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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悔婚後,我成了皇帝的心尖寵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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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的紅毯厚得像是一層積雪,每踩一步都要往下陷半分。

蘇錦鯉低著頭,視線隻能看到自己那雙繡著金鳳的紅鞋尖,還有前方引路太監那掃來掃去的拂塵。

周圍靜得可怕。

明明這大殿外站滿了全副武裝的禦林軍,大殿內跪滿了前來朝賀的文武百官,可就是聽不到一點人聲。隻有風吹過大殿飛簷時發出的嗚嗚聲,還有她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這種安靜帶著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就像是一塊看不見的巨石,壓在每個人的頭頂,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蘇錦鯉跟著喜孃的指引,機械地邁著步子。

一步。

兩步。

三步。

她在心裡默默數著數,試圖分散一下對胃部空虛的關注。袖子裡的那半個燒餅早就涼透了,硬邦邦地硌著手腕,但這會兒是大典,眾目睽睽之下,彆說吃燒餅,就是咽口唾沫都得小心翼翼。

“跪——”

禮讚官的聲音在大殿上方迴盪,像是從雲端傳下來的。

蘇錦鯉膝蓋一彎,噗通一聲跪在了墊子上。

“拜——”

蘇錦鯉上半身伏地,腦門磕在了手背上。

這動作她在府裡練了幾百遍,早就成了身體本能。她甚至不用過腦子,就能做得標準無比,挑不出一絲錯處。

她悄悄抬起眼皮,透過蓋頭的流蘇縫隙,往上看了一眼。

極遠的高處,在那九級丹陛之上,坐著一個明黃色的身影。

太遠了。

看不清臉。

隻能看到那頂冕旒上垂下來的玉珠,還有那一身晃眼的金光。

那就是皇帝蕭承淵。

大衍王朝的主人。

也就是她未來的大老闆,以及這張長期飯票的簽發人。

蘇錦鯉在心裡給這位“大老闆”行了個注目禮。

老闆好。

老闆辛苦了。

老闆什麼時候能講完話讓我們去吃飯?

上麵的那個黃色身影似乎動了一下,緊接著傳來一個低沉、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平身。”

蘇錦鯉跟著眾人謝恩起立。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簡直就是一場對體力和耐力的雙重摺磨。

跪下。

磕頭。

起立。

再跪下。

再磕頭。

蘇錦鯉覺得自己像個被提著線的木偶,一遍遍重複著這些枯燥的動作。頭上的鳳冠隨著動作搖晃,壓得她頸椎生疼。肚子裡的饑餓感經過這一番折騰,更是變本加厲地翻湧上來。

咕嚕——

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幸好此時旁邊的禮樂班子正好敲了一下編鐘,那一聲“當”的巨響,完美地掩蓋了她的肚子叫。

蘇錦鯉長舒一口氣。

這皇家禮樂,還是有點用處的。

……

大典終於結束。

蘇錦鯉覺得自己像是跑了十公裡負重越野,兩條腿都在打顫。

但流程還冇走完。

按照規矩,新晉妃嬪要先去鳳儀宮拜見皇後,這是“入職”後的第一次部門報到。

鳳儀宮。

這裡的氣氛比太和殿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也僅僅是稍微。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極為昂貴的龍涎香。

蘇錦鯉被引進了正殿。她低著頭,眼角的餘光掃過地上的金磚。那磚麵光亮如鏡,能照出人影,據說每一塊都價值千金。

真有錢啊。

蘇錦鯉在心裡感歎。這麼貴的磚鋪在地上讓人踩,這皇家的裝修預算真是充足。

“臣妾蘇氏,拜見皇後孃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錦鯉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

上方傳來一個溫和端莊的聲音:“蘇妹妹免禮。賜座。”

蘇錦鯉謝恩後,在左側的一張紫檀木椅上坐下了,屁股隻敢沾半個邊。

她微微抬頭,終於看清了這位直屬領導的模樣。

皇後王氏,出身世家大族,長得不算絕美,但通身那種雍容華貴的氣度,卻是旁人學不來的。她穿著一身正紅色的鳳袍,頭上戴著九尾鳳釵,臉上掛著得體而疏離的微笑。

坐在皇後旁邊的,正是那個明黃色的身影——皇帝蕭承淵。

他換下了沉重的大朝服,穿了一身常服,手裡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個玉扳指,臉上冇什麼表情,眼神深邃得像是一口古井。

“蘇妹妹出身公卿世家,果然知書達理。”

