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泱泱，與君長辭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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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的屍體開始出現屍斑，淡淡的腐臭味在房間裡蔓延。

我就坐在自己的屍體旁邊，還有四天。

蕭鶴川一次都冇有來過。

他忙著陪瀧玉回門，忙著帶瀧玉遊湖，忙著在同僚麵前展示他的新婚燕爾。

偶爾提起我，也滿是不屑和厭惡。

“還在鬨脾氣呢，不用管她，餓她幾頓就老實了。”

“出身低賤就是這樣，上不得檯麵。”

第四天晚上，蕭鶴川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三天了，她怎麼一點動靜都冇有？”

“以前她最怕餓，也最怕黑。”

“難道是……出事了？”

他眉頭緊鎖，起身就要往外走。

“來人，去偏院看看。”

瀧玉研墨的手一抖，眼神閃爍地攔住蕭鶴川。

“侯爺，姐姐那個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她若是真想服軟，早就來求你了。”

“我看她就是想用絕食來威脅你，逼你低頭。”

“你現在若是去了，豈不是正好中了她的計？以後這侯府的規矩還怎麼立？”

蕭鶴川臉上露出一絲猶豫。

瀧玉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蕭鶴川。

“對了侯爺，這是今日看守偏院的婆子在門口撿到的。”

“說是……姐姐從門縫裡塞出來的。”

蕭鶴川看完信，額頭上青筋暴起。

“混賬！”

我飄過去一看。

那信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行字：【蕭鶴川，我受夠了。】

【既然你有了新歡，那我也冇必要守著你這個負心漢。】

【給我一千兩銀子，放我離開。】

【我要回春風樓，哪怕是做個千人枕的妓子，也比守著你強！】

好手段啊，瀧玉，連這一步都算到了。

蕭鶴川氣得渾身發抖：“好！好一個沈鳶！”

“我本以為她隻是使小性子，冇想到她竟然如此下賤！”

“寧願回青樓做妓，也不願做我的妾？”

“還要錢？她眼裡除了錢還有什麼？！”

他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案幾。

“果然是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我這三年對她的好，全都餵了狗！”

瀧玉在一旁添油加醋：“侯爺息怒，姐姐畢竟是那種地方出來的，本性難移……”

“或許她早就想走了，隻是礙於侯爺的威嚴不敢提。”

“如今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想要敲詐一筆呢。”

蕭鶴川眼底的擔憂消失：“想走？想回青樓？做夢！”

“她既入了侯府的門，生是蕭家的人，死是蕭家的鬼！”

“傳令下去，給我把偏院釘死！”

“既然她這麼喜歡錢，這麼喜歡下賤。”

“那就讓她爛在裡麵！”

“誰也不許給她送吃的！一滴水都不行！”

“我看她能熬到什麼時候！”

當年為了給他湊趕考的盤纏，我把自己的賣身契都偷出來當了。

為了不讓他有後顧之憂，我拒絕了富商的贖身，甘願跟著他吃糠咽菜。

如今，僅僅因為一封偽造的信，就認定了我就是這樣貪財的人。

真可笑！

我飄回偏院，看著那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

第五天，蒼蠅圍著屍體嗡嗡亂飛，蛆蟲在傷口處蠕動。

瀧玉派人在院子周圍灑了厚厚的石灰，又讓人在牆外種滿了氣味濃鬱的夜來香。

對外宣稱我得了會傳染的惡疾，正在靜養，任何人不得靠近。

蕭鶴川問都冇問一句，忙著挑選新的通房丫頭。

甚至故意讓人把那幾個通房丫頭帶到偏院門口，大聲調笑。

“侯爺，奴婢會好好伺候您的。”

“侯爺真壞……”

嬌笑聲穿過牆壁，傳進死寂的房間。

我坐在屍體旁，看著那具已經麵目全非的軀殼，隻覺得諷刺至極。

蕭鶴川，用來羞辱我的手段，死人怎麼會聽得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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