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彆追了，你我之間早已緣儘情散 004

    那之後幾日，裴涵沒再來汀泉小築找過她。

雲夕月也樂得清靜。

閒下來的時間，將自己的院子裡裡外外收拾了個遍。

畢竟，等到她當上聖女之後，這個院子，她也不會再回來了。

剛剛把整理出來的關於裴涵的東西封進紙箱，打算拿出去丟掉，院子裡就驀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明明纔不過三日，兩人如今卻生分地像是已然過了許久。

隔著漫天飛舞的落葉，裴涵視線牢牢追隨著雲夕月。

兩人默然許久。

他才喉結滾動，澀聲道：“阿月，我知你氣我當時衝動誤會了你。可即便是我錯了，我們這麼久的情誼，我不來尋你，你便也不來尋我嗎？”

“罷了，”裴涵眼眶泛紅，瑩著快要溢位的深情，“我知在阿芷的事上，是我有愧於你，但阿月，我對你的心卻仍舊如當初那般……”

雲夕月看著眼前不停翕動著的薄唇，意識逐漸恍惚。

腦中不合時宜地湧出一個念頭，裴涵有多久，沒有好好這樣同她說過話了。

上次聽他這般情深意切，還是在桃枝剛抽新芽之時。

後來，他再同她說些話，要麼夾著怨氣，要麼裹著猜疑。

像鈍刀子割在心口，久了竟也叫她習慣。

想著，再次凝神朝麵前的男人看去。

雲夕月卻隻沒頭沒尾地輕問：“所以呢？你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

裴涵的表情徒然僵硬，張了張口，想要辯解。

雲夕月的話卻比他更快地響在院中：“裴涵，你總不至於告訴我，你今日便隻是想來同我互訴情意吧？”

空氣驟然靜默。

良久，裴涵才開口道：“阿芷如今無父無母，大婚時需有高堂受禮。所以……”

原來，這纔是他的目的。

短短的一句話，抽乾了雲夕月渾身的力氣。

“所以，你要我……當她的孃家人？親自看你們拜堂？”

她看著他的臉，忍不住嗤笑出聲：“裴涵，你不覺得這對我太過殘忍了嗎？”

“在所有人眼裡，本該成親的是我們，你這樣做，又可曾為我考量過半分？”

“有我在，沒人敢亂嚼舌根。”裴涵說著，看著雲夕月的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隻當她是顧念女兒家臉皮。

“整個汴城誰人不知，我裴涵心底隻你一人。我娶阿芷，不過是可憐她一介孤女。”

裴涵所說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可卻在雲夕月的心底掀不起任何漣漪。

一想到裴涵如今所說的這些甜言蜜語，不過是親手刺於她胸口的利刃。

雲夕月的內心便是滿是絕望和無助。

明明依舊是那張她朝夕相處了整整兩年的臉。

此刻，她卻覺得如此陌生。

想不通為何他的一顆心，能這樣輕易的分給兩個人。

“阿月，我知道你心裡有醋，可我必須得幫她，等這些事情過去，我們就安心成婚，我保證好好待你，此生不負。”

“好，我答應你。”

任由眼前人欣喜地將自己抱了個滿懷。

雲夕月隻一點點握緊拳頭。

快了，再過不久，我就和你再無交集。

不出意外，這一夜，雲夕月又做了夢。

夢裡大紅喜燭燒得正旺，裴涵緊握著她的手共執喜稱，蓋頭掉落的那瞬——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臉變成了白芷的。

“鐺鐺——”窗外的更鼓適時響起，雲夕月蜷縮著按住心口。

那處仿若還殘留著夢中被紅燭灼過的絞痛。

她鼻尖一酸，幾乎是忍著喉頭的酸澀將眼淚嚥下。

隨著一道突兀的女聲在她耳邊驟響，雲夕月被瞬間拉回了神。

看著眼前大片的紅，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她一大早就被裴涵逼著陪白芷上街采買婚宴用品。

見雲夕月臉色越發難看，白芷滿意極了，轉頭看著桌上擺滿的喜物。

“雲姑娘，聽說四月初六，是當初阿涵與你一同請期訂下的良辰吉日。”

“可昨日我不過一哭，他就立刻改了我們的婚期，還逼著你來陪我納采。”

說著，她眼尾微挑看向雲夕月，“如今，親眼看著它用在我和你最愛的男人身上，你的感受如何呢？”

這話像是晴天霹靂般狠狠劈在雲夕月身上，擊碎她努力維持的鎮定。

她卻強撐著勾唇，半點不肯露怯：“你都不嫌用我的東西，我有什麼好不滿的？”

沒瞧見自己想看的，白芷臉色肉眼可見變得狠戾。

“雲夕月我還真是小瞧你了，為了嫁給裴涵你居然這麼忍氣吞聲，那如果，他對你失望至極，生了恨呢？”

白芷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毒，不等雲夕月反應，猛地拉過她的手，狠狠拽著自己的衣襟。

隨著“刺啦”一聲，白芷胸前的衣襟破裂，露出一片雪白。

伴隨著她落在雲夕月耳邊如毒蛇般的低語。

“雲夕月，你說，若是阿涵看到你親手害我，他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