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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盞滌魂錄 第23章 舊債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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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語雲: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複誰知?

>——白居易《放言五首·其三》

“轟隆——!”

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墨汁般濃稠的夜幕,瞬間將滌塵軒內照得亮如白晝。光芒刺破窗紙的破洞,狠狠打在南宮翎那張因狂怒和妖刀反噬而扭曲的臉上,也照亮了玄鑒那如同枯鬆古石般沉凝的身影。緊隨而來的炸雷,其聲之烈,彷彿要將整座小小的茶軒連同地基都掀翻!

就在這天地震怒的瞬間,玄鑒動了!

他那雙枯瘦如鷹爪的手,猛地抓住了胸前那早已洗得發白、打著粗布補丁的舊麻衣領口!

“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裂帛聲,粗暴地撕碎了雷聲的餘韻!玄鑒的動作帶著一股壓抑了三十年的滔天怒焰和徹骨冰寒,竟將那堅韌的粗麻衣襟,如撕碎一張薄紙般,狠狠向兩側扯開!

開篇懸念:衣襟撕裂,驚雷之下顯刀痕!

麻布碎片如同垂死的蝶,無力地飄落。暴露在慘白電光和隨後傾瀉而入的、帶著濃重血腥氣的瓢潑血雨之下的,是玄鑒那瘦骨嶙峋、布滿歲月溝壑的胸膛。然而,這飽經風霜的胸膛上,最觸目驚心的,絕非那些陳舊的擦傷或風霜痕跡,而是——

一道疤痕!

一道猙獰、扭曲、如同活物般盤踞在玄鑒心口正上方的疤痕!

那疤痕的顏色是詭異的暗金,在閃電的映照下,竟泛著一種金屬般的冷硬光澤,與周圍蒼老的皮肉形成令人頭皮發麻的對比。疤痕的形狀更是詭異絕倫——它並非尋常刀劍的平滑切口,反而如同一條由無數細小尖銳的倒鉤強行撕裂、又粗暴縫合後留下的恐怖印記。整體看去,竟像一條用燒紅的鐵鉤反複燙烙出的、張牙舞爪的猙獰蜈蚣!疤痕的中心,一個碗口大的深坑赫然在目,邊緣皮肉翻卷萎縮,形成漩渦般的紋理,深坑底部顏色暗沉如鐵,彷彿直通心臟!

“呃!”茶心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捂住了嘴。即使隔著幾步距離,她也能感受到那道疤痕散發出的、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怨毒!她腰間的滌塵佩驟然變得滾燙,玉佩深處那道血鱗咒印劇烈地震顫起來,散發出強烈的碧光,彷彿感應到了主人瀕死的危機與滔天的恨意,碧光中血絲遊走,如活物般警惕地“盯”著那道疤!

“這…這是?!”南宮翎充血的雙眸死死釘在那道暗金疤痕上,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他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那柄名為“血瞳”、剛剛還因反噬而狂躁嗡鳴的妖刀,此刻竟也詭異地安靜下來。刀鍔上那雙琥珀黃的豎瞳,死死地盯著那道疤痕,瞳孔深處那兩點深紅血芒如同風中殘燭般瘋狂搖曳,透出一股難以置信的驚悸!

“不可能…”南宮翎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靈魂被撕裂的顫抖,“‘逆鱗破’…‘百裂鎖心’?!這…這是我南宮家‘斬龍訣’…隻有…隻有核心傳人才會的必殺禁式…留下的…‘逆鱗破魂痕’?!”他認得這疤痕!家族秘典中曾有過記載,被“逆鱗破”擊中要害而未死,其傷口會因功法特有的破靈裂魂之力,形成這種如龍鱗倒卷、鎖心蝕骨的獨特疤痕,百年難消!這是南宮家“斬龍訣”獨有,外人絕難模仿的標記!更是南宮家核心傳承者的恥辱印記——意味著有人用這誅殺妖龍的禁忌刀訣,殘害了同族!

巨大的衝擊讓南宮翎腦中一片空白,過往三十年構建的信念高塔轟然崩塌!父親南宮烈那張威嚴、剛毅、代表著鎮妖司鐵律與南宮家榮耀的臉龐,此刻在閃電的映照下,竟扭曲得如同深淵惡鬼!他踉蹌著後退,沉重的皮靴踩在滿地的木屑和泥濘的血水中,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如同踩在自己碎裂的心上。

“看清楚了嗎?南宮家的小子?”玄鑒的聲音如同從九幽寒冰中撈出,冰冷徹骨,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南宮翎混亂不堪的心神。他那空洞的眼窩“俯視”著心神劇震的年輕刀客,嘴角咧開一個毫無溫度、充滿無儘嘲諷與悲涼的弧度。

“三十年前!洞庭湖畔!烏雲蔽月,濁浪排空!”玄鑒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穿透歲月的雷霆之怒,直指南宮翎,“老夫以茶聖令為引,佈下‘九盞封魔陣’,調動三江水脈之力,捨去半身精血,拚得油儘燈枯,終將那肆虐洞庭、吞噬生靈無數的青鱗妖蛟釘死在深淵陣眼之上!眼看大功告成,隻需最後一縷茶聖清氣便能將其神魂徹底煉化,永絕後患!”

