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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貧困生室友強賣我破爛後,她反手十元出 第100章 戰後餘波,暗夜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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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濤幫的船隊帶著滾滾濃煙和滿身傷痕,狼狽地消失在海平線下。千礁灣內,勝利的歡呼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打掃戰場的沉重與劫後餘生的疲憊。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和海水混合的刺鼻氣味。灘塗上一片狼藉,破損的武器、焦黑的船板、散落的雜物,以及那些再也無法醒來的軀體,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戰鬥的殘酷。

餓狼營的漢子們默默地清理著戰場。他們將同伴的遺體小心地抬到一旁,用清水擦拭麵容,蓋上乾淨的布。對於海盜的屍體,則簡單許多,集中到一起,準備稍後統一處理。受傷的兄弟被迅速抬回營地,蘇婉兒早已帶著幾個略懂包紮的婦人準備好了清水、布條和所剩不多的金瘡藥,開始了緊張的救治。

彭大虎左臂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他卻渾不在意,一邊齜牙咧嘴地讓蘇婉兒給他包紮,一邊還在那吹噓:「嘿!你們是沒看見,那個臉上帶疤的孫子,被俺一刀劈得連滾帶爬!要不是他跑得快,俺非把他那顆狗頭擰下來當夜壺!」

旁邊一個腿上中箭的兄弟苦笑:「彭頭,您就彆吹了,趕緊讓蘇姑娘給您包好吧,血都快流乾了…」

陸沉舟沒有參與打掃,他獨自一人站在那塊最高的礁石上,俯瞰著整個戰場和海麵。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海風吹動他染了些許煙塵的衣袍。勝利的喜悅並未在他臉上停留多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凝重。

這一仗,雖然贏了,但隻能算是慘勝。怒濤幫損失了不少人手和船隻,但並未傷筋動骨。而餓狼營,也付出了十餘人戰死,二十多人受傷的代價。這對於本就人手不足的他們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更重要的是,他們徹底暴露了實力,也徹底激怒了司徒雷。下一次來的,恐怕就不是焦挺這種先鋒,而是司徒雷親自率領的主力了。

「頭兒,」沐曉月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聲音依舊清冷,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統計完了。我們戰死十一人,重傷七人,輕傷十九人。繳獲完好的兵刃十七把,弓五張,箭矢若乾。海盜遺留屍體四十三具,俘虜重傷無法行動者五人。」

陸沉舟沉默地點點頭,目光依舊望著遠方:「咱們的兄弟…好好安葬。死去的海盜,也挖個坑埋了吧,畢竟是條性命。那幾個俘虜…問問話,能救就儘量救,救不了…給他們個痛快。」

「明白。」沐曉月應道。她看著陸沉舟挺拔卻難掩疲憊的背影,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你也受傷了。」

陸沉舟愣了一下,這才感覺到右邊肩胛處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想來是混戰時被流矢或者飛濺的碎石劃傷的,之前精神高度緊張,竟沒察覺。

「小傷,不礙事。」他無所謂地擺擺手。

沐曉月卻沒理會他的話,走上前,不由分說地伸手按向他的肩胛。她的手指冰涼,觸碰到傷口時,陸沉舟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說小傷?」沐曉月蹙眉,借著夕陽的餘暉,能看到他肩後衣物已經被暗紅色的血跡浸濕了一小片,「回去,我給你處理。」

她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與平日裡那種沉默的服從截然不同。

陸沉舟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對上她那清冷中帶著堅持的目光,到嘴邊的拒絕又嚥了回去,摸了摸鼻子:「…行吧,聽你的。」

回到木屋,油燈已經被點亮。蘇婉兒還在外麵忙著救治傷員,屋裡隻有他們兩人。

沐曉月讓陸沉舟坐下,背對著自己。她取來清水和乾淨的布,又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瓷瓶,裡麵是她秘製的傷藥,效果比普通的金瘡藥要好上許多。

小心翼翼地剪開被血粘住的衣物,一道寸許長、不算太深但皮肉翻卷的傷口顯露出來。

沐曉月先用清水仔細清洗傷口周圍的血汙,她的動作很輕,很專注,冰涼的指尖偶爾劃過陸沉舟背部的麵板,帶來一陣微妙的戰栗。清洗傷口時,難免觸及傷處,陸沉舟肌肉緊繃,卻咬著牙沒吭聲。

清洗完畢,沐曉月拔開瓷瓶的木塞,將白色的藥粉均勻地撒在傷口上。藥粉觸及傷口,帶來一陣刺痛,陸沉舟的肩膀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忍著點。」沐曉月低聲道,語氣似乎放軟了一絲。她拿起乾淨的布條,開始為他包紮。這個過程需要貼近,她的手臂幾乎環抱住他,清淡的冷香混合著傷藥的氣息,縈繞在陸沉舟的鼻尖。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撥出的細微氣流拂過自己頸後的麵板。

屋子裡很安靜,隻有布條摩擦的窸窣聲和兩人輕微的呼吸聲。一種不同於以往任何時刻的曖昧與溫情,在寂靜中悄然流淌。

陸沉舟能感覺到,身後之人的動作雖然依舊利落,卻比平日裡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輕柔。他忽然想起風雨夜那個蜷縮在巨石下的她,想起她強裝鎮定卻微微顫抖的睫毛,想起黑暗中那隻覆在他手背上、微涼卻讓他心安的手…

