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3章 醫院檢查遇熟人，得知捐腎背後陰謀
決定搬離這座城市後，我和陳陽就開始悄悄收拾東西。我們不敢聲張，怕我媽和林浩知道後再來阻攔。每天下班回家，我們就抓緊時間打包行李，把衣服、生活用品和一些重要的東西都整理好，裝進行李箱裡。
陳陽聯係了他在鄰市的一個同鄉，那個同鄉在那邊開了個小裝修公司，說可以給陳陽安排工作。房租也找好了，是一個離陳陽工作地方不遠的小區，兩室一廳，雖然不大，但很乾淨。一切都安排妥當，就等著週末出發。
可我心裡一直不踏實，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利。我媽和林浩那麼執著，肯定會想方設法打聽我們的去向。我甚至有點害怕，怕我們剛到新的城市，他們就追了過去。
週五那天，我正在超市上班，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請問是林晚嗎？”
我愣了一下，說：“我是，你是誰？”
“我是蘇晴啊，你還記得我嗎？我們高中同學，以前坐前後桌的。”對方說。
蘇晴？我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一個紮著馬尾辮、笑容甜甜的女孩。我們高中關係還不錯，後來畢業後就沒聯係了。“蘇晴？真的是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我驚喜地問。
“我從同學群裡問來的，”蘇晴說，“我現在在市第一醫院當護士，昨天整理患者資料的時候，看到了你的名字，還以為是重名呢，沒想到真的是你。你前段時間是不是來醫院做過配型檢查？”
提到配型檢查，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語氣也變得不自然：“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挺巧的，”蘇晴說，“對了，你做配型是要給誰捐腎啊？是家裡人嗎？”
我沉默了一下，說：“是……是幫我弟弟的忙。”
“幫你弟弟？”蘇晴的語氣有點驚訝，“可跟你配型成功的那個患者，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叫王建國，不是你弟弟啊。而且他的家屬說，他們找的是自願捐腎的人，還說會給一筆高額補償。”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像被雷擊中了一樣。王建國？不是我媽說的那個“願意出錢幫弟弟買房”的人嗎？我媽明明說，對方是因為需要腎，所以願意拿出五十萬給弟弟當首付。可蘇晴怎麼說，對方的家屬說給高額補償？
“蘇晴，你沒搞錯吧？”我著急地問，“那個王建國的家屬，真的說是給高額補償？不是隻給五十萬嗎？”
“五十萬？”蘇晴笑了笑，說，“林晚，你是不是被騙了？那個王建國是做建材生意的，很有錢。他的家屬前段時間就來醫院諮詢過，說隻要能找到合適的腎源，多少錢都願意出，最少也給一百萬。而且他們還說，手術成功後，還會額外給捐贈者一筆營養費。”
一百萬？我的手忍不住發抖，手機差點從手裡掉下去。我媽明明說隻有五十萬，是給弟弟買房的首付。可蘇晴卻說對方願意給最少一百萬，這中間差了五十萬，去哪裡了？
“蘇晴，你說的是真的嗎？”我聲音都在發顫，“你確定那個王建國的家屬，說給一百萬？”
“當然是真的，”蘇晴說，“我跟他的主治醫生聊過，醫生也說對方家境很好，為了治病，不在乎錢。林晚，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捐腎的事，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你可彆被人騙了，捐腎對身體傷害很大的。”
我沒有再跟蘇晴多說，匆匆掛了電話。我的心亂得像一團麻，蘇晴的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媽騙了我！她根本不是隻拿了五十萬，對方明明願意給一百萬，可她卻瞞著我，隻說五十萬是給弟弟的首付。
那剩下的五十萬呢？肯定是被我媽自己私吞了！她為了錢，竟然不惜騙我捐腎，還瞞著我這麼重要的事。我一想到，我媽跪在我麵前哭著求我，說隻有這個辦法能幫弟弟湊夠首付，我就覺得無比惡心。
原來，我在她眼裡，根本不是女兒，隻是一個可以用來換錢的工具。她根本不在乎我的健康，不在乎我以後的生活，隻在乎能拿到多少錢，隻在乎她的寶貝兒子能不能順利結婚。
我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同事看到我哭了，趕緊過來問我怎麼了。我搖了搖頭，說沒事，隻是有點不舒服。我實在沒辦法靜下心來工作，隻能跟店長請假，提前下班了。
走出超市，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我媽家。我要當麵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蘇晴說對方願意給一百萬，而她卻隻說五十萬？那剩下的五十萬，是不是被她私吞了？
我媽家的門沒鎖，我推開門走進去，看到我媽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存摺，笑得合不攏嘴。林浩坐在旁邊，也一臉得意的樣子。
