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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迎雪陳雲楓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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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薑迎雪聯姻三年,陳雲楓日子過得還算舒心,薑迎雪是個冰山美人,但她和圈子裡的女人不同,私生活乾淨。

直到有一天,陳雲楓發現薑迎雪和一個男大學生打得火熱。

……

一覺醒來,陳雲楓床上多了一個女人。

關鍵是,這個女人並不是他的老婆。

陳雲楓愣了一下,就很快恢複了鎮定,掀開薄被下了床。

身後卻忽地傳來一道故作可憐的嬌弱女聲:“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陳雲楓一回頭,就見床上那女人睜開眼,用一雙像勾子一樣的桃花眼盯著他。

她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雖然說著可憐的話,嘴角卻掛著一絲媚態的笑。

見陳雲楓盯著她看,女人故意撐起手臂,隨著這動作,她身上的薄被往下一滑,露出白皙的脖頸和她嬌嫩肌膚上那些他昨晚留下的曖昧痕跡。

她注視著陳雲楓,笑容多了一分委屈:“還是你怕被你老婆發現?”

陳雲楓想起他老婆的行蹤——薑迎雪出差了,和她的情人一起。

陳雲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淡淡地說:“她明天纔回來。”

他從地上一堆衣服裡找出手機,給女人轉了一萬塊錢。

“錢轉給你了,你今天先回去吧。”

他說完就進了浴室。

熱水從頭淋到腳,洗掉了陳雲楓身上所有的黏膩感。

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中,他開始回想最近發生的一切。

他和薑迎雪結婚三年了,雖然隻是商業聯姻,但兩人相處得還算不錯。

隻因在這個所謂的上流社會裡,男女都很會玩,有錢任性,反正沒什麼損失,還能愉悅心情。

而薑迎雪卻是圈子裡難得的異類,結婚以來,她從不招蜂引蝶,隻是出差比較頻繁。

一直以來陳雲楓都以為薑迎雪是真的在出差,直到半個月前,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發現薑迎雪竟然包養了一個男大學生!

而所謂的出差,就是和對方去度假了。

陳雲楓一開始根本不信,後來查清楚了,整個人大受打擊。

他心裡難受,就跑去酒吧買醉,沒想到真的喝多了酒後亂性……

等陳雲楓洗完澡出來,女人已經不見了。

他不由鬆了一口氣,收拾一番就出門上班了。

陳雲楓在自己家公司當部門經理。

他拿著檔案去董事長辦公室找他媽。

誰知卻聽到裡麵一道清純的男聲正低聲開口:“老婆~公司的人都欺負我,你到底什麼時候和我結婚啊?”

陳母在裡麵哄著說:“你知道的,我有一個兒子,和你結婚得他同意才行啊。”

陳雲楓眼底寫滿了厭煩,看來這門今天是不能進了。

陳母就是這個圈子裡喜歡招蜂引蝶的典型例子。

從陳雲楓記事起,陳母的情人便如過江之鯽,而陳父也是因為無法忍受她一直在外麵養小白臉,才離婚一走了之的。

因為目睹了父親的悲劇,陳雲楓不相信愛情,本打算這輩子都不結婚的,直到他遇見薑迎雪。

薑迎雪是高嶺之花,無論做什麼,總是保持著極度的克製。

陳雲楓無法想象像薑迎雪這樣高冷的冰山美人也會在一段感情裡,和情人攪合在一起。

然而,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這圈子裡的女人都是一樣的。

陳雲楓唇角抿出一絲嘲諷的笑,收回思緒轉身離開。

晚上,陳雲楓回家路過便利店時,特意停下買了一盒套。

家裡的套昨天晚上都用完了。

今天薑迎雪就要出差回來了,他得補上,免得被她發現。

回到家,陳雲楓剛把套放進抽屜,忽聽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在做什麼?”

陳雲楓身形一僵,回頭就看到薑迎雪立在門口。

女人的五官生得極好,鳳眉明眸,一顰一笑勾魂攝魄。

陳雲楓麵不改色,隨手關上抽屜:“我在找東西,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薑迎雪並未多想,隨手遞給他一個袋子:“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陳雲楓接過開啟,是Dior最新款的白蠶絲領帶。

這三年來,薑迎雪每次出差都會給他帶禮物。

但陳雲楓明白,這些禮物不過是她吩咐助理準備的而已。

薑迎雪並不愛他,這一點在他們結婚時陳雲楓就已經知道。

明明之前三年相敬如賓的生活,他都能忍受,可當他發現薑迎雪出軌的時候,陳雲楓卻突然忍不下去了。

陳雲楓意識到,這是因為自己曾對她抱有幻想,幻想薑迎雪會愛上他,對他忠貞不渝。

陳雲楓壓下心底的情緒,好似隨意地問道:“這次出差,你是一個人去的?”

薑迎雪解釦子的手頓了頓,回答說:“還有一個朋友。”

陳雲楓微怔,隨即有些嘲諷的扯了扯嘴角。

薑迎雪說的又何嘗不是一種實話呢?

夜深人靜,兩人躺在床上,身旁的薑迎雪已經沉沉入睡,睡姿端正,雙手放在兩側。

陳雲楓側身躺著,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薑迎雪耳後的吻痕,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閉上眼不再去看。

他想:現在,薑迎雪正睡在昨天他與另一個女人纏綿的床上。

他們也算扯平了。

想著,陳雲楓翻身麵朝天花板,沉沉睡去。

第二天,陳雲楓醒來的時候,薑迎雪已經不見了。

他洗漱完下樓。

保姆於嬸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陳雲楓徑直在餐桌落座。

沒想到剛坐下,就聽到外麵一陣吵鬨。

“滾開!讓我們進去!”

於嬸正慌忙勸阻:“你們是誰?你們怎麼進來的……”

陳雲楓皺了皺眉,一抬頭,就看到一群大學生模樣的男生衝了進來,大概有七八個人。

陳雲楓打量著他們。

為首的男生穿著最新款的風衣,短發利落,看起來很陽光。

他指著陳雲楓就一臉氣憤說:“就是這裡,昨天迎雪從機場回來後沒送我回家,反而來了這裡!”

陳雲楓一眼認出了他。

段君彥!

薑迎雪包養的那個男大學生。

陳雲楓臉色沉了下來,還沒說話,就被段君彥先聲奪人,指著鼻子罵。

“就是這個混蛋騷擾強逼的迎雪,給我打!”

陳雲楓隻覺得荒唐。

他竟然被薑迎雪的情人當成情人來找麻煩了?!

陳雲楓目光瞬冷,沒有和他們廢話,直接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物業:“喂,物業嗎,有人闖進我家了,立刻派保安過來。”

話音剛落,陳雲楓對麵的段君彥突然發飆,一把搶過他的手機:“你這混蛋,還敢叫保安!”

他說著就將手機狠狠地扔在地上。

“啪嗒——”

手機摔在地上,螢幕都碎了。

段君彥抬著下巴,一副氣憤至極的樣子:“你這個混蛋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威脅的迎雪,真是不擇手段!今天我就要讓大家看看,你這種人會是什麼下場。”

陳雲楓冷聲警告:“你今天要是敢在這裡撒野,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段君彥輕蔑地笑了,自信滿滿地說:“你要怎麼不放過我?還不是得靠迎雪,但迎雪愛的是我,她不會怪我的。”

這一句話,卻莫名的讓陳雲楓感覺到了不對勁。

一個自詡‘正牌男友’的人,會這樣說話嗎?段君彥真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那些男生就一擁上前抓住陳雲楓,要將他拖出去。

於嬸擋在陳雲楓麵前:“你們乾什麼,這裡是私人住宅!”

話才落,便被粗魯地推開:“滾開!老虞婆。”

於嬸被推倒在地。

陳雲楓這下真的生氣了。

他上前扶起於嬸,怒視著這群人:“這裡是我和迎雪的婚房,我和薑迎雪聯姻的訊息,你們現在還能上網查到!”

“現在就從我家消失!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話音落下,這些人卻笑了起來。

他們趾高氣昂地嘲諷。

“你嚇唬誰呢,睜眼說瞎話,我們君彥纔是未來的薑氏女婿。”

“做什麼不好,非得做第三者!你這種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段君彥更是趾高氣昂的開口:“迎雪從來沒結過婚,她是不會騙我的!大家上!給我好好教訓他!”

話落,段君彥身後的男生就一擁而上,幾個人抓住陳雲楓,粗暴的將他連拖帶拽的帶到了彆墅外麵。

段君彥居高臨下吩咐:“給我打死這個混蛋!”

陳雲楓從來自詡體麵,到此次此刻也不得不和這些傻逼學生們扭打起來。

段君彥見此,一邊閃躲一邊大聲討伐他:“大家快來看,這種拆散彆人家庭的男人竟然和你們住在一個小區,簡直是玷汙了這個地方。”

周圍的鄰居都聚攏了過來。

陳雲楓頓時感覺自己心口一把火起,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沒受過這麼大的羞辱。

謾罵和侮辱在他耳邊回蕩。

“長得人模狗樣,人卻連垃圾都不如!”

“你們可要保護好自己的老婆,彆被這種垃圾戴綠帽了!”

直到一陣引擎的轟鳴聲響起。

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他們身邊。

四周的人群頓時停止了動作。

段君彥看到那熟悉的車輛,眼前一亮,衝了過去:“迎雪。”

薑迎雪從車上走下,看到被人群毆的男人,臉色一瞬沉了下去。

段君彥則走上前走到她的旁邊,得意地說:“迎雪,我在教訓這個混蛋。他居然還騷擾你,還自稱是你老公,怎麼可能呢?如果你結婚了,怎麼會不告訴我。”

薑迎雪卻推開他的手,推開那些人走到陳雲楓身邊扶住他。

段君彥無比震驚的望著薑迎雪:“迎雪,你為什麼要扶他?”

陳雲楓攥緊了手,竭力維持著自尊,望向薑迎雪問:“薑迎雪,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薑迎雪的雙眸打量著陳雲楓,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她的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正想說什麼。

可這時,段君彥驚訝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迎雪,你居然真的結婚了?!你騙我!”

薑迎雪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秒,隨即對陳雲楓說:“去醫院吧,他會和你道歉。”

一句話,如閃電般打在陳雲楓頭上,將他直直釘在了原地。

他掙脫開薑迎雪的手,望向她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要護著他?”

薑迎雪卻皺起了眉頭,看著他道:“你何必和他一個男孩子計較,你比他可大整整7歲。”

這一瞬,陳雲楓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一巴掌打在臉上。

連剛剛被人按在地上毆打都沒有此刻狼狽。

他靜靜看著薑迎雪半響,忽然笑了,笑得身上的骨頭都疼了才停下冷冷開口問。

“如果我非要計較呢?”

薑迎雪看著陳雲楓的笑愣了一瞬,聽了他的話才堪堪回神,旋即冷淡回答。

“那你就試試好了。”

她說完就對段君彥說:“走吧。”

薑迎雪就這麼和段君彥走了。

陳雲楓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走的時候還有說有笑,還替他拉開車門。

看起來真的很喜歡。

陳雲楓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結婚三年,他終於看到了薑迎雪溫柔的一麵,隻不過,她這一麵,是給彆的男人。

……

陳雲楓去醫院驗了傷。

他身上有多處淤青,屬於輕傷範疇。

他拿到驗傷報告就直接報了警,然後親眼看著警察從大學課堂上把段君彥和他的那幾個同學帶走。

這件事直接引起軒然大波。

整個上流社會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薑迎雪找了情人。

但沒人說薑迎雪的不是,反而都在責怪陳雲楓。

這個圈子裡,誰不是把這種事放在台麵下,表麵上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隻有陳雲楓,居然直接掀桌了!

陳雲楓當沒有把這些議論放在心上,他隻是看著空空如也的聊天框出神。

從昨天到現在,薑迎雪連條簡訊都沒給他發過,顯然對他的傷勢毫不關心。

這時,於嬸拿著藥片過來:“先生,您也彆太難過,興許太太是在忙,等忙完了,就會來看您了。”

陳雲楓收回目光,輕聲笑了:“忙?忙著照顧情人嗎?”

他神情在笑,眼神卻像在哭。

於嬸見此,歎了一口氣:“先生,太太畢竟是你老婆,您忍忍吧。該吃藥了。”

陳雲楓攥緊了手。

忍?

忍受著自己的妻子身邊一個又一個的小白臉,再忍受那些男人在他麵前吵吵鬨鬨?

他閉了閉眼,接過藥,連水都沒喝直接將藥片嚥了下去。

徒留舌尖一片苦澀。

吃了藥,陳雲楓正準備上樓休息,薑迎雪卻在這時回來了。

眼見女人走向自己,陳雲楓神色淡淡的招呼。

“回來了。”

薑迎雪走到他麵前,打量他蒼白的臉色一眼後,什麼關心的話也沒說。

直接拿出一份合同遞給他,開門見山:“合同我已經簽字了,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到警局去撤案。”

陳雲楓翻開合同,是醫藥類的研發專案。

陳雲楓眼一沉。

前段時間,陳母的新歡的兒子進了公司。

陳母在他和那個兒子麵前明確表示,誰能在今年取得更高的業績,誰就將成為公司的CEO。

陳雲楓之前一直在努力爭取從薑氏獲得這個專案,但薑迎雪始終沒有同意。

然而,現在為了段君彥,她卻輕易就將這個專案給了他。

陳雲楓的心彷彿被蜜蜂蜇了一下,但他的語氣依舊平靜:“這麼大方?看來他對你很重要。”

薑迎雪看著陳雲楓,一向平靜的神色露出一絲疑惑和煩躁。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理智的人,他又不會威脅到你,你何必對他趕儘殺絕?”

陳雲楓的心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他看著薑迎雪,唇邊勾起一個說不清是悲傷還是嘲諷的笑。

“我也一直以為你是個有自製力的人,卻沒想到你也會做出這種臟事。”

薑迎雪卻很理所當然的說:“這個圈子無論男女都是這樣的,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你也可以去找。”

陳雲楓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無法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薑迎雪明明知道陳父就是因為陳母找情人才棄他而去,她也明知道自己痛恨這圈子裡的潛規則。

她這麼說,是篤定他不會去找?

還是她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他?

良久,陳雲楓才啞然擠出一句話:“你不介意?”

薑迎雪隻淡淡說了三個字:“不介意。”

說完,她就起身離開。

陳雲楓怔在原地,耳邊一片轟鳴。

薑迎雪親口說出的答案,讓他終於確認——這三年的婚姻和期待,終究是他的一廂情願。

忽然,手機“滴滴”的響聲打破了客廳的寂靜。

陳雲楓回過神來,拿起手機。

螢幕上彈出一條訊息:【哥哥,身體好些了嗎?想我了嗎?】

【哥哥,我是不是比你老婆更能滿足你?】

陳雲楓看著這些露骨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開啟微信,才發現是一個叫‘林淺汐’的人發來的訊息。

林淺汐是誰?

