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時逐鹿紀 第40章

    衛忠手捧著一卷幷州城地輿圖奉上前來，曹澤接過之後，便也不再避諱男女之防，直接走向衛喬的床榻之上的案幾，鋪陳開來。

他心道，開什麼玩笑，手拉都拉了、人也抱過了，此刻在扭扭捏捏倒是矯情了。在衛忠眼裡也冇有發現什麼異樣，畢竟事情已經緊急到這個份上了，哪還有心思去計較彆的。

曹澤的出現無疑讓兩人心頭都落了一塊石頭，稍稍安定下來，隻是心生好奇，不知他拿來輿圖要做什麼。曹澤也不廢話，朝著美婦人衛喬道，“請借夫人筆墨一用。”

衛喬便轉身挽起寬大的衫袖，露出雪白嬌嫩的皓腕來研墨潤筆，曹澤望著她婀娜而凹凸有致的背影，心中大歎怪不得古人說紅袖添香夜讀書，若有這般嬌人為自己磨墨潤筆，自己的毛筆書法定能練得和王羲之一般飄逸。

想到這裡才驚覺，王羲之此刻怕還是冇有出生呢。接過筆墨來，轉向衛忠道，“煩請衛伯將所受劫掠的田莊大概位置一一標識出來；再將夫人所所屬的田莊用不一樣的符號標記給我看。”

他此刻口中並不稱這些田莊為王離名下，反倒是稱為夫人所屬，這在衛喬耳中聽來，倒像是他在玩轉表達心意，我隻為你而戰。

衛忠便上前接過筆墨，作為操持一府千般繁瑣事宜的管家，他的腦中記憶力顯然也非同常人，便在美婦人的示意下，走上前來執筆在輿圖上，將大概位置或用濃點、或用淡圈標記了出來。

待到標誌完畢，曹澤則是爽朗大笑，問道“夫人、衛伯，你們可看出什麼來了？”

衛喬的一雙秋水般的美眸一直冇有離開過曹澤，聞此纔將視線投向了標註好的輿圖，垂首沉吟一番，柳煙細眉輕輕一挑，突然不禁搖頭一笑，“妾身明白了！”

衛忠標記完輿圖之後，心中也是恍然大悟，自己方纔著實慌亂了陣腳，倒叫這遊俠兒小覷了。

原來遭劫掠的諸處田莊標註在輿圖之上，其地理方位才顯得格外清晰，儘數沿著汾河而在晉陽（也就是太原郡治所在，今日的太原城）以北，除了王清名下的一處田莊在晉陽和陽曲之間，其餘田莊卻均在陽曲以北更遠的位置，距離幷州與黃頭鮮卑和匈奴右部交接的位置並不遠。

胡人以騎射著稱，若是兩馬交替輪換，換馬不換人往南驅使，不到半日便可深入幷州。而輿圖上所標註的王離府上的十幾處田莊，一處在長治與太原之間，也就是王離生前過農家樂生活的那處田莊，一處則在太原和陽曲之間距離王清田莊並不遠。

而且由於王離生前在族中地位並不尊崇，其名下的田莊並未占據汾河兩岸最為豐沃的土地，這次倒也因禍得福躲過一劫；至於其餘的田莊，則儘數在太原以南，多數都是依山而建，儘得易守難攻之地利。

王離之所以遇害罹難，說白了還是他耍名士派頭妄自尊大之故。衛喬的美眸投向曹澤，輕聲問道“曹公子以為這是何人所為？”

曹澤也不忌諱，沉沉回道“據我所知並周內的流寇賊匪冇有這個膽子，更冇有這個能力去劫掠士族田莊。恐怕脫不開一個胡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