看到我進來，我媽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趕緊把存摺藏到身後。林浩也站了起來，眼神有點不自然：“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上班嗎？”
我沒有理會林浩，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媽，聲音因為憤怒而發抖：“媽，你告訴我，那個要我捐腎的王建國，到底給了你多少錢？”
我媽的臉色變了變，說：“晚晚，你說什麼呢？就是五十萬啊，是給你弟弟買房的首付。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五十萬？”我冷笑一聲，說，“媽，你還在騙我！我剛才碰到我高中同學蘇晴，她在市第一醫院當護士。她告訴我，那個王建國的家屬說，隻要找到合適的腎源，最少給一百萬！而且手術成功後，還會給營養費！”
我媽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也忍不住發抖。林浩的臉色也很難看，低著頭不敢看我。
“媽，你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步步逼近她，“你為什麼要騙我？那剩下的五十萬，是不是被你私吞了？你為了錢，竟然不惜騙我捐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捐腎對我的身體傷害有多大？”
“晚晚，你聽我解釋，”我媽急忙說，“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個王建國的家屬確實說給一百萬，可我想著，五十萬給你弟弟買房，剩下的五十萬，我是想留著給你養老。你捐了腎，以後身體肯定不好，我留著這筆錢，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我看著她虛偽的嘴臉，心裡更生氣了，“為了我好，你會瞞著我？為了我好，你會騙我隻有五十萬？媽，你彆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是為了錢，為了你的寶貝兒子！在你眼裡，我根本就不重要，我隻是一個可以用來換錢的工具！”
“我沒有！”我媽哭了起來，“晚晚，媽怎麼會把你當工具呢？你是我的女兒啊！我隻是覺得，你弟弟結婚是大事，不能耽誤。而且那五十萬，我真的是想留著給你養老的。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相信你？”我想起她之前跪在我麵前的樣子，想起她對我許下的承諾，心裡一陣刺痛，“我以前那麼相信你，可你卻一次次騙我！小時候，你說家裡沒錢，讓我輟學打工，供弟弟上學。我照做了。後來，你說弟弟要找工作，讓我拿出所有積蓄給他送禮。我也照做了。現在，你為了給弟弟買房，竟然騙我捐腎，還私吞了五十萬！你讓我怎麼再相信你？”
林浩這時抬起頭，說：“姐，你彆跟媽吵架了。這事也不能怪媽，我馬上就要結婚了，需要錢。那五十萬，就算是我借你的，等我以後有錢了，我一定還你。”
“借我的？”我看著林浩，覺得無比可笑，“你借我的？你用我的腎換的錢，竟然說是借我的？林浩，你有沒有良心？那是我的腎啊！是從我身上摘下來的器官！你竟然說得這麼輕鬆！”
“姐，我也沒辦法啊，”林浩說，“張倩非要五十萬首付，我要是拿不出來，她就不跟我結婚。我不能沒有她啊。你是我姐，幫我一把也是應該的。”
“應該的？”我氣得渾身發抖，“什麼事都是應該的？我輟學打工供你上學，是應該的？我拿出所有積蓄給你找工作，是應該的？我用我的腎給你換買房錢，也是應該的？林浩，你憑什麼這麼自私？你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能自己去掙錢？為什麼非要吸我的血？”
“我也想掙錢啊，可我沒本事啊！”林浩也急了，“我找不到好工作，掙不到大錢。你讓我怎麼湊夠五十萬首付？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行不行？”
“可憐你？誰可憐我？”我哭著說，“我捐了腎，以後身體不好了，誰來照顧我？我要是不能生孩子，不能乾重活，陳陽要是跟我離婚了，我該怎麼辦？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
我媽看著我，說：“晚晚，你彆擔心。陳陽要是敢跟你離婚，媽給你做主。而且手術成功後，我們會給你好好補身體，肯定不會讓你落下病根的。”
“補身體？”我冷笑一聲，“把腎摘了，再怎麼補，也回不到以前了。媽，我告訴你，這個腎，我不捐了！你們想都彆想！”
說完，我轉身就往門口走。我媽趕緊拉住我：“晚晚，你不能反悔啊！我已經收了王建國家屬的二十萬定金，還跟他們簽了協議。你要是不捐了，我們就要賠違約金的，而且你弟弟的婚事也黃了！”
“違約金？婚事黃了？”我甩開她的手，“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是你們騙了我，是你們先對不起我！我不管什麼違約金，也不管弟弟的婚事，我隻知道，我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去換錢，去成全你們的自私！”
我媽見拉不住我，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晚晚，你這個不孝女！你要是不捐腎，我就死給你看！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我看著她撒潑打滾的樣子，心裡沒有一絲同情，隻有厭惡。以前，她一哭，我就心軟，就會答應她的所有要求。可現在，我不會了。我已經受夠了她的道德綁架，受夠了她的自私自利。
