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用我的命譜曲,我用琴鍵為她送葬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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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閉幕那天,爸媽來了。
他們冇有票,就一直等在出口。
他們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爸爸的背駝了,媽媽的兩鬢也生出了刺眼的白髮。
他們站在人群的末尾,看著被記者和樂迷包圍的我,眼神複雜。
等人都散去,媽媽才走到我麵前,眼眶通紅。
“千夜,對不起。”
她哽嚥著,說出了這句遲到了十年的道歉。
“我們對不起你。”
爸爸也低下了那顆曾經高傲的頭顱,聲音沙啞。
“是我們錯了我們不是合格的父母我們對不起你。”
遲來的道歉,比草還輕賤。
若非重生,我的結局隻會在精神病院裡無聲無息地爛掉。
我看著他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我被關在鐵門後活活餓死的時候,你們的歉意又在哪裡?
媽媽的眼淚滾落下來。
“千夜,我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回家,我們一家人,重新開始。”
回家?
我笑了。
“我的家,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就已經冇了。”
“你們的女兒,隻有沈星落一個。從今以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轉身,留給他們一個決絕的背影。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彌補。
有些裂痕,一旦出現,就再也無法癒合。
至於沈星落。
我聽說,她出院後,爸媽怕她再受刺激,把她送去了國外一個安靜的小鎮療養。
她嘗試過重新拿起她熱愛的音樂,可她畫出來的東西,空洞,乏味,毫無靈魂。
她再也寫不出任何一個完整的樂句了。
一個竊賊,一旦失去了可以偷竊的對象,就什麼都不是了。
她所擁有的一切,本就是鏡花水月。
如今,鏡子碎了,夢也該醒了。
後來,我成了享譽國際的青年作曲家。
我的音樂,被世界頂級的樂團演奏,被刻錄成唱片,流傳到世界各地。
我用版稅,在海邊買下了一棟帶落地窗的房子。
我把那架舊鋼琴放在窗邊,每天看著潮起潮落,寫著屬於我自己的旋律。
偶爾,我也會想起沈星落,想起那個家。
但那就像是看一部很遙遠的,彆人的電影。
不再有恨,也不再有愛。
隻有一片虛無的平靜。
我的世界,終於隻剩下了我自己,和我的音樂。
這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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