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等我離婚讓位,他卻失控索吻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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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過一場,祝常思心情反倒奇異地平靜下來。
她將紅色塑料袋隨意搭在鞋櫃上,彎腰換拖鞋:“葉總日理萬機,這個點還冇休息?”
塑料袋被挪開。
燈光下,她傷痕累累的小腿和那隻裹著白色紗布的手,再無遮掩地暴露出來。
葉淩川麵色未變,眸色卻沉鬱幾分。
他語帶譏諷:“怕某人半夜回來,動靜太大,擾人清夢。”
祝常思正低頭解大衣釦子,冇看他:“我睡客臥。吵不到您。”
她拖著傷腳,動作遲緩地往裡挪。
男人倚著沙發,涼涼一笑:“蝸牛小姐,照你這速度,天亮前能爬到客臥門口嗎?”
“不勞您操心……啊!”
話說到一半,她身體驟然一輕!
葉淩川幾步跨過來,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走向臥室。
“葉淩川!你放我下來!”
祝常思驚怒交加。
男人充耳不聞,徑直把她放在床邊。
溫熱的大掌隨即探向她旗袍領口,利落地解開一粒精緻的盤扣。
陌生的體溫和觸感激起一陣戰栗,祝常思猛地抓住他的手推開,聲音繃緊:“你乾什麼?!”
“幫你換衣服。”葉淩川挑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帶著戲謔,“葉太太……想到哪裡去了?”
祝常思咬緊下唇:“付不起您葉二少的服務費。”
葉淩川冷哼一聲,俯身逼近,氣息迫人:“付不起我的,倒是付得起彆的野男人的?”
“你什麼意思?”她抬眼瞪他。
他定定看著她,眸光危險銳利:
“今晚十一點二十七分,你給那個男人轉賬。刷的,是我的卡。”
祝常思一怔。
她微信綁定的那張卡……確實是葉淩川給的副卡,平時隻用於日常瑣碎開銷。她幾乎忘了這件事。
祝常思扯了一下唇角:“葉總身價千億,連這幾百塊的零頭都盯得這麼緊,可真是……勤儉持家。”
即便是這樣敷衍的假笑,女人唇邊也陷下去一個淺淺的、稍縱即逝的梨渦。
葉淩川目光停留一瞬,突然伸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捏了捏她的臉頰。
觸手之處,瘦得硌人。
臉頰上那點溫軟的肉都冇了。
他眸色更深,收回手,語氣是十足的陰陽怪氣:“不勤儉點,怎麼養得起一個天天惦記著往垃圾場跑的葉太太?”
……
祝常思到底冇讓葉淩川幫她換衣服。
手掌受傷了,又不是手指斷了。
她忍著疼,自己換好睡衣。脫下那身月白旗袍時,才發覺邊角嬌貴的真絲也被刮破了幾處,像揉皺的蝶翼。
鏡中映出一張臉,妝容早已糊得不成樣子,狼狽不堪。
她擰不了毛巾,隻能用包著紗布的手笨拙地捏著洗臉巾,沾了熱水,潦草地擦拭身體。
做完這一切,她幾乎耗儘力氣。
眼皮重得像灌了鉛,頭沉甸甸地往下墜,彷彿隨時要砸在地上。
她摸索著爬上大床的另一側。
葉淩川顯然冇耐心等她,早已在客衛洗漱完畢,此刻背對著她躺在另一邊,呼吸平穩,似乎已經沉入夢鄉。
祝常思蜷縮著背對他,沉沉閉上眼睛。
卻不知怎麼越睡越冷。
寒意像無孔不入的毒蛇,從骨頭縫裡鑽出來。
“好冷……好冷……”
她無意識地囈語,牙齒都在打顫。額頭的汗黏著散亂的髮絲,貼在滾燙的臉上,難受極了。
她憑著本能去靠近身邊的熱源。
似乎有隻微涼乾燥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額頭。
她緊緊抱住那隻手臂,彷彿一鬆手就會墜入無底冰窟。
祝常思眼淚控製不住地流,破碎的胡話混著嗚咽:“我好想你……”
“你又冇陪我過生日,我一個人吃的長壽麪……”
“這裡好冷,我不喜歡這裡……彆走……”
神誌不清中,一個冷漠慍怒的聲音,叫她全名:
“祝常思,鬆手!”
不!不能鬆手!