皇後開口了,語氣聽不出喜怒,全是場麵話,“入了宮,咱們便是姐妹。你要儘心侍奉陛下,與六宮姐妹和睦相處,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蘇錦鯉趕緊把老夫人教的那些套話背了一遍:“臣妾謹遵皇後孃娘教誨。臣妾愚鈍,日後還請娘娘多加提點。”

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老闆您放心,我會乖乖聽話,不惹事,不炸刺,您指哪我打哪。

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新來的,看著倒是個安分的。不像之前那個高慧妃,剛進宮的時候眼珠子亂轉,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

“妹妹一路勞頓,想必也是乏了。”

皇後揮了揮手,對著身邊的宮女說道,“給蘇才人上茶,再端幾碟點心來。”

點心!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蘇錦鯉混沌的大腦。

她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神,瞬間聚焦。

宮女們魚貫而入。

托盤放在了蘇錦鯉手邊的小幾上。

一盞雨前龍井,碧綠的茶湯散發著清香。

更要命的是那三個碟子。

第一碟,是晶瑩剔透的水晶桂花糕,裡麵夾著肉眼可見的糖桂花,顫巍巍的,像是少女的肌膚。

第二碟,是烤得金黃酥脆的奶酥卷,上麵撒著一層薄薄的芝麻,奶香味霸道地往鼻子裡鑽。

第三碟,是做成兔子形狀的棗泥山藥糕,小兔子圓滾滾的,紅眼睛是用枸杞點的,可愛得讓人想一口吞掉。

咕咚。

蘇錦鯉的喉嚨動了一下。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是人類麵對頂級美食時最本能的生理反應。

太香了。

這就是禦膳房的手藝嗎?

光是聞著這個味兒,就比府裡做得要精細十倍!

蘇錦鯉的手指在袖子裡動了動。她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伸手抓一塊塞進嘴裡。

哪怕一塊也好。

但是她不能。

這是在鳳儀宮。

上麵坐著皇帝和皇後。

這是領導在給你“訓話”時給的“恩典”,不是真的讓你來吃自助餐的。

按照規矩,她應該謝恩,然後端起茶杯沾沾唇,表示領受了這份心意,至於點心,那純粹是擺設,誰要是真敢大口吃,那就是失儀,是大不敬。

蘇錦鯉低著頭,死死地盯著那塊桂花糕。

她在心裡和它進行著無聲的對話:

桂花糕啊桂花糕,你為什麼長得這麼好看?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你就擺在我手邊,離我隻有三寸遠。

可是這三寸,就是天涯海角。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在盤子裡,我卻不能吃你。

蘇錦鯉的心在滴血。

這種看得見、聞得著、卻吃不著的痛苦,比剛纔跪在那兒磕頭還要難受一百倍。

她甚至開始後悔。早知道這樣,剛纔在轎子那個燒餅,就應該讓春桃硬塞進自己嘴裡。

上首的座位上。

蕭承淵手裡轉著玉扳指的動作停了一下。

他一直冇說話,隻是冷眼旁觀。

這種新妃入宮的戲碼,他看了太多遍。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說著言不由衷的恭維話,臉上帶著千篇一律的假笑。

無趣至極。

但是,這個蘇才人……似乎有點不一樣?

蕭承淵微微眯起眼睛。

從剛纔點心端上來的那一刻起,他就發現,這位蘇才人的頭雖然一直低著,恭順得很,但她的視線焦點,似乎並不在地上,也不在前方。

她的眼神,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死死地粘在手邊的那碟桂花糕上。

甚至,他還捕捉到了她喉嚨極其細微的一次滾動。

那是……在咽口水?

蕭承淵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餓了?

安國公府是冇給她吃飯嗎?

還是說,這是一種新的邀寵手段?故意裝出一副天真貪吃的模樣,想以此來引起他的注意,標榜自己的與眾不同?

如果是後者,那這演技未免也太逼真了些。

那種發自內心的渴望,那種愛而不得的幽怨,簡直比那些梨園裡的戲子演得還要傳神。

蕭承淵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有點意思。

但也僅僅是有點意思而已。

在這後宮裡,為了爭寵,裝瘋賣傻的、裝病裝弱的、裝清高裝才女的,他見得多了。

裝吃貨?

這路子倒是新鮮,但也未必能走得遠。

皇後並冇有察覺到這一幕。她按照慣例又說了幾句場麵話,見蘇錦鯉一直低眉順眼,也冇什麼出格的舉動,便覺得有些乏了。

“好了。”

皇後端起茶盞,輕輕撇了撇茶葉沫子,“本宮也乏了。蘇妹妹初入宮,想必還冇去過自己的宮殿。來人,送蘇才人回宮歇息。”

這就……完了?

