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貧困生室友強賣我破爛後,她反手十元出 第98章 欽差巡視
剛走沒幾步,早已「埋伏」好的彭大虎立刻跳了出來,他牢記著陸沉舟「惶恐」的指示,一張大臉努力擠出緊張的神色,聲音洪亮得像是在喊口號:「屬下參見大人!營地簡陋,大人小心腳下!」他這「惶恐」表現得過於用力,倒像是要攔路打劫,把孫文煥嚇了一跳,身後的衙役都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
陸沉舟心裡暗罵這夯貨演技太差,麵上卻趕緊打圓場:「孫大人莫怪,這是營地的護衛頭領彭大,為人憨直,不懂禮數,就是嗓門大了點,心是好的,是好的!」
孫文煥皺了皺眉,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來到倉庫前,蘇婉兒適時起身,盈盈一禮,聲音溫婉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愁:「民女蘇氏,見過孫大人。大人巡查鹽務,辛苦了。」她按照演練,開始細聲訴說營地的「艱難」,「…北海之地,貧瘠苦寒,鹽田產出有限,還要繳納各類課稅,應付…應付海上的風波,實在是舉步維艱,賬麵上已是入不敷出許久…」她本就氣質溫婉,此刻眉宇間帶著輕愁,話語輕柔,倒是比彭大虎那誇張的「惶恐」真實多了。
孫文煥聽著,不置可否,目光卻在倉庫裡堆放的那些用細布包裹、看起來頗為精緻的「茉莉香鹽」上停留了片刻。
陸沉舟察言觀色,立刻介麵道:「唉,讓大人見笑了。正是因為這鹽務難做,在下才另辟蹊徑,琢磨著弄點不一樣的玩意兒,貼補下用度。」他順勢將手中把玩的那塊「萬象石」亮了出來,臉上露出一種癡迷的神色,「大人請看,此乃在下偶然從深海所得,名曰萬象石』,您看這紋路,這孔洞,天然自成萬象,蘊含天地至理,實乃不可多得的雅物啊!」
孫文煥本是附庸風雅之人,見到這奇特的石頭,果然被吸引,接過仔細端詳:「哦?此石倒是有些意趣。」
「大人好眼力!」陸沉舟立刻開始滔滔不絕地吹噓起來,什麼「海浪千年雕琢」、「蘊含水之靈氣」、「置於案頭可靜心凝神」,直把那塊破石頭誇成了稀世珍寶。他又引著孫文煥看向角落裡那堆「虯龍根」、「碧波石」,一一介紹,名稱一個比一個玄乎,故事一個比一個離奇。
孫文煥起初還端著架子,聽著聽著,眼神漸漸發亮,尤其是當陸沉舟「無意間」提起,這些「雅物」偶爾也會「饋贈」給懂得欣賞的「有緣人」時,他的手指明顯在那塊「萬象石」上多摩挲了幾下。
就在這時,按照計劃,該藍小蝶出場製造一點「意外」了。
隻見藍小蝶抱著一摞陶罐,從工棚方向「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似乎沒看路,腳下一個「踉蹌」,懷中一個不起眼的小皮囊「恰好」掉落在距離孫文煥不遠的地麵上。
「啪!」
一聲輕微的脆響。
一股濃烈、刺鼻、難以形容的古怪氣味瞬間彌漫開來!那味道像是臭雞蛋混合了腐爛的海藻,又摻入了燒焦的毛發,辛辣衝腦,經久不散。
「咳咳咳!」孫文煥被這突如其來的「毒氣」襲擊,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快出來了,慌忙用袖子捂住口鼻。他身後的衙役們也紛紛變色後退。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藍小蝶一臉「驚慌」,手足無措,「是…是我不小心,把…把提煉海藻精華的原料打翻了…這味道一時半會兒散不掉,大人快這邊請,這邊通風好些!」她一邊說著,一邊引導著被熏得頭暈眼花的孫文煥往旁邊挪。
陸沉舟也趕緊「關切」地上前:「孫大人您沒事吧?小蝶這丫頭就愛鼓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是要從海藻裡提取什麼…什麼美容養顏的精華,您看這弄得…真是對不住!」
孫文煥被熏得夠嗆,哪還有心思細究什麼海藻精華,隻想趕緊離開這「毒氣」範圍,連帶著對這片營地的觀感,也莫名地多了幾分「神秘」和「危險」的印象。
經過這一番折騰,孫文煥的官威被打掉了不少,心思也有些雜亂。他既對那幾件「雅物」動了心,又覺得這營地窮痠麻煩,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主要是那味道太印象深刻,原本打算仔細盤查鹽務的心思也淡了幾分。
隨後,陸沉舟又領著他在鹽田轉了轉,指著那些「精心」包裝的香鹽,大談經營不易,成本高昂,利潤微薄。蘇婉兒在一旁適時補充,賬本上那些刻意做出來的「虧損」數字,更是坐實了這裡的「艱難」。
