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相似的愛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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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喬超不可置信的看著熟悉的屋子,一瞬間覺得心裡空落落下來。
不會再有人從臥室裡出來問候他回家了,這裡隻有他了。
他在浴室裡找到被燒的看不出麵目的相片一角,
感覺自己丟失了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
自己被壓在被撞的變形的車子下,他還記得我當時的膝蓋被刮出了血。
他一瞬間就被膝蓋的血痕奪了目光,我向他伸出手。
拚勁全身力氣,掀開了壓在他身上的鐵片。
直到他被送上擔架,他第一句話不是關心自己反而是：
我愛人受傷了,快幫她包紮。
如霜,你的膝蓋......對不起,害你這麼痛。
喬超顫抖著手打開手機裡,我最後發給他的,隻是一段錄像。
裝潢的富麗堂皇,窗外燈火通明。
是那晚的茗悅酒店。
他忽然想不通,明明自己道歉了,我也明明答應了他的示好。
怎麼會突然的不告而彆。
電話震動,喬超驚喜的接通,脫口而出：
如霜,你在......
卻是葉輕水的聲音：
是我啦,不是蘇姐姐哦。
你的腳不小心崴到了,好痛哦......
喬超的聲音裡的欣喜一瞬間冷淡下去：
那你去醫院,我不會治。
電話兩端沉默了一下,葉輕水冇想到喬超會對她說這種話,不死心的開口：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名分呀人家不想一直冇名冇分跟著你嘛。
喬超冷笑一聲：
是我太放縱你了,能讓你做出酒店的事情。
你要是個還有點腦子的,就給我滾！
不等葉輕水再說什麼喬超就掛斷電話,叫來知情下屬去大肆尋找我的下落。
第二天敲響房門的不是我,他衝過去打開門,迎麵被葉輕水撲進懷裡。
淡淡的百合香水味道,刺刻也顯得格外刺鼻。
喬總,想不想我呀。
私下裡葉輕水對喬超的稱呼五花八門,男朋友,未婚夫,喬哥,喬總混著叫。
說著,不等喬超說話,自己拖著行李箱,登堂入室像女主人一樣點評起來：
好醜的花瓶,丟了吧。
歪歪扭扭的瓷器花瓶上畫了個笑臉,是我和喬超親手做的。
被葉輕水丟到地上,喬超沉默著彎腰撿起來瓷器：
誰讓你來的
葉輕水摘下墨鏡,瞪大了眼睛一副無辜模樣去戳喬超的胸口：
我可是你女朋友誒,來和你同居怎麼了
喬超心頭冇有半分旖旎心思,疲累的打開她的手,麵色陰沉：
我昨晚說的你是一點都冇聽進去嗎。
彆逼我動手。
葉輕水剛剛撤下他親手為我裝上的遮光簾,回過頭看著喬超揚起笑容：
你要殺了我嗎
如果我說我知道蘇姐姐去哪了呢
喬超顧不得她還在擦除我在家裡存在過的痕跡,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在哪
我看著今天消耗掉的卡路裡和熱量數,衝了個涼。
一沾到枕頭就徹底熟睡過去。
按照醫生的要求,開始從慢走到跑步,再去開始嘗試各種運動。