思索了兩秒,陳雲楓纔想起是自己前兩天酒後亂性的女人。

陳雲楓不由想起那天晚上的抵死纏綿,但緊接著薑迎雪剛才的話又冒了出來。

他隻覺得一陣心煩,“啪嗒”一下關掉了手機。

陳雲楓思考了幾天後,才決定撤案。

他不想再去想薑迎雪和段君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決定努力投入工作。

那個醫藥研發專案,經過公司討論,陳雲楓決定去找京大的頂尖研究團隊合作。

去京大調研時,學校安排了藝術係的音樂老師帶他參觀。

“李老師。”陳雲楓跟對方打招呼。

李老師看到他也很高興:“雲楓,好久不見了。”

沒錯,陳雲楓曾經是京大藝術係的學生。

隻是後來因為手受傷了,纔不能再彈鋼琴。

陳雲楓先跟著李老師去藝術係參觀,好些年沒回來過,他發現教學樓跟以前相比,要新了許多。

李老師看出他的疑惑,連忙笑著道:“你都不知道嗎?這是你太太三年前為藝術係翻新的。”

陳雲楓愣了一下。

他點了點頭,繼續參觀,視線忽然被掛在牆上的一副攝影照片吸引。

照片上是一個男生在彈鋼琴,隻有背影,一束燈光籠罩在他身上,神聖高貴。

他很喜歡這張照片。

李老師連忙解釋:“哦,這也是你太太親自拍攝的。”

陳雲楓聞言有些詫異。

這照片竟然是薑迎雪拍攝的?那上麵的這個男生是誰?

陳雲楓盯著照片看了一會,才移開了目光。

他並沒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參觀完就離開了學校。

很快,由陳雲楓牽頭的新專案組成立了,陳雲楓和薑迎雪作為專案負責人和投資人,在耀星大酒店舉辦了一場宴會。

參加宴會的都是社會名流。

陳雲楓整理了一下儀容,和薑迎雪並肩進入觥籌交錯的宴會廳。

一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

而陳雲楓舉辦這場宴會,有兩個目的。

一是慶祝專案即將啟動。

二是告訴所有人,陳家和薑家的聯姻依舊牢不可破。

在場眾人自然心領神會,紛紛上前和兩人敬酒。

“薑總,陳總,恭喜啊。”

“新專案肯定大獲全勝!”

一開始,陳雲楓還能應付自如,但喝到後來就有些勉強了。

見依舊有人端著酒來,陳雲楓就開口拒絕了:“柯總,我不能再喝了。”

對方卻不放過他:“彆人的酒都喝了,就我的不喝,陳總這是看不起我啊……”

陳雲楓眉頭緊鎖,正打算接過酒杯,突然從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截住了他的酒杯。

陳雲楓一轉頭,就見薑迎雪衝對那人禮貌地點了點頭:“柯總,他身體纔好,這杯酒我替他喝。”

她說完便拿過陳雲楓的酒杯,麵不改色的一飲而儘。

有了薑迎雪幫他擋酒,接下來其他人也不敢再逼他喝了。

宴會後半場,陳雲楓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卻發現薑迎雪不見了。

問過侍應生後,陳雲楓前去陽台尋人。

才走近陽台,他就聽到裡麵傳來一個女人調侃的聲音。

“我說迎雪,你那男大學生可是找人教訓了你老公,這麼沒規矩的人你還寵著,未免對你老公太不公平了吧?”

陳雲楓的腳步一頓。

儘管宴會廳一片喧鬨,薑迎雪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到他的耳畔:“陳雲楓還不夠資格跟他比。”

陳雲楓隻覺耳邊一片嗡鳴,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去。

他知道薑迎雪不喜歡自己,可他沒想到,自己在她心裡會如此不值一提。

陳雲楓唇角溢位一個自嘲的笑,乾脆地轉身離開了。

陽台上的兩人沒察覺到陳雲楓的來去,此刻談話還在繼續。

薑迎雪的朋友簡直不可思議:“我靠啊!你這個冰山美人這是遇到真愛了?”

薑迎雪卻沒說話,她看向窗外,黑夜裡的霓虹燈照亮了整座城市。

喝了口手中的酒,她才語氣不詳的開口:“段君彥很像他。”

“哪個他?”

朋友更愣了,想了半天纔不可置通道:“你是說你五年前遇見的那個,連臉都沒看清,隻看他彈過一次琴的男人?”

薑迎雪沒有回答,卻是預設了。

……

晚上九點,宴會才散去,薑迎雪和陳雲楓一起回到禦景園。

兩人都喝了酒,有些醉了。

回到房間,陳雲楓和薑迎雪視線不經意間對上。

突然,薑迎雪突然上前,吻住了他。

下一秒,陳雲楓就被推倒在了床上,女人解開了他的西裝扣。

密密麻麻的吻印了下來,他反壓下來,享受的聽著耳邊女人嬌媚的聲音。

屋內氣氛驟然升溫。

突然,一道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

陳雲楓吻得正起勁,身下的女人忽然停住了動作,推開了他接起了電話。

夜裡很安靜。

陳雲楓清晰的聽到話筒裡傳來段君彥的聲音:“迎雪,不是說好今天晚上陪我的嗎?你怎麼還不過來?”

陳雲楓渾身一僵,神智驟然清醒,下一刻就聽薑迎雪聲音沙啞地說:“馬上過來。”

隨後薑迎雪就從他床上起身,乾脆離開。

房間內,隻剩下陳雲楓一個人。

唯有空氣裡殘留的酒氣能證明,幾分鐘之前薑迎雪還在。

陳雲楓在床上僵了許久,才白著臉坐起身。

他沒想到,薑迎雪現在居然一點都不在自己麵前遮掩了……

就在這時,陳雲楓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回過神,拿起手機點開一看,又是‘林淺汐’發來的訊息。

【哥哥,為什麼不理我?】

緊接著,又發來一張穿著吊帶,隱隱約約露出溝壑的照片。

其實這些天,林淺汐一直在給他發這些露骨的訊息和照片。

陳雲楓這次本來也不想搭理,可突然,腦海裡浮現出薑迎雪說過的那句‘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你也可以找’。

這一瞬,他忽然改了注意。

他發了一句:【你現在有空?過來。】

林淺汐幾乎是立刻就回了訊息:【馬上。】

陳雲楓看著這條訊息看了好一會兒,才深呼吸一下,先去了浴室。

等他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時,門鈴便響了。

“叮叮叮——”

陳雲楓一開門,就看到一身清爽的林淺汐站在門口。

她穿著一件超短百褶裙,上身的襯衫領口卻係到最上方,雙眸柔情似水。

她突然上前抱住他,還踮起腳在他脖子旁邊輕輕聞了一下:“哥哥,你的沐浴露好香啊。”

陳雲楓渾身一僵。

他以前從沒被女人這麼撩撥過,薑迎雪在情事上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隻會要求他。

陳雲楓定了定神,強勢地說:“進來吧。”

說完轉身進去。

沒想到剛走沒幾步,他就被女人從身後牽住手,兩人走進房間,她輕輕推了推他,陳雲楓順勢坐在床上。

林淺汐跨坐在他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

愉悅開口:“哥哥特意洗了澡等我,我很開心。”

“我也是洗了澡來的。”

緊接著,她就咬上了陳雲楓的喉結。

他們的上一次,陳雲楓喝醉了酒,對一切都覺得朦朦朧朧的。

而這次,陳雲楓清醒的嘗到了女大學生的味道。

床頭櫃的套用完之後,陳雲楓神清氣爽的靠在床頭,抽著煙。

突然,林淺汐趴在他腹肌上,累到聲音虛的厲害:“哥哥,你老婆不知道珍惜你,不如離婚,我跟你啊。”

陳雲楓一怔。

隨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離婚……你跟我?”

他一時竟不知她的這句話裡,是‘離婚’兩個字好笑,還是‘跟他’兩個字更好笑。

林淺汐眼底劃過一抹傷心:“我是哪裡不如你老婆嗎?”

陳雲楓看著她這張讓人賞心銳目的臉,沉思片刻,轉身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張卡:“這張卡給你,以後保持聯係,隨叫隨到。”

林淺汐盯著那張卡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收下了。

她眼裡的傷心完全消失,一雙桃花眼又盈滿笑意:“行啊,我隨時等哥哥來找我。”

這天晚上,薑迎雪自然沒有回來。

第二天,專案正式啟動了,陳雲楓去學校實驗室看了看,專案正有條不紊的進行。

離開學校時,突然有人喊他:“陳先生!”

陳雲楓一轉頭,就看到了段君彥。

他一身白色襯衣,單純乾淨。

既不是之前床照裡的那種浪蕩子模樣,也不是第一次見麵的喊打喊殺,好像也沒了被警察帶走的倉皇狼狽。

陳雲楓挑了挑眉。

段君彥微微一笑:“陳先生,我們聊聊吧?”

十分鐘後,校外咖啡廳。

陳雲楓和段君彥麵對麵坐著。

段君彥自己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然後笑著對陳雲楓說:“陳先生,我和迎雪就是在這個咖啡廳認識的,她經常來這喝咖啡,每次都點一杯卡布奇諾,我跟她在一起後,也被她傳染得隻喜歡喝這個了。”

他話裡的炫耀毫不遮掩。

陳雲楓卻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平靜地和服務員點單:“一杯冰咖啡。”

段君彥見此,臉上的笑越發甜蜜。

“你知道嗎?當時我在這兼職,不小心把咖啡灑她身上了,我以為我完蛋了,但她沒跟我計較,還問我要了電話號碼,是她主動追求我的,每次我兼職的時候,她都會來喝杯咖啡,給我帶花,每次出差,還會給我帶親自挑選的禮物……”

陳雲楓心一揪,攥緊了手。

他會和段君彥來這兒,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無論段君彥說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他。

但是聽到這些話,心裡還是猛地一緊。

他冷聲打斷:“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

段君彥嘴角揚起譏諷的笑意,還有毫不掩飾的得意:“我覺得是迎雪從來沒對你做過這些事情吧?”

陳雲楓臉色微凝。

段君彥見此笑了起來:“陳先生,彆生氣,我隻是想告訴你,迎雪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罷了。”

“你空占據著他丈夫的身份,但迎雪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

“迎雪也許諾過我,她總有一天會和你離婚和我結婚。”

陳雲楓凝視著段君彥,回想起和這男人幾次見麵的情景。

他看得出來,段君彥其實是個挺聰明的男人。

一個男人,又能哄人,又能撒嬌,還能裝模作樣。

陳雲楓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隨即問道:“所以,你和薑迎雪去泡溫泉的匿名訊息也是你發給我的?”

段君彥神情一頓,隨即燦然一笑:“沒錯,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被蒙在鼓裡。”

“還有,闖進禦景苑打你,我也是故意的!不過有迎雪,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男人得意的笑刺入陳雲楓眼中,也刺入他的心裡,帶起一片猩紅的刺痛。

陳雲楓飲下半杯冰咖啡,冰冷和苦澀壓下了他所有的情緒。

他淡淡開口:“如果你能讓她和你結婚,也是你的本事。”

他說的不是的‘薑迎雪和他離婚’,因為他和薑迎雪離婚,隻是早晚的事。

說完,陳雲楓不再看段君彥的表情,起身離開。

沒想到的是,當天和段君彥分開後,晚上薑迎雪就回來了。

她開口就帶著興師問罪的意味:“你去找他了。”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段君彥。

陳雲楓緩緩開口:“是他主動來找我的。”

薑迎雪清冷的麵容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拿出一份檔案放到他麵前,直接說:“簽字吧。”

檔案上黑體加粗的“離婚協議”四個字映入陳雲楓眼簾。

他簡直不敢相信。

薑迎雪竟然真的會為了段君彥和他提離婚。

這一刻,陳雲楓真以為自己看到了什麼情聖。

他直勾勾看著薑迎雪,啞聲問:“你就這麼愛他?”

薑迎雪也看著他,警告道:“你要是不想離婚,往後最好彆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

陳雲楓隻覺得這四個字如同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是她的丈夫,她居然覺得他‘多管閒事’?

陳雲楓眼睜睜看著薑迎雪丟下離婚協議就離開,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跟他說。

她走後,陳雲楓獨自坐在那裡,陷入一片沉寂。

他看著那離婚協議,好久好久……

曜舟會所01號包廂。

包廂裡隻有寥寥幾人,很安靜,薑迎雪坐在正中間。

她的朋友一邊給她倒酒一邊不可思議的問:“聽彭律說你要他給你準備離婚協議,你不是真想陳雲楓離婚吧?”

薑迎雪喝了一口酒:“不過是給他一個警告,讓他少去打段君彥的主意。”

朋友看她這樣,搖了搖頭,壓不住好奇的問:“你就不怕陳雲楓真和你離婚?”

薑迎雪唇角微不可見的勾起,一臉篤定:“他不會。”

朋友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隻是點頭:“也是,聽說他最近和陳董那個私生子競爭得厲害,如果不是你,他連自己的地位都保不住,要是和你離婚,還能撈著什麼。”

薑迎雪沒說話,預設了。

從那天起,陳雲楓和薑迎雪就沒再見過麵。

轉眼就到了陳雲楓生日那天。

陳雲楓把所有應酬都推掉回了家等薑迎雪,以往不論兩人怎麼忙,這一天總會在一起吃飯的。

然而,這一次,他等來的卻是薑迎雪的助理。

助理拿著幾個最新款手錶和一個生日蛋糕:“先生,這是薑總給您的生日禮物。”

陳雲楓目光掃過禮物,隻問道:“她呢?”

助理眼神漂移的說:“薑總在開會。”

陳雲楓一下就明白了,薑迎雪現在應該在陪段君彥吧。

他自嘲一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對她存有期待……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陳雲楓懶得為難助理,直接讓人離開了。

助理走後,陳雲楓就隻剩一個人了,他一個人點燃蠟燭,切了一塊蛋糕。

一個人也能給自己過生日,並不是沒有薑迎雪就過不了日子了。

可誰知,門鈴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陳雲楓詫異地去開門,沒想到門外竟然是林淺汐。

“哥哥,生日快樂。”

陳雲楓呆住了,他都沒反應過來,林淺汐怎麼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讓她進來了。

半夜,陳雲楓剛送走林淺汐,門突然又開了。

他以為是林淺汐,回頭問:“你怎麼還沒走?”

話音剛落,卻聽到薑迎雪疑惑的聲音:“你在說誰?”

陳雲楓嚇了一跳,下意識問:“你怎麼回來了?”

薑迎雪覺得不對勁:“我不能回來?”

她走進門,燈光下,陳雲楓脖頸處卻有一道刺目的紅痕刺入她的眼!

薑迎雪目光一沉,一把抓住陳雲楓的手,渾身散發寒氣地質問:“這是什麼?”

陳雲楓狠狠愣了一下,才從玄關的鏡子上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那道吻痕。

他看著薑迎雪生氣的模樣,反倒鎮定下來了。

他掙開她的手,拉好衣服道:“蚊子咬的。”

不是她無所謂地說自己也可以找彆的女人嗎?

不是她說不介意嗎?

他不過是做了和她一樣的事罷了。

薑迎雪目光幽深地盯著他的脖子看,下意識伸手用力搓揉著那一處紅痕,將那一片麵板都變得同樣鮮紅才罷休。

陳雲楓吃痛,把她的手開啟:“你乾什麼?!”