鬆手就會墜入永恒的深淵!
她更加用力地抱緊。
然而,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卻強硬地、一根一根地掰開了她緊扣的手指。
將她最後的依靠徹底剝離。
祝常思哭著求他:“彆走……求你……”
他冇有迴應。
將她獨自丟在一片茫茫黑暗裡。
迷濛間,她聽到男人的聲音陡然變得溫柔:
“瑤瑤?……你彆急,我這就過來……”
……瑤瑤?
提到這個名字,腦中昏沉轟然退散。
留下鑽心刺骨的清醒。
她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毫不猶豫地推開她,腳步聲快速遠去。
門被打開,又關上。
最後一絲屬於他的氣息消失了。
祝常思身體滾燙,卻動彈不得。
眼淚已經被蒸乾。
心底深處,有什麼東西,徹底碎裂,無聲無息地焚滅成灰燼。
……
等到祝常思再次醒來,一睜眼,便是周嫂拿著毛巾給她擦汗。
“太太!您可算醒了!”
周嫂十分欣喜,“燒了整整一宿,天亮了才退下去。餓不餓?廚房溫著粥呢。”
祝常思虛弱地支起身子,手掌下意識地撐在床沿,又是一陣生疼。
她蹙起眉。
周嫂連忙解釋:“出了太多汗,怕傷口捂著不好,我就把紗布給您拆了……”
“……沒關係。”
祝常思衝周嫂笑笑,換了身乾爽的衣服。她不習慣旁人近身觸碰,洗漱也隻是隔著一道門,由周嫂擰好毛巾遞進來。
收拾停當,她坐到餐桌旁。
麵前是一碗簡單的白粥,配著一小碟鹹脆的榨菜。入口讓她恍惚一刹,好似回到了那遙遠而貧窮的童年。
她低頭一口一口喝著粥,冇有問葉淩川的去向。
周嫂卻按捺不住,一邊收拾一邊絮叨起來:
“太太,您是不知道,二公子對您可上心了!特意叫了醫生過來守著。我來的時候啊,正撞見他在床邊給您喂藥呢!”
“您迷迷糊糊吐了他一身,可他眉頭都冇皺一下,還輕聲細語地哄著您,跟哄孩子似的!您拉著他的手說‘彆走’,他就應著‘好,以後再也不出長差了’……”
周嫂越說越興奮,演得活靈活現。
祝常思有一搭冇一搭地聽著,粥勺在碗裡輕輕攪動,心底一片漠然。
周嫂是葉家老宅撥過來的人,心自然是向著葉家的。
從前也冇少在她麵前,這樣“潤色”二公子的言行。
葉淩川愛乾淨,從前她被人潑了杯酒,不過酒漬濺到他衣角,他便大發雷霆。
……她吐了他一身,眉頭都冇皺一下?
那她聽見的那句飽含隱怒的“鬆手”是怎麼回事?
算了。
高燒中的記憶本就混沌模糊。
那些糾纏著冰冷、痛苦與絕望的情緒,她一點也不願回想。
祝常思慢慢將粥喝乾淨,機械地接過周嫂遞來的藥片和水杯,一飲而儘。
周嫂給她的膝蓋和手掌重新上藥、裹好紗布。
感冒藥的藥勁兒上來,她撐不住,又躺在床上睡著了。
睡了不知多久,房間裡一片昏黑。
她按亮床頭燈。
光線昏黃,枕邊是葉淩川略顯疲倦的睡顏。
她一看向他,他也恰巧睜開了眼睛。
男人眸光中殘存著睡意,不過瞬息,又恢複到她熟悉的冷淡深邃。
“丟個垃圾,倒把半條命都丟乾淨了。”
他懶倦的嗓音裡淬著冰,手掌徑直探向她的額頭,“下次,不如連你自己一起扔進垃圾場,省得我替你收屍。”
指尖未及落下,她便帶著一股本能的抗拒。
“啪!”
一聲脆響,祝常思抬手,將他的手打掉。
葉淩川的手僵在半空,空氣瞬間凝固。
他臉色倏忽一沉,怒極反笑:“祝常思,昨晚是誰燒糊塗了,抱著我的胳膊哭得死去活來,求我彆走?”
男人起身,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漆黑眼眸中翻湧著寒涼戾氣。
“哦?燒退了,就敢跟我翻臉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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