「今天…多謝了。」陸沉舟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低沉沙啞,「若不是你帶人及時襲擾,亂了他們的陣腳,正麵恐怕頂不住。」

沐曉月纏繞布條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恢複如常,聲音依舊平淡:「分內之事。」

包紮完畢,她在後麵打了個結。手指不經意間擦過他背脊的麵板,兩人似乎都僵了一下。

陸沉舟轉過身,看著她。跳躍的燈火在她清冷的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雙總是寒潭般的眸子裡,此刻似乎也映入了些許暖光。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空氣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發酵,變得粘稠而悸動。

陸沉舟喉結滾動了一下,幾乎要忍不住做點什麼。但看著沐曉月那依舊沒什麼表情,卻微微泛紅的耳垂,他最終還是隻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慣有的、帶著點痞氣的笑容:「手藝不錯,以後受傷還找你。」

沐曉月飛快地垂下眼簾,避開他的視線,收拾好藥瓶和剩餘的布條,語氣恢複了平時的清冷:「但願沒有下次。」說完,便轉身快步離開了木屋,背影依舊挺拔,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倉促。

陸沉舟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肩膀上包紮整齊的傷口,又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那絲冷香,臉上露出了一個複雜難明的笑容。

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夜晚徹底降臨。營地中央燃起了巨大的篝火,既是照明,也是為陣亡的兄弟送行。十一具遺體被安放在堆好的木柴上,他們將被火化,骨灰會暫時儲存,期待有朝一日能帶回故土。

所有人都聚集在篝火周圍,氣氛肅穆而悲傷。彭大虎虎目含淚,高舉著一碗渾濁的米酒:「兄弟們!走好!到了下麵,等著俺!等俺宰光了怒濤幫那幫雜碎,再來找你們喝酒!」

「敬兄弟!」眾人齊聲高吼,將碗中的酒水灑向大地,或者一飲而儘。

陸沉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站在最前麵,對著跳動的火焰,深深鞠了三個躬。每一個鞠躬,都代表著一條鮮活生命的逝去,都代表著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蘇婉兒在一旁低聲啜泣,藍小蝶也紅著眼圈,緊緊抱著自己的一個陶罐,彷彿那是她唯一的依靠。沐曉月站在陰影裡,火光映照著她半邊臉龐,看不清表情,隻有緊抿的唇線顯露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葬禮結束後,疲憊不堪的眾人陸續散去休息。營地加強了守夜的人手,經曆了白天的戰鬥,沒人敢再掉以輕心。

陸沉舟回到木屋,卻沒有絲毫睡意。他攤開那張簡陋的北海海域圖,就著油燈的光芒,仔細複盤著今天的戰鬥,推演著司徒雷下一步可能采取的行動。

門簾被輕輕掀開,蘇婉兒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魚湯走了進來。

「沉舟,忙了一天了,喝點熱湯暖暖身子吧。」她將湯碗放在桌上,聲音溫柔。

陸沉舟抬起頭,看到蘇婉兒臉上尚未乾透的淚痕和眼中的疲憊,心中微微一軟:「辛苦了,婉兒。你也早點休息。」

蘇婉兒搖搖頭,在他對麵坐下,輕聲道:「我睡不著。想著那些死去的兄弟,還有…也不知道雲都那邊,慕容姐姐和謝姐姐她們怎麼樣了。」她的眼中流露出真實的擔憂。白天的戰鬥讓她更深刻地意識到,她們所處的環境是何等險惡,而遠在雲都的慕容芷和謝清瑤,身處權力的旋渦中心,恐怕更是步步驚心。

陸沉舟沉默了片刻,舀起一勺魚湯喝下,暖流順著喉嚨滑入胃中,驅散了些許寒意和疲憊。

「她們…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他放下勺子,目光深邃,「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在這裡站穩腳跟,積蓄力量。隻有我們這邊鬨出的動靜足夠大,才能在一定程度上牽製趙擎的注意力,減輕她們那邊的壓力。」

蘇婉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陸沉舟話語中的堅定,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藥材快用完了,」她想起另一個現實的問題,「特彆是金瘡藥。今天這一仗,消耗很大。必須儘快想辦法補充。」

「我知道。」陸沉舟揉了揉眉心,「這事我來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去『拜訪』一下那位吳郡守,他手裡肯定有貨。」

蘇婉兒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擔憂:「那樣太危險了…」

「放心,我有分寸。」陸沉舟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快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一大堆事要忙。」

送走蘇婉兒,陸沉舟繼續對著地圖沉思。直到後半夜,他才吹熄油燈,和衣躺下。

黑暗中,他清晰地聽到旁邊床鋪傳來的、極輕極緩的呼吸聲。沐曉月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似乎也未曾入睡。

兩人依舊各自躺在床鋪的一端,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但經曆過白天的並肩血戰和傍晚那短暫的獨處與包紮,這寂靜的黑暗,似乎也變得與以往不同。

沒有言語,沒有觸碰。

但一種無形的、名為「信任」與「羈絆」的絲線,卻在兩人之間,悄然纏繞,愈加深厚。

窗外,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礁石,如同這亂世中永不停歇的紛爭。而在這間簡陋的木屋裡,兩顆曾經冰冷堅硬的心,正以一種笨拙而緩慢的方式,相互靠近,汲取著在這殘酷世界裡,唯一能感受到的、真實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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