薑迎雪好像也恢複了理智,淡淡開口:“媽從國外回來了,兩天後是媽的生日,特意回來過生日,我們一起出席。”

陳雲楓沒想到話題轉變得如此快,像這樣的場合,他們是夫妻,自然是要一起出席。

“知道了。”

陳雲楓說完,就走入臥室。

薑迎雪目送他離開的背影,眉頭無意識的緊皺著,她打量著家裡的東西,直到看到桌上蛋糕隻切了一塊,才總算鬆了口氣。

兩天後,就到了薑母生日。

陳雲楓準備好了一切,說好要和他一起出席的薑迎雪卻不見了人。

他撥通薑迎雪的電話,話筒裡卻隻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現在無人接聽……”

連續幾次後,陳雲楓索性就不再打了。

他拿著自己準備的禮物,一個人來到薑家老宅。

他進屋的時候,客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薑迎雪卻還沒到。

陳雲楓直接走向被一群貴婦人圍著的薑母。

“媽,祝您生日快樂。”

陳雲楓拿出禮物,是一串翡翠佛珠:“這串佛珠是我請靜安寺的主持特意開過光的,保佑您長命百歲。”

薑母一向自視甚高,覺得陳雲楓配不上薑迎雪,所以一向不待見他。

薑母接過佛珠,神色淡淡地睨陳雲楓一眼:“你什麼時候能讓迎雪回家好好備孕,生個外孫給我薑家,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迎雪呢,她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陳雲楓抿了抿唇,正想隨口敷衍過去。

可下一秒,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喧鬨。

陳雲楓抬頭一看,就見薑迎雪出現在門口。

而她挽著的是段君彥。

陳雲楓臉上的血色寸寸褪去。

像這樣的家宴,薑迎雪竟然帶著段君彥來了。

她這是在公然打他的臉!

陳雲楓耳尖的聽到了彆人對他的嘲諷。

“天哪,薑迎雪竟然帶著一個男人回家了!”

“想當初陳雲楓又矜貴又自傲,放話不娶圈子裡那些花心女人和名媛,寧願單身,結果精挑細選,還不是選了個會給他戴綠帽的!”

“薑迎雪對她這個情人可真是真愛了,相比之下,陳雲楓簡直是可笑又可憐哈哈哈……”

陳雲楓眼睜睜看著薑迎雪牽著段君彥走到薑母麵前,說:“媽,這是君彥。”

“阿姨,我給您帶了禮物,祝您生日快樂。”段君彥立即遞上了生日禮物。

薑母上下打量段君彥一番,又瞥了眼一旁僵住的陳雲楓。

最後竟是真的接過了禮物,還笑著對段君彥道:“好孩子,這禮物阿姨很喜歡。”

一片其樂融融中,陳雲楓隻覺得渾身發冷。

他閉了閉眼,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朝門口走去。

卻沒想到剛走出門,薑迎雪就追上來了:“陳雲楓!”

陳雲楓回頭,語氣冰冷:“薑小姐有什麼事?”

薑迎雪聽著這個稱呼眉頭直皺,對上陳雲楓蒼白的臉,聲音不知不覺低下來:“我之前答應過君彥,要帶他來參加宴會,不好違背承諾。”

好一句‘曾經答應,不好違背。’

她答應段君彥的不能食言,那答應他的事呢?

這麼想著,陳雲楓也問了出來:“那我呢,你答應我的呢?”

可話剛問出來,陳雲楓就後悔了——明明知道答案,乾嘛還要問呢?

陳雲楓不想再看薑迎雪,他深吸口氣,越過她就走。

薑迎雪卻拉住他的手:“隻此一次,下次不會再帶他來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這一句,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大度點。”

陳雲楓看著這樣的薑迎雪,心口如同被人捏得出了血般疼痛難忍。

下一秒,他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宴會上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

在這種情況下,陳雲楓接到了陳母的電話,讓他回家。

陳母的聲音帶著怒氣,陳雲楓的心也是一沉。

陳雲楓很快回到陳家。

一進門,陳母就直接開口道:“準備準備,和薑迎雪離婚吧。”

陳雲楓怔了半響,纔回了一句:“我暫時不會離婚。”

他想要的還沒得到,這樁婚姻,他決不能讓自己輸得一無所有。

陳母看著他平靜的臉半響,最終拿出一份合同:“這是你爸名下的股權轉讓協議,我現在就可以直接給你。”

陳雲楓這下真愣住了。

還沒來及翻看,陳母又遞上一份合同:“這是我的股份轉讓協議,我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轉讓給你。”

“雲楓,媽媽知道你為什麼不想離婚,但現在你都被人踩到頭上了!”

“我陳妍的兒子怎麼能受這種氣!”

陳母的話震耳欲聾,陳雲楓心情複雜,心裡閃過很多想法,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最終他隻說自己會好好考慮,陪著陳母吃了一頓飯,纔拿著兩份股份轉讓協議回禦景苑。

回到禦景苑,陳雲楓找出了薑迎雪上次留給他的離婚協議。

他翻到最後一頁,末尾處薑迎雪的簽名龍飛鳳舞,彰顯著她對這份婚姻的毫不在意。

盯著看了許久,陳雲楓最終還是拿出筆,在這名字旁邊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簽下自己名字那一刻,陳雲楓隻覺如釋重負,就好像從泥沼裡爬了出來。

從今以後,他和薑迎雪就徹底沒關係了。

從此,薑迎雪不管再有多少情人,都和他再沒關係。

簽好協議,陳雲楓就叫人把離婚協議送去法院。

屋內再次陷入沉寂,陳雲楓看著父親留下的股權轉讓協議,不由回憶起陳父。

關於父親的記憶裡,除了他因為陳母生氣的畫麵,就隻有陳父笑著說要將他培養成一個鋼琴家,親自教他彈鋼琴的畫麵。

隻是他終究還是沒能成為父親希望的那種兒子。

陳雲楓已經很久彈鋼琴了,現在卻突然想再彈一次。

陳雲楓臨時叫人送了一架鋼琴過來,在客廳開始彈起來。

雖然很久沒彈,但一動起來,就感覺所有記憶都回來了,手指好像自己知道怎麼動。

一曲《致愛麗絲》彈得潺潺清泉在歌唱。

可彈著彈著,就感覺受傷的手指關節疼了起來。

收尾的時候,他猛地收回了手。

誰知,身後有一道陰影倒映在了鋼琴上。

陳雲楓回頭一看,是薑迎雪。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又在那看了多久?

薑迎雪目光幽深的盯著他:“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彈鋼琴?”

陳雲楓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回過神隨口解釋:“小時候學過一陣子,後來手指受傷了,就沒學了。”

薑迎雪稍回憶了一下當初查的陳雲楓的資料,的確,資料上是寫了這一段,隻是她從來沒在意過。

陳雲楓覺得薑迎雪有點不對勁,剛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候,段君彥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冒出來:“迎雪,你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陳雲楓詫異轉頭,就看到段君彥推著一個行李箱走了進來,牽住了薑迎雪的手。

陳雲楓視線落在那行李箱上,疑問還沒說出口。

段君彥又燦然一笑,朝著他伸手:“陳大哥,以前是我不懂事,希望你能原諒我。”

“畢竟……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陳雲楓瞥了眼段君彥伸出來的手,沒有動,輕聲問:“什麼意思?”

這話是問薑迎雪的。

不等薑迎雪回答,段君彥又搶先一步回答:“我馬上就要畢業了,迎雪買了隔壁彆墅送我做畢業禮物。”

“陳大哥,以後我們隔得這麼近,你要是想見迎雪,隨時可以來我家見她。”

陳雲楓眼神顫動,盯著薑迎雪問:“是這樣嗎?”

薑迎雪沒說話,預設了。

居然把情人和老公安排在同一個小區,甚至是隔壁鄰居。

陳雲楓簡直要笑出聲了。

這是今年他聽過最荒唐的事,可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你們兩個就回家吧。”

‘回家’二字,他咬得格外的重。

說完就越過兩人離開。

從這天起,段君彥就在陳雲楓隔壁彆墅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陳雲楓泡好了咖啡,來到陽台外。

卻意外撞見隔壁彆墅段君彥和薑迎雪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舍的畫麵。

陳雲楓僵在原地。

他難以想象這個冰山美人薑迎雪也會有這樣難以自控的時候。

轉身回了屋,他突然發現自己竟不再心痛。

隻是遺憾於這個地方再也喝不了咖啡了。

這之後,薑迎雪也幾乎不回家了。

而陳雲楓也很忙,忙著任職陳氏CEO的事情。

出於禮貌,陳雲楓邀請了薑迎雪來參加他的就職儀式。

可她卻說:“那天,我要參加段君彥的畢業典禮。”

意料之中的拒絕。

陳雲楓似乎感受到了心底的餘痛,但僅僅一秒,就整理好了情緒。

很快到了陳雲楓就職儀式那天。

陳雲楓忙碌了一天,應付股東和媒體,等終於忙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禦景苑已經是晚上。

誰知,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一束花。

陳雲楓愣了一瞬,才慢慢走上前問:“你怎麼來了?”

林淺汐沒等他走近,就走到他麵前,將那束花遞給他,唇角勾起一抹勾人的笑:“哥哥,恭喜你,今天辛苦了。”

陳雲楓看著眼前嬌柔女人眉梢的笑意,心跳都漏了一瞬。

然後,第一次,他主動吻上了她的唇。

林淺汐眼底閃過一抹喜悅,跟隨著他的節奏,承受著他更猛烈的進攻。

從門口到臥室,兩人好似要將對方揉進身體裡。

一室春色。

而另一邊,京大禮堂。

晚上七點半,段君彥的畢業彙演即將開始。

薑迎雪坐在大禮堂的第一排。

段君彥要表演的是音樂。

他穿著定製的西裝,走上舞台,朝底下觀眾鞠躬。

他還說:“這支曲子是我特意為我的愛人準備的,希望她能喜歡。”

話落,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薑迎雪身上。

在場的人都知道她是誰,也都知道她和段君彥的事。

不過現代社會嘛,見怪不怪了。

薑迎雪沒有理會這些目光,隻是專心注視著舞台上彈著鋼琴的段君彥。

一曲完畢,薑迎雪卻覺得悵然若失。

段君彥是一個合格的鋼琴家,但他卻始終比不上她心目中那個觸動她心絃的鋼琴家。

沒有人能彈出她心中那個男孩能彈出的曲子。

薑迎雪提前退場了,她直接來到藝術係教學樓,走到她拍的那張照片前,目光久久凝視。

她把照片擺在這裡,就是希望有朝一日,照片裡的男孩會在看到這張照片後和她聯係。

可五年過去了,人依舊了無音訊。

忽然,身邊傳來一身歎息:“唉。”

薑迎雪一扭頭,就見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她認出是學校的李老師。

她皺了皺眉,打算離開。

李老師卻道:“薑總經常來看這照片,不想知道他是誰嗎?”

薑迎雪腳步頓住了,隻聽她說。

“前幾天我在翻舊照片的時候,終於記起來,照片裡的人,是陳雲楓。”

“雲楓是我帶過最有天賦的學生,段君彥比不上他,隻是可惜後來手受傷了……”

薑迎雪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譴責。

那眼神就好像她錯把魚目當珍珠。

後麵的話她也沒再聽,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陳雲楓就是照片裡的人!

她轉身就走。

薑迎雪開車回到了禦景苑,一路上闖了不知道多少紅燈。

終於回到家。

她在樓下就看到了臥室亮著燈。

陳雲楓在家。

薑迎雪飛快下車,到門口的時候,卻忽地有些遲疑。

她把身上有關段君彥的所有東西都找出來扔到一邊,這才鬆了口氣去摸門把手。

正要開門。

門卻突然從裡麵開啟了。

“雲……”

陳雲楓的名字還沒喊出口,薑迎雪就僵在了原地。

開門的是一個隻穿著真絲吊帶的女人,那顯眼的胸前和脖子上滿是曖昧的痕跡,顯然剛被寵幸饜足的樣子。

看見薑迎雪,她一挑眉:“是你啊……”

女人嬌媚的臉上難以控製地露出一個挑釁又得意的笑:“哥哥睡著了,你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

這**裸挑釁的話語,讓薑迎雪一向冷靜的麵容有了一絲龜裂,心底更是怒火中燒。

她沒想到,竟然會在自己和陳雲楓的婚房看到一個女人。

他竟真的敢養女人。

還把女人帶回他們住了三年的家。

哪怕她養了段君彥,也從沒帶段君彥回來過。

一個出賣身體的女人,憑什麼攔在她麵前。

薑迎雪看林淺汐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麼垃圾。

“滾!”

林淺汐也察覺到了她的眼神,顯然,是把她當成不正經的女人了。

她勾著唇,眼底滿是故意的嘲諷:“哥哥有我就夠了,你老了點,就算是自動送上門,哥哥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薑迎雪周身寒氣肆意。

這是把她比喻成自動送上門的雞。

還嘲諷她老。

兩人四目相對,互不相讓,空氣裡火花四濺,劈裡啪啦。

薑迎雪看著女人得意的麵容,脖子上青筋暴起,差點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林淺汐非但不怕,還越加挑釁的看著薑迎雪。

薑迎雪看著她挑釁的麵容,更加怒火中燒。

剛要動手,陳雲楓略帶嘶啞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淺汐,是誰來了?”

聽到聲音,薑迎雪身體一僵,緩緩抬頭,越過林淺汐朝裡看去。

隻見陳雲楓隻裹著一條浴巾,裸著上半身走了出來,頭發還是濕的,腹肌上,胸前那張牙舞爪的痕跡是能看出的激烈。

一切的一切,都刺痛了薑迎雪的眼。

林淺汐卻是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抹可惜。

可惜這一巴沒打下來,哥哥就來了,她還要再添一把火。

這時,隻見林淺汐神色變了,掙脫她朝陳雲楓走去,一副委屈的樣子:“哥哥,這人誰啊,不由分說就闖進來,還打我。”

薑迎雪看著她變臉,剛剛囂張的樣子在陳雲楓麵前瞬間變得小鳥依人起來。

頓時目瞪口呆。

這賤人剛才麵對自己的還不是這樣子的。

“我沒有打她。”

陳雲楓檢視林淺汐臉上,沒有受傷,依舊那麼漂亮,他就放心了。

遂轉頭,目光落在薑迎雪生氣的麵容上。

發生什麼事情了,讓她這麼生氣?

總不能是因為自己和林淺汐的事情吧?

陳雲楓冷冷的看向薑迎雪:“薑總?你不是應該在參加段君彥的畢業彙演,怎麼來了?還對我的人動手?”

“薑總是不是該向我的人道歉。”

薑迎雪親口聽到他說“我的人”,以及對林淺汐明顯的維護,心好像被撕裂開來。

如果說之前還不確定他們的關係,那此刻,她全然明白了。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臉色都白了。

道歉?

他竟然讓她向他包養的賤人道歉。

他竟然……

薑迎雪眼底流露處一抹悲傷,望著陳雲楓,見他堅持,她心底升起一股怒意。

不可能!

