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用我的命譜曲,我用琴鍵為她送葬 3
-
3
時間一晃,三年過去。
沈星落已經成了國內炙手可熱的“天才鋼琴少女”。
她的作品,一首比一首驚豔,風格多變,時而古典,時而現代,充滿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隻有我知道,那些風格,那些靈感,都來自於我床底下那個塞得滿滿的箱子,裡麵全是我從未示人的手稿。
我白天扮演著她溫順懂事的妹妹,晚上則在我的小房間裡,瘋狂地汲取著音樂的養分。
我研究各種曲式和聲,分析大師們的作品,甚至開始自學編曲軟件,嘗試更複雜的配器。
我的音樂造詣,早已遠超上一世的巔峰。
而沈星落,除了簽名越來越熟練,演奏技巧越來越華麗,她對音樂的理解,依舊停留在三年前。
漸漸地,音樂圈裡也出現了一些雜音。
“你們覺不覺得,沈星落的曲子雖然好聽,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是啊,而且她的風格太多變了,今天巴洛克,明天浪漫派,完全冇有形成自己的音樂語言。”
“我上次在後台碰到她,想跟她探討一下她作品裡的一段複調寫作,她支支吾吾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跟個門外漢一樣。”
這些風言風語,或多或少地傳到了沈星落耳朵裡。
她變得越來越焦慮,越來越偏執。
這天,她因為一個樂評人說她的演奏“技巧有餘,情感不足”,在家裡大發雷霆。
“他懂個屁!他就是嫉妒我的才華!”
她尖叫著,把我剛幫她整理好的樂譜撕得粉碎,紙片像雪花一樣飄落。
“都是廢物!一群隻會嫉妒的廢物!”
媽媽心疼地抱住她,輕聲安撫。
“星落不氣,彆跟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見識,他們欣賞不來你的高級。”
爸爸則把矛頭指向了我,他覺得是我這個“喪門星”影響了姐姐的氣運。
“沈千夜!是不是你又在你姐姐麵前胡說八道了?我就說你一天到晚陰氣沉沉的,影響你姐姐發揮!”
我垂下眼眸,肩膀微微顫抖,一臉委屈。
“我冇有,我隻是想安慰姐姐。”
“安慰?我看你是想看她笑話吧!”
爸爸怒斥道。
沈星落哭得更凶了,她撲進媽媽懷裡,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媽,他們都欺負我!他們都看不起我!他們都想把我拉下來!”
我看著她拙劣的表演,心中冷笑。
好戲纔剛開始。
我裝出更大度的樣子,走上前,輕輕拍著她的背,用最溫柔的聲音對她說。
“姐姐,彆聽他們的。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好的。”
“你是獨一無二的天才,這個身份,誰也搶不走。”
沈星落的哭聲漸漸停了。
她抬起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依賴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
我知道,她已經離不開我了。
她需要我。
從那天起,她對我更加予取予求。
“沈千夜,我下週要參加一個慈善晚宴,需要一首溫暖治癒風格的曲子,你懂我意思吧?”
“沈千夜,這個音樂節的主題是‘破碎’,給我寫一首最破碎的。”
“沈千夜,我冇錢了,把你那張卡給我。”
她心安理得地竊取著我的一切,思想,作品,金錢。
有一次,她翻到我珍藏的舊練習本,看到裡麵我兒時的筆記,她輕蔑地當著我的麵撕掉,扔進垃圾桶。
“留著這種廢紙做什麼?”
而我,毫不吝嗇。
我甚至主動幫她構建更宏大、更虛無縹緲的“音樂哲學”。
我教她如何在采訪時滴水不漏,如何用空洞華麗的辭藻包裝自己貧瘠的靈魂。
爸媽看她越來越“專業”,對她也越來越有信心,彷彿已經看到了她站在世界之巔的模樣。
而我,依舊是那個活在陰影裡,不值一提的妹妹。
連家裡的阿姨都看不下去,偷偷對我說:“二小姐,你對大小姐這麼好,她怎麼還老是欺負你?”
他們不懂。
我對她的“好”,是包裹著蜜糖的砒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