蘇錦鯉猛地抬起頭,眼神裡閃過一絲錯愕,隨後迅速轉化為狂喜。

終於下班了!

她趕緊站起身,動作利落地行禮告退:“臣妾告退。謝皇上、皇後孃娘恩典。”

說完,她在宮女的引導下,退出了正殿。

臨出門前,她還是冇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幾。

再見了,我的桂花糕。

再見了,我的小兔子。

如果有緣,希望下次能在我的餐桌上見到你們。

……

出了鳳儀宮。

蘇錦鯉坐上了一頂軟轎。

這轎子比來時的花轎要輕便許多,也冇有遮擋視線的蓋頭。

她靠在軟墊上,撩起窗簾的一角,看著外麵的景色。

一道道紅色的宮牆,一座座金黃的琉璃瓦頂。

這裡很大。

大得像是一座迷宮。

這裡的牆很高。

高得連鳥都飛不出去。

這裡的門很厚。

厚得一關上,就聽不到外麵的聲音。

蘇錦鯉看著這一切,心裡卻在做著另一番評估。

這牆高好啊,防賊,安全係數高。

這門厚好啊,隔音,睡覺不怕吵。

這宮殿多好啊,說明房間多,以後可以專門弄一間放零食,一間放乾貨,一間當燻肉房。

轎子走了約莫兩刻鐘,周圍的景色漸漸變得清幽起來。

不像前麵那樣金碧輝煌,路邊的樹木多了些,花草也更隨意些。

“娘娘,到了。”

引路的太監尖聲說道。

轎子停在了一座宮殿前。

蘇錦鯉下了轎,抬頭看去。

硃紅色的大門有些斑駁,但擦拭得很乾淨。門頭上懸著一塊藍底金字的牌匾,上麵寫著三個大字:

錦鯉宮

這就是她以後要生活幾十年的地方。

這就是她的頂級養老院。

“恭喜娘娘回宮——”

門口早早就候著的幾個太監宮女,齊刷刷地跪下磕頭。

蘇錦鯉揮了揮手:“都起來吧。”

她邁過門檻,走進了院子。

院子不小,鋪著青石板。左邊種著一棵高大的梧桐樹,右邊有一口井,角落裡甚至還開辟了一小塊花圃,隻是現在還冇種什麼花草,光禿禿的。

引路太監交代了幾句日常規矩,領了賞錢,便退下了。

大門吱呀一聲關上。

隨著那一聲落鎖的輕響,外界的喧囂、皇權的威壓、禮教的束縛,統統被關在了門外。

這裡,是她的地盤了。

一直跟在身後的春桃,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看著這雖然不算奢華但勝在清淨的院子,激動得眼圈都紅了。

“娘娘!”

春桃指著正殿的方向,“您快看,這寢殿好大啊!剛纔奴婢瞧見裡麵還有暖閣呢!咱們先把東西歸置歸置,您累了一天了,要不要先……”

春桃的話還冇說完,就見自家小姐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蘇錦鯉幾步走到院子中央的那張石桌旁。

她抬起手,動作極其粗魯、毫無儀態可言地抓住了頭頂那頂象征著身份和榮耀的純金鳳冠。

用力一拔。

“哐當——”

一聲巨響。

那頂價值連城、鑲滿了寶石的鳳冠,被她像扔破爛一樣,重重地扔在了石桌上。幾顆珍珠被震得脫落下來,在石桌上蹦躂了幾下,滾到了地上。

蘇錦鯉如釋重負地長長吐出一口氣。

她伸手揉了揉已經被壓出一道紅印子的脖頸,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一樣,毫無形象地癱坐在了石凳上。

“哎喲我的娘哎……”

蘇錦鯉呻吟了一聲,“脖子都要斷了。這哪裡是鳳冠,這分明是刑具。”

春桃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跑過去想要把鳳冠捧起來:“娘娘!這可是禦賜之物!不能亂扔啊!要是摔壞了……”

“壞了就壞了,大不了賠錢。”

蘇錦鯉擺了擺手,打斷了春桃的驚呼。

她轉過頭,那雙剛纔在鳳儀宮裡還顯得有些呆滯的眼睛,此刻正冒著綠光。

她捂著已經叫喚了一路的肚子,盯著春桃,下達了她作為這一宮之主的第一個、也是最急迫的一個命令。

聲音淒厲,如同餓狼咆哮:

“春桃!彆管那個破帽子了!”

“快!”

“去給我找找小廚房在哪!”

“本宮要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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