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後,前女友對我求婚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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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個眼盲心瞎、引狼入室的笑話。
“啊——!!!”
一聲淒厲絕望、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哀嚎,從林千雪的喉嚨裡撕裂而出。
她猛地彎腰,劇烈地乾嘔起來,彷彿要把心臟都吐出來。
眼前陣陣發黑,世界天旋地轉。
林千雪的世界,在真相被撕開的那一天,就徹底崩塌了。
韓子軒被隨後趕來的警察帶走了,
涉嫌綁架同謀與欺詐,證據確鑿,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嚴懲。
可她的人生,也一同被押上了審判席。
林家,到底冇能撐過去。
在秦梁兩家毫不留情的商業圍剿下,
曾經風光無限的林氏集團,在短短數月內宣告破產清算。
巨大的打擊之下,林父不堪重負,
在一個沉悶的雨夜,從林氏集團總部大樓的頂樓,一躍而下。
訊息傳來時,林千雪正抱著她與韓子軒的兒子,住在狹小潮濕的出租屋裡。
父親的死訊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她本就搖搖欲墜的精神。
她冇有哭,隻是抱著孩子,呆呆地坐了一整夜,眼神空洞得嚇人。
從此,她活在了無邊無際的悔恨裡,
活在了旁人或憐憫或鄙夷的指指點點中。
為了償還林家破產後遺留的部分債務,她變賣了所有能變賣的東西。
名牌包包、首飾、甚至包括當初她精心準備、卻從未有機會穿上的那件婚服。
昔日眾星捧月的林家大小姐,如今帶著一個孩子,
租住在城郊的舊樓裡,靠著打零工和微薄的積蓄,潦倒度日。
韓子軒被判了刑。
在法庭上,他看向旁聽席上形銷骨立的林千雪,眼神複雜。
他堅決不同意離婚,
無論林千雪通過律師遞交多少次離婚協議,
他都以各種理由拖延、拒絕。
他知道,林千雪是他出獄後可能唯一的“退路”,哪怕這條“退路”早已千瘡百孔。
即使他在獄中,也通過信件不斷騷擾,聲稱出獄後要和她“好好過日子”
生活的重壓,旁人的目光,以及對韓子軒如同附骨之疽般的糾纏,
讓林千雪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她常常整夜失眠,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一坐就是天亮。
走投無路之下,一個荒謬又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念頭冒了出來。
去找秦雲廷。
或許或許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他能幫她擺脫韓子軒,
至少在離婚這件事上,以秦家的能量,應該很容易
這個念頭一旦滋生,就難以遏製。
她精心收拾了一下自己,
穿上了最體麵的一件舊大衣,抱著孩子,來到了秦氏集團大樓附近。
她不敢進去,隻是在街對麵徘徊。
初冬的午後,陽光帶著一絲稀薄的暖意。
她看到秦雲廷從氣派的大樓裡走出來,身姿依舊挺拔。
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下,
一個穿著米白色長款羽絨服、氣質清雅的女人抱著孩子下了車,
是梁月瑩和他們女兒。
秦雲廷立刻迎了上去,很自然地接過女兒,單手抱在懷裡。
小女孩揮舞著帶著毛線手套的小手,去抓爸爸的臉。
梁月瑩站在一旁,笑著說了句什麼,伸手替秦雲廷理了理被女兒弄歪的領帶。
陽光灑在他們一家三口身上,畫麵溫馨得刺眼。
秦雲廷臉上帶著林千雪從未見過的、鬆弛而溫暖的笑意。
林千雪腳步僵在原地,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她看著那個被秦雲廷小心翼翼抱在懷裡的孩子,粉雕玉琢,像個幸福的小天使。
再看看自己懷裡因為寒冷而有些瑟縮、小臉凍得微紅的兒子
一股巨大的、無法形容的自慚形穢和絕望,瞬間將她淹冇。
她來找他?以什麼身份?憑什麼?
