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離婚後回村散心,被叔伯強行鎖著嫁老頭
婚離了心空了拖著行李回生我養我的村
我和李建明離婚了。
那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民政局門口人不多。我們倆一前一後走進去,沒說話。工作人員問了幾個問題,我們都點頭。然後,紅本本換成了綠本本。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手有點抖。李建明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麼,又沒說。他轉身就走,步子很快。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街角。
心裡空落落的,像被人挖走了一塊。
我們結婚三年。剛結婚時,挺好的。他會給我買早飯,會在我加班晚歸時留一盞燈。後來,他變了。他開始晚歸,身上有酒氣,還有陌生的香水味。我問他,他就煩,說我瞎想,說我管太多。
吵架成了家常便飯。
有一次,我在他手機裡看到了資訊。一個女的發來的,說“今晚等你”。我拿著手機問他,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發火了。他說我偷看他手機,說我不信任他。他把手機摔在地上,螢幕碎了。
那天,我哭了一夜。
我想過原諒,想過好好過日子。我跟他說,隻要他斷乾淨,我們重新開始。他答應了。可沒過多久,我又發現了他和那個女的聯係。
心徹底死了。
我提出離婚。他不同意,說我小題大做。我態度很堅決。他看我不回頭,就同意了。財產沒什麼可分的,房子是他父母婚前買的,我隻有自己的一點衣服和生活用品。
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著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到處都是回憶。沙發上,我們一起窩著看過電影。廚房裡,我們一起做過飯。臥室裡,他送我的第一個生日禮物還擺在床頭櫃上。
我把東西一件件裝進箱子裡,眼淚忍不住往下掉。掉在衣服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箱子裝滿了,不大,兩個小箱子就裝完了我三年的婚姻,還有我的青春。
走出小區門,我站了很久。不知道該去哪裡。孃家在城裡沒房子,我爸媽早就回了鄉下。我在這個城市,除了這個沒了溫度的家,好像沒什麼牽掛了。
突然就想回村了。
回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那裡有新鮮的空氣,有大片的田地,有熟悉的鄉音。或許,換個地方,心能好受點。
我攔了輛計程車,報了村子的名字。司機師傅愣了一下,說那地方有點偏。我說,沒事,能到就行。
車開了。窗外的風景一點點變了。高樓大廈變成了低矮的房子,寬闊的馬路變成了窄窄的水泥路,最後,水泥路也沒了,變成了坑坑窪窪的土路。
路不好走,車顛得厲害。我的心也跟著顛。
快到村口的時候,我讓司機停了車。我想自己走進去。付了錢,拖著兩個小箱子,慢慢往村裡走。
土路兩旁是莊稼地。這個季節,玉米快熟了,綠油油的杆子頂著沉甸甸的穗子,風一吹,沙沙響。空氣裡有泥土的味道,還有莊稼的清香。
很熟悉的味道。
小時候,我經常在這田埂上跑。跟著小夥伴們挖野菜,捉螞蚱。那時候,天很藍,日子過得很慢,好像永遠也過不完。
村口有幾棵老槐樹,枝繁葉茂的。樹下坐著幾個老人,在乘涼,聊天。看到我,他們都停下了,直愣愣地看著我。
“這不是老林家的丫頭,玲子嗎?”一個老奶奶眯著眼睛問。
我點點頭,笑了笑,喊了聲“三奶奶”。
“你咋回來了?”三奶奶站起來,湊過來,“好多年沒見你了。聽說你在城裡嫁了個好人家,過得挺好的啊。”
我心裡一酸,臉上還是笑著,說:“回來看看。”
“你爸媽不在家,去你姨家了,得明天纔回來。”三奶奶又說,“你這是……咋就一個人?你男人呢?”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玲子回來了?”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
我回頭,是二伯。他肩上扛著鋤頭,應該是剛從地裡回來。二伯是我爸的弟弟,在村裡住。
“二伯。”我喊了一聲。
“哎。”二伯放下鋤頭,快步走過來,“啥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他說著,就伸手去拿我手裡的箱子。“沉不沉?我來拿。”
“不沉,二伯,我自己能行。”我說。
“跟二伯客氣啥。”二伯不由分說,把兩個箱子都搶了過去,扛在肩上,“走,先去我家。你爸媽不在,今晚就在我家住。”
我跟著二伯往村裡走。路上,遇到不少村裡人。他們都看著我,眼神裡有好奇,有探究。有人問二伯,這是玲子啊?二伯就大聲說,是啊,玲子回來看我們了。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們的眼睛。我知道,他們肯定會問東問西。離婚的事,在村裡,怕是藏不住的。
二伯家就在我家隔壁。以前,我家沒人住,房子空著,院子裡長滿了草。二伯家倒是收拾得挺乾淨。院子裡種著幾棵果樹,還有一片小菜園,種著黃瓜、茄子、辣椒,綠油油的,看著就喜人。
“快進來,玲子。”二伯母從屋裡迎出來,臉上堆著笑,“好幾年沒見,玲子越長越俊了。”
“二伯母。”我喊了一聲。
“哎,快坐快坐。”二伯母拉著我往屋裡走,“路上累了吧?我給你倒點水。”
二伯把箱子放在牆角,也跟著進了屋。屋裡挺涼快的,擺著一張方桌,幾條長凳。牆上貼著幾張年畫,有點舊了,但還看得清。
二伯母端來一杯水,遞給我。“喝點水,解解渴。”
“謝謝二伯母。”我接過來,喝了一口。水是涼的,帶著點井水的甜味。
“玲子,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啊?”二伯坐在我對麵,看著我問。
“還不知道。”我說,“想在村裡待一段時間。”
“城裡不好嗎?咋突然想回村裡了?”二伯母插了一句,“是不是跟你男人吵架了?小兩口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彆往心裡去。”
我捏著杯子,手指有點涼。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跟他……離婚了。”
屋裡一下子安靜了。二伯和二伯母都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我,好像沒聽清我說的話。
“你說啥?”二伯又問了一遍,聲音有點抖。
“我說,我離婚了。”我重複了一遍,聲音不大,但很清楚。
二伯母“哎呀”一聲,拍了下手。“咋就離婚了呢?好好的日子不過,離啥婚啊?玲子,你是不是傻啊?”