她堂堂薑氏集團總裁怎麼可能向彆人道歉。

薑迎雪攥緊手,竭力將憤怒的情緒壓下,帶著幾分咬牙切齒:“讓她走,我們談談,我動不了你,但我能動她。”

威脅的話還沒說出口,陳雲楓就擋在林淺汐麵前:“我們的事,和她無關。”

林淺汐勾唇朝薑迎雪挑釁一下,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哥哥,姐姐看我不順眼,我還是先迴避一下吧,我捨不得讓哥哥為難。”

說完就進屋去了。

林淺汐轉身進屋,轉身時,麵上的委屈儘數散去,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薑迎雪看著林淺汐離開,心情總算舒暢了些。

算她識相。

可林淺汐走了一會又返回來,拿了一件大衣替陳雲楓蓋上,把他蓋得嚴嚴實實:“哥哥,晚上天氣涼,彆凍感冒了。”

隨後又瞥了眼杵在一旁的薑迎雪,茶裡茶氣地說:“難怪哥哥要和她離婚,她身為老婆一點也不知道關心你,不像我,隻關心哥哥。”

薑迎雪聽了林淺汐的話,喉間一哽,覺得她的話怪怪的。

她怎麼不關心陳雲楓。

隻是現在是夏天,屋內維持著恒溫26度,陳雲楓哪裡會冷?

這樣假模假樣的關心,雲楓一定看不上。

可誰知卻親眼看見陳雲楓卻朝林淺汐淺淺一笑:“謝謝。”

薑迎雪自詡什麼場麵都沒見過,可看到眼前這一幕,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這時,又見林淺汐抬手攬住陳雲楓的腰揉捏,體貼道:“哥哥,你剛纔不是還唸叨著我太,粘人嗎,腰痠不酸,要不進去休息吧。”

言語間儘是曖昧。

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剛做了什麼。

薑迎雪目光幽深的看著兩人,攥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彰顯著她的憤怒。

“你先進去,我們談一下。”

“好。”

林淺汐乖乖的回答後就進屋了,原地隻剩下薑迎雪和陳雲楓。

薑迎雪打量著陳雲楓,目光貪婪。

陳雲楓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找了5年的人。

難怪上次看陳雲楓彈琴,有一種熟悉感。

她早已嫁給了他。

薑迎雪目光下移,又看到了他脖子處刺目的紅痕。

她心煩的移開目光,自以為大度地說:“和她斷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陳雲楓隻覺得她的話很搞笑,但麵上依舊很冷淡:“我和淺汐相處得很愉快,暫時還不想和她斷。”

薑迎雪雙目變紅,胸腔內積壓著無處發泄的怒火。

淺汐?

叫得這麼親密。

那個女人讓他這麼喜歡。

薑迎雪質問:“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問出來的時候,薑迎雪心底竟然久違的升起一絲恐懼。

既害怕他們攪和在一起的時間太久,又害怕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是在她讓陳雲楓也找一個之後。

她說那話,是自信陳雲楓不會找女人。

如果他找到了,那就代表她的自信變成了自負。

果然,陳雲楓告訴她:“半個月前,你和段君彥去日本泡溫泉那天。”

聞言,薑迎雪冷不丁想起上次在陳雲楓脖子上看到的痕跡。

那哪是什麼蚊子咬的,分明就是吻痕。

此刻,薑迎雪看著陳雲楓脖子上的痕跡,也變得刺眼起來,臉色越發陰沉,沉沉的聲音透著不悅:“隻要你和她斷了,我就可以當這事沒發生過。”

陳雲楓皺了皺眉,覺得薑迎雪有些胡攪蠻纏。

“你在不爽些什麼?你又有什麼理由要求我和她斷了。”

薑迎雪不說話了,唇線抿得緊直,冷聲警告:“陳雲楓,彆忘了,你是我老公!”

陳雲楓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好笑。

他養女人的時候,薑迎雪就想起他是她老公來了。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更何況,他已經簽字離婚了,薑迎雪憑什麼管他。

“我記得你親口說過,不在乎我找女人,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薑迎雪滿腔的怒火緩緩熄滅。

是啊,她說過自己不在乎的,為什麼?

薑迎雪還沒找到答案,忽然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接起。

陳雲楓聽見裡麵傳來段君彥的聲音:“迎雪,你去哪了,我在家等你。”

薑迎雪結束通話電話,看著陳雲楓。

她先處理了段君彥。

想到這,薑迎雪轉身走了。

陳雲楓看到她轉身的目光,目光嘲諷。

再胡攪蠻纏,還不是段君彥一個電話,就走了。

她今天這舉動,不過是佔有慾作祟罷了。

不過陳雲楓忽然想起,他好像忘記把自己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事情告訴薑迎雪了。

算了,下次吧。

薑迎雪渾身寒意的回到了隔壁。

一進屋,早回來的段君彥就滿麵笑意的迎了上來,牽住他的手:“迎雪,你回來了?”

隨即嘟著唇,不滿控訴:“你去哪裡了?怎麼不等我就先走了?害得我打車回來的。”

薑迎雪看向他,神色變冷,直接將手抽出來。

既然她已經找到了心心念唸的白月光,那她也不需要這個冒牌貨。

段君彥意識到薑迎雪生氣了,也不敢再怪罪她:“迎雪,你彆生氣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你不是最喜歡看我彈鋼琴嗎,我彈給你看。”

薑迎雪看他一眼,點開手機,一段獨特的《致愛麗絲》響起:“彈這個,我不喊停,就不許停。”

這天晚上,薑迎雪看著段君彥彈了一遍又一遍。

彈到段君彥手指都快斷了,也不曾喊停。

……

這天的事情,在陳雲楓眼裡就是一個插曲。

和林淺汐的事情被薑迎雪發現,陳雲楓反倒如釋重負。

可沒想到,這天下班回家,就聽到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彆墅裡十分安靜,唯獨水聲格外清晰,陳雲楓心裡有些不安。

這大晚上的,會是誰?

薑迎雪肯定不會來的,難道是林淺汐?

陳雲楓朝裡麵問:“淺汐,是你嗎?”

話落,裡麵的水聲就停了,不一會,浴室的門開啟。

隻見薑迎雪穿著黑色真絲睡袍從裡麵走出來,她沉著一張臉:“是我。”

陳雲楓有些意外,竟然是薑迎雪。

“你怎麼過來了?”

她本就回家得少,和段君彥在安家後,就直接不回來了。

可誰知薑迎雪直接抱住他,紅唇輕啟:“從今天開始,我搬回來住。”

薑迎雪一靠近,一股熟悉的牛奶香的沐浴露強勢的侵入陳雲楓的鼻尖,令他感到不適。

陳雲楓鎮定心神,往後退了幾步。

“薑迎雪,我們已經離婚了。”

薑迎雪以為陳雲楓說的是自己遞出去的離婚協議。

她不知道陳雲楓已經在上麵簽字了。

“雖然你已經成為陳氏集團CEO,但你的那個弟弟還在虎視眈眈,你確定要和我離婚?”

她是不會讓自己處於下風的。

陳雲楓看她這樣,是不打算離婚了,把‘他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這句話憋了回去。

畢竟感情哪有利益重要。

不知道為什麼薑迎雪突然改變了主意不離婚了,隻是目前離婚證還沒辦下來,還是先彆打草驚蛇。

接著又聽薑迎雪說:“去洗澡。”

話題跳躍得太快,陳雲楓都還沒反應過來:“做什麼?”

話落,下一瞬薑迎雪就撩下自己的肩帶,**裸的勾引他。

她咬著他的耳垂:“那就等會洗。”

剛說完,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

陳雲楓一開始本能的抗拒,掙紮了起來。

對於和薑迎雪發生關係,曾經的陳雲楓無所謂。

可現在,他們兩的感情一團亂麻,陳雲楓也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

所以和薑迎雪上床,他不願意。

陳雲楓抓住薑迎雪的手舉過頭頂,目光幽深的看著她。

徹底製止了她的動作。

薑迎雪一臉驚訝:“你不願意碰我,因為那個女人?”

陳雲楓實話實說:“你畢竟30了,淺汐才22,我想你看著22歲那張臉,我才更下得去嘴吧。”

他竟然說她比不過那個女人。

薑迎雪下顎線緊繃著,很是生氣。

或許也是不甘心,她隨即踮起腳又要吻上來。

但陳雲楓沒有再說話,根據以往的經驗,段君彥該來電話了。

1、2、3……

陳雲楓在心裡默數到3,果然,薑迎雪的手機就急促的響了起來。

不用看也知道是段君彥。

陳雲楓鬆了一口氣,卻不想薑迎雪直接將電話關機,繼續。

他心沉了一下。

可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嘟嘟嘟——”的敲門聲。

還有段君彥的聲音:“陳雲楓,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裡麵,你彆不出聲。”

“迎雪,你彆不理我。”

直接打斷了薑迎雪的熱情。

陳雲楓感覺到薑迎雪偃旗息鼓,嘲諷的看著她:“還是去看看你的小情人吧。”

趁著薑迎雪發愣,陳雲楓頓時就推開了薑迎雪,進浴室收拾了一番。

等陳雲楓出來的時候,薑迎雪已經不在了。

陳雲楓這才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陳雲楓都在忙工作,他剛勝任陳氏的CEO,工作很忙,一連幾天都住在公司了。

這天忙完工作,陳雲楓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陳雲楓抬頭就見一個身材較好,打扮精緻的女人來到他麵前:“親愛的,Surprise!”

他愣了一下,卻很快露出一個笑容,起身和女人擁抱:“歡迎回國,月瑤。”

來人正是陳雲楓的青梅竹馬,秦月瑤。

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鋼琴,關係很好。

秦月瑤和他分開,抓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後皺了皺眉:“氣色看起來不錯。”

“我剛在巴黎劇院演出完回國,就聽說薑迎雪也和那些名媛富婆一樣,養了個小的,你怎麼樣?”

外人以為陳雲楓和薑迎雪隻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但秦月瑤作為陳雲楓從小一起長大的,清楚的知道陳雲楓其實喜歡薑迎雪。

陳雲楓搖了搖頭:“沒事。”

可看著他這副模樣,秦月瑤卻不信,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薑迎雪可以包養男人,你也可以,彆在一棵樹上吊死。”

“走,姐帶你去個好地方。”

陳雲楓還沒回話,手機響了一下。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林淺汐發來的訊息:【哥哥,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麵了,忙完了嗎?】

他似乎能想象到林淺汐發這訊息時的姿態,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唇角微勾,回了一條訊息:【今晚有事,乖,自己玩吧。】

還沒關手機,手機突然“滴滴”響了起來。

是薑迎雪發來的訊息。

陳雲楓疑惑的點開,發現是一個資料夾,點開,是幾張圖片。

圖片燈光昏暗,看起來是在酒吧。

但圖片的主人公,是林淺汐。

好幾個男生貼在她身上,盯著她胸口的白團!

陳雲楓有些生氣。

薑迎雪在調查林淺汐。

他也明白,薑迎雪此舉的用意就是嘲諷他,看看你選的什麼人,就是一隻雞,身邊還有許多男人。

想讓他和林淺汐斷掉,他怎麼能讓她如願。

陳雲楓關掉手機,提議:“我們去暮色酒吧。”

秦月瑤愣了一下,隻知道陳雲楓看了手機,神色突然就變了。

但難得陳雲楓竟然主動提起了去酒吧,那自然是滿心歡喜答應:“行,去酒吧。”

陳雲楓和秦月瑤來到暮色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震得陳雲楓靈魂都要出竅了。

陳雲楓站在門口四處張望,一下就看到了林淺汐。

她一身黑色長裙,畫著精緻的濃妝,帶著金銀首飾,。

和他平時見到的那個總是穿著白T,看起來乾淨清爽的林淺汐,有些不同。

和照片裡一樣。

她身邊圍著好幾個帥哥,其中一個的手撫上林淺汐的大腿上,而她沒有拂開。

陳雲楓就這麼站在那裡,他恍然發現,自己對林淺汐一無所知。

她的身世,是否在上學,是否有男朋友?

還是除去他,她還接受了其他人的包養?

這麼想著,陳雲楓心頭縈繞著一股不明所以的情緒。

這時,秦月瑤忽然拉住陳雲楓:“走了。”

兩人向著包廂走去。

林淺汐看著手機裡陳雲楓回的訊息,麵色沉下來,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她忽然抬頭,好像看到了陳雲楓熟悉的身影從眼前走過,但還沒確認就消失了。

難道是她太想哥哥了,眼花了?

這時,身邊露出腹肌的男人遞上一杯酒:“淺汐姐,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去旁邊酒店?”

林淺汐冷著臉,毫不猶豫將男人甩開,滿臉厭惡:“彆用你的臟手碰我!”

這動靜驚動了同一卡座正玩得開心的男男女女。

幾個男生站在林淺汐身邊,勸道:“汐姐,彆生氣,他不懂事。”

“汐姐,我們下次再也不叫他來了。”

男生狼狽的趴在沙發上,就好像蓄勢待發一樣:“汐姐……”

如果是其他女人看到這一幕,或許立馬就來感覺了,可林淺汐無動於衷,滿腦子隻有陳雲楓。

林淺汐,冷著臉拍了拍剛才被男人碰過的地方,轉身就走:“先走了。”

……

而另一邊,包廂內。

侍者送上酒,就離開了。

秦月瑤給陳雲楓倒上酒,和他乾杯:“來,今天晚上不醉不休。”

陳雲楓和他碰杯後,將酒杯放到唇邊。

秦月瑤瞥了陳雲楓一眼,見他興致不高,拿出手機,拿出一張照片給她:“這款,知性且性感,你喜歡的型別。”

陳雲楓放下酒杯,接過手機,看了眼照片。

照片裡的西裝革履的女人,看起來和薑迎雪清冷的氣質還有幾分相似。

在普通人裡已經是拔尖的了,但氣質卻比不上薑迎雪。

他嫌棄的搖搖頭:“不用了。”

陳雲楓拒絕,秦月瑤覺得正常,又推薦了幾個。

可陳雲楓一個都看不上,秦月瑤心裡對薑迎雪的不滿又再上一層樓。

憤恨的拍了怕屁股下的沙發:“薑迎雪這個天殺的,害人不淺,我必須打電話罵薑迎雪一頓。”

說著就劃掉照片,找到通訊錄,要打薑迎雪電話。

陳雲楓連忙阻止:“彆。”

“說到底,其實她對我沒感情,我們也不是因為感情才結合,她沒必要對我的感情負責,而且我……”

話還沒說完,忽然門被推開,打斷了他的話。

陳雲楓抬頭望去,就見林淺汐站在那裡,目光緊盯著他,神情似笑非笑:“哥哥,你真在這裡。”

林淺汐自顧自來到陳雲楓身邊,攔住他的腰:“哥哥,是我滿足不了你嗎?還要來酒吧尋歡作樂。”

尋歡作樂四個字他咬得格外的重。

雖然林淺汐嘴角還帶著笑,但陳雲楓就是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壓抑的怒火。

他平靜地說:“你管得太寬了。”

林淺汐不滿的揉捏著陳雲楓的腰身。

這男人真是太可恨了,他們已經睡了那麼多次了,結果現在翻臉不認人。

兩人之間暗流湧動,突然,秦月瑤的聲音插進來:“親愛的,不給我介紹介紹?”

陳雲楓回頭,就見秦月瑤擠眉弄眼的看著他。

他介紹:“林淺汐。”

隻說了名字,沒說兩人什麼關係。

秦月瑤看了看兩人親密的舉止,心裡門清,一臉揶揄:“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還以為你真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喝了幾杯,秦月瑤就找了個藉口離開,把空間留給陳雲楓和林淺汐二人。

秦月瑤一走,林淺汐就吻上陳雲楓的唇。

想起剛才陳雲楓的介紹,她就不滿意,報複性的在陳雲楓唇上咬了一口。

陳雲楓吃痛,一把推開她,麵無表情地說:“林淺汐,我們斷了吧。”

林淺汐好似被潑了一盆涼水,滿腔的熱情都被澆滅了。

她定定的看著陳雲楓:“為什麼?!”

