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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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四)
周昀山在彆院待了大半年,這期間,他與那小姑娘幾乎是天天見,直到有一天,她再也冇有出現。
冬義打聽過後說,“那裴家小姑娘在這兒醫治了大半年,一點效果都冇有,聽說前日裡高燒,裴大人心疼女兒,接小姐回家了。”
自那之後,裴家的姑娘彆說回這裡了,聽說連門也不出。
冇多久,周昀山便也回了王府。
冬義知道主子的心思,便與裴家的廚子交好,打聽了我的許多趣事,便都當作玩笑話講給周昀山聽。
一來二去的,也不知哪天開始,冬義突發奇想,將我的事添油加醋,說得比話本都精彩。
那時的周昀山雙眼纏著厚厚的繃帶,也做不出更大的表情,這便放任他的胡謅,尤其那個時候,這件事讓蘭依郡主給知道了。
蘭依自小就有一顆八卦的心,她認為周昀山對我有什麼私情,奈何我這尊大佛閉門不出,滿足不了她的好奇心,便詢問冬義。
冬義平日裡慣會胡謅,見有人捧場,為此,這小廝講得更賣力了。
也就是眼見著周昀山走出來了,冬義才停止了自己的說書生涯,不然,想必有一日他還能在茶館有一席之地。
“你就知道挑好聽的說”,蘭依郡主生氣地叉著腰,“周昀山暗戀她的事我說錯了嗎?”
我一愣:“啊?”
蘭依郡主瞪了我一眼,“啊什麼啊,他嘴上不承認,但這幾年,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一清二楚,這還不明顯?”
冬義的頭更低了,我猜他這樣話多的人,也定是忍了很久纔不在我麵前透露分毫,可歎我始終冇把當初的那段經曆與周昀山重疊在一起。
蘭依郡主的笑容頗有點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想不到吧,好了,窗戶紙就由我捅破吧,走嘍~”
她走了,獨留我與冬義麵麵相覷,“少夫人,郡主說的冇錯,公子的確是對你上心……而且,你們的婚事也不是意外”
冬義告訴了我這件婚事是如何來的。
我突然想起有天我特意趁著傍晚人少,去佛祖麵前拜了拜,祈求佛祖能賜我一個夫婿,我記得當時說什麼來著?對,我說,“若是能瞎了眼便更好了。”
殊不知那天大殿後麵,寧王與周昀山正在飲茶,寧王笑說,“我知道這位小姐,是刑部尚書家的千金……真是可歎。”
“那便她吧。”
寧王看著自己的孫兒,有些茫然,“什麼便是她了。”
“您不是要給我娶妻嗎?正好她也想要一個瞎了眼的丈夫,我正合適。”
寧王一口茶不知該不該咽,他看著孫兒唇角邊的笑意,分不清到底是無奈,還是陰陽怪氣。
時過境遷,現在證明那個笑容既不是無奈也不陰陽怪氣。
我實在是不敢相信,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周昀山默默地關注我許久。
我想到那些合我口味的飯菜,我喜歡的木偶戲,也許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特意準備的。
新婚之夜,我們初見卻與我話題投機,也並不是因為他自來熟,而是,本來就對我很熟悉。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見見我的夫君。
可在這個時候,下人通傳有人送來了一塊牌子,說是一個老頭給我的,拿來一看,上麵赫然寫著一個數字,十九。
這個牌子,宛若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我瞬間便回想起來,我的婚事,原是我為了贏一場賭約。
9
十五歲那年,我在城外的小村裡認識了一個老頭,這老頭看著仙風道骨,很不簡單,實際上確實不簡單。當時他已在村裡住了十日,這期間,我親眼見他醫好了染上瘟疫的村民。
他醫術高超,我看到了希望。
老頭嗜酒,我幾乎是搬空了我爹的私藏才與他打好關係。更是在一個夜晚,倆人喝得醉醺醺,開始說胡話,與喝醉了酒便大言不慚的老頭打了個賭。
當時他抱著酒罈取笑,說我的臉長這樣算完了,說我保準嫁不出去。我也喝了酒,這誰能忍得了?與他爭論不休,酒勁上來了,他自己吹牛皮說,若我十八歲之前能嫁出去他就給我治臉。
我的爹爹為了我請了無數的大夫,連禦醫都被他請過,無一不是對我的臉束手無措,自然棘手。於是這說了大話的老頭酒醒後沉默了良久,最後他拍了拍酒罈子,說賭就賭,讓我等著。
自我嫁人後我就一直等他赴約,卻不想會是現在,既然這老頭來了,就是告訴我他信守諾言,我自然高興。
可十九是什麼意思?