“他……他外麵有人了。”我低著頭,聲音有點哽咽,“我沒法跟他過了。”
二伯皺著眉頭,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了口氣。“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搞不懂。好好的家,說散就散了。”
“玲子,你也彆太傷心。”二伯母又說,“離了就離了,沒啥大不了的。回來也好,村裡空氣好,清靜。有啥難處,跟你二伯二伯母說,我們能幫的,肯定幫。”
聽他們這麼說,我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至少,還有人能說句安慰的話。
“謝謝你,二伯,二伯母。”我說。
“跟我們客氣啥。”二伯擺擺手,“餓了吧?我讓你二伯母去做飯。家裡有剛從地裡摘的菜,新鮮得很。”
二伯母站起來,說:“對,我去做飯。玲子,你坐著歇會兒。”
她轉身進了廚房。很快,廚房裡就傳來了切菜的聲音,還有拉風箱的聲音。很熟悉的聲音,小時候,我家廚房也經常有這樣的聲音。
二伯又跟我聊了幾句,問了問城裡的情況,問了問我離婚的細節。我沒多說,就說性格不合,過不到一起去。他也沒再追問。
晚飯很簡單,炒了兩個青菜,一個雞蛋,還有一碗鹹菜。都是家裡自己種的,自己做的。味道很樸實,卻讓我覺得很安心。
吃晚飯的時候,三叔也來了。三叔也是我爸的弟弟,比二伯小幾歲。他聽說我回來了,就趕緊過來了。
“玲子,回來啦。”三叔一進門就喊,臉上帶著笑。
“三叔。”我站起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三叔走到桌前坐下,“聽說你……唉,不說那些不開心的。回來住幾天,散散心。村裡比城裡好,沒人跟你勾心鬥角。”
“是啊,玲子,你三叔說得對。”二伯說,“在村裡住,想吃啥,地裡有種的。想乾啥,跟我們說一聲。”
三叔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說:“玲子,你還年輕,離了婚也不怕。女人嘛,再找一個就是了。”
我沒說話,低頭扒拉著碗裡的飯。
“可不是嘛。”二伯母也說,“總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
我以為他們就是隨便說說。我沒放在心上。
吃完飯,二伯母給我收拾了一間屋。屋子不大,裡麵有一張床,一個櫃子。收拾得挺乾淨的。
“玲子,你就住這屋吧。”二伯母說,“被褥都是新洗的,乾淨著呢。”
“謝謝二伯母。”我說。
“早點休息吧,累了一天了。”二伯母說完,就出去了,順手帶上了門。
屋裡隻剩下我一個人。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天花板是土坯的,有點黑。牆角有蜘蛛結的網。
我翻了個身,看著窗外。月亮很亮,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上灑下一片白。院子裡有蟲鳴,一聲接著一聲。
很安靜。
可我的心,一點也不安靜。離婚的畫麵,李建明的臉,二伯二伯母的話,村裡人的眼神,像電影一樣在我腦子裡轉。
我不知道,回村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
我也不知道,我的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沉。也許是太累了,我慢慢睡著了。
夜裡,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又回到了民政局門口,李建明站在我麵前,手裡拿著紅本本,笑著對我說,玲子,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我看著他,想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然後,他的臉突然變了,變成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臉,對著我冷笑。我嚇得大叫,一下子醒了過來。
屋裡還是黑的。窗外的月亮已經移了位置。蟲鳴還在繼續。
我摸了摸額頭,全是汗。
原來是個夢。
我坐起來,靠在床頭。心裡亂糟糟的。
也許,在村裡住一段時間,真的能好起來。我這樣告訴自己。
天快亮的時候,我又睡著了。這一次,沒再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