“你要想死，就隨便你，”我冷冷地說，“但我告訴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捐腎的。我不會再被你騙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我媽家。走出樓道，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我終於鼓起勇氣，拒絕了他們的無理要求。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陳陽工作的工地。我想把這件事告訴陳陽，我想讓他知道，我已經清醒了，我不會再被我媽和弟弟欺騙了。
工地裡塵土飛揚，工人們都在忙碌著。我找了半天，纔在一堆建材旁邊看到陳陽。他穿著一身沾滿灰塵的工作服，臉上也臟兮兮的，正滿頭大汗地乾活。
看到我來，陳陽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走了過來：“老婆，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上班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看著陳陽疲憊的樣子，心裡一陣心疼，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陳陽，我媽騙了我。那個要我捐腎的人，根本不是隻給五十萬，而是給一百萬。我媽私吞了五十萬，還瞞著我。”
陳陽愣住了，隨後氣得臉色鐵青：“這個老太婆，竟然這麼過分！她為了錢，竟然不惜騙你捐腎！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陳陽，我現在清醒了，”我說，“我不會再被她騙了，我不會去捐腎了。我們趕緊搬走，遠離他們，再也不要跟他們聯係了。”
陳陽把我摟進懷裡，輕輕拍著我的背：“老婆，你能想通就好。你放心，我們這週末就走。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讓他們欺負你了。”
我靠在陳陽的肩膀上，感受著他的溫暖，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可我知道，我媽和林浩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他們收了對方的定金，還簽了協議。要是我不捐腎，他們不僅要賠違約金，弟弟的婚事也會黃。他們一定會再來找我麻煩的。
果然，當天晚上，我和陳陽剛回到家，就看到我媽和林浩坐在我們家門口。他們看到我們回來，立刻站了起來。
我媽臉上帶著淚痕，走到我麵前，說：“晚晚，媽知道錯了。媽不該瞞著你，不該私吞那五十萬。你就原諒媽這一次，好不好？你就去把手術做了，幫你弟弟一把。等手術成功後，那一百萬，媽一分都不留，全給你弟弟買房，剩下的給你補身體。”
“媽，你彆再說了，”我冷冷地說，“我是不會去捐腎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
林浩也走過來說：“姐，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那麼自私，不該讓你捐腎。可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收了人家二十萬定金，還簽了協議。要是你不捐腎，我們就要賠四十萬違約金。我們家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啊！姐，你就當幫我們一次，行不行？”
“賠違約金是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我說，“是你們瞞著我簽的協議，是你們騙了人家，也是你們騙了我。你們自己犯下的錯，應該自己承擔後果。”
“晚晚，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媽哭著說，“我們是一家人啊！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家毀了？你要是不幫我們，我們就真的完了！”
“一家人？”我看著他們，心裡充滿了失望，“你們把我當一家人了嗎？你們騙我捐腎，私吞我的救命錢，把我當成你們的搖錢樹，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一家人？我告訴你們，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你們的家人了。你們以後的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我拉著陳陽，開啟房門，走了進去，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鎖上了。我媽和林浩在門外不停地敲門，哭著喊我的名字。
“晚晚，你開門啊！你彆不理我！”
