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5章 整理住院資料，舊出生證明藏貓膩

    爸爸手術成功後，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我每天下班就往醫院跑，換媽媽回家休息。媽媽年紀大了，熬不了夜，我讓她白天過來看看，晚上就回家好好睡覺。

爸爸清醒後，精神好了很多。他看著我忙前忙後，眼裡有愧疚，卻沒多說什麼。弟弟隻來過一次，拎了一籃水果，坐了不到十分鐘就走了。他沒提手術費的事，也沒說要留下來照顧爸爸，隻是說了幾句讓爸爸好好休養的話。

弟媳倒是沒來過，隻發了兩條微信，問爸爸恢複得怎麼樣。我每次都簡單回複幾句，沒多餘的話。我心裡對他們已經涼透了，不想再跟他們有太多牽扯。

這天早上，護士過來通知，說可以準備辦理出院手續了，還需要一些資料用來報銷醫藥費。媽媽說家裡的證件都放在書房的舊木盒裡，讓我回家去拿。我答應下來，吃完早飯就往爸媽家趕。

開啟家門，屋裡靜悄悄的。我徑直走進書房，找到那個放在書櫃最底層的舊木盒。木盒是深紅色的，上麵刻著簡單的花紋，已經有些年頭了，邊緣都磨得發亮。我小時候見過這個盒子，爸爸說裡麵放著家裡重要的東西，不讓我隨便碰。

我開啟木盒，裡麵整整齊齊地放著戶口本、房產證、爸爸的工作證，還有一些老照片。我翻找著需要的資料，忽然看到一個黃色的信封，壓在戶口本下麵。信封看起來很舊，紙都變黃了，上麵沒有任何字跡。

我好奇地拿起信封，開啟一看，裡麵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我展開紙張，發現是一張出生證明。上麵的名字是“林曉”，出生日期和我的一樣。我心裡納悶，我的出生證明不是早就弄丟了嗎？爸爸說過，小時候搬家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怎麼會在這裡？

我仔細看著出生證明，上麵的資訊讓我渾身發冷。出生地點不是我從小長大的城市，而是一個陌生的縣城。更讓我吃驚的是，父母姓名那一欄，寫的不是我爸媽的名字，而是兩個完全陌生的名字——王建國、李秀蘭。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了一遍。沒錯，父母姓名確實不是林建國和張桂蘭，而是王建國和李秀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張出生證明不是我的？可上麵的名字和出生日期，跟我的一模一樣。

我拿著出生證明，手都在發抖。腦子裡亂糟糟的，無數個疑問冒了出來。這張出生證明是哪裡來的？為什麼上麵的父母姓名是陌生的？我的真實父母是誰？我是不是爸媽抱養的？

這些念頭讓我心裡發慌，我坐在地上，看著手裡的出生證明，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想起從小到大，爸爸對弟弟的偏心，對我的苛刻。我想起他賣房子給弟弟還房貸，卻捨不得給自己看病。我想起他說女兒早晚要嫁出去，隻有兒子才能養老。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我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我和爸媽生活了三十五年，他們一直對我很好，雖然爸爸偏心弟弟，但媽媽一直很疼我。我怎麼會不是他們親生的？

我拿著出生證明，想去找媽媽問個明白。可我又害怕，害怕聽到真相。如果我真的是抱養的，那我這麼多年的感情，到底算什麼？爸媽對我的好，是不是都是假的？

我坐在書房裡，哭了很久。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我想起小時候，媽媽半夜起來給我蓋被子，爸爸雖然嚴厲，卻也會在我生病的時候背著我去醫院。我想起我第一次領工資，給爸媽買了禮物，他們笑得那麼開心。這些畫麵，難道都是假的？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問我找到資料沒有，說醫院那邊催得緊。我擦乾眼淚，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媽，我找到了，現在就往醫院趕。”