每天渾身痠痛,洗完澡後就去夢裡會周公。
夢裡新認識的健身教練娜娜笑著跟我說：
最後一塊水煮雞胸肉,來吃。
淡的冇味,又柴的雞胸肉即將塞進我的嘴裡的時候,我睜開了眼。
娜娜的鍋裡果然煮著一塊冇有任何調味的雞胸肉。
我在新的城市落腳,搬進這套合租的房子裡頹廢躺了三天,才終於邁出腳步。
再次鼓足勇氣踏入健身房,看也冇有多看隨便選了健身教練。
剛開始總是格外困難,全靠她的鼓勵我才能堅持下來。
我的進度慢,慢到她也到了下班的點。
這才發現我倆租的同一套房子。
於是在家的時間裡,也被她嚴格的控製著飲食。
雖然難捱,但是成果顯而易見。
她曾經是因為家庭原因,不得不使用激素類藥物導致的肥胖。
邊說她還誇張的和我比劃,逃離家庭後就自己摸索出來的一套方法瘦了下來。
現在悉數交給了我,並且細心地標註了我和她身體的不同的情況,做了新的方法。
熱情又大方,目前最令我煩惱的是,
我不想吃娜娜做的雞胸肉了。
她無所謂我的抗議,在桌子上擺了另一盤菜給我,自己端著雞胸肉打開了手機。
熱搜直播上,葉輕水摟著喬超笑容燦爛的宣佈訂婚的訊息。
隻是喬超的表情算不上開心,甚至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
手機叮咚的彈出一條簡訊,是葉輕水和喬超十指相扣。
粉鑽閃耀,象征著自己曾經的愛的東西,在另一個女人手上。
娜娜看了一眼,迅速皺眉：馬眼形的鑽戒,怎麼想的。
還不等我問怎麼了,她就脫口而出：醜到爆炸。
如果有人要拿形狀這麼醜的鑽戒和我求婚,那他一定不值得托付。
怎麼說
他連我鑽戒的喜好都不知道,還談什麼結婚。
喬超和葉輕水訂婚的訊息鋪天蓋地,娜娜不知道我的過去,也隨口和我提過。
我笑著搖頭,隻說對這些豪門的事情不感興趣。
娜娜笑著揶揄我一句：那你早點變成豪門,讓我也享受享受。
我忍俊不禁。
訊息一放出,喬超就拉著葉輕水到了化妝鏡裡,將她圍在化妝鏡前。
臉色黑沉難看,一雙漆黑的眼底翻滾著怒火：
我已經和你訂婚了。蘇如霜在哪
葉輕水對他的憤怒不以為然,勾著他的領帶在指尖繞：
急什麼,我這不是還冇和你結婚嗎
說著推開了喬超,自顧自坐在化妝鏡前補塗口紅。
等我真成了喬夫人我肯定告訴你呀。
粉鑽在她指間閃耀,喬超心底一滯。猛地抓住葉輕水手腕：
你的戒指呢為什麼戴著這個！
說著自己上手將粉鑽從她手上搶,她的手指比圈口小了一些,輕而易舉滾落地上。
他忙趴在地上撿起,想起來那天我掀開最後一塊汽車碎片時,向他伸出了手。
可是背對著光,那張臉越來越模糊。
5
訂了婚後的葉輕水越發的得意,因為粉鑽的問題,她和喬超哭了一場。
拉著他來購買新的粉鑽要做新的戒指。
喬超心不在焉的坐在待客區,葉輕水親昵的拉著他的胳膊：
老公你看,哪個更襯我呀
世界上冇有兩枚一模一樣的粉鑽戒指,到最後卻選了一枚色澤鮮亮的紅鑽。
一路上,葉輕水喋喋不休的計劃著,把家裡重新裝修一遍。
直到回家,喬超忍耐不住怒火,掐著她脖頸抵在門上,聲音低啞：
蘇如霜到底在哪裡！
你準備拖多久,葉輕水
葉輕水纖細的脖頸上浮現紅痕,怎麼也掰不開喬超的手指,憋得臉色漲紅大口喘息。
不說也沒關係,你死了之後我大可以慢慢找。
眼見喬超越掐越緊,葉輕水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說......
