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已過萬重雪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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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痛的好一些了,他才強行拖著身體將自己挪到沙發上。
急促的開門聲剛好響起。
蘭雪打開燈時,剛好見到程景年那副狼狽模樣,頓時緊張到不行,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麵前,一把抱緊他。
老公,你怎麼了,怎麼痛成這樣
懷抱帶著熟悉的溫度,可她舉手投足間充斥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味道。
程景年抬眼看向蘭雪,就這樣看著。
她的目光多麼深情啊,水光盈盈地滿眼都是他。
他多想自己騙自己,就做個睜眼瞎,聽不見看不見。
可她的肚子裡偏偏懷著仇人的孩子。
見程景年落淚,蘭雪不明所以,還以為是今晚她冇有陪他。
怎麼這種眼神看我
好了好了老公,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從前但凡程景年有個頭疼腦熱的,蘭雪總是第一個發現,吃藥她要先嚐嘗苦不苦,漱口的水也要試試燙不燙。
如今她分了心,才後知後覺程景年燙得嚇人,立馬低頭貼上他的額頭。
怎麼發燒了呢寶,吃藥了冇冇事吧
我去給你找藥。
說著她便往茶幾櫃那邊走,剛將抽屜拉開一半。
一聲特彆關注的簡訊鈴聲瞬間移開了她的注意。
程景年就站在她身後,一眼就看到了簡訊內容。
寶寶我生病了,好難受。
蘭雪瞬間就忘記了方纔要做什麼,慌張站起身。
公司有點事,急需要我處理。
老公你早點睡,明天我奶奶的壽宴,咱倆都不能遲到。
甚至不等程景年迴應,她撈起桌子上的車鑰匙,頭都不回地出了門。
大門砰地一聲,將半開的抽屜震得一抖。
那模樣就好像在嘲笑他。
他就是個笑話。
第二天一早,滿臉疲憊的程景年簡單收拾了一下,便獨自出了門。
壽宴設在厲家名下的酒店裡,來了不少達官顯貴。
隔著老遠他就看見厲奶奶被人群簇擁著,喜笑顏開。
唯獨目光觸及到程景年時,瞬間換了冷色。
蘭雪跟在程景年後麵姍姍來遲。
她眸色疲倦,向來注重養生的她眼眶一片青黑,想來昨晚照顧賀謙照顧的辛苦。
老公,愣著做什麼,咱們去給奶奶賀壽。
程景年被她拉著就往厲奶奶跟前去,直接和厲奶奶的白眼撞個正著。
賀什麼壽誰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見著重孫子的那天。
讓你再找個你非不肯,我們厲家怕是要絕到這閹人手裡了。
厲家最重子嗣,偏偏蘭雪還是九代單傳。
從得知程景年不能人道起,這位厲家的老祖宗就從未給過他一天好臉色。
平日裡就愛挑他的刺,拿筷子的方式不對都能被罰三天不能吃晚飯。
就是為了逼他離婚。
看在她是厲家長輩的份上,程景年忍了五年。
可如今連厲家的年輕小輩們都敢當麵非議。
一個贅婿,不能人道還非賴在厲家,讓蘭雪守活寡嗎
放不下蘭家的榮華富貴唄,這樣的男人我見多了,就是賤。
程景年的手指深深摳進掌心,心一陣一陣抽疼。
五年前他為愛入贅蘭家。
發生意外後,他不是冇想過離婚,是蘭雪以死相逼,不肯放手。
到頭來,他卻成了最大的笑話。
厲奶奶剛想再說什麼,蘭雪搶先出言打斷。
是我不能生,我主動提出丁克的,奶奶你這樣說是不是成心趕我走
還有我要是再聽到誰非議阿年,你們一個都彆想好過。
一番發火,人群這才安靜下來。
若放在從前,蘭雪這般向著他,程景年一定感動的痛哭流涕。
可如今,那顆被冰封的心不再撼動分毫,隻剩冰冷。
氣氛僵持間,人群中突然傳出男人的笑喊聲。
奶奶生日快樂!
人群同時朝聲音來源看去,賀謙西裝革履,提著蛋糕就走上前來。
看到賀謙的那刻,蘭雪表情霎時凝滯。
你來做什麼
賀謙揚起眉毛,帶著挑釁特意看了程景年一眼。
你奶奶壽宴,我自然是來喜上添喜的。
他能大膽到上門來挑釁,自然是衝著程景年的位置來的。
果然,望著二人拉拉扯扯,厲奶奶頓時明白幾分,眉眼露出驚喜。
蘭雪,這是你在外麵找的
一句話將蘭雪額頭的汗都嚇了出來,神色慌張地看向程景年。
奶奶你彆亂說,等會阿年誤會了。
蘭雪百般掩飾,賀謙卻迫不及待開口。
奶奶,蘭雪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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