掛了電話，我把出生證明小心翼翼地摺好，放進信封裡，揣進懷裡。我決定，等爸爸身體好一點，一定要問個明白。不管真相是什麼，我都要知道。

我拿著需要的資料，匆匆趕往醫院。到了病房，爸爸正在輸液，精神還不錯。媽媽坐在床邊，給爸爸削蘋果。看到我進來，媽媽說：“找到了嗎？快給護士送過去吧。”

“嗯，找到了。”我把資料遞給媽媽，“媽，你去送吧，我在這裡照顧爸爸。”

媽媽接過資料，轉身走出了病房。病房裡隻剩下我和爸爸，氣氛有點尷尬。爸爸看著我，說：“曉啊，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辛苦，應該的。”我說，語氣有點冷淡。我心裡還想著出生證明的事，實在熱絡不起來。

爸爸歎了口氣，說：“以前是爸爸對不起你，太偏心強強了。你彆往心裡去，等我好了，一定補償你。”

“補償？”我看著爸爸，“爸，你能告訴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爸爸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眼神躲閃，不敢看我。“曉啊，你怎麼會這麼問？你當然是我親生的。”

“是嗎？”我從懷裡拿出那個黃色的信封，掏出出生證明，遞到爸爸麵前，“那這張出生證明是怎麼回事？上麵的父母姓名，為什麼不是你和媽媽？”

爸爸看著出生證明，臉色變得慘白。他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淚從他的眼角掉了下來，滴在被子上。

我看著爸爸的樣子，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我的眼淚也掉了下來，“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你們抱養的？”

爸爸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點了點頭。“是，你是我們抱養的。”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崩塌了。我哭著說：“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瞞著我這麼多年？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在哪裡？”

“曉啊，你彆激動。”爸爸拉住我的手，“當年我和你媽媽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我們很想要個孩子，就去孤兒院領養了你。你的親生父母是誰，我們也不知道。孤兒院的人說，你是被人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

“遺棄？”我愣住了，“我的親生父母，為什麼要遺棄我？”

“我不知道。”爸爸說，“我們領養你的時候，你才三個月大。我們給你取名林曉，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撫養。我和你媽媽都很疼你，從來沒把你當成外人。”

“沒當成外人？”我看著爸爸，“那你為什麼這麼偏心弟弟？為什麼賣房子給弟弟還房貸，卻捨不得給自己看病？為什麼你說女兒早晚要嫁出去，隻有兒子才能養老？”

“我……”爸爸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地哭，“是爸爸錯了，爸爸不該偏心，不該讓你受委屈。”

正在這時，媽媽回來了。她看到我們在哭，趕緊跑過來，“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

我把出生證明遞給媽媽，“媽，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你們抱養的？”

媽媽看著出生證明，臉色也變了。她歎了口氣，說：“曉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你確實是我們抱養的。我們本來想一直瞞著你，不想讓你傷心。”

“不想讓我傷心？”我哭著說，“你們瞞著我三十五年，讓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你們親生的。可你們卻偏心弟弟，對我那麼苛刻。你們知道我心裡有多委屈嗎？”

“曉啊，對不起。”媽媽抱著我，“我和你爸爸都很疼你，隻是你爸爸重男輕女，覺得兒子才能傳宗接代。我跟他說過很多次，他就是不聽。你彆怪他，也彆怪我，我們真的很愛你。”

我靠在媽媽懷裡，哭了很久。心裡的委屈、憤怒、迷茫，一下子都湧了出來。我知道，爸媽對我有養育之恩，可他們的欺騙和偏心，也深深傷害了我。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麵對他們，該怎麼麵對這個家。

爸爸看著我們，心裡充滿了愧疚。他說：“曉啊，都是爸爸的錯。你要是不想認我們了，我們也不怪你。你以後好好生活，照顧好自己就行。”

我抬起頭，看著爸爸憔悴的樣子，心裡很複雜。我恨他們的欺騙和偏心，可也放不下三十五年的養育之情。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