“姐，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引來了鄰居們的圍觀。鄰居們在門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我坐在沙發上，心裡很難受，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軟。要是這次我妥協了，他們以後還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我。
陳陽走到我身邊，說：“老婆，彆理他們。他們敲一會兒門，沒人理，自然就走了。”
我點了點頭，靠在陳陽的肩膀上。門外的敲門聲和哭喊聲持續了很久，才漸漸消失。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會就這麼放棄，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不會再被他們的親情綁架，我要為自己而活，為我和陳陽的未來而活。
第二天，我和陳陽沒有去上班，而是專心收拾剩下的東西。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遠離這個讓我們傷心的地方。
中午的時候，我爸給我打了個電話。他的聲音很沙啞，聽起來很疲憊：“晚晚，你媽和你弟弟的事，我都知道了。是他們對不起你，爸向你道歉。”
“爸，不關你的事，”我說，“是他們太自私了。”
“爸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爸說，“你媽就是被豬油蒙了心，一門心思就想著你弟弟。她私吞那五十萬，也是想給你弟弟多留點錢，讓他結婚後能過得好一點。她沒有惡意，就是太糊塗了。”
“沒有惡意？”我冷笑一聲，“爸，她騙我捐腎，不顧我的健康，這還叫沒有惡意？她私吞我的救命錢，把我當成工具，這還叫沒有惡意？”
“晚晚，你彆激動，”我爸說，“爸知道你很難接受。可她畢竟是你媽，你弟弟畢竟是你弟弟。血濃於水，你就原諒他們這一次，好不好？等以後，他們會知道錯的，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不會原諒他們的，”我說，“爸，我已經決定了，跟他們斷絕關係。我和陳陽這兩天就會搬離這裡，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你要是想我們了，就給我們打電話，我們會來看你的。”
我爸沉默了很久，說：“好吧，爸尊重你的決定。你和陳陽要好好過日子，照顧好自己。以後有什麼困難，就給爸打電話，爸會儘力幫你們的。”
掛了電話，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知道，我爸心裡也很難受。他夾在我和我媽之間，肯定也很為難。可我實在沒辦法原諒我媽和林浩，他們傷我太深了。
下午，我和陳陽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叫了一輛貨車，把行李裝上車。看著這個我們住了三年的出租屋，心裡有很多不捨。這裡有我們的回憶，有我們為了生活打拚的痕跡。可現在，我們不得不離開這裡。
就在我們準備上車的時候，我媽和林浩突然跑了過來。他們看起來很憔悴，眼睛紅腫，像是一夜沒睡。
“晚晚，你真的要走？”我媽拉著我的手，哭著說，“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你要是走了，我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媽，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我輕輕推開她的手，“我們不是一路人，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林浩也說：“姐，你彆走好嗎？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你，一定會報答你。你就留下來，再幫我們一次。”
“我不需要你的報答，”我說，“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你們以後不要再找我了，我們各自安好吧。”
說完，我和陳陽上了貨車。貨車緩緩開動，我看著窗外的我媽和林浩，他們站在原地，不停地揮手，眼淚掉了下來。我的心裡也有點難受，但我沒有回頭。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貨車駛離了這座城市，朝著鄰市的方向開去。我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風景，心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我相信，隻要我和陳陽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珍惜，我們一定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我心裡也清楚，這場關於親情和利益的戰爭，還沒有真正結束。那個王建國的家屬，肯定不會放過我們。他們付了定金，簽了協議，現在我突然反悔，他們肯定會找上門來。還有我媽和林浩，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棄。我們未來的路，註定不會平坦。但我已經不再害怕了，因為我有陳陽，有勇氣，去麵對一切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