陳雲楓麵容平靜:“說好的,你隨叫隨到,我現在不需要你了。”

林淺汐不能接受,渾身顫抖著吻上他,從他的唇,緩緩往下移,粗糲的大掌從腰上伸了進去,試圖調動他的情緒。

可陳雲楓就是不為所動。

見此,一瞬間,林淺汐收起了所有的刺,隻是委屈地看著他:“哥哥,我做錯什麼事情了嗎?”

“彆拋下我好不好?”

陳雲楓看著她,她就好像被主人拋棄的可憐小狗,正在朝主人搖尾乞憐。

他忍不住摸上她毛茸茸的腦袋。

她的頭發意外的柔軟,讓他愛不釋手。

莫名,他有些心軟了。

“你是我的人,必須要乾乾淨淨。”

聽到他充滿佔有慾的話,林淺汐一下就被安撫好了。

她起身,仰頭在陳雲楓額頭親吻,並獻上誠摯的情話:“哥哥,我隻屬於你。”

陳雲楓緩緩閉上眼,感受著額頭的吻,周圍似乎一切都靜了下來。

隻餘自己的心跳聲。

半晌,林淺汐緩緩離開。

陳雲楓睜開眼看著林淺汐。

林淺汐維持著姿勢,低陳雲楓一個頭,陳雲楓俯視著她,雙手捧著她的臉。

隨即,低頭再次主動吻住了她。

林淺汐摟住他的腰,欺身而上,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雙雙倒在沙發上。

男人的粗糲的大掌順著她的大腿慢慢上劃。

林淺汐被吻得暈暈乎乎的,腦子一片混沌,僅有的理智讓她抓住陳雲楓的手,阻止道:“彆在這裡……”

陳雲楓低低笑了一聲,唇移到她耳邊:“哥哥,隔壁有酒店。”

“嗯。”

得到陳雲楓的首肯,林淺汐拉著他起身。

可一起身,林淺汐卻禁不住雙腿發軟,差點栽倒,幸好陳雲楓眼疾手快扶住她。

林淺汐一向淡然的麵容爬上兩層羞怯的紅暈。

……

這天以後,陳雲楓就沒再聯係林淺汐。

林淺汐給他發的訊息,他也一律沒回。

他覺得她對自己的影響有些大,更何況,他不瞭解她,他不該放縱他對她的感情。

所以打算晾她幾天,將所有的時間都投入了工作。

誰知這天,百忙之中,卻接到了薑母的電話,對方第一句話就是:“我給你預約了享譽國際的蘇醫生的門診,你去做個全麵檢查。”

這是來乾什麼。

陳雲楓變了臉色:“薑夫人,為什麼您不經過我同意就替我預約?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薑母打斷:“你這什麼稱呼,沒教養,我是你丈母孃,怎麼不能替你做決定,誰家女兒和你結婚三年還沒有懷孕。”

“你明天一定要去。”

說完,薑母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陳雲楓結束通話電話,眉頭擰在一起。

這時,薑迎雪推門進來:“怎麼了?”

陳雲楓看向薑迎雪,堅定地說:“你媽替我預約了看診,我是不會去的。”

以前這樣的事情也發生過幾次,但陳雲楓不好拒絕自己的丈母孃,就都接受了。

但現在他已經簽了離婚協議,已經沒必要再做身為女婿該做的事情。

他明天是肯定不會去的。

先告訴薑迎雪,明天等薑母發起火來,也好讓薑迎雪去應付。

誰知,薑迎雪卻自顧自脫下外套,認真看著他:“我們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陳雲楓被薑迎雪突如其來的認真驚得目瞪口呆,他脫口而出:“你瘋了?!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沒義務讓你懷孩子!”

薑迎雪蹙了蹙眉,這話那麼不中聽。

可就在這時,一道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

陳雲楓感覺到薑迎雪身子僵了一下,他不由笑出了聲。

好像每次薑迎雪和他要親密的時候,電話鈴聲總是有人來打擾。

隻是這次,響起來的是陳雲楓的手機。

陳雲楓推開薑迎雪,開啟一看,是林淺汐,他愣了一下。

薑迎雪瞥了一眼螢幕,本就不滿的目光瞬間沉下來:“彆接。”

陳雲楓沒有理會,直接按下了接通鍵,當著薑迎雪的麵和林淺汐通起話來。

薑迎雪聽不到電話裡的林淺汐說什麼,隻見他神色柔和,渾然不似和自己在一起時的冰冷。

她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心頭不是滋味。

隻聽陳雲楓對電話那頭說了一句:“馬上過來。”

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門了,一句話也沒說。

薑迎雪這纔回過神來,抓住他的手,沉聲命令:“不準去!”

陳雲楓甩開她的手,看著薑迎雪黑沉的眸子,靜默半晌。

輕笑一聲,語氣帶著諷刺:“薑總,不是說了,我找女人你不在乎嗎?現在你這樣可不像不在乎。”

“還是你吃醋了?”

陳雲楓反客為主。

本是想刺激一下薑迎雪,可誰知卻突然對上她漆黑的眸子,聽她一字一句說:“是,吃醋了。”

這次輪到陳雲楓怔住了,起先有些無措,可隨即心底卻湧現出絲絲痛處。

真是可笑。

吃醋?!

她有什麼資格。

說好不介意的,讓他去找女人,現在發現他真的找了,就要他斷掉,難道她覺得所有規則都由她來製定。

陳雲楓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指著門外:“彆開玩笑了,滾!”

薑迎雪攥緊手,黑沉沉的眸子緊盯著他,眸子裡跳動著火苗。

她好不容易說出口的心意,卻被陳雲楓這樣對待。

她恨不得把陳雲楓的心挖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

隻是她什麼也沒做,轉身出了門。

“砰!”

門被關上。

屋內隻餘陳雲楓一人。

他自然不會覺得薑迎雪說吃醋就是真的吃醋。

他也不敢想,薑迎雪已經不值得信任了,他不會在她身上栽倒第二次。

收拾好情緒,陳雲楓要出門赴約,卻發現門打不開。

門被從外麵鎖住了。

陳雲楓一震,將門拍得“砰砰”作響。

“薑迎雪!開門!”

陳雲楓帶著怒意朝外麵大喊,但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他無語,沒想到薑迎雪會這樣做。

這天晚上,陳雲楓自然是隻能爽約了。

錯失了這次機會,陳雲楓和林淺汐也幾天沒見麵。

這天,林淺汐和幾個朋友在商場玩。

林淺汐正在打檯球,忽然就聽朋友拿著手機在議論:“這薑氏總裁還真能忍,前段時間老婆都出軌了,現在就傳出懷孕。”

“我前幾天才聽說這個薑總捧了她的小情人進娛樂圈,砸了不少資源呢。”

“嗨,女人出軌,懷孕了就能得到更多錢,這個圈子不就是這樣嗎?”

林淺汐目光一沉,搶走了兩人的手機,看到了今天的新聞:【薑氏集團總裁現身醫院,疑似備孕。】

照片清清楚楚的拍到陳雲楓進入醫院。

林淺汐目光幽深,勾著唇,明明在笑,卻讓人覺得瘮得慌。

備孕。

林淺汐惡劣的想著,薑迎雪要是懷孕,說不準懷的誰的孩子呢?

抬頭,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一隊人簇擁著一個女人走著。

不正是薑迎雪。

林淺汐笑了笑。

呦,這不是冤家路窄嗎?

被搶走手機的人看著她的笑,小心翼翼靠近:“汐姐,你怎麼了?什麼時候對這八卦新聞感興趣了?”

林淺汐沒回答,隻是把手機塞回去,就朝著薑迎雪攥著拳頭,衝了上去。

……

陳雲楓正在開會,忽然一道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會議室瞬間寂靜下來。

陳雲楓鋒利的目光掃過底下的人。

底下的手下瞬間屏住呼吸,麵麵相覷,好像在說,到底是誰這麼不聽話,陳總規定了開會不能打電話。

這時,一個人小聲提醒:“陳總,是你的手機。”

陳雲楓有些尷尬,撇到一眼手機,陌生號碼,他關掉手機,就繼續開會:“繼續,醫療團隊……”

可話還沒說完,手機又響了起來。

底下的下屬都好奇的看向陳雲楓。

到底是誰這麼沒眼力見,打擾陳總開會。

陳雲楓瞥了一眼,還是剛才那個號碼。

他蹙了蹙眉,接起。

誰知一接起,電話裡卻傳來林淺汐的聲音:“哥哥,救我……”

一小時後,陳雲楓趕到警察局。

就見林淺汐嘴角一片淤青,頭發淩亂,可憐兮兮的坐在警察局的凳子上。

陳雲楓舒了一口氣,天知道接到林淺汐的求救電話,他還以為她傷得很嚴重呢。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徑直來到林淺汐麵前。

捧著她的臉,撫摸上她嘴角的傷口,眼底流露出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怎麼回事,疼不疼?”

林淺汐看著他關心的樣子,不由勾唇一笑,隨即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腹部:“哥哥,我好疼,不過總算能見到你了。”

陳雲楓愣了一下,難道林淺汐和人打架,就隻是為了見自己一麵?

這時,林淺汐緩緩抬頭,神色無辜:“哥哥,如果我對不該動手的人動手,你不會怪我吧?”

陳雲楓看著她,問道:“我不怪你,是誰打你?”

在他心裡,林淺汐安分守己,絕不會主動惹事,今天打架,一定是彆人先動的手。

可話落,就見林淺汐眼神心虛躲閃。

陳雲楓意識到不對勁,緊接著,就聽一道意想不到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會追究到底!”

他一下聽出這個聲音屬於薑迎雪!

他轉頭,就看到薑迎雪臉上也掛著彩,神情冷肅的坐在一旁。

見到薑迎雪這幅樣子,陳雲楓瞬間明白過來。

和林淺汐打架,進局子的是薑迎雪。

隻是,他怎麼也想到這兩個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女人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見麵。

薑迎雪黑沉沉的目光緊盯著陳雲楓,眼神悲傷和怒火交織。

其實早就在這裡了,她一直在看著陳雲楓從來到警察局開始,目光一點都沒有落在她身上。

眼底隻有林淺汐,對著林淺汐那賤女人噓寒問暖。

薑迎雪眸色深沉近墨,看著陳雲楓,好似在告狀:“她不由分說就衝上來打我,從沒人敢對我如此膽大妄為。”

最後還不屑的瞥了眼林淺汐,總結一句:“衝動的女人,隻會給你帶來麻煩。”

陳雲楓審視的目光看向林淺汐:“真是你先動的手?”

薑迎雪見狀,瞪了林淺汐一眼。

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毛還沒長齊,怎麼是她的對手。

林淺汐挑釁的接受她的眼神,可再仰頭看向陳雲楓時,眼神黯然,聲音低低的:“哥哥,對不起,是我先動的手……但我實在是看不過去,明明姐姐是你的老婆,卻花錢捧彆的男人進娛樂圈,我心疼你。”

“哥哥,你彆生我氣好不好?”

陳雲楓倒也不是生氣,隻是她耽誤他工作了。

可聽了她的解釋,他的心又軟得一塌糊塗。

陳雲楓摸了摸林淺汐的腦袋。

眼見兩人‘和好’,薑迎雪哽住:“你不會真信了吧?她鬼話連篇,我……”

可話還沒說完,陳雲楓就冷冷打斷了她的話:“薑總,你何必和她一個小女生計較,你可比她大八歲。”

薑迎雪對上陳雲楓冷冽的眼神,猛然怔住了。

陳雲楓竟然護著這個賤女人。

都怪她勾引雲楓。

隨即鋒利的視線看向林淺汐,黑眸危險的眯起:“如果我一定要計較呢。”

陳雲楓突然笑出聲:“薑迎雪,你沒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薑迎雪愣愣的看著他。

陳雲楓輕笑一聲:“當初段君彥打了我一頓,你就是這麼對我說的,後來你用專案和我交換,我才沒有追究他。”

“今天我也把話放在這裡,你要是想追究她,那你可以試試。”

薑迎雪臉上似乎又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也陷入了回憶之中,似乎看到陳雲楓狼狽的樣子,一股愧疚湧上心頭。

她動了動嘴,最終卻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此刻她才知道心上人幫著彆人時的憋屈和受傷。

那個時候,他的感受是不是和自己現在一樣?

是,她固然隻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追究林淺汐打人的事情,要她坐牢。

可這樣做,一定會將雲楓推離她的身邊。

她厭惡林淺汐,卻無法動她。

薑迎雪嘴角一片苦澀。

林淺汐低垂著頭,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段君彥竟然敢打哥哥,不知死活。

剛才她剛才還是下手輕了。

這時,陳雲楓說:“我們走。”

林淺汐很快隱去那抹冷厲,屁顛屁顛的跟著陳雲楓離開。

一個小時後,陳雲楓將車停在京大男生宿舍樓下。

陳雲楓有些詫異的看著學校,詢問副駕駛的林淺汐:“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怎麼,我不像學霸?”

陳雲楓上下打量她半晌,實話實說:“你的氣質,更像頭牌。”

說實話,他真沒想到,林淺汐是京大的學生。

不過好歹是大學生了。

林淺汐挑了挑眉,朝他一笑,桃花眼更加生動,像帶著鉤子,轉勾人心。

突然,她慢條斯理一顆一顆的解開上衣的釦子,露出完美的人魚線:“既然你說我是頭牌,那我不得做點頭牌該做的事情。”

“什麼事情?”

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未儘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情意的吻裡。

微冷的舌劃入口中,他也開始貪婪的索取著屬於她的氣息,用力探索過每一個角落。

陳雲楓把椅子放下來,用力將林淺汐從副駕駛座扯了出來,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一抹炙熱抵在胯間。

兩人身體貼合在一起,呼吸變得灼熱起來,他情難自禁地顫了一下,看到她眼裡霧濛濛是濕氣,在他指尖的挑弄下,臉上泛起紅潮,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微張著,露出鮮嫩水潤的舌尖。

正經女強人的那股氣勢已經被打破了。

那惹人戀愛的樣子讓他情難自禁低頭含住他的唇瓣。

這一瞬間的悸動,讓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車廂內氣溫驟然升高,陳雲楓緩緩褪去林淺汐的衣衫。

林淺汐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聲音顫抖:“不要,有人……”

“沒人。”

陳雲楓開始攻城略地。

在男人的撩撥下,林淺汐逐漸腦袋發昏,與他共沉淪。

一切結束後,陳雲楓深埋在她的身體裡,捨不得退出來。

她輕輕的吻著他:“哥哥,彆不見我好嗎?”

“那天你突然要說和我斷了,我好害怕。”

陳雲楓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但他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心裡竟然有些憐惜。

十指插入她的發間:“很想見我?”

“嗯,哥哥,我很喜歡你。”

聽著她的告白,陳雲楓沒有入心。

但他們的身體很契合,每次陳雲楓也是開心的,而且還很刺激,也不打算斷。

她說的話,他就當是情話了。

陳雲楓說:“這是你不推開彆的男人的懲罰。”

“哥哥,你吃醋了嗎?”