玄鑒的胸膛劇烈起伏,那道暗金的“逆鱗破魂痕”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彷彿一條沉睡的毒龍在蘇醒,散發出更加刺目的暗金光芒。窗外的血雨傾盆而下,拍打著窗欞,發出密集如鼓點般的聲響,空氣中彌漫開濃重的鐵鏽腥氣,與滌塵軒內殘留的茶香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氣息。

“就在老夫心神俱疲、靈力枯竭,背對深淵陣眼,以茶聖令引動最後清氣的一刹那!”玄鑒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刺耳,如同夜梟泣血,充滿了刻骨的恨意,“一條毒蛇!一條披著人皮、頂著南宮家榮耀光環的毒蛇!從老夫身後那片本應守護封魔陣的護陣罡氣最薄弱處,無聲無息地鑽了出來!”

玄鑒猛地抬手指向自己心口那道猙獰的疤痕,手指因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就是他!就是你那‘光明磊落’、‘剛正不阿’的爹!南宮烈!他手中握著的,就是你現在這把名為‘血瞳’的祖傳妖刀!他將畢生‘斬龍訣’的靈力,凝聚成最歹毒陰狠的‘逆鱗破’!趁老夫引動天地清氣、毫無防備之際,如同毒蛇探信,又如惡鬼掏心——!”

“噗嗤——!”

一聲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令人牙酸的利刃穿透血肉的幻音,在南宮翎和茶心的腦海中炸響!他們彷彿親眼看到——

?

血月之下,深淵陣眼黑氣翻騰。

玄鑒高舉著光芒黯淡的茶聖令,周身環繞著最後一縷純淨的茶聖清氣,衣袍獵獵,麵容因耗儘心力而枯槁如鬼,卻帶著一股悲壯的決絕。他身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浮現,正是年輕時的南宮烈,眼神熾熱貪婪,盯著玄鑒手中的茶聖令和陣眼核心那奄奄一息的巨大妖蛟!他手中的“血瞳”妖刀,刀身被一層凝練到極致的、帶著無數細小倒鉤狀鋒芒的暗金色刀罡包裹,如同毒龍張開了布滿倒刺的獠牙!

?

“斬龍訣·逆鱗破!”南宮烈心中獰笑,毫無征兆地全力爆發!妖刀“血瞳”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暗金厲芒,帶著刺耳的裂帛聲和無數冤魂的尖嘯,精準、狠毒、毫無保留地——狠狠捅入了玄鑒毫無防備的後心!刀尖從前胸透體而出!那凝聚了南宮烈畢生功力與貪婪的倒刺狀刀罡在玄鑒體內轟然爆發!無數細小的、帶著破靈裂魂之力的暗金鋒芒在玄鑒五臟六腑間瘋狂攪動、切割、破壞!如同千百條毒蛇在啃噬他的生機!

?

“呃啊——!”玄鑒身體劇震,手中的茶聖令脫手飛出,最後那縷茶聖清氣瞬間潰散!他猛地回頭,看到的是南宮烈那張被貪婪和瘋狂徹底扭曲的臉!一口滾燙的金色心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碎片,從玄鑒口中狂噴而出,濺了南宮烈滿頭滿臉!

?

“為…為什麼?!”玄鑒目眥欲裂,死死盯著那張曾經並肩作戰、此刻卻猙獰如魔的臉。

?

“為什麼?”南宮烈一把抓住即將墜落的茶聖令,臉上滿是得逞的獰笑與對力量的無限渴望,“斬妖之功,豈能與他人分享?這茶聖令,這妖蛟內丹,都該是我南宮烈的!老瞎子,安心去吧!你的功勞,我會替你領的!哈哈哈!”他猛地抽出妖刀,帶起一蓬混合著金色靈光與破碎臟器的血雨!玄鑒如同斷線的風箏,朝著深淵陣眼翻滾墜落!而南宮烈則貪婪地撲向那被釘在陣眼核心、已無力反抗的妖蛟,手中妖刀閃爍著嗜血的寒芒,準備給予最後一擊並攫取最大的戰利品!

幻象破碎!

