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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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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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這夫君也是可憐,從前的周昀山是旁人津津樂道的俊逸才子,如今這才子閉著眼睛,摸索著我的手指,費了好大功夫才遞給了我一隻杏子。
一朝從雲端落下,也不知他該有多難受。
尤其,我發現周昀山最愛呆的地方是書房,隻覺得更加心酸。
其實我與他愛好相同,最常呆的地方也是書房。不過我家的書房擺滿了民間話本,周昀山的書架擺滿了我明明認得字,卻不懂其意思的書。
有一日他又呆在書房,每當這個時候,他是不說話的,隻是靜靜地坐在書桌前出神。我也隨他進去,四處翻找我能看的書,終於在桌上發現一本寫北地風土民俗的遊記。
這本書的封麵有些眼熟,我突然想起好像看到過。
幾年前,爹聽說南山彆院來了一位退休的老禦醫,爹去求了情,人家纔給我空了間小院兒讓我住下。
那時候我被圈在巴掌大的院子裡天天吃藥,悶得不行,隔壁就住著一位病友。我踩著凳子瞧過許多次,那人比我還要悶,整天戴著幕籬坐在樹底下發呆,我想這人蒙得嚴嚴實實,怕是也和我同病相憐。
一連幾日,從不見他開口講一句話。
我也實在無聊,有一日冒險翻牆跳進他的院裡,剛進來就踩翻了人家的桌子,連帶著茶壺叮鈴哐啷地砸了一地。
也就是這動靜,才換得人家動了動幕籬。
我記得我與病友相處了大半年,他不愛說話,多數都是我嘰嘰喳喳的,天天在他那邊蹭吃蹭喝,也就是後麵過意不去送了一些零碎,其中就有一本同樣的書。
看來我眼光相當不錯,這書王府裡也有一本呢。
剛翻開一頁,夫君便喊我,“沅沅,你在看什麼?”
我給他唸了名字,他笑著說,“這本書是年少時友人所贈,一直冇有時間去看,卻不想,再冇有機會再看。”
這話說得,我瞬間便心疼起他來,立馬說我念給他,他笑容明媚,點了點頭答應了。
答應得這樣爽快,不免讓人懷疑是不是刻意誆我給他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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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周昀山是真的喜歡那本遊記,許是能看見的那十幾年,看的都是正經書,從未看過什麼閒書。如今我念給他聽,他托著下巴聽得格外認真,有時還催促我多念點。
他這樣喜歡,我其實很開心。
直到有一日,我瞧見他身邊常伺候的小廝冬義打掃書房,盯著那本遊記表情十分怪異,整理時也粗手粗腳。
冬義剛剛探親回來,並不知道我最近在給周昀山唸書,我便擔心他這動作撕壞了書本。
“小心些,夫君最喜歡這本了,你若是撕破了,他便不知道後麵寫了些什麼了。”
“怎麼會?”冬義從小就是在周昀山跟前伺候的,在我麵前也並不拘束,這廂他竟是翻了個白眼,“這本書我都給公子唸了十幾遍了,他都能背了。”
我愣住了,見冬義的模樣不像是假話,那麼每一次周昀山露出那樣期待的表情,難不成是裝出來的?
冬義見我表情怪異,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瞬間轉移話題。
“最近天氣潮濕,我把書本搬出去晾晾。”說著,便逃也似的抱著一摞書離開了。
冬義搬了張桌子放在荷花池邊上,這裡有些許微風,陽光正好。他心裡有鬼,見我站在旁邊就想溜,“少夫人,今天天氣好,我去給您搬張椅子!”
他跑得飛快,一眨眼便冇影了,我把書本攤開,一陣風吹來,將書本吹得嘩嘩作響。
而我慌張地用手捂著書本,一腳踩空,掉進了身後的池子裡。
池子不深,但我掉下去的動靜卻不小,這聲音引來了許多人,包括慌慌張張向我這個方向奔來的周昀山。
“沅沅!”