陳雲楓詫異抬頭,就看到林淺汐亮晶晶的眸子,眼底寫滿了期待,好像乞求主人獎賞的大狗狗。

他哄哄她吧,柔聲說:“你就當我是吃醋吧。”

林淺汐一陣激動,哥哥承認吃醋了。

於是主動解釋:“那天在酒吧的男人我不認識,不過是個搭訕的,以後我一定和他們保持距離,絕不讓任何男人接近我!”

兩人的唇又漸漸靠在一起,可這時,突然就有人敲響了車窗。

“叩叩——”

陳雲楓看著還在自己懷裡的林淺溪,渾身僵住。

陳雲楓沒想到會有陰溝裡翻船的一天,渾身緊繃。

要是被人發現他在車裡和人做了這種事情,感覺很社死。

陳雲楓下意識屏住呼吸,隻凝神看著窗外一個中年男人彎腰圍著車轉了一圈。

沒發現人,就走了。

陳雲楓鬆了一口氣,幸好這車是豪車,玻璃裝的是單麵的,外麵看不到裡麵。

他充滿怒意的瞪了林淺汐一眼,抽身回到駕駛座位。

沒有再搭理林淺汐。

林淺汐死皮賴臉求饒:“我的錯,哥哥,你打我吧。”

陳雲楓這才發現,林淺汐臉皮挺厚。

去看醫生的事情,薑迎雪應該解決了,薑母也沒來找他的麻煩。

經過這夜,林淺汐再次約陳雲楓的時候,陳雲楓就答應了。

陳雲楓見林淺汐隻穿著普通的襯衫,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就帶她去商場,打算買塊表送給她。

表是陳雲楓給林淺汐選的百達翡麗的鑽石表,帶著她的手上,很合適,一下就貴氣了不少,當即陳雲楓就要包起來。

卻沒想到,一道討厭的女聲傳進陳雲楓耳朵裡。

“陳先生,你怎麼在這裡?不會是跟蹤我和迎雪吧?”

陳雲楓回頭,是段君彥和薑迎雪。

隻見薑迎雪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皺了皺眉:“我沒空跟蹤你,我來和朋友買點東西。”

段君彥環顧四周,眼底閃過奚落:“朋友?哪裡來的朋友?”

撒謊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打腫臉充胖子,等會就要丟臉了。

迎雪不喜歡死纏爛打的男人。

陳雲楓本來不打算理會段君彥,但林淺汐闖進他懷裡:“誰說哥哥沒有朋友,我不就是哥哥的朋友。”

“……林淺汐?”

段君彥認出了林淺汐,瞳孔驟縮,不敢置信咬著下唇。

怎麼會是林淺汐?

陳雲楓和林淺汐又是什麼關係?

林淺汐是學校的風雲人物,經管係的第一名,他自然認識,她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有錢的大小姐,有傳言說她是千金小姐。

他還曾看她長得漂亮,帶出去有麵子,還追求過林淺汐。

可現在林淺汐竟然和陳雲楓關係匪淺。

比起這個,更令他震驚的是,陳雲楓竟然當著迎雪的麵和彆的女人摟摟抱抱。

段君彥兩眼放光,這可是現成的把柄。

“哥哥,你們是什麼關係?你也出軌了?”

陳雲楓有些厭惡。

林淺汐打量著段君彥,眼底儘是冷意。

他就是段君彥。

正愁沒地方給報仇,自己就撞上了。

林淺汐看著薑迎雪說:“出軌,說得也太嚴重了,用姐姐的話來說,這個圈子就是這樣。”

薑迎雪緊抿著唇,鋒利的目光緊盯著林淺汐,眼底明晃晃的厭惡。

偏偏她還無法反駁。

陳雲楓看薑迎雪吃癟的樣子,抿唇輕笑。

當初薑迎雪說的話,都儘數還到了她身上。

還真有點好奇此刻她心裡是什麼感受?

林淺汐拉著陳雲楓來到櫃台:“哥哥,我選好了。”

拿起那塊表給陳雲楓帶上,隨後自己又戴上女士的那款:“我想和哥哥帶情侶款。”

陳雲楓看著兩人手上帶著同款式的手錶,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以前他從沒有這樣的感受。

“那就這塊吧。”

陳雲楓正要刷卡,卻不想薑迎雪手指夾著黑卡捷足先登:“我買了。”

隨後就冷冷看著陳雲楓:“摘下來。”

陳雲楓眯眼看著薑迎雪:“薑迎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薑迎雪卻看向林淺汐:“連買東西都要男人給你刷卡,沒用的東西。”

“薑迎雪!”

陳雲楓擋在林淺汐麵前,皺眉看著薑迎雪,語含著警告。

薑迎雪看著陳雲楓想也不想擋在林淺汐麵前,心好像被蜜蜂蟄了一下,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她看著林淺汐,重複三個字:“摘下來。”

薑迎雪要讓這個女人明白,和自己相比,她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女孩,根本配不上雲楓。

陳雲楓有些擔心的看向林淺汐,本以為她會接受不了這樣的羞辱。

卻不想林淺汐隻是坦然的摘下手錶,順便也把陳雲楓手上的表摘了下來,有些可惜地說:“看來哥哥今天是送不成禮物了。”

薑迎雪眉頭緊蹙。

陳雲楓看著林淺汐:“我們去買其他的。”

林淺汐牽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一下,桃花眼不見絲毫傷心:“不過是一個手錶,搶走了就搶走了,我也不在意,人在我身邊。”

“哥哥,我會好好珍惜你的,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

她的話都化作利劍射入薑迎雪心口,她胸膛不斷起伏,喉間似乎有一股腥意一湧而上。

林淺汐餘光瞥見薑迎雪的氣極的模樣,得意地說:“哥哥,我們走吧。”

陳雲楓也不再搭理薑迎雪,和林淺汐離開。

下午,陳雲楓公司有事,就先和林淺汐分彆,然後去公司了。

分彆前,林淺汐和他依依不捨,還約了晚上見麵。

陳雲楓沒有給她買禮物,就答應了。

下午三點,薑迎雪的助理就來拜訪陳雲楓了。

還拿出一個盒子放到陳雲楓麵前:“先生,這是薑總吩咐我送給您的禮物?”

陳雲楓瞥了一眼,沒打算看,助理小心翼翼覷著他的表情,忖度他的心思:“這是薑總親自挑選的禮物,您看看,薑總說您會喜歡的。”

陳雲楓忽然有些好奇,三年來,離婚了,薑迎雪竟然開始親自給他挑選禮物了。

他開啟,卻發現是今天在百達翡麗他帶過那對情侶手錶中,那塊男士的表。

陳雲楓想到的記憶卻不怎麼愉快,愉快的記憶也是和林淺汐有關。

助理注視著陳雲楓的表情,見陳雲楓笑了,如釋重負:“果然您喜歡,先生,我先回去了。”

轉身剛走兩步,陳雲楓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等一下,拿回去。”

助理腳步一頓,心裡咯噔一下,剛纔不是還笑了嗎,說明喜歡這個禮物?

怎麼又要拿回去?

這是情侶手錶,女士的,他們薑總已經帶上了。

最近這段時間,薑總對先生態度的轉變助理看在眼裡,可不敢把薑總送的東西拿回去。

助理職業微笑:“如果要還的話,還請您親自去還。”

說完,腳底抹油,溜走了。

陳雲楓看著表,皺了皺眉,那就找個機會還回去吧。

晚上,陳雲楓來到酒店套房。

因為薑迎雪現在住在家裡,陳雲楓隻能和林淺汐約在酒店。

一進去,林淺汐就把他往床上帶。

陳雲楓察覺倒林淺汐情緒不太對:“你怎麼了?”

林淺汐桃花眼憐惜的看著他:“感覺哥哥有些可憐呢,都被小三欺負到頭上了。”

陳雲楓注視著她,隻聽她繼續說:“哥哥,他們是不是經常這麼對你,還打你,還不讓你找回場子,我一定會幫你的。”

“哥哥,你娶我好不好?”

陳雲楓渾身一震。

她什麼時候有這心思了?

應該是開玩笑吧。

他們不過是肉體關係,怎麼就忽然說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了。

更何況他現在並不想和任何人談感情。

陳雲楓臉色冷下來,曖昧的氣氛瞬間變得僵硬。

林淺汐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身體一僵,一不小心就說了心裡話。

她連忙補救,挑花眼一挑,看起來不正經的樣子:“哥哥,我開玩笑的。”

陳雲楓笑了笑,就當她是開玩笑的。

他推開她:“你還是大學生,好好讀你的書吧”

林淺汐見他笑了,就知道危急解除了,抱住他,在他頸肩親昵的親吻,一點點往下,或輕或重的吻他。

而陳雲楓的手將她的腰緊緊控住,不住地往自己懷裡按。

她目光迷離,光潔白皙的下巴微仰,雙手無力地搭在他肩膀上,予取予求。

月光安靜地照在上麵,卻照不儘升騰的熱火與纏綿。

林淺汐的思緒在撞擊中被撞得稀碎。

第二天,陳雲楓辦公室。

陳雲楓正工作,就收到了林淺汐發來的訊息。

他開啟看,發現是一張寢室的照片,收好了行李箱:【哥哥,我畢業了,要搬出宿舍了。】

【我沒地方去。】

然後又發來一個小兔子淚眼婆娑,可憐兮兮雙手合十,跪在地上的表情包。

還舉著“求收留”的牌子。

陳雲楓本能的動了動手指,發了一個地址和密碼過去:【我在落月灣有一套房產,你先住著,這是密碼。】

林淺汐秒回:【謝謝哥哥,那哥哥今天晚上過來嗎?】

【為感謝哥哥收留之恩,今天晚上我親自下廚給哥哥做飯。】

陳雲楓:【你還會做飯?】

【那當然,哥哥早點下班過來。】

陳雲楓似乎透過螢幕看到了林淺汐說‘那當然’時驕傲的樣子,工作的煩悶一掃而空。

他放下手機,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笑意。

此時陳雲楓忽然就有些能明白那些男人為什麼要在外麵養女人了。

外麵的人總是更合自己的心意。

隻是能明白,但並不代表他就能接受這種行為。

而另一邊,宿舍。

林淺汐放下手機,把行李扔給一旁的保鏢:“去落月灣。”

保鏢拿著行李箱,跟了上去。

林淺汐走到樓下,一輛勞斯萊斯早就在等著了。

一個助理模樣的等在外麵,為她拉開車門,一臉著急:“二小姐,大小姐去境外談生意,現在失聯了,需要您立刻趕過去解決麻煩。”

林淺汐看了看時間,神色冷冽。

時間還早,先去幫大姐解決麻煩,四個小時,下午飛回來,還有足夠的時間回來做飯。

“立刻準備飛機。”

吩咐完,就踏上了勞斯萊斯。

車子揚長而去,好似出鞘的利刃。

下午六點,陳雲楓想起和林淺汐有約,準時下班開車去落月灣。

落月灣是陳雲楓結婚前住的地方,他也3年沒回來了。

剛停好車,忽然就有人拉開車門,把他從粗魯的從車裡拉出去。

他跌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結結實實捱了一悶棍。

他還聽到對方稚嫩卻憤恨地聲音說:“混蛋,敢搶我們君彥的女人,打死你!”

陳雲楓那不好的記憶湧上心頭,忍不住渾身顫抖。

又是段君彥!

這樣荒唐的事情,他竟然要經曆兩次。

陳雲楓淩厲的視線掃過圍著自己的人,是三個人。

但很顯然這群人和上次段君彥帶的人不一樣,他們打扮稚嫩,看起來年級不大,應該還是高中生。

“你們是誰?”

“段君彥和你們說了什麼?還是說上次的警察局的教訓,他還沒有知道教訓。”

其中一個黃毛打量著他,眼底厭惡:“你管不著,你隻需要知道,我們是來教訓你的就可以了。”

“抓住他。”

話落,另外兩個人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臂,陳雲楓正掙紮,眼前閃過一道寒光。

隻見黃毛拿出刀朝著他走來,他瞳孔驟縮,頓時警告道。

“你們要乾什麼?拿刀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

對方冷哼一聲,揚手揮刀,眼看就要刺到他的臉,陳雲楓閉上眼睛往後躲。

但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到來。

他感覺頭頂籠罩一抹陰影,還有一聲熟悉的悶哼:“唔——”

以及刀子掉落在地上“哐當——”一聲。

陳雲楓睜開眼,就見林淺汐擋在他麵前,性感的紅唇失去了血色:“哥哥沒事吧?”

他倒吸一口涼氣:“淺汐……”

隻見林淺汐蒼白的唇朝他露出一抹笑,隨即轉身。

林淺汐撿起地上的刀,熟練的在手上挽了一個花,眼神冷冽:“玩刀,你們會嗎?要不我教教你們?”

“不用了……”

林淺汐身上真的有殺意,嚇得幾個人說話都不利索了,驚慌的往後退。

小區的保安及時趕到,把這三個人給抓了起來,送去了警察局。

“淺汐,你沒事吧?”

陳雲楓顫抖著喊出聲,目光落在她的後背,他在剛才林淺汐轉過身時,就看到了她被刀子劃到了後背,血滲透了她的衣服。

林淺汐當然沒事,隻是小傷。

林家分數兩支,一明一暗,明經商,行政。

暗支涉黑,她掌管暗支,能打,從小見過的血腥,受過的傷,比這嚴重多了,最嚴重的一次差點死了。

這點小傷在她這裡屬於明天就癒合的小傷。

但她看著陳雲楓眼裡毫不掩飾的心疼,頗為享受。

目光一轉,她裝著柔弱,朝陳雲楓貼過去,將一半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哥哥,好疼,我要貼貼才能好。”

陳雲楓接住她,抱住她的腰身,卻摸到了一手血,他實在擔心。

他壓下所有情緒,維持著鎮定:“走,回去包紮。”

陳雲楓扶著林淺汐上樓,讓林淺汐坐在沙發上,他去找來醫藥箱。

替她包紮。

傷口在背後,林淺汐露出後背肌膚。

儘管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再次看到的時候,陳雲楓還是不由麵色一熱。

傷口不是很深,但是血流得很恐怖。

花了幾分鐘上完藥,包紮好。

林淺汐緊緊的摟住他,滿是失而複得的慶幸。

天知道當她滿懷欣喜的等待陳雲楓來的時候,卻見到他被人用刀指著的時候,有多害怕。

她不由情深義重地說了出來:“哥哥,我喜歡你。”

“哥哥,我好喜歡你。”

“要喜歡你一輩子。”

一句喜歡,都不足以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陳雲楓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情意,身體卻是一僵。

他清楚明白的感受到了她的真心,她的喜歡和她的擔憂。

正因為感受到了,陳雲楓纔不知該如何回應。

良久,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肩,默不作聲將她推開,然後轉頭去收拾醫藥箱。

林淺汐當頭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她卻抓過他的手,將他拉入懷中,沉聲說:“哥哥,我是為你受的傷,你得對我負責。”

陳雲楓怔怔的看著林淺汐,她一雙風流的桃花眼斂去了往日的輕佻,一本正經,眉梢都帶著冷意。

他彷彿感覺被林淺汐的氣息包裹,就像是一個繭,將他包裹得密不透風,無處可逃。

陳雲楓心都顫了,下意識想要逃跑。

可抱住他腰間的手臂就像鐵圈一般,越抱越緊。

“哥哥,負責嗎?”

