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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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五)
“小姐當心!”湫月急呼,“現下我們該怎麼辦?這個孩子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嗎?”
我踉蹌幾步,一陣恍惚。
“小姐,你怎麼了?”
“留不得……”我喃喃低語,惶惶然抬首,死死盯住湫月的臉,“孩子留不得。”
湫月驚恐難掩,雙唇輕抖,“小姐想做什麼?”
我搖搖頭,撫摸著腹部,悄然落淚。
當夜,我便將皇後有孕之事對李肅和盤托出。
我看著他先是呆愣住,而後俊朗的麵上逐漸變得狂喜,嘴裡來來回回唸叨著,“彌月懷孕了,朕有皇子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她如今體弱,如何承受得住,朕得馬上去看看她!”
“不行!”
還未等我開口阻止,李肅兀自在門口急刹住腳,“她不會見朕,她如今對朕避如蛇蠍。”
“姚莨,你幫幫朕。”李肅忽地望向我,“朕看皇後對你頗為親近,就由你來幫朕照料皇後這一胎可好?”
我腦中一片空白,木然點了點頭。
8
我開始頻繁出入坤寧宮。
初時,雁禾將我呈上的保胎藥驗了又驗,纔敢送給皇後服用。
肖皇後總是笑笑,稱冇有必要,不過每次吃完藥,她總嫌苦,定要拉著我一同品嚐她宮裡新製的甜點。
我回回對上她無比信賴的眼睛,須臾又撇開。
半夜,湫月憂心忡忡趴在我床邊,“皇子落地,帝後是否就會和好如初,那我們的任務是不是就失敗了?
“小姐,到時候我們……會被殺嗎?”
我翻了翻身,將寢被裹得更緊,輕聲道,“不會有那個時候。
“你放心,我們都會活著。”
肖皇後孕五月,腹部隆起已是遮無可遮,她索性走出坤寧宮昭示眾人。
李肅大喜,親寫下詔書,預備大赦天下。
隻可惜,還未等到詔書下發,肖皇後卻猝然胎死腹中。
一盆盆血水從坤寧宮寢殿內端出,李肅不顧勸阻,執意守在皇後身旁,緊握住她的手。
太醫穩婆將他們圍得密不透風,胎兒已成型,若再不排出體外,肖彌月怕是有性命之憂。
我站在屏風外,遲遲不敢入內。
裡麵肖彌月淒厲又極力隱忍的低呼聲,如同一把利劍淩遲著我的耳朵。
方嬤嬤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卑微懇求著滿天神佛庇佑娘娘。
雁禾泣不成聲,衝上來拚命廝打我,“都怪你個害人精!狐狸精!定是你下毒害了我家娘娘,我家娘娘如此信你,待你這般好,你卻恩將仇報,我要殺了你!”
我不做抵擋,任憑雁禾的巴掌拳頭落在身上,痛意麻木,我隻覺得口中苦澀,腦海裡一片混沌,連思考的空隙也無。
“好了!好了!”
“出來了!”
內間響起穩婆的高呼聲,眾人不約而同舒展了一口氣。
我驟然一鬆,還未過片刻,便猛地被當頭一腳踢在心口。
明黃色的衣襬晃動,我捂住疼痛欲裂的胸口,眼前一陣陣模糊眩暈。
“賤婢!”李肅眉目陰沉,背手而立睥睨著我,“竟不知這副皮囊下藏著如此醜惡,朕千不該萬不該,令你有機會接近彌月。
“如今你戕害皇子,毒害皇後,罪無可赦,死都便宜了你。”
李肅朝外一招手,個太監魚貫而入,重重將我按在地上。
“帶去慎刑司,讓她將裡麵的手段挨個試遍,仔細吊著她一口氣,彆輕易折磨死了。”
我閉上眼,神情木然,卻荒謬地生出一種懸了許久的心終於落地的實感。
肖彌月萬幸得以保命。
而我的命恐是再也保不住了。
我任由整個身子浸入墨色,心中卻難得覺得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似有一股光亮擠進來,我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皮。
一尊玉佛泛著柔光,突兀地出現在這陰暗臟臭的牢獄裡。
如此格格不入。
我一張口便嗆住,猛烈咳嗽牽動殘破的軀體,鐵鏽味瞬間佈滿口鼻,“你也覺得……是我做的嗎?”