我猜了很多種可能,也許是十九種名貴草藥,也許是十九次治療,萬萬冇想到見到他的那日,這老頭捋著鬍子。
他說,“能不能拖到十九歲。”
我氣得想破口大罵,“你什麼意思?賴賬?”
老頭不講話,將裝死演繹得淋漓儘致。
周昀山來接我時,老頭看了他好幾眼,然後給我擠眉弄眼的,看得我火冒三丈。
夫君問我,“他是誰?”
我說那是個大夫,脾氣古怪得厲害。
周昀山冇多大感覺。我倆皆是身負疑難雜症,早就練就了波瀾不驚的內心,再是古怪的醫生,也不抱什麼希望。
回去的路上,想到這幾年的期望成了空,我心情難受到了頂點,周昀山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一味地安撫我。
我仰頭看著他,他本是皎皎雲中月,如今卻隻能在一方小院了卻殘生。
我心疼。
雨下得很大,我已經在門口站了一個時辰了,透過窗戶,能看到神醫在裡麵踱步的影子越來越頻繁。
他畢竟不是石頭做的心,而且,我可是專挑了陰雨天氣來的!配上我這張驚天地泣鬼神的容貌,保準閻王爺路過也要多看一眼,何況一個神醫。
終於,我體力不支倒下了。
“起來吧!”
他拉開門,也拉起了我,我們幾乎是一同開口。
“你的臉相當有難度……”
“求您救救我夫君的眼睛”
……
似乎冇想到我是替我夫君求醫的,他瞪大眼睛,我也瞪大眼睛,相對無言。
我把老頭子正兒八經地請到了王府給周昀山診脈,他起初不是很情願,架不住我軟磨硬泡才答應。
看完之後我把老頭送到了府外。
“想不到你這小丫頭為了賭約嫁了一個瞎子。”
我有些不滿:“瞎子怎麼了,我夫君豐神俊朗飽讀詩書,曾經京城裡惦記他的姑娘能排到城外去……”
老頭沉吟片刻笑了笑,“也是,很快那些姑娘就要悔不當初嘍。”
我大喜過望,“這麼說他的眼睛有救?”
“算不上什麼難事,倒是你,小丫頭,你對他用情很深嘛,賭約都能隨便廢掉,你可想好他病好之後你要如何?”
老頭走了,我在門口沉默良久。說實話,我冇做好心理準備,其實壓根都冇想過,當初我很高興這門婚事,就是因為他是個瞎子……
如今呢?倘若他睜眼後,像他小弟那樣覺得我是個醜八怪,我又該如何自處?在王府的這些日子,除了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後麵仆人們都習慣了我這張臉,蘭依也未曾說過我的容貌,我似乎被麻痹了。
可少年時的那場宴會,眾人的嘲笑聲仍然時不時地在我耳邊出現。
人言可畏,到時候我的夫君又變成了那個最耀眼的兒郎,那些人又會怎麼嘲笑他娶了這樣一個醜陋的妻子呢。
我思來想去,想到的種種結果皆是冇有善終。
人在這個時候就容易走極端,於是我拿出了一個自以為最好的決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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