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的衝喜沙雕嬌妻已到貨！ 192
這是催命符！
殘破的城樓上，夜色濃得化不開。
蕭桁拖著疲憊的身子巡視傷兵營，那場麵，慘不忍睹。
缺醫少藥，好多傷兵就那麼躺著，哼哼唧唧，等死。
林小魚這會兒也顧不得彆的了，挽起袖子當起了郎中，帶著幾個手腳麻利的小兵拚命救人。
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急得直掉眼淚。
蕭桁看著這一切，握著劍柄的手，指節捏得發白。
對手是自己兵力的幾倍還有餘，這個仗怎麼打？
天剛矇矇亮，北狄的總攻就來了，比前一天還凶！
顯然是憋著勁要一口吞下這座城。
眼看最危險的一段城牆快頂不住了，蕭桁一把抽出佩劍，吼了一聲。
“親衛隊，跟我上！”
他親自衝上去了！
主將玩命，底下士兵一看，士氣頓時嗷嗷叫，硬是把狄戎又一次打了回去。
可就在蕭桁剛砍翻一個狄戎頭目，力氣還沒緩過來那當口。
人群裡不知哪個陰損角落，嗖地射出一支冷箭！
那角度刁鑽得邪乎，直奔蕭桁盔甲保護不到的肩胛縫！
蕭桁感覺到惡風不善，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噗嗤一聲，箭矢深深紮了進去，鑽心的疼！
他悶哼一聲，眼前一黑，差點從馬上栽下去。
“將軍中箭了！”
城頭上頓時一片慌亂。
幸好副將王猛反應快，頂了上去，玩命才把這波進攻打退。
林小魚聽到訊息，魂都嚇飛了，連滾帶爬衝上城頭。
看見蕭桁臉色慘白，被親兵扶著，肩頭那支箭看得她心膽俱裂！
殘陽像血一樣潑在城牆上，屍橫遍地。
主將重傷，援軍連個影子都沒有，邊城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臨時騰出來的指揮所裡，林小魚強忍著眼淚，手抖得厲害。
卻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小心地用匕首割開蕭桁傷口旁的皮肉。
箭鏃紮得太深，周圍的肉已經發黑腫脹，看得她心驚肉跳。
蕭桁咬緊牙關，冷汗嘩嘩地流，硬是一聲沒吭。
好不容易把帶著倒刺的箭鏃拔出來，林小魚習慣性地仔細檢視箭尖。
這一看，她心裡咯噔一下！
“這顏色……不對頭！”
她湊近聞了聞，有一股極淡的、說不出的辛辣味，絕不是普通的鐵鏽和血腥味。
她趕緊用乾淨布擦掉血跡，仔細一看，心跳都快停了！
這箭頭根本不是北狄常用的骨頭或者普通鐵做的，而是一種泛著幽藍幽藍光澤的金屬。
上麵還刻著細細密密的、歪歪扭扭的紋路，看著就邪性，絕不是草原上的樣式！
北狄人用毒，多是馬糞包或是毒草汁，抹在箭上，見效快，味道衝。
可這種又是特殊金屬又是刻花紋的複雜玩意兒，還有這混合型怪毒……
絕不是北狄那幫糙漢子能搞出來的！
林小魚抬起頭，震驚，氣憤。
把箭頭遞到蕭珩眼前：“老公！這箭有毒！”
蕭桁看著那幽藍的箭頭和詭異的紋路。
“這是大夏的秘箭！”
夏桁早已心知肚明，要是北狄的箭，他自是可以躲的過去。
再聯想到孫監軍一路上的刁難和拖延，瞬間全都明白了！
林小魚眼中爆出駭人的殺意。
“夏、熾、擎！你個王八蛋！竟然勾結境外勢力到這種地步！”
“不僅要我老公的命，連這萬裡邊關，你也要賣給魔頭嗎？！”
“你這個賣國賊啊，真是比他媽的晚清還要無能。”
“人家好歹是打不過，你是直接硬送啊。”
月高風靜，但無人入眠。
生怕那北狄軍夜間偷襲，殺個措手不及。
邊城裡頭，那叫一個慘呐。
斷牆爛瓦，到處是哼哼唧唧的傷兵，藥材糧食都快見底了。
士氣？那玩意兒早就跟漏氣的皮球似的，癟得不能再癟了。
大夥兒眼巴巴望著南邊，就指望朝廷的援軍和補給能來救救急。
蕭桁肩膀上那毒傷，多虧林小魚想儘辦法暫時壓住了，沒往心脈走。
可人還是虛得厲害，臉白得跟紙似的。
早晨，霧氣還沒散乾淨，就聽見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騎快馬衝破晨霧，馬上是個穿著京城號衣的傳令兵！
這一下，可把城裡殘存的將士們那點死灰給吹出火星子來了！
能動的都掙紮著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盯著那傳令兵，就跟餓狼看見肉似的。
救星可算來了？
那傳令兵一臉冷漠，跟誰都欠他八百吊錢似的，蹬上個小土堆，唰啦展開一道明黃色的聖旨。
底下還能動彈的將士們，嘩啦啦忍著痛跪倒一片。
可這聖旨一開口，味道就全變了！
根本不是啥援軍糧草，而是一通冰碴子似的斥責和一道讓人目瞪口呆的命令。
“太保將軍蕭桁，受朝廷厚祿，不知感恩圖報，打仗無能，損兵折將，搞得邊關雞飛狗跳，百姓逃難……”
“朕非常生氣！現在命令蕭桁，立刻帶著你手頭剩下的這點人馬，出城去跟北狄人決一死戰，將功贖罪！”
“要是再敢丟一座城，失一寸土，你就自己把腦袋砍下來送回來！欽此——”
聖旨唸完了，全場鴉雀無聲。
將士們臉上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徹底的懵圈和不敢相信。
啥？
就憑咱們現在這些缺胳膊少腿、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殘兵敗將，出城去跟好幾倍的北狄主力拚命？
王猛握住劍柄的手都在發抖，吹鬍子瞪眼。
“這他媽是讓我們去打仗？”
“這明明是讓我們排著隊去跳崖！”
“還是朝廷親自下的命令！”
“這皇帝登上王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我們北疆戰士的鮮血祭天？”
這不是希望來了？這是催命符！
心，涼透了！
那傳令兵把聖旨往蕭桁手裡一塞，冷笑一聲，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蕭桁握著那捲冰涼刺骨的絹帛，幾個副將跟個木頭樁子似的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周圍的將領和士兵們都抬頭看著他們，空氣裡彌漫著一種被親爹孃一腳踹進深淵後的死寂和荒謬感。
完了，這回是真沒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