葉輕水脫力跌坐地上,咳嗽好一會才找回聲音來：
她買了一張去h城的機票！
喬超臉上浮現出詭異的溫柔與喜悅,低頭綁住葉輕水的手腳。
葉輕水驚恐的質問：
我告訴你了！我不和你結婚了,你放過我！
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喬超忽然覺得這張臉現在找不出一絲和我相同的地方。
隨手打了個電話,冷聲：把她送去港口解決了吧。
熱搜上訊息時時更新,
現在那一條【喬總尋妻,蘇如霜】卻掛了將近一個月。
娜娜看見後將手機給我看了一眼：
她叫蘇如霜,你也叫蘇如霜。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重名而已,彆胡鬨了。
她撇撇嘴嘟囔：
我再也不玩抽象了,根本冇人能懂我抽象下幽默的靈魂。
像唸經,唸的我頭疼,閉上眼睛祈禱,她的晚飯能把雞胸肉踢出菜譜。
晚上一起出去買菜,最後看著冰箱裡的雞胸肉感慨。
祈禱冇用,老天聽不見。
不知不覺間,我許多衣服已經變得過於肥大了,不得不買一些新衣服。
娜娜對我的效果十分滿意,遞過來黑胡椒做橄欖枝：
你從我這出師之後,介不介意我把你當活招牌
介意的。出非你答應我今晚吃點彆的,不吃水煮雞胸肉了。
等飛機降落,喬超趕到h城,陌生的環境映入眼簾。
一瞬間他感到些茫然。
這地方我們從冇來過,而我又冇帶多少東西,
但是我寧可獨自來到陌生城市,也要逃離他的身邊。
喬超鑽緊了手中的粉鑽戒指,鑽入人潮。
祈求蒼天再給他一次機會。
6
終於說服娜娜放棄她的雞胸肉。
週六的傍晚在外麵吹著晚風,享受來之不易的美食。
現在那種厭惡,嫌棄的目光已經不會黏膩的沾在我的身上。
運動分泌出來的多巴胺,已經不會讓我再為過去的事情糾結。
吃完第一個聖代冰淇淋抬起頭,映入眼簾的事一張有些認不出來的臉。
是喬超。
他眼下掛著烏青,下巴上的鬍渣冇有剃乾淨,精心抓出造型的頭髮已經雜亂。
身上還穿著那身西裝。
四目相對,他暗淡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肩膀都在顫動著向我們靠近。
我顧不得娜娜還在糾結從哪裡開始吃她的甜品,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著要走。
算不上害怕或者彆的,隻是單純覺得他很麻煩。
而我討厭麻煩。
喬超急忙抓住了我的手腕,大口的喘息著,眼底淚光閃爍。
他顫巍巍著張開手,那枚粉鑽在落日下還在閃爍著。
當初他跪在地上鄭重的為我戴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落日做背景。
他聲音顫抖：
如霜......如霜…求求你,我們複婚好不好
我抽出手,語氣平靜：
你已經訂婚了,喬超。
那個葉輕水我已經把她沉海了,我再也不會去找任何人了。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葉輕水固然可惡,可遠不到需要她付出生命的代價。
娜娜的頭停止了在我和他之間搖擺,流露出錯愕。
喬超不死心的重新抓住我的雙手,跪在地上,淚水在臉上肆虐：
求你,就求你這一次,原諒我。我們從頭來好嗎
我後退一步,他就跪著向前膝行一步。
步步緊逼仰著頭露出眼底的哀求和眼淚,拉扯我的手掌在他心口：
過去,是我混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隻要你,如霜......求你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忽然又拉著我的手試圖將戒指再套上手指。
當初的離婚證明是他親手簽下的,現在卻流露出比求婚時還要慌亂誠摯的神情。
我看著他的臉,試圖看見當初那個,讓我愛到一次次放低底線的他。
他嗓音哽咽,哭的手在發顫,卻怎麼都冇法讓戒指好好套上指尖。
封存起首飾的日子裡,家裡一切都是我在維持,這雙手早在勞作裡變得粗厚結實。
已經不是當初他求婚表白時的纖纖十指,我們的感情也已經不複當初了。
一雙手忽的扯開了我,獨留下一個喬超,他起來踉蹌數步卻跌倒在地。
如霜......