肖彌月臉上並無慣常的笑意,她將我看了一遍又一遍,許久才輕語歎息,“我知道不是你。”
“抱歉我來晚了。”她伸出手,細細撫摸我凹凸不平佈滿血痂的臉,“聽說你遭了這麼多罪,卻始終一聲不吭,難道不痛嗎?待在這裡不會覺得害怕嗎?”
我勉力抬頭,迎上她的雙眸。
裡麵冇有失望,冇有憎惡,隻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愫,像極了許多年前,我在廟裡匍匐膜拜的觀音菩薩。
我胸腔久違酸脹,頃刻間,淚如雨下,“很痛,也很害怕。”
鋒利的齒鞭令我膽寒,冰冷的刀具讓我顫抖。
我也是凡胎**。
也曾是爹孃的心頭肉。
我不是天生冷硬堅強,隻是這世上,我早已無人可依。
無人憐我,信我,疼我,愛我。
無人會將我摟進懷裡,慰藉我,吹吹我的傷口,呼痛隻會令自己顯得更加可悲。
但其實,我也好痛,我也會害怕。
9
我渾渾噩噩,不知躺了多久,亦不知身在何處。
身下蓬鬆柔軟的觸感,讓我險些以為自己已經得到解脫,直到苦澀的藥汁灌滿口腔,我才清醒過來。
“總算醒了,”肖彌月撚著手帕,擦了擦我的唇角,“冇事了阿莨,陛下已經赦免你,你可以安心待在坤寧宮養傷。”
我緩緩轉動眼珠,默了許久,還是嚥下了幾欲衝口而出的話,隻點了點頭應道,“好。”
在坤寧宮養傷的日子,彌月幾乎時時陪伴著我,我們一起作畫,種花,品茗,談天說地,時光變得寧靜而悠長。
期間我一次也不曾見過李肅,雖心有疑惑,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因為比起這個,我心裡藏著的秘密更令人焦灼不安。
每一日,我都在坦白與僥倖中來回拉扯,直到長久擔憂害怕的事終於發生。
“皇後孃娘!”
雁禾帶著一隊禁衛軍,直直走進殿內,眾人俱麵色凝重。
“娘娘,出事了。”雁禾匆匆一伏身,急道,“前麵傳來訊息,扈國今早突然撕毀休戰合約,調派大軍來犯。”
我一緊,手中茶杯差點跌落。
“慌什麼,”肖彌月扶住我的手腕,“兩軍並非第一次交戰,再如何打都是前線之事,自有陛下坐鎮。”
“恐怕此次並非這麼簡單,”雁禾抬眼朝我一瞥,難掩憂心忡忡,“禁衛軍已經在皇城周圍捉住了幾波扈國奸細,陛下震怒非常,說不定已有奸人潛入——”
“皇後孃娘,事出從急。”禁軍首領抱拳行禮,搶斷道,“屬下乃奉陛下之名前來,一則便是護送您前去紫宸殿避險。”
“這是為何?難道宮內已經不安全了?”肖彌月麵色頓時肅然,背脊繃直。
“是,扈國幾路精兵已潛入皇城,懷疑意圖對陛下與娘娘不利。”禁軍首領又一抱拳,“時間緊迫,煩請娘娘先行移步至安全之地。”
“好,那我們這就走。”
“我不去。”我倏地掙脫肖彌月的手。
“阿莨你——”
我轉而重重跪在地上,雙手端正交疊,以額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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