“那一刀!斷我仙路!毀我道基!更讓你爹南宮烈,踩著老夫的屍骨和鮮血,獨占了誅滅洞庭妖蛟的不世之功!換來了他南宮家在鎮妖司的青雲直上!換來了他今日副指揮使的煊赫權柄!”玄鑒的聲音如同受傷的雄獅最後的咆哮,充滿了蒼涼與滔天的恨意,在血雨雷鳴中滾滾回蕩。他指著自己心口那道深可見骨、邊緣還殘留著無數細小倒鉤撕裂痕跡的暗金疤痕,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南宮翎的心上:“這,就是證據!這‘逆鱗破魂痕’!就是拜你爹南宮烈,在你手中這把‘血瞳’妖刀之下,背後捅刀、弑君奪功的鐵證!它折磨了老夫整整三十年!日日夜夜,如同跗骨之蛆,提醒著老夫那背叛的毒刃是何等冰冷!”

核心衝突:血證如山,父輩背叛的真相撕裂人心!

“不——!!”南宮翎發出一聲野獸瀕死般的淒厲嘶吼,這聲音蓋過了窗外的驚雷!他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潮濕、混雜著木屑與血水的泥濘地麵上!妖刀“血瞳”“哐當”一聲脫手掉落在他身側,刀鍔上那雙琥珀黃的豎瞳劇烈閃爍,發出低低的、如同嗚咽般的嗡鳴。

他雙手死死抓住自己如墨般的長發,頭顱深深埋下,肩膀劇烈地抽搐著。父親南宮烈從小灌輸給他的信念——玄鑒是墮落的獵妖師,是勾結妖邪、竊取南宮家功勞的敗類,是導致當年洞庭封魔功虧一簣的罪魁禍首——這構築了他人生根基的“真相”,此刻在玄鑒胸膛那道無法作偽的“逆鱗破魂痕”麵前,脆弱得如同被巨浪拍碎的沙堡,轟然坍塌!

“他…他是我爹!他…他怎麼會…怎麼可能…”南宮翎的聲音含糊不清,充滿了無儘的痛苦、迷茫和被至親背叛的絕望,如同掉入無底深淵的孩子,“他告訴我…是你…是你玄鑒在最後關頭心生貪念,妄圖獨占妖蛟內丹,破壞了封魔陣…是你被妖氣反噬墮落…是你害死了那麼多同袍…他親手將你‘斬殺’…是清理門戶…是…是為民除害…”

這些話,他曾經深信不疑,甚至引以為豪,此刻卻變成了最惡毒的嘲諷,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靈魂上!

“清理門戶?為民除害?”玄鑒發出一聲如同夜梟啼哭般淒厲的冷笑,那笑聲中充滿了無儘的悲涼與諷刺。他空洞的眼窩“俯視”著跪在泥濘中、信仰崩塌的南宮翎,聲音如同從萬載寒冰中傳出:“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好一個‘大義滅親’的南宮烈!他纔是真正被貪欲矇蔽了心智的妖!他纔是該被清理的門戶!他弑君奪功,嫁禍栽贓,這三十年來,踩著無辜者的屍骨和謊言,爬得越高,他的罪孽就越深重!而你——”

玄鑒猛地抬手指向南宮翎,那枯瘦的手指彷彿帶著千鈞之力:“南宮翎!你口口聲聲鎮妖司鐵律,辨妖先辨心!你手中妖刀‘血瞳’已嗅出龍怨茶息,可曾嗅出你爹南宮烈那顆被權欲和貪婪徹底腐蝕、比妖蛟更惡毒萬倍的‘心’?!你今日的咄咄逼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意,與你爹當年背後捅來的毒刀,又有何異?!”

意象迴圈:血雨如注,滌塵佩光映心殤,妖刀嗚咽訴前塵!

“轟——哢!”

又一道前所未有的赤紅色閃電,如同天神的震怒之鞭,狠狠抽打在滌塵軒殘破的屋頂之上!震耳欲聾的炸雷緊隨而至,彷彿就在每個人的頭頂爆開!本就搖搖欲墜的房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大片的瓦礫混合著灰塵和血水,“嘩啦啦”地傾瀉下來!

“小心!”茶心驚呼一聲,在瓦礫落下的瞬間,本能地撲向玄鑒。她並非衝向他的身前,而是試圖將他從原地推開!然而,玄鑒的身體卻像紮根於大地的磐石,紋絲未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玄鑒心口那道猙獰的“逆鱗破魂痕”,驟然爆發出刺目欲盲的暗金色光芒!那光芒並非溫暖,而是帶著一種金屬般的、斬儘妖邪的決絕銳利!金光衝天而起,如同實質的利劍,瞬間將墜落而下的瓦礫、灰塵、血雨,儘數絞碎、蒸發、湮滅!一個半圓形的暗金光罩以玄鑒為中心,瞬間撐開,將他和近在咫尺的茶心籠罩在內。光罩表麵,無數細小的、如同南宮翎刀痕上那種倒刺般的金色鋒芒在急速流轉,發出“錚錚”的銳鳴!