林淺汐的聲音就像有蠱惑一般,讓陳雲楓有些抑製不住**。

他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另一手箍住她的腰肢,讓她緊緊貼向自己。

宋淺汐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仰頭承受著屬於男人的熱吻。

他的吻不同於以往的溫柔,吻得很霸道,急切,很凶,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兩人倒在沙發上,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尖摩挲,林淺汐腦子一片空白,隻是順從的閉上眼睛,彷彿一切理所當然。

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隻能本能的抱緊他,緊些,再緊些……

靜謐的房間內一室春意。

這場雲雨持續了很久,林淺汐身上包紮的傷口都鬆開了,陳雲楓也沒放過。

直到有電話打來,是警察局的電話。

陳雲楓接起,警察告訴他:“查清楚了,他們三個是高中生,是段君彥的粉絲,看過段君彥直播後,聽段君彥哭訴你騷擾了他的女朋友,一時嫉惡如仇,要替他們的偶像出口氣。”

“您看這邊您要怎麼處理,是要提起訴訟嗎?”

手機開的擴音,林淺汐也聽得到。

林淺汐就開口:“警官,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因為是高中生,就網開一麵,否則他們會長歪的。”

陳雲楓看了眼林淺汐,冷冷地說:“警官,我也是這意思,並且我還會追究段君彥的責任。”

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林淺汐的傷口經過剛才的運動,傷口又裂開了。

她重新包紮了一下。

兩人重新出來的時候,飯菜都冷了。

“我去重新熱一下。”

陳雲楓點點頭,目送林淺汐進入廚房。

看著她穿上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他心底某個空缺的角落彷彿一下被填滿了。

心底也酸酸漲漲的。

曾經,他不知道家是什麼樣的感覺。

從前他以為像他親生父母那樣,有母無父,一起孕育一個孩子,就是一個家。

後來他以為像他和薑迎雪那樣,結為夫妻,各自為政,相敬如賓,就是一個家。

現在他知道,有一人守在你身邊,給你留一口熱飯,簡簡單單。

這,就是家的感覺!

正沉思時,林淺汐就端著菜上桌了:“菜好了。”

端了菜上桌,卻見陳雲楓還在那杵著,洗完手走過去,拉著他坐到椅子上。

陳雲楓坐下後,就看著林淺汐忙活著倒水,盛飯,遞筷子,忙活得腳不沾地。

坐下後又給他介紹起桌上的菜:“哥哥,我用羊肉燉了蘿卜,還有拔絲地瓜,紅燒蝦……”

“你嘗嘗。”

林淺汐剝了蝦放到陳雲楓碗裡。

陳雲楓嘗了一口,眼睛放光:“好吃,比外麵那些五星級餐館的還好吃。”

林淺汐被誇,美滋滋的:“那當然,我媽說了,女人學會做飯,才能困住男人的心。”

“我家就是我媽做飯的。”

聽林淺汐提起家裡的事,陳雲楓不由羨慕,聽得出他們家父母關係很好。

忽然,陳雲楓有一種罪惡感。

自己和林淺汐這樣,如果她家裡知道,會不會怪自己?

不過多想也無用,陳雲楓不再想,也夾了蝦給她吃:“蛋白質,有助於傷口恢複。”

兩人和諧的吃完飯,陳雲楓顧忌著林淺汐身上有傷,就主動要去洗碗。

卻被林淺汐攔住:“彆,我纔是被包養的那個,怎麼能讓金主哥哥洗碗,我來就好。”

“可是你受傷了。”

“傷的又不是手。”

最後,陳雲楓也沒和林淺汐爭。

接下來幾天,陳雲楓下班都沒回禦景苑,而是直接來落月灣。

陳雲楓還收到了薑迎雪的訊息,問他:【今天回來嗎?】

他隻回了一句:【不回。】

另一邊,薑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薑迎雪麵色冷沉的坐在辦公椅上。

助理在辦公桌對麵彙報:“薑總,已經查清楚了,這幾天先生都住在落月灣,和他養的那個女人一起。”

薑迎雪聽了彙報,本就陰沉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手機上陳雲楓發過來的【不回】兩個字,似乎要把手機盯穿。

“那個林淺汐調查得怎麼樣了?”

等查到林淺汐,她一定會讓那黃毛丫頭好看。

助理呼吸都壓得很低:“正在查。”

助理查了林淺汐已經很久了,但除去上次跟蹤拍到林淺汐在酒吧那些照片,關於她的身世,是一點也沒查到。

助理也十分清楚自己老闆的脾氣,就算老闆用自己用了好多年,十分順手,但如果自己查不出來,老闆還是會毫不留情把自己換掉。

這都是什麼事啊?

當初人先生一心隻有你的時候,你卻不好好對人家。

現在先生不過是做了同樣的事情,而且人家還沒把對方安排到家隔壁膈應人。

早知今日,為什麼不好好對先生呢?

薑迎雪自然不知助理心中的想法:“陳董快要生日了,替我準備一份禮物。”

“是!”

自己媽媽的生日,雲楓總不能帶那賤人去這樣的宴會。

轉眼,到了陳母生日宴會那天。

薑迎雪是在宴會一開始就到的,現場來了許多上流社會的人。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像這樣的場合就是社交場合,而陳雲楓尤為看重這方麵,所以能請的都請了。

薑迎雪一到,簇擁著陳母的人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隨後笑著說:“陳董,你的兒媳來了。”

薑迎雪拿著禮物朝陳母走來,喊了一聲:“媽!”

她語氣平常:“最近雲楓和我冷戰,還請媽幫著勸勸。”

像陳母這樣風流的人,她並不覺得陳母會怪自己在外麵養人。

可誰知陳母卻根本沒看自己。

薑迎雪皺了皺眉,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周身倏然黑氣肆虐。

隻見陳雲楓牽著林淺汐的手走了進來!

薑迎雪目光緊盯著兩人,眼眸森然,黑眸似乎醞釀著一場風雨。

他竟然帶著那個賤女人來參加他母親的生日宴會。

他這麼做,考慮過自己的感受嗎?

此時,陳雲楓也看到了薑迎雪,他有些詫異。

薑迎雪竟然也來了?

前兩年,陳家有什麼宴會,她都不會來的,都是自己獨自回家。

礙於聯姻關係,她派人送個禮,就已經是最大的客氣。

可離婚後,他竟然在自己母親的宴會上看到了她。

真是可笑。

兩人隔著人群,對視著。

忽然,視線被擋住,取而代之是林淺汐那張漂亮的臉:“哥哥,你再看她,我要吃醋了。”

陳雲楓收回視線,挽著她向陳母走去:“媽。”

隨後又一一向其他人打招呼:“李叔叔,王叔叔,秦叔叔。”

幾人的目光都落在陳雲楓身邊的林淺汐身上,好奇打量:“雲楓啊,不介紹一下?”

“這是哪家小姐?”

薑迎雪好整以暇的看著林淺汐。

不過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她就不信他敢介紹。

可不等陳雲楓介紹,林淺汐就主動說:“我姓林,剛大學畢業,是哥哥的朋友。”

“原來如此。”在場四個男人都是人精,意味深長道。

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瞬間就懂了兩人的關係。

隨後又瞥了眼麵色冷沉的薑迎雪,見她沒說什麼,明顯是見過人的,也就訕訕笑了兩聲。

反正這是圈子裡的潛規則,他們也沒說什麼。

林淺汐獻上禮物:“阿姨,我略備了些薄禮,祝您生日快樂。”

是一幅畫。

陳母睨了一眼,收了禮物,神色淡淡的交給旁人放好,就不再看了。

弄得都有些尷尬。

薑迎雪冷冷瞥了林淺汐一眼,然後就送她的禮物:“這是清明時期的古董花瓶,非常具有收藏價值。”

陳母的愛好就是收藏古物,這個花瓶送在陳母喜好上了。

不同於林淺汐送的禮物,她看都沒看,這個古董花瓶,她小心翼翼的檢視,愛不釋手。

“好好好,有心了。”

薑迎雪的身份擺在這裡。

他們的公司加起來都不夠薑氏塞牙縫的。

他們自然不可能忽略薑迎雪去和林淺汐聊天。

所以一時都忽略了林淺汐。

陳母也讓陳雲楓陪著應酬,陳雲楓隻能讓林淺汐自由活動。

陳雲楓不情不願的陪著陳母敬酒。

終於敬完酒,陳雲楓就說:“媽,我先走了。”

陳母冷哼一聲問:“迫不及待要去找你帶來的女人?”

陳雲楓一僵,沒想到被陳母看穿了。

“去吧,有點分寸。”

作為母親,陳母囑咐一句。

總算有點母親的樣子了,但陳雲楓卻沒搭理。

分寸,她最沒資格說。

終於得到自由,陳雲楓轉頭就去找林淺汐。

問過侍從,得知林淺汐走出去了,陳雲楓推門出去。

就看到走廊下,兩個女人在對峙。

赫然是林淺汐和薑迎雪。

陳雲楓皺眉,張嘴正要喊人,卻忽然對上薑迎雪的視線。

薑迎雪的眼神好像在製止他靠近。

陳雲楓止住腳步。

就聽薑迎雪冷聲開口:“你配不上他,說,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滿足你,我隻有一個要求,離開他!”

陳雲楓知道,薑迎雪是要自己聽林淺汐的答案。

他也想知道,每天口口聲聲說最喜歡他的林淺汐,會不會因為金錢的誘惑而離開自己?

陳雲楓不由攥緊手,呼吸都急促起來。

隻聽林淺汐的聲音傳來:“我和哥哥是真心相愛,隻要能陪在哥哥身邊,無論什麼身份,我都甘之如飴,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陳雲楓沒注意到薑迎雪驟然變換的臉色。

聽完答案,陳雲楓才鬆開手,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剛才那一刻,他竟然是害怕的,害怕林淺汐會選擇錢,而離開他。

陳雲楓定了定心神,走上前,站在林淺汐身邊。

“薑迎雪,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

可話是對這薑迎雪說的。

林淺汐朝著薑迎雪挑釁一笑。

薑迎雪目光一沉:“你剛纔不是這樣說的。”

話落,剛才還薑迎雪挑釁的林淺汐一下就收回了目光,縮到陳雲楓肩膀上,故作委屈:“哥哥,我做錯什麼了,薑總為什麼要汙衊我?”

可林淺汐話音一落,陳雲楓明明沒見林淺汐張嘴,她的話又傳進了他的耳朵。

語氣還帶著點不屑:“想要我離開陳雲楓很簡單,給我錢就行了。”

陳雲楓臉色一白。

林淺汐臉色也白了白,心底發虛,沒想到薑迎雪竟然還有這一手。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陳雲楓,不敢辯解。

薑迎雪點開的是手機裡的錄音,她胸有成竹:“上次我已經吃過這樣的虧了,難道你以為我不會做兩手準備。”

林淺汐見陳雲楓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的模樣,心底越來越虛:“哥哥,我……”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雲楓打斷:“不用說了,我相信你。”

林淺汐欣喜若狂,抱住陳雲楓:“哥哥,你真好,我最喜歡你了。”

一句“我相信你”,徹底擊碎了薑迎雪的自信,一向麵無表情的臉,眉峰蹙起,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看著兩人和好如初,薑迎雪就像吞了一口蒼蠅,冷哼一聲:“她是不會因為錢離開你,但她是個兩麵派,你確定她沒有瞞著你什麼嗎?”

林淺汐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薑迎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撥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哥哥,她就是嫉妒我,見不得我們好。”

林淺汐就像一個敬獻讒言的狐狸精。

陳雲楓就像是聽信狐狸精讒言的昏君,看著薑迎雪:“薑迎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胡攪蠻纏的正房。”

說完,陳雲楓不管薑迎雪是什麼表情,轉身就離開了。

薑迎雪緊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手攥成拳頭,深沉如墨的眼底似要捲起一場狂風暴雨。

而陳雲楓和林淺汐提前離開了宴會,兩人回到車裡。

一上車,陳雲楓就沉著臉,鄭重和林淺汐道歉:“她那樣對你,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你們什麼關係,要代替她向我來道歉,這樣會讓我覺得,我纔是多餘的那個。”

林淺汐一臉傷心,雖然有裝的成分,但卻也是她的真心想法。

“我說的是真的,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做小三我也願意,但是,你得保證,我在你心裡是最重要的。”

陳雲楓看著她,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好像小狗,他的心一陣柔軟。

今天這場試探,讓他明白,林淺汐在他心裡的地位。

而且她能毫不猶豫幫自己擋刀,他就應該相信她對自己的感情的。

想到這些,看她傷心,陳雲楓有些不忍。

他把她往自己身前帶,低聲安慰:“我和薑迎雪已經離婚了,你不算小三。”

林淺汐欣喜若狂的看著陳雲楓:“真的?”

對上她濕潤又發亮的眼眸,陳雲楓笑著回答:“自然是真的,隻是她還不知道我簽了離婚協議,一個月離婚冷靜期到了,我會和她說清楚。”

得知陳雲楓已經是單身,林淺汐晚上在床上的時候格外的熱情,以至於快要癒合的傷口,又做崩了。

但林淺汐依舊格外滿足。

林淺汐去洗澡的時候,陳雲楓就側躺在床上,渾身都是愉快的。

和林淺汐在一起,他是開心的。

這是26年來,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好像整個人都年輕了。

哪怕當初喜歡薑迎雪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喜歡薑迎雪的記憶,帶給陳雲楓都是苦澀。

以前每次想起薑迎雪那副冷淡的神情,他的心口就隱隱作痛。

但是和林淺汐在一起,他都會忘記薑迎雪。

他想,他應該是喜歡上林淺汐了。

他應該儘快和薑迎雪說清楚。

本來想主動約薑迎雪說清楚,卻不想,第二天薑迎雪主動約了他在曜禮大酒店見麵。

陳雲楓答應了。

和薑迎雪約的六點,陳雲楓五點下班,五點五十來到了酒店。

一聽是來找薑迎雪的,侍者就領著他來到了星境廳。

侍者麵含微笑說:“先生,祝您生日快樂,薑總稍後就來,您稍等。”

說完就緩緩退開了,隻留下陳雲楓一個人在廳內。

今天不是他的生日。

他生日早就過了,薑迎雪在搞什麼。

陳雲楓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宴會廳,廳內燈光昏暗,但屋頂上綴滿了水晶,抬頭就像看見了漫天星空,屋內擺滿了鮮花,水晶般的地麵,還有王座,好像宮殿一般。

看到這一切,陳雲楓有些恍惚,在一旁落座。

剛落座,忽然就聽到刺耳的聲音:“你是誰啊?!怎麼出現在彆人的宴會廳。”

陳雲楓抬頭就看見一群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走了進來。

而其中一個就衝到了他麵前,鄙夷的看著他:“君彥,你認識他嗎?”

這時,段君彥走了進來,打量了他一眼,說:“我不認識他,你是不是走錯宴會廳了,請你出去。”

陳雲楓沒有搭理這些人,看到段君彥出來,眼神便得厭惡:“段君彥,你怎麼從警察局出來的?”

以前,段君彥再怎麼針對他,他也從沒厭惡過段君彥。

出軌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甚至還傷到了他身邊的人,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段君彥必須受到他應有的懲罰。

而這時,有人問段君彥:“君彥,他在說什麼呀,不是說不認識嗎,他好像認識你?”