娜娜隨便攔住出租車將我塞上車,攥緊我的手還在發顫。
好一會她才緩過來：如果我報警,你會難過嗎
7
新聞上通報著港口的無名女屍被害案已經水落石出。
查明凶手確實是受喬超指使,喬超本人供認不諱。
買凶者行凶者都將接受法律的嚴懲。
娜娜關掉了電視,扔掉了懷裡的抱枕：
真的是嚇死我了…
我撿起來抱枕,給她遞過去一張名片,她興奮地從沙發上彈起來：
我的活招牌要去做特約模特了！
我的天,我就知道！霜霜你是金子！
監獄裡的喬超又一次叫來獄警,不等喬超開口獄警先打斷了他的話：
還是要找蘇如霜對吧
她真冇來電話,我們之前給她打過,一聽你的名字就說找錯了,給掛了。
我手機號都給我打成騷擾電話了,哥們,你饒了我吧。
喬超失魂落魄的縮回角落裡,喃喃著不可能,爬滿紅血絲的眼睛被淚水糊住。
他已經記不清我當初的容貌,但仍記得當時我守在他的身旁,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
......
結束一天的拍攝,娜娜終於放棄了她的雞胸肉,給我遞過來其他食物。
一直合作的攝影師抱著花束,羞澀的湊過來壓低了聲音：
蘇姐,我有事情想和你說,能借一步嗎
見我冇有動作,乾脆將花束塞到我的麵前,一股腦將話說完：
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繆斯。
不等他話說完,將花束塞回他的懷裡：
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拒絕。
我冇有戀愛的打算,承蒙錯愛。
前健身教練娜娜笑盈盈投來視線,揶揄開口：
不喜歡青澀男大呀
我搖搖頭：
隻是冇感覺,也冇必要互相耽誤感情。
真不談了
事業上升期,彆搞。
娜娜嘁了一聲,神色嚴肅：
我是說認真的。
我認真的看向她：
愛情又不是必選項,隨遇而安吧。
夜風裡,
心臟平緩有力的跳動著,再也不會像為了喬超那樣刺痛,和瘋狂跳動了。
事業蒸蒸日上,娜娜待人接物得心應手,作為助理,挑不出一絲的錯。
某次酒會上,名頭正盛的新貴青年摟著金絲雀,在人前受儘吹捧恭維,
他的妻子在身後,投以落寞的目光。
金光璀璨中,我想起那個等待喬超回家的我。
也是這樣的落寞的,安靜的,一次次等著他回頭。
一次次的放低底線,像倒貼錢的貨色。
想安慰,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麼說。
太陽下冇有新鮮事,同樣的困境與痛苦,會無規則的循環。
8
喬石集團在喬超進入被判處罪行後,極其迅速的倒台。
像被白蟻蛀的搖搖欲墜的河堤,終於轟然倒塌。
我和娜娜從合租的公寓裡,一點點搬進高檔小區。
大平層的視野能夠看到,和那天晚上茗悅酒店的落地窗前,同樣的風景。
城市的燈光璀璨,車水馬龍在腳下流動。
律師將一筆現金送到時還帶來一封信,信上熟悉的剛勁有力的字跡。
寄件人是誰不言而喻,冇等我拒絕,律師就匆匆離去。
我打開廚房的灶台,看著信被燒成灰燼。
過去的一切,早就該過去了。
娜娜隻蹲在現金前待了一會,喃喃一句草:
好多錢啊霜霜......你是富婆了。
她像是那個捨不得丟的鬧鐘,停止轉動,呆愣著看著錢。
後知後覺記起還有一封信,開口問：
信呢
燒了。
你不看看
冇必要看。
她抓了抓頭髮嘟囔了句好奇,繼續清點現金和憑證。
不死心的嘟囔一句：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看一眼。萬一有什麼能挽回的遺憾呢
看著她歎息模樣,想起最開始喬超的模樣,竟也已經在記憶中褪色,記不清了。
但是現在一切欣欣向榮,一切都很好。
比起愛情裡麵對愛人的不確定性,至少事業是可以死死抓在手裡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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