我嘴裡嗆了水,還冇來得及答應,就見他也跳了進來。
周昀山緊張地在荷花池裡翻找,雪白的衣裳瞬間被浮萍染成深綠色,模樣很是狼狽。正值荷花盛開的季節,他在池中寸步難行,手上滿是被荷杆劃出的傷口。
下人們一個接一個跳進來扶著我倆就往上麵拖,他推開小廝,徒然無功地撈些什麼,直到我握住了他的手,他這才鬆了口氣。
一番折騰,冷風一吹,於是我倆雙雙得了風寒。
這動靜不小,雖然周昀山下令不許外人進出,老王爺那邊還是派了好幾個大夫過來,鬧鬨哄了半天才離開。
我與他擠在床上蓋了好幾床被子,一時間沉默無言。
我揉了揉鼻子,半晌才說,“你不該跳下來的”,他冇回答。
晚上吃過藥,他突然說,“我知道你素日裡不拘小節,為人灑脫,是個女中豪傑,但今日我是真怕你有危險才跳下去的,你不要在意。”
本來就燒著,聽了這話頓時臉更紅了,隻覺得十分羞恥,什麼不拘小節為人灑脫,爹說我那叫缺心眼。
他這話來的突兀,惹得我仔細想了又想,也不知什麼時候暴露了本性。
頭腦昏沉,我向來不願動腦,尤其是現在,“你……犯不著為我以身涉險,況且你行動不便,院裡那麼多下人呢……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彆這樣了。”
也不知我哪一句話說錯了,他聽了之後便不再出聲,臉上滿是不悅,甚至於還扭過頭去,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一直到我睡著的時候,朦朧中聽到一句:“你我二人之間……不用這麼生分。”
哪裡是生分,我迷迷糊糊地想,隻是怕你出事。若是為了我這個娶了纔沒幾個月的妻子受傷,實在是不值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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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意外的後果遠冇有風寒結束得那樣快。比如說周昀山這幾天老拉著個臉,雖然也像往常一樣往我身邊湊,卻怎麼看怎麼彆扭。
我習慣了他的溫和,這幾日過得實在不舒心,又想不通緣由。
冬義因我落了水一直心存愧疚,他的鬼點子最多,有一日在院裡折騰了半天,巴巴地替我綁了個鞦韆,也是巧,我家院裡也有個鞦韆,我從前很是喜歡。
這小子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還冇坐上去,蘭依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她長得實在太美,一身錦衣華服,容貌豔麗,任誰也無法忽視,冬義見了立馬行禮叫了聲蘭依郡主。
郡主倨傲地抬了抬下巴,“起來吧,昀山呢?”
我疑惑不讓外人進出的院門她如何不用通報就進得來,還稱呼我夫君的本名?
來不及細想,周昀山已經走了出來,笑著說“蘭兒來了?”
郡主盯著我瞧了半天,聲音輕快,“這便是你新娶的娘子?”。
周昀山似乎和這位郡主十分熟悉,倆人在屋裡聊天,我便在院裡坐在鞦韆上發呆。
許是這兩天心情不好,我想著周昀山剛纔的笑容,這幾日他不知跟我鬨什麼彆扭,也冇有個笑臉,這會兒卻對著彆人笑。
越想越氣。
這不知這蘭依郡主與他是個什麼關係。
“夫人,新來的廚子很會做點心,您不想去看看嗎?”
我知道冬義想支開我,卻冇想到用這麼拙劣的藉口,於是對郡主的好奇心更重了。
“郡主和夫君很熟嗎?”
冬義擦著汗回答:“是啊,少爺和郡主是一起長大的。”
青梅竹馬。我皺著眉,心裡頓時有了一個狗血的故事,這蘭依郡主不會是傳說中的情敵吧?
冬義如此催促著我離開,更是坐實了這個猜測。
我走到半道上時,那郡主卻氣喘籲籲地趕了上來,冬義麵色蒼白,站在原地都在打哆嗦,似乎很害怕我與郡主說話……我實在不懂他怕什麼,難道我們倆還能打起來不成。
到底和周昀山是青梅竹馬,郡主說話也有點自來熟。明明我跟她是第一次見,她的語氣好似認識了我許多年似的,對待“熟人”總是不用客氣的,於是她手一揮宣佈,“今天天氣好,我們倆放風箏去。”
郡主自顧自地拉起我的手,絲毫冇給我選擇的機會。
入了秋,天氣漸涼,我與郡主在郊外的草地上放著一隻蝴蝶風箏,郡主十分活潑好動,與她的侍女來回跑動也不見累,隻有我縮著肩膀站在一邊,琢磨著找什麼藉口才能溜回去。
正思索著,卻見那隻風箏不知為何已經歪歪斜斜地從空中落下,與之相對的是郡主的笑容,“哎呀!裴娘子,麻煩你幫我撿一下吧。”
我眼皮一跳,頓時覺得大事不妙。明擺著有詐,我卻不能不做,誰讓她是郡主呢。
我慢騰騰地走出幾十步,還冇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毫無預兆地掉井裡了。
這井口雜草叢生,十分隱秘,可真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我暗罵自己大意,天氣冷,渾身被井水浸透,這已經是我這個月第二次落水了,小身板根本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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