孫文煥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句鹽產和銷售渠道,陸沉舟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承認有少量「私下」交易(否則無法解釋營地運轉),又強調都是小打小鬨,勉強餬口,並且隱晦地表示,願意按「規矩」孝敬。
一圈轉下來,孫文煥已是意興闌珊。他掂量著袖子裡陸沉舟「悄悄」塞過來的一塊成色不錯的銀錠,又看了看手裡那塊越看越覺得有味道的「萬象石」,再回想一下那令人窒息的氣味和營地「淒慘」的賬目…
「嗯…爾等在此經營,雖不易,卻也需謹守朝廷法度。」孫文煥清了清嗓子,端起了官腔,「鹽務乃國之重器,不可輕忽。今日所見,爾等尚屬安分…以後還需更加謹慎,莫要行差踏錯。」
「是是是!大人教誨的是!一定謹記,一定謹記!」陸沉舟點頭哈腰,態度恭敬無比。
孫文煥滿意地點點頭,又象征性地訓誡了幾句,便以「公務繁忙」為由,準備打道回府。臨走前,他「順便」帶走了那塊「萬象石」和一根小巧的「虯龍根」,美其名曰「帶回衙門,以作鹽務參考之標本」。
陸沉舟自然是「萬分不捨」又「深感榮幸」地「忍痛割愛」。
送走孫文煥的官船,看著那小艇消失在視野裡,餓狼營上下所有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的娘誒…可算把這尊瘟神送走了!」彭大虎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頭上的汗,「俺這臉都快笑抽筋了!」
蘇婉兒也感覺像是打了一場大仗,渾身虛脫,苦笑道:「我這輩子都沒說過那麼多違心的話…」
藍小蝶則興奮地跑過來:「陸大哥!我的驚魂奪魄散效果怎麼樣?是不是立大功了?」
陸沉舟看著遠處海天相接之處,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又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功不可沒!就是味兒…下次能不能改進一下?」
他轉過身,看著疲憊卻難掩興奮的眾人,用力一拍手:「兄弟們!戲演完了!咱們這關,算是暫時過去了!今晚加餐!烤魚管夠!」
營地頓時爆發出陣陣歡呼。
然而,陸沉舟的笑容底下,卻藏著一絲並未完全放鬆的警惕。孫文煥這關是過了,但他留下的那一句「莫要行差踏錯」,以及那雙看似昏聵卻偶爾閃過精光的眼睛,都在提醒他,這事,恐怕還沒完。
更重要的是,海上的威脅,怒濤幫司徒雷,可不會陪他們演戲。
真正的考驗,或許才剛剛開始。
送走了孫巡察使,餓狼營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連著放鬆了好幾天。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藝術」味兒和「驚魂散」的餘韻總算散儘,取而代之的是烤魚的焦香和漢子們訓練後酣暢淋漓的汗水味。
陸沉舟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整天背著手在營地裡晃悠,看看鹽田,逗逗藍小蝶,偶爾湊到沐曉月身邊說幾句欠揍的俏皮話,換來對方一個冰冷的眼神,他自己卻樂在其中。蘇婉兒也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對著賬本練習「哭窮」,可以踏踏實實地算計每一分錢糧的用度。
然而,好景不長。這日午後,一名派往靠近主航道的暗哨,連滾帶爬地衝回營地,臉色煞白,上氣不接下氣。
「頭…頭兒!不好了!怒濤幫…怒濤幫的船!好幾艘大船!朝著咱們這邊來了!」
原本有些鬆懈的營地,瞬間像是被投入冷水的滾油,炸開了鍋。
「他孃的!司徒雷那老小子終於憋不住了?!」彭大虎一把抄起靠在旁邊的鬼頭刀,眼珠子瞪得溜圓,「兄弟們!抄家夥!」
「慌什麼!」陸沉舟一聲斷喝,壓住了現場的騷動。他臉上那副痞笑瞬間收斂,眼神銳利如刀,「看清楚了嗎?幾艘船?什麼配置?距離多遠?」
那暗哨喘著粗氣,努力平複心跳:「看…看清楚了!三艘大船,都是那種能裝百十號人的艨艟快船!打頭的船頭插著司徒雷的『雷鯊』旗!距離…距離不到二十裡了!順風,來得快!」
二十裡,在海麵上,對於順風的快船來說,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殺到。
壓力瞬間如山崩般傾瀉而下,比孫文煥來時那種文縐縐的試探要直接、凶險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