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4章 回憶往昔甜與苦，破綻藏在日常裡
我坐在小旅館的床上，看著念唸的照片，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李娟說早上來接我，我趁著還有時間，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我和陳磊是在工廠認識的。
那時候我十八歲，他二十歲，我們在同一個車間上班。陳磊長得很高，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對我特彆好。他會幫我扛重物，會給我帶早餐，會在我不開心的時候逗我笑。
相處了一年，陳磊向我表白。他說會一輩子對我好，會讓我過上好日子。我相信了他，很快就和他結婚了。結婚的時候，我爸媽給了我一套房子當陪嫁，就是現在被陳磊霸占的那套。
剛結婚的幾年，我們過得很幸福。陳磊在工廠努力工作，很快就升了小組長。我懷孕後，他不讓我上班，讓我在家安心養胎。念念出生後，他更是把我們母女寵成了寶。
他會半夜起來給念念換尿布，會在週末帶我們去公園玩，會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我們。那時候的婆婆還很正常，沒有中風。她對我也還算不錯，會幫我帶孩子，會給我做我愛吃的菜。
我以為這樣的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我以為陳磊真的會一輩子對我好。可是十年前，婆婆突然中風了。左邊身子不能動，生活不能自理。
陳磊說他要多賺錢，讓我們過得好一點，就辭了工廠的工作，去了一家公司做銷售。從那以後，陳磊就變了。他經常晚歸，有時候甚至不回家。
他說工作忙，要應酬，我相信了他。我一個人在家照顧婆婆和念念，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多想。陳磊的工資越來越高，回家的次數卻越來越少。
他對我越來越冷淡，不再給我帶早餐，不再逗我笑，甚至很少和我說話。我有時候會抱怨，他卻不耐煩地說我不懂事，說他賺錢養家很辛苦。
我那時候太傻了，隻想著他賺錢不容易，處處體諒他。我捨不得買新衣服，捨不得吃好的，把所有的錢都用來照顧婆婆和念念，還有補貼家用。
現在想來，那時候就有很多破綻。陳磊的衣服上，經常會有不屬於我的香水味。他的手機總是不離身，密碼也換了，不讓我看。他有時候會接到陌生電話，走到陽台上去接，說話聲音很小。
有一次，我在他的錢包裡發現了一張陌生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輕，長得很漂亮。我問他是誰，他說隻是客戶，隨手塞進去的。
我當時心裡很不舒服，但還是選擇相信了他。還有一次，念念哭著告訴我，爸爸帶了一個阿姨回家，還送了阿姨一條項鏈。我問陳磊，他說念念看錯了，是公司的同事，來家裡談工作。
我又相信了他，還批評了念念，讓她不要亂說話。現在想想，念念那時候沒有看錯。那個阿姨，一定就是蘇曼麗。那時候的我，被家庭瑣事纏得喘不過氣，眼裡隻有婆婆和女兒，根本沒有心思懷疑陳磊。
三年前，陳磊說公司要派他去外地長期出差，待遇很好，能賺很多錢。他說等他穩定下來，就接我和念念過去。我雖然捨不得他，但為了家裡的生活，還是同意了。
他走的那天，我去火車站送他。他抱著我，說會經常給我打電話，會儘快接我們過去。我哭著叮囑他照顧好自己，他點點頭，轉身就上了火車。
從那以後，陳磊很少給我打電話。每次我給他打電話，他都說很忙，匆匆說幾句就掛了。我以為他真的很忙，還心疼他太辛苦。直到有一天，他公司的人給我打電話，說陳磊出了意外，在外地去世了。
我當時就懵了，覺得天塌下來了。我哭著給陳磊的公司打電話，想要瞭解更多情況，可是他們說的很含糊，隻說事故正在調查。婆婆那時候表現得很傷心，她拉著我的手哭，說以後隻能依靠我了。
我看著癱瘓在床的婆婆，還有年幼的念念，隻能強打起精神，撐起這個家。這三年來，我一個人照顧婆婆，一個人拉扯念念長大。我每天起早貪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但我從來沒有抱怨過。
我以為我是在為死去的丈夫守家，以為我的付出能讓他在天上安心。可是現在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騙局。陳磊根本沒有死，他隻是不想和我過了，不想承擔照顧婆婆和女兒的責任。
他和蘇曼麗早就在一起了，他用假死的方式，擺脫了我和這個家。我想起念念生前說過的話。她說爸爸不喜歡她了，每次打電話都很敷衍。
她說爸爸很少來看她，就算來了，也總是抱著手機玩。她說她想爸爸，可是爸爸總是沒時間陪她。那時候的我，還安慰念念，說爸爸賺錢不容易，是為了讓我們過得更好。
現在想來，念念那時候一定很傷心。她那麼小，就感受到了爸爸的冷漠，可是我卻沒有保護好她。我還想起念念出事前的那天晚上。她放學回家，看起來很不開心。
我問她怎麼了，她支支吾吾地說，她看到爸爸了。她說爸爸和一個阿姨在一起，在商場裡逛街，那個阿姨還挽著爸爸的胳膊。我當時以為念念看錯了，因為陳磊“已經死了”。
我還批評了她，說她不應該胡思亂想。念念委屈地哭了，說她沒有看錯，就是爸爸。我沒有再理她，轉身去做飯了。現在想來，念念沒有看錯。
那天她看到的，就是陳磊和蘇曼麗。念念一定是發現了陳磊沒有死的秘密，所以陳磊和蘇曼麗才會對她下毒手。想到這裡，我心裡的恨越來越深。
陳磊不僅騙了我，還害死了我的女兒。他太殘忍了，他怎麼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毒手？“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我知道是李娟來了，趕緊擦乾眼淚，把念唸的照片收起來。
開啟門，李娟一下子抱住我。“晚晚，我可憐的妹妹。”她哭著說，“那些人太不是東西了，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我點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
“娟子，謝謝你來陪我。”我說，“我現在隻有你了。”
李娟鬆開我，看著我說：“晚晚，你彆害怕。我已經幫你打聽了，那個貨車司機還沒有找到。
不過，我認識一個朋友，是做私家偵探的，他也許能幫我們查到線索。”
“真的嗎？”我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太好了！
我們一定要找到那個貨車司機，問清楚念唸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李娟點點頭，“我們現在就去找他。不過，私家偵探的費用有點高，你手裡有錢嗎？
”
我摸了摸口袋裡的錢，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手裡隻有親戚們給的慰問金，不多。”
“沒關係！”李娟說，“我這裡有錢，先墊上。
等我們找到證據，告倒了陳磊和蘇曼麗，再讓他們把錢還給我們！”
我看著李娟，心裡很感動。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她伸出了援手。
“娟子，謝謝你。”我說，“以後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
“跟我客氣什麼！”李娟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走，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私家偵探。”
我點點頭，拿起放在床頭的念唸的照片，放進包裡。“念念，媽媽現在就去為你找證據。”我在心裡說，“你一定要保佑媽媽，一定要讓真相大白。
”
我和李娟走出旅館，外麵的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深吸一口氣，心裡充滿了力量。我知道，找到證據的路會很艱難，但我不會放棄。
為了念念，為了自己，我一定要堅持下去，讓那些壞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我們坐上公交車，向李娟說的私家偵探事務所出發。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暗暗發誓：陳磊，蘇曼麗，你們欠我的，欠念唸的，我一定會讓你們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