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王座：逆襲的征途 第十章：困獸之鬥

    -

玄關的門“哢噠”一聲輕合，把神秘男人的身影和那句繞著彎的警告，都關在了夜色裡。客廳瞬間落回死寂，隻剩淩雲粗重的呼吸，混著胸腔裡擂鼓般的心跳，在空蕩的屋子裡撞來撞去，格外刺耳。

他僵在原地，像尊被凍住的雕像，手腳發沉，可腦子卻轉得飛快，像台過載的機器，反覆拆解剛纔那短短幾分鐘的交鋒——

不是趙偉民的人。真要是趙副總派來的，絕不會說“東西拿穩了”，反倒會搶了硬盤就走，哪會留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也不是高鵬的人。那句“彆找老朋友訴苦”，幾乎是明著點高鵬的名，讓他離遠點，高鵬冇理由派個陌生人來警告自已。

那他是誰的人？是發神秘簡訊的人？可要是一夥的，為什麼不亮身份？非要藏在暗處，說些半截話，勾得人心裡發慌，連半點信任的底氣都不給。

“遊戲”“籌碼”“下注”“野狗”……這些詞砸在腦子裡，哪是什麼商業競爭，分明是暗巷裡的搏殺。而他淩雲，連怎麼被推上桌的都不知道，就成了彆人手裡的棋子，連掙紮的方向都摸不著。

無力感裹著怒火，又一次湧上來，燒得他胸口發悶。他最恨這種被操控的感覺——像提線木偶，每一步都踩在彆人畫好的格子裡，連反抗都不知道該衝誰動手。

目光不自覺飄向客衛的方向。那個沉在水箱裡的加密硬盤，此刻像塊燒紅的烙鐵——是唯一的希望火種，卻也引著災禍往身上撲。神秘人讓他“拿穩了”，說明這東西暫時有用，或許是翻盤的關鍵；可“自然會有人來取”，又像給了個期限，提醒他這東西終究不是他的，他隻是個臨時的保管員。

這種被動，讓他憋得慌。

還有高鵬。那個他拍著肩膀叫“兄弟”、一手提拔起來的副手，現在成了最大的疑點。慶功宴上那條“權限不足”的微信，剛纔想起來，每一個字都透著演出來的無辜——明明是最早知道他被停職的人之一，卻裝得像個局外人，還替他找“係統維護”的藉口。

他甚至能想象高鵬此刻的樣子：或許在某個包廂裡跟人慶祝，或許對著手機琢磨下一步怎麼落子，又或許……也像他一樣，被什麼人盯著，連自由都冇有？

淩雲猛地甩了甩頭，把這些雜亂的猜測甩出去——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侯，他需要資訊，需要一個破局的口子。

他快步走回客廳，抓起茶幾上的手機。螢幕亮起來，記屏的未接來電和訊息提醒，大多是團隊成員的關心，他掃都冇掃，指尖飛快劃到高鵬的對話框。

不能見麵，不能打電話，容易打草驚蛇。但可以試探。

他編輯簡訊，故意把語氣放軟，摻了點被打懵的沮喪和依賴，像個走投無路的人：“鵬子，冇睡吧？我心裡堵得慌，實在冇處說。今晚趙總突然找我，說‘天穹’數據可能有問題，直接把我停職了！這事兒太莫名其妙了，你有冇有聽到什麼風聲？我現在腦子一片亂，真有點慌了。”

冇提“數據泄露”，冇說“舉報材料”，隻說結果和自已的茫然——他要看看高鵬怎麼接。是繼續演關心，還是會忍不住打探細節，甚至露出自得的馬腳？

訊息發出去，“已送達”的提示跳出來。淩雲攥著手機，指節都泛了白，眼睛死死盯著螢幕——高鵬的頭像冇動靜，連“正在輸入”的灰色提示都冇出現。

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時間像被拉長了，每一秒都磨得人心焦。淩雲煩躁地在客廳裡踱步，皮鞋蹭過地板，發出細碎的聲響，在寂靜裡格外突兀。

神秘人的警告還在耳邊繞：“外麵野狗多，彆瞎逛”；水箱裡的硬盤沉在水裡，不知道會不會被髮現；給高鵬的訊息石沉大海，連點迴音都冇有……

一張無形的網，正從四麵八方收緊，把他困在中間，像頭冇處逃的野獸，看得見危險，卻找不到出口。

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想再發條訊息追問時，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微信的提示音，是簡訊！

淩雲幾乎是撲過去抓起手機，指尖都在抖——發件人是個全新的陌生號碼，連歸屬地都冇顯示。點開簡訊，隻有四個字，冷得像冰：

“沉默是金。”

發信時間，就在十幾秒前。

淩雲的心臟猛地一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順著脊椎直紮天靈蓋——這哪是普通簡訊，分明是對他剛發的微信的實時警告！

對方不僅知道他聯絡了高鵬，甚至可能在監控他的通訊！那他藏硬盤的動作、在書房的慌亂、剛纔和神秘男人的交鋒……是不是都被看在眼裡？

他猛地抬頭，掃過客廳的角落、天花板的吊燈、甚至窗簾的縫隙——每一處陰影裡，都像藏著雙眼睛；每一絲空氣流動，都像帶著監聽的電波。他第一次這麼清晰地意識到，自已麵對的對手，有多強大，有多無孔不入。

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滴在手機螢幕上，暈開“沉默是金”四個字。剛纔發給高鵬的那條微信，此刻哪是什麼試探，分明是遞出去的催命符。

他站在原地，渾身冰涼，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這困局，比他想的還要深，還要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