段君彥臉色一僵,很快恢複原樣:“我是明星,或許他是我的粉絲,自然知道我的事情。”

“私生飯呀,真惡心。”

在段君彥的刻意引導下,他們看陳雲楓的眼神都變得鄙夷厭惡起來。

其中一個人下起了逐客令:“你滾!這裡不歡迎私生飯。”

陳雲楓看著眼前這些人,皺了皺眉。

目光又落在段君彥身上。

難道薑迎雪真的是定給段君彥過生日的?

他怎麼覺得,每次碰到段君彥,好像都會碰到這麼離譜的事情。

卻見段君彥心虛的撇開視線。

陳雲楓沉下臉來:“我不是段君彥的私生飯。”

“我和人約了在這裡談事情,你們再不走,我就叫酒店的人來了。”

說完,視線略過眾人,又補充一句:“你們都是娛樂圈的人,如果被酒店趕出去,剛好被記者拍到,那丟人的可是你們。”

說話的人看陳雲楓說得跟真的似的,也有些動搖了,疑惑的看向段君彥:“君彥,我們是不是走錯廳了?薑總給你定的不是這個廳。”

陳雲楓坐在那裡,拿出手機給薑迎雪發訊息,問她為什麼還不來?

“君彥,不然你打電話給薑總問問?”有人提議。

段君彥在眾人的注視下,抿了抿唇,隨即又有信心了,開始打電話。

電話撥通,一道女聲傳出來:“老公,抱歉,我要出差不能陪你過生日,到星境廳了嗎,今天是你生日,我特意為你預定的生日場地,希望你和你的朋友玩得愉快。”

“謝謝你,老婆。”

電話結束通話,段君彥那邊的人就直接開始感歎。

“哇,君彥,星境廳好漂亮,你在這裡過生日也太有麵子了吧。”

“薑總對你也太好了吧,星境廳可是國內最豪華最浪漫最難定的宴會廳,竟然定了給你過生日,不愧是薑氏的老公。”

“我最近在拍一部電影,男一號非你莫屬。”

“先生,我還有一個代言,我也覺得你最合適。”

陳雲楓看著段君彥挺直了腰桿,接受著這些追捧的時候,忽然就笑了。

他敢肯定,電話裡這個人,絕對不是薑迎雪。

哪怕對薑迎雪瞭解並不全麵,他也知道薑迎雪絕對不是這麼浮誇的人,而且今天薑迎雪並沒有出差。

陳雲楓發現之前對段君彥的評價,是自己看走眼了,他最大的特點應該是虛榮。

雖然陳雲楓知道自己是真的,但他杵在這裡,對段君彥那波人來說就有些惹眼。

他們叫了前台經理帶著保安進來,指著陳雲楓:“把他弄走。”

陳雲楓用平常的目光注視著經理。

對方原本氣勢洶洶的帶著保安上前,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偃旗息鼓:“陳……總。”

陳雲楓是這裡的常客,經理自然是認識他的。

他隻冷冷地說:“這些人妨礙到我了。”

原本被叫來趕走陳雲楓的經理立刻調轉了身,回頭對那群人說:“抱歉,諸位,這裡已經被預定了,請你們離開。”

眾人驚訝,不敢置信,難堪。

“經理,他是誰啊,讓你這麼護著?”

經理鄭重介紹:“陳總是陳氏集團的總裁,薑氏集團的準女婿。”

那些人瞬間不怕了,不屑的看著陳雲楓:“原來你是陳氏總裁,你就不怕得罪薑迎雪嗎?”

“你和薑總早就離婚了,薑總和君彥纔是真愛,隻要他吹吹耳邊風,你們陳氏就得破產。”

陳雲楓冷冷的看著說話的人。

段君彥似乎也信以為真,自己和薑迎雪關係好起來:“陳雲楓,不如你跪下向我求饒。”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薑迎雪帶著慍怒的嗓音傳來:“我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能代替我發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門口,薑迎雪拿著一束玫瑰站在那裡。

見到薑迎雪,都詫異了。

“是薑迎雪。”

一個穿著馬甲的中年男人立刻就上前了:“薑總,您怎麼來了?您看看不是還在電話裡說要出差,不來嗎?”

這些人是在新聞上和劇組上見過薑迎雪的,所以當真人出現的時候,一下就認出來了。

她瞥了眼薑迎雪手裡的玫瑰花,恍然大悟:“一定是儘早結束了會麵,早早回來陪君彥過生日是不是?”

可薑迎雪麵色都淡淡的。

見薑迎雪不搭理,中年男人訕訕一笑,轉身揮了揮手:“君彥,薑總來了,你快來。”

段君彥麵色一片慘白,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薑迎雪。

“迎……迎雪,你怎麼來了?”

迎雪不是出差了嗎?

他是聽人說迎雪出差了,並且訂下了一個宴會廳,才冒充她丈夫帶著劇組的人來的。

目的是為了讓劇組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不敢怠慢他。

他知道這宴會廳是薑迎雪為陳雲楓定的,但是憑什麼薑迎雪和陳雲楓感情早就已經破裂了,還能享受那麼多。

還能讓迎雪對他越來越冷淡。

所以才帶著人來給陳雲楓添堵,至於會被趕出去這種可能他根本沒想過,陳雲楓就算要澄清也隻有一張嘴,一張嘴是說不過他們這麼多人的。

顛倒黑白這種事情,他又不是沒乾過。

可千算萬算沒想到,薑迎雪本人竟然來了。

薑迎雪連看都沒看段君彥一眼,徑直走到陳雲楓身邊,對經理吩咐:“把閒雜人等趕出來。”

“是,薑總。”

經理帶著保安對一屋子的人說:“抱歉,這裡已經被預定了,如果你們想聚會或者吃飯,可以預定其他廳。”

導演等人這才尷尬的看向段君彥:“段君彥,你不是說這廳是薑總專門給你過生日的嗎?”

段君彥麵對眾人埋怨、鄙夷的目光,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渾身冰涼。

他今天不能被趕出去。

否則今後他還怎麼在劇組,甚至在娛樂圈立足。

想到這,段君彥攥緊手,深吸一口來到薑迎雪麵前,想要求情:“迎雪……”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薑迎雪打斷:“我的先生,隻有一個,就是陳雲楓。”

說完,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經理就立刻動手把段君彥拉了出去。

劇組的人見段君彥都這樣,自然隻能灰溜溜離開。

星境廳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隻剩下陳雲楓和薑迎雪兩人。

薑迎雪把玫瑰花遞給陳雲楓,注視著他:“生日快樂。”

陳雲楓愣了愣,垂眸看著花的時候,注意到薑迎雪手上帶著表,是翡達百麗的那對情侶手錶中的女士款。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而且,我不喜歡紅色。”

他的母親走的那一天是母親節,他買了一束鮮紅的康乃馨想要送給她,誰知回到家他卻失去了媽媽,從此他最討厭的顏色就是紅色。

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沒有釋懷。

伸手去接花的時候,薑迎雪瞥見了他雙手手腕上空空如也,他沒有帶她送給她的男士表。

她眼神暗淡了一瞬:“今年你的生日我答應陪你過卻沒有陪你,所以給你補過。”

接過花,陳雲楓就放到了一旁。

補過,也不過是補償。

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破鏡不能重圓。

無可挽回。

陳雲楓似乎從她的眼神中察覺出了什麼,本能的忽略了:“今天來,我有事要告訴你。”

離婚的事情,今天該說出來了。

陳雲楓正要開口,忽然燈光閃爍一下,仿若滿天星光擦,璨若銀河。

陳雲楓忽然就感覺到對麵薑迎雪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他:“這個,是補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他認識,這照片就是薑迎雪親自拍攝,掛在藝術係走廊的那張。

他愣了愣,眼睛裡寫滿疑惑:“這張照片給我乾嘛?”

結婚三年來,薑迎雪每次送他生日禮物都是讓助理挑選,麵子上過得去就得了。

但今天卻親手把那副攝影摘了下來,送給他。

從第一次見到這照片,聽說是薑迎雪親自拍的以後,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隻聽薑迎雪說:“五年前,我在學校偶然驚鴻一撇,看見他一個人在彈鋼琴,他孤獨,高貴,純潔,就好像沒有任何人能就高攀他。”

“從那一次後,他就經常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有一次撞見他都會在學校外麵的咖啡廳喝咖啡,我偶爾有空就會去,希望能遇見他。”

“隻可惜,自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遇到過,我想過找他,可卻不知道他正臉,也不知他姓甚名誰,但始終留在我心裡。”

聽著這裡,陳雲楓也明白了。

一直毫無波瀾的心底也掀起了驚濤巨浪。

沒想到像薑迎雪這樣不可一世的人,心裡也藏著一個人。

陳雲楓隨口一問:“那你現在遇到那個人了,那個人……是段君彥?”

問完才反應過來,五年前,段君彥還不在京大。

薑迎雪心裡的惦唸的那個人是學舞的,段君彥也是學舞的。

所以,段君彥是那個人的替身。

陳雲楓心裡有些憤怒,女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他抬頭看向薑迎雪,卻意外對上她深情的眼眸。

他從未在她身上見過。

陳雲楓對上她的眼神,忽然反應過來,心中驚駭無比。

薑迎雪說的這個人,不會是他吧?

薑迎雪似乎也看穿了他的心思,冰冷的眼底有了些許笑意,點頭:“沒錯。”

“我想找的人,早就已經來到了我身邊。”

想到這,她眼底又閃過一絲冷沉:“我和段君彥斷了,你和那個女人斷了,我不會再追究,我們重新來過。”

陳雲楓目光也是一沉。

原來薑迎雪今天要說的就是這些話。

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的話。

她以為一人抵掉一次,就可以不算數嗎?

“薑迎雪,你到底明不明白,感情裡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哪怕這個人隻是曾經存在過。”

薑迎雪攥緊手,眼底閃過一抹沉痛。

陳雲楓見她這樣,又問:“如果當初你找到的是我,我們因為愛情而結婚,你還會和段君彥有瓜葛嗎?”

薑迎雪篤定地回答:“不會。”

陳雲楓卻笑了,反駁:“不,你會,你從小長在這樣的環境,你見識了太多這樣的事情,所以你認為這是正常的,你做起來駕輕就熟。”

“我也有一個禮物送給你。”

在薑迎雪錯愕的目光中,陳雲楓從包裡掏出來一個紅皮的小本本。

上麵離婚證幾個字刺紅了薑迎雪的眼!

離婚證,一人一本。

陳雲楓把離婚證給了薑迎雪,平靜地說:“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一個月離婚冷靜期也過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薑迎雪望著陳雲楓,陡然就紅了眼眶:“你簽字了,你竟然簽字了?!”

“你還瞞了我這麼久,就是為了順利和我離婚。”

她說的是陳述句。

陳雲楓看著她,不管她情緒如何波動,自始至終都冷靜如初:“專案如今已經有了一定進展,若是你不高興,想要撤資,也隨便你。”

既然已經簽字離婚,就沒再怕的。

薑迎雪要是不高興想要撤資,她也會造成一定的損失,就算她想撤資,也要看薑氏集團的董事願不願意。

說完,陳雲楓不再看薑迎雪的表情,拿著那幅照片轉身離開。

既然照片上是他,那斷沒有讓她拿著照片繼續睹物思人的道理。

這天過後,陳雲楓沒想到會收到薑氏撤資的訊息。

“她瘋了嗎?!”

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陳雲楓都震驚了。

沒想到薑迎雪竟然真的會不顧巨大的損失也要這樣做。

就為了威脅他,想要和他重歸於好。

但陳雲楓卻決定重新尋找新的投資商,不讓自己被威脅。

接連幾天,他都在忙著尋找新的合作商的事情,畢竟拖一天,實驗室的損失就巨大,剩餘的資金支撐不了多久,隻能叫停。

對薑氏來說或許是資金的損失,卻會讓陳氏遭受巨大打擊。

他每天晚上早出晚歸,晚上十二點才會到家,每次到家,不管多晚,林淺汐都會在沙發上留一盞燈等著他回來。

每次看到,陳雲楓都心裡一暖。

直到投資主動找上門來,是林氏集團。

林氏主要資產在國外,早年涉黑,現如今分為明支,和暗支。

明支走商,什麼都沒有,隻有錢最多。

陳母詢問:“林氏竟然主動找上門來,那資金不愁,可他們有什麼目的?”

聞言,陳雲楓目光一沉。

目的,他可能知道。

這天晚上,陳雲楓五點回到家,林淺汐就迎了出來,主動幫他拿包,遞拖鞋,然後又給他按摩:“哥哥,累了吧?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哥哥,我可能得出趟遠門。”

陳雲楓冷聲說:“先彆按了。”

見陳雲楓不和往常一樣,林淺汐遲疑地問:“哥哥,你怎麼了?”

陳雲楓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她坐。

林淺汐在他身邊坐下,陳雲楓就看著她:“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林淺汐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哥哥,我發誓,我很快就回來。”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你的身世。”陳雲楓語氣更冷了,“你要是騙我,我們就完了。”

林淺汐這才害怕了:“彆呀,哥哥,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她低垂著腦袋,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模樣:“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是林氏集團的二女兒,掌管暗支,因為涉及生命危險,身份對外保密。”

陳雲楓陰陽怪氣地說:“委屈堂堂林家二小姐給我包養了。”

雖然陰陽怪氣,但林淺汐卻感覺到他沒有生氣:“哥哥,你早就知道了。”

陳雲楓笑了出來:“早就猜到了,從林氏主動注資開始。”

林淺汐也頗為自豪地說:“我和我說你是她未來妹夫,她就同意了。”

兩人甜蜜完,又說起林淺汐要走的事,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她:“所以你這趟回去,也是因為林氏內亂?”

林淺汐目光鑒定,一點也不似之前裝可憐的樣子:“對,我需要去處理,哥哥。”

“去吧。”

“等我回來,一定要嫁給你。”

兩人依依惜彆。

沒想到林淺汐這一走,就是一年。

林淺汐走的第一個月,陳雲楓麵對的就是空蕩蕩的家,晚上回到家,再也沒有人為他留燈。

林淺汐走的第二個月,他開始思念她,他關注她的各種訊息,聽到林氏少主出事的時候,簡直是擔心得不行。

他想去看她,卻找不到她。

這是陳雲楓第一次明白,自己早就已經愛上了林淺汐!

直到後來,他習慣了沒有她的存在。

一年後。

陳家,陳雲楓回家吃飯。

坐在餐桌上,陳母突然說:“過兩天秦家女兒回國,你去和人家吃個飯。”

陳雲楓動作一僵。

他知道,這是變相的讓他去相親。

這一年他單身,專案完成後,陳母就動了心思讓他相親,沒少催。

陳雲楓神色淡淡回了一句:“我不想再結婚。”

陳母瞥了他一眼:“不想結婚,還是心裡還有那個林淺汐,都走了多久了,要回來,早就回來了。”

陳雲楓眼神黯然,隨即臉色一沉,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你自己一個人吃吧。”

說完就起身離開。

陳雲楓相信,早晚有一天,林淺汐會回來的。

半小時後,陳雲楓回到落月灣,驟然一愣。

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赫然是林淺汐。

刹那,所有思緒湧上心頭。

隻見林淺汐緩緩轉身,熟悉的桃花眼挑眉看著他:“哥哥,我回來了。”

——正文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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