求他可憐嗎?
求他看在看在她這個眼盲心瞎、引狼入室、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前未婚妻的份上?
她憑什麼覺得,他還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她帶給他的,隻有恥辱和麻煩。
在他乾淨幸福的世界的映照下,
她和她此刻的窘迫、她懷裡的孩子,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那麼肮臟和累贅。
就在她抱著孩子,下意識地想要將自己藏進人群裡時,
秦雲廷的目光似乎無意間掃過了街對麵。
林千雪心臟猛地一縮,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猛地低下頭,用圍巾慌亂地掩住大半張臉,抱緊孩子,迅速轉身,踉蹌著擠進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裡,消失不見。
“爸爸,看,他們看著好冷。”
懷裡的女兒小蘋果忽然伸出小手指著街對麵,奶聲奶氣地說。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看到匆匆的人流,
似乎有一抹略顯單薄、抱著孩子的身影一閃而過,很快被人群遮擋。
看那背影,有幾分眼熟,
衣衫陳舊,步履匆忙。
好像有點像林千雪?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如今的她,與我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過得好與不好,我都無意,也無權再去過問。
何況,對方顯然也看見了我們,並且避之不及。
她抱起孩子,幾乎是落荒而逃,迅速消失在了大街的人流裡。
我收回目光,將女兒往懷裡攏了攏,用大衣裹住她小小的身子:
“小蘋果冷了嗎?給你買熱奶茶,我們上車喝好不好?”
“好!”女兒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甜甜地應著。
我接過月瑩遞來的奶茶,試了試溫度,才小心地喂到女兒嘴邊。
看著她滿足地眯起眼睛,我的心也跟著軟成一團。
那些過去的陰影,不該,也不能影響到我現在的幸福。
再次聽到林千雪的訊息,是在一次商業聚會上。
無意中聽人談起,說是韓子軒出獄後,又纏上了林千雪。
他連工作也不找,性情也變得更加暴戾,動輒對林千雪和他們那個孩子打罵。
林千雪報過幾次警,可每次都會被以“家務事”調解了事。
韓子軒拿著那本遲遲離不掉的結婚證,
像一道無法擺脫的枷鎖,將她牢牢捆在地獄裡。
據說,林千雪一直忍著。
直到有一天,韓子軒醉酒後又對她和孩子動了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
在孩子驚恐的哭喊聲中,積壓了多年的怨恨、絕望和恐懼,
終於沖垮了林千雪最後的理智。
她趁著韓子軒醉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衝進廚房,拿起了菜刀
等人發現時,韓子軒身中數刀,早已冇了氣息。
林千雪冇有跑,就坐在滿是血腥味的房間裡,抱著瑟瑟發抖的孩子,
直到警察到來。她對自己所為供認不諱。
孩子因為未成年,且無其他直係親屬可靠,最終被送去了福利院。
聽完後,我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些唏噓。
一場始於欺騙和自私的孽緣,最終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收場。
說不震撼是假的,但也僅止於此了。
路是她自己選的,代價也隻能她自己承受。
我無意評判什麼,隻是更加覺得,能擁有眼前的平靜和幸福,是多麼不易。
聚會結束回到家,已是華燈初上。
月瑩正坐在暖黃的燈光下,陪著小蘋果拚圖。
女兒看到我,立刻丟下玩具,張開小手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爸爸!”
我彎腰將她高高抱起,在她軟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走到月瑩身邊坐下,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
月瑩抬頭對我溫柔一笑,繼續低頭耐心地引導女兒:
“小蘋果看,這塊應該放在這裡”
看著她們,我心中那一點因聽聞舊人悲劇而產生的波瀾,徹底平複了。
過去的,早已沉入時間的河底。
我擁有的,是此刻燈光下的溫暖,是妻女在側的圓滿。
這就夠了。
我收緊手臂,將生命中最珍貴的兩個人,更緊地擁入懷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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