭大,刀鋒利,就是體統。我陸沉舟的女人,我想在哪裡碰,就在哪裡碰。」

他這話說得極其自然,彷彿天經地義。說話間,他手指稍稍收緊,又在她手腕上停留了片刻,充分感受著那份獨特的冰涼與內在的堅韌,才心滿意足地、慢條斯理地鬆開了手。

沐曉月幾乎是在他鬆手的瞬間,飛快地將手抽回,背到了身後,彷彿那手腕上還殘留著灼人的印記。她不敢再看陸沉舟,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話:「我去巡視哨卡!」隨即轉身,步伐比平時急促了許多,那背影竟透出幾分平日裡絕不可能出現的、近乎落荒而逃的倉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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