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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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美人(三)
如今的我得帝後歡心,與蕭禮感情日篤,腹中又有子嗣,太子妃的地位可以說是穩如泰山,前路比我昔日所料更加平坦。
殿外夜色愈濃,值班的守衛在夜裡不知疲倦地走著。在暗夜裡,我放下心來,沉沉睡去。
日子一天天地向前,我漸漸顯了懷,又過數月,終於到了預產期。
我的孩子既是嫡子,又是長子,帝後特許母親可以入宮陪伴,保我順利生產。
羊水在一個夕霞滿天的傍晚破了。
東宮眾人早有準備,那動作快的忙去稟告帝後及太子,預備好的太醫及產婆急忙上陣。
母親也隨了產婆進來,淨手之後拿了切好的人蔘片給我含著。
我身上的冷汗,已經濕透了素白中衣!在這一霎我終於知道,原來生育的疼痛遠超一切。
眼淚不受控的落下,模糊我眼前一切,耳邊是產婆一聲聲的「太子妃,用力啊!」
這一刻,哪有什麼太子妃,隻有脆弱而平凡的普通女子。
我終於忍受不住:「孃親,救我,我疼——」
母親撲過來抓住我的手臂:「漪瀾,用力啊!」
我冷汗汩汩,眼下我為蕭禮出生入死,我要他知道我的痛苦,要他知道我的不易。
我用儘力氣大喊:「殿下!!殿下在哪?」朦朧中,我看見母親訕訕收回收手去,難道……
我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眼皮越來越沉。
一旁的窈絮大叫:「殿下在來的路上,婢子這就去迎,娘娘您用力!孩子不能冇有母親啊!」
那產婆急得滿頭大汗,急切之下,伸手摁在我腹上。
劇痛包圍了我,一聲淒厲慘叫響徹殿內!
我要死了嗎?不,我絕不能死,我死死咬著唇,口中一片血腥之氣。
鼻尖卻嗅到了強烈的藥物氣息,那催產的湯藥正由宮婢交到母親手上。
母親捧著藥碗,眼淚如斷線珠子一般滴入碗中:「女兒,喝藥吧……」
產婆將我扶起,母親即將走到我床邊時,遠遠奔來一人,在我臂上狠狠擰了一把。
是窈絮。
她滿臉是淚,跪下身子在我耳邊說道:「三小姐就在東宮,她與太子一起,小姐,您必須熬住啊!」
我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下一瞬,疼痛再次潮水般襲來,扭曲神情。
在絕望的痛苦中,我終於清楚知道,在這宮城中,除了我自己,無人可仰仗。
我死死攥著窈絮的衣袖,手上青筋暴起,咬牙說:「催產湯拿走,我、我要自己生!!」
那產婆尚在一旁戰栗,我死死瞧著她:「幫我!我與孩子如果有事,皇家的雷霆之怒,你和你的九族承受得起嗎!」
掙紮了許久,午夜時分,我終於生下孩子,是個男孩。小小的嬰兒紅著臉,窩在明黃繈褓裡哭的響亮。
在欣喜之後,後怕爬上我的心頭。
母親抱著孩子,小心道:「我抱住去給太子看看。」
我微微點頭,無力感佈滿全身。至此時,窈絮竟脫力坐到地上去。
鬼門關前,與我一條心的不是我的夫君、母親,而是伺候我多年的窈絮。
我推說自己要休息,屏退眾人,獨留下窈絮,「窈絮,將適才你看到的,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窈絮說:「您生產這樣危險的事情,太子卻不見人影。我在東宮遍尋不至,最後沿著長廊找到了太子書房。
「守門的是太子身邊的文瀾,您曾施恩於他,所以他見我來了就向我示意。書房裡是……」
刺骨寒意湧上心頭,窈絮擔憂地看了我一眼,「你繼續說,鬼門關我都闖過來了,還有什麼熬不住。」
「三小姐在書房裡,與太子不堪入目。」
我忽然笑了,笑他們,也笑自己。
岑漪瀾啊岑漪瀾,你自視聰明,卻掉以輕心,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我幾乎為蕭禮搭上性命,而他,卻在我生死關頭,與我的親妹妹攪在一起。好一個夫君,好一個妹妹!
窈絮勸慰道:「太子妃,您現在最要緊的是養好身子。有皇子傍身,您的福氣都在後頭等著呢。」
室內安靜,落針可聞。
好一陣,我收回思緒,看著眼前形容狼狽的窈絮,在明珠輝映下鄭重許諾:
「窈絮,為了你的忠心,我絕不負你。
「皇後身邊有兩大宮女,一個綠蠟,她在宮中的體麵你是看見的;另一個碧翡,如今也出宮嫁了人。
「我會讓你的餘生,遠勝他們二人。」
4
偌大的殿內沉水香濃鬱,熏得人昏昏然。
自我入宮來,這是與棋玉第一次見麵。
隻是出嫁了到底不同,在家時,我們姐妹平起平坐。如今卻是我坐著,棋玉在腳邊跪著。
她原本就是嬌怯美人,如今更是清減。
我微微彎腰,指尖挑上棋玉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來。
好一張美人麵,我低念:「花明月暗飛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這本是前朝好事者所作之詞,巧的是,描述的也是妹妹與姐夫之前的姦情。
棋玉臉色一白,死死咬住了花瓣一般柔軟的下唇。
母親就站在一旁,見此景後勸道:「漪瀾,是我不好,是我將你妹妹領進來的。」
我似笑非笑,轉向母親道:「岑家三個女兒,長姐未出閣前打理家事,素得父親看重。棋玉從小體弱,又生的美貌,得您偏疼。
「我無才無德,不得父母歡欣本也是應該的。隻是我再愚笨,也是您的女兒。
「我一腳踏入鬼門關的時候,您為何將棋玉帶入宮來,同她的姐夫拉拉扯扯,往我心上捅刀呢?」
母親不敢看我的眼睛,彆開臉去。
我笑:「還是母親想著,若我熬不住死了,憑著棋玉和太子的私情,她就能進來坐我的位置。
「總歸太子妃還是岑氏女,我生的孩子,也得叫棋玉一聲姨母不是?」
「漪瀾!」母親低喝,眼中湧上失望。
可惜啊,我已不是從前不受寵愛的岑家二女,為了贏得父母的一句讚賞而費儘心思,她的眼光如今已不再對我產生影響。
家族在我與棋玉中放棄了我,選擇了棋玉,我又何必眷戀他們。
「母親覺得我說的難聽了?那我不妨告訴母親,這難聽的話我說得出,難聽的事我也做得來。」
我啜一口茶:「母親還是先出去吧,讓我與棋玉單獨聊聊。」
窈絮上前來扶住母親。她被簇著向前走,臨出門之間猶在回望,呼喚我的名字,我置若罔聞。
殿門開啟,一霎滲進的光線又很快被閉合的殿門截斷。
現在,終於隻剩下了我與棋玉兩人。
我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棋玉,你現在是否還是完璧。」
棋玉冇有說話,而沉默本身,即是一種回答,一種證明瞭窈絮的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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