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纓暮雪辭舊年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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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頌條件反射一般，動作比腦子更快，迅速抓住那根手指，掰住手腕瞬間發力，指骨清脆的斷裂聲和齊疏影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她眼神銳利的看著眼前麵目扭曲，伏在顧祈臻懷裡鬼哭狼嚎的齊疏影，頷首道：“不好意思，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習慣了。”

顧祈臻麵色陰沉，猝不及防揚起巴掌扇得她一個趔趄：

“宋頌！你敢傷她！”

宋頌原本在戰場上就多次受傷未愈，這一巴掌令她腹部剛開始結痂的傷口頓時炸開，染紅了新換的淺灰粗布衣。

她痛得悶哼一聲，抬眼看著麵前陌生得好似第一次見麵的男人，大拇指擦過臉上被齊疏影簪子劃出的傷痕，糊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

她淒笑道：“敢不敢的，你不也看到了？顧、祈、臻。”

宋頌故意放緩語調，把他名字的尾音拖得老長，提醒著他對她的欺騙。

顧祈臻略微沉吟，解釋道：

“頌頌，你常年打獵又隨軍殺敵，自是凶狠謹慎一些，疏影不一樣，她心地善良，平時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

“她隻是自小榮寵無雙所以有些小脾氣，你不要記恨。”

3

宋頌冷笑一聲，好一句不要記恨。

一想到自己入伍一年，他們就在這間屋子裡齷齪苟且了三百多天，她便覺得一陣作嘔。

櫃子裡她一針一線縫的喜被露出一角，那件早已乾涸的帶血華服整整齊齊碼在上麵，而地上是他們急不可耐互相撕扯的衣裙碎片，和一件豔紅色肚兜。

宋頌眼眶乾澀，倔強的盯視著他不肯示弱。

顧祈臻眸光幽深，看不出裡麵的情緒，他盯著她染血的布衣，緩緩伸出手撫上她的臉，聲音輕到宋頌以為這句話是自己的錯覺。

他說：“對不起，等我。”

宋頌目光落在他身上，那鵝黃色的對襟襖子在他身上竟一點也不突兀，反而襯得他唇紅齒白，除了太高了點兒外，冇有一點違和。

這件衣服，是當初為了掩蓋他男子身份騙過抓壯丁的士兵臨時趕製的。

她忍不住笑出聲：“等什麼？等你男扮女裝在我從小長大的屋裡跟彆的女人玩各種花樣？”

他麵露慍色：“宋頌，我等你回來不是為了聽你這句話，你……太令我失望了。”

軍營養成的習慣讓她不屑的擦擦鼻子，挑眉道：“不然呢？要不顧大公子想聽什麼？跟我說說，我唱給你聽？”

顧祈臻麵色一滯，還未發怒，齊疏影哭腔還未收回的聲音響起：“一個鄉野賤婦，說話怎麼如此刁鑽！”

“來人！給本縣主縫上她的嘴！”

原本清淨的小木屋，忽然自四麵八方湧進幾個侍衛仆婦，衝進來按住宋頌。

一個老婦自袖中掏出針線，穿針引線一氣嗬成。

宋頌驚愕的看向顧祈臻，麵對這樣的場景，她不免有些驚慌失措，脫口而出：

“阿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她頭一歪，齊疏影甩甩自己冇有受傷的手，譏諷道：“閉嘴！阿臻也是你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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