光罩之外,泥水飛濺,碎瓦亂崩。光罩之內,玄鑒須發皆張,破爛的麻衣在金光中無風自動,那道心口疤痕如同活過來的龍鱗,釋放著驚天動地的威壓與悲憤!茶心站在光罩邊緣,腰間的滌塵佩碧光大放,玉佩上的血色咒文與疤痕的金光隱隱呼應,形成一種奇異的共鳴。她看著玄鑒那如同怒目金剛般的側臉,感受著那疤痕中蘊含的磅礴力量與無儘痛苦,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悲憫。

“呃…!”

跪在泥濘中的南宮翎,被這突如其來的金光爆發和強大的威壓狠狠衝撞,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掀飛出去數尺,後背重重撞在殘破的櫃台邊緣,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前冰冷的甲冑。他跌落在地,妖刀“血瞳”也滾落一旁,刀鍔豎瞳中的光芒黯淡了許多,發出低低的哀鳴。

他掙紮著抬起頭,透過漫天血雨和尚未散儘的暗金光暈,死死盯著玄鑒心口那道依舊在閃耀、如同烙印著父親罪惡的暗金疤痕,眼神徹底渙散,充滿了絕望的灰敗和徹底的崩潰。父親那偉岸光輝的形象,在心底轟然倒塌,隻留下一個猙獰如魔、手持毒刃的劊子手背影!

“嗬…嗬嗬嗬…”南宮翎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淒厲如鬼,混合著鮮血從嘴角溢位,“好一個…墮落的獵妖師…好一個…背後捅刀的…父親大人…”他抬起顫抖的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目光緩緩移向掉落在一旁的妖刀“血瞳”,那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抽走了魂魄,隻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

血雨如瀑,衝刷著滌塵軒內的汙穢與血腥,卻洗不去那刻在心口與靈魂上的背叛烙印。玄鑒緩緩收斂了疤痕上爆發的金光,光罩消散。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身體微微晃動,顯露出強行催動舊傷力量的虛弱。茶心連忙上前一步,緊緊扶住了他枯瘦的手臂。入手處一片冰涼,彷彿握住了一塊即將碎裂的寒冰。

玄鑒微微側頭,那空洞的眼窩似乎“看”了茶心一眼,又緩緩轉向泥濘中如同失去靈魂的南宮翎。他那布滿滄桑的臉上,憤怒與悲涼漸漸沉澱,化為一種更深沉、更複雜的疲憊。三十年的冤屈,三十年的隱忍,在此刻傾瀉而出,剩下的,是麵對眼前這個被至親謊言塑造、同樣傷痕累累的年輕人時,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

窗外的血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發猛烈,敲打著殘破的門窗,發出密集如戰鼓的聲響。空氣裡彌漫的腥氣濃鬱得化不開,隱隱地,在那風雨的深處,彷彿有某種更加古老、更加凶戾的意誌在蘇醒,在咆哮,貪婪地吸吮著人間彌漫的怨氣與絕望。

滌塵軒內,死寂無聲。隻有血水從屋頂破洞滴落的“滴答”聲,如同喪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破碎的茶具,倒塌的博古架,飛濺的泥漿,還有那三道在血雨中沉默佇立的身影——一個心口刻著父輩背叛的傷痕,一個信仰崩塌靈魂染血,一個身負詛咒前路未卜。

卷終危機伏筆:血雨更疾,深淵低吼,更恐怖的陰影正在血雨中逼近!

茶心扶著玄鑒冰涼的手臂,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玄鑒扯破的衣襟後方。借著窗外慘淡的天光,她駭然看到,在玄鑒那瘦削的脊背上,除了那一道貫穿前胸後背的致命刀疤之外,竟還縱橫交錯地布滿著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有爪痕,有利齒撕咬的印記,有灼燒的焦痕,甚至還有一些如同被強酸腐蝕後留下的、深可見骨的詭異坑洞!每一道疤痕,都彷彿訴說著一段驚心動魄的搏殺,一段與死亡擦肩而過的過往。這具看似枯朽的身體,竟承載瞭如此之多觸目驚心的傷與痛!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與寒意,瞬間攫住了茶心的心臟。她扶著玄鑒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就在這時——

“嗚——嗷——!!!”

一聲無法形容的、充滿了無儘怨毒與貪婪的恐怖嘶吼,如同從九幽地獄的最深處傳來,穿透了重重血雨和空間,猛地撞進了滌塵軒,狠狠砸在三人的耳膜和靈魂之上!那吼聲帶著遠古的蠻荒和滔天的恨意,赫然正是來自那被玄鑒以竹杖青龍暫時封印的古井方向!

卷終鉤子:古井魔音!血蛟咆哮撕裂雨夜,七日封印終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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