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3章 親媽來勸和，我立場沒動搖
婆婆走後的第二天，我正坐在辦公桌前整理檔案，手機突然響了。我拿起一看，是我媽打來的。我心裡咯噔一下，猜她可能是聽說了什麼事。
我接起電話，聲音放軟：“媽，怎麼這會兒打電話了？”
我媽在那頭歎了口氣，說：“你婆婆昨天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們因為生孩子的事吵了一架，還說你把工資都給我，不肯留著養孩子。”
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原來婆婆轉頭就找我媽了。我沒急著辯解，隻是說：“媽，不是她說的那樣，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你有原因，但一家人哪能這麼較勁？”我媽的聲音裡帶著擔心，“她還說，你老公把工資給她，是怕她老了沒人管。你倆這樣各把各的錢給媽，日子怎麼過啊？”
我鼻子有點酸，說：“媽，是他先把工資全給婆婆的。我要是不把錢給你，你每個月吃藥的錢怎麼辦？你身體不好，我不能不管你。”
“我的藥錢你不用太擔心，我還有點積蓄。”我媽說，“我今天下午想過去看看你，跟你好好聊聊。你彆跟你老公哄彆扭，夫妻之間得互相讓著點。”
我知道我媽是為我好，隻好答應：“行，那你下午過來吧，我下班早點回去。”
掛了電話，我看著電腦螢幕，一點心思都沒有了。我媽從來都是替我著想，哪怕自己委屈，也不想讓我跟老公吵架。可我心裡清楚，這件事不是我讓一步就能解決的——老公不改變，婆婆不理解，我讓步了，最後委屈的還是我和我媽。
下午五點，我準時下班。走出公司，我沒打車，而是慢慢往家走。秋天的傍晚有點涼，風吹在身上，我卻沒覺得冷，腦子裡全是等會兒要跟我媽說的話。
走到小區門口，我看見我媽提著一個布袋子站在路邊。她穿著一件灰色的外套，頭發被風吹得有點亂，手裡還攥著一個保溫杯。我趕緊跑過去，接過她手裡的袋子：“媽，你怎麼站在這兒？怎麼不跟我打電話？”
“我剛到沒多久，想著你也該回來了，就沒打。”我媽笑著說，眼神裡帶著心疼，“看你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臉色有點差。”
我挽著她的胳膊往樓上走，說：“沒事，就是最近工作有點忙。”我不想讓她擔心，沒說自己睡不好的事。
開啟門，家裡沒人，老公還沒下班。我把我媽讓進客廳，給她倒了杯熱水：“媽，你坐會兒，我去給你洗點水果。”
“不用忙，我不渴。”我媽拉住我，讓我坐在她旁邊，“我今天來，不是要怪你，是想跟你好好說說話。你婆婆那邊，我昨天也跟她聊了，她就是著急抱孫子，說話直了點，你彆往心裡去。”
我握著我媽的手，她的手有點涼，還有點粗糙——那是年輕時乾太多活留下的痕跡。我心裡更酸了，說：“媽，我不是怪她著急抱孫子，我是怪她不理解我。她讓我彆給你錢，留著養孩子，可她怎麼不想想，你一個人把我養大有多不容易？現在你老了，我怎麼能不管你？”
“我知道你孝順，可夫妻過日子，總得互相體諒。”我媽拍了拍我的手，“你老公也是，他媽把他養大，他想給媽錢，也是一片孝心。你們倆都沒錯，就是沒站在對方的角度想。”
“我站在他的角度想過啊。”我忍不住紅了眼眶，“我知道他疼他媽，可他怎麼不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媽就我一個女兒，我不疼她誰疼她？他把工資全給婆婆，我連買件衣服都得自己掏錢，現在要生孩子，他讓我省錢，讓我委屈你，我做不到。”
我媽看著我，眼睛也濕了：“是媽沒用，讓你這麼為難。要是我身體好點，能自己賺錢，也不用你操心了。”
“媽，你彆這麼說。”我趕緊擦了擦眼淚，“養你是我應該做的，跟你沒關係。是我老公和婆婆沒把我當一家人，他們隻想著自己，沒想過我。”
就在這時，門鎖響了。老公回來了，他看見我媽，愣了一下，然後趕緊笑著說：“媽，您來了？怎麼沒提前說一聲，我好早點回來。”
我媽站起來，笑著說：“我也是臨時決定過來的，不想麻煩你。你上班也累，快坐會兒。”
老公放下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氣氛有點尷尬。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媽，沒說話。我知道他肯定也猜到我媽是來勸和的，心裡可能也有點不自在。
我媽打破了沉默：“小偉，我今天來，也想跟你說幾句。你和小敏是夫妻，以後要一起過日子的。你媽那邊，你孝順她沒錯，但也得想想小敏的感受。她媽就她一個女兒，她不能不管她媽，你說是不是？”
老公點了點頭，說：“媽，我知道。我不是不想管小敏，我就是覺得我媽年紀大了，沒安全感，所以才給她錢。我也想跟小敏好好過日子，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平衡。”
“平衡不是靠你一個人想，是靠你們倆一起商量。”我媽說，“你把工資全給你媽，小敏心裡肯定不舒服。她把工資給我，也是沒辦法。你們要是想好好過日子，就得把錢的事說清楚，不能再各管各的了。”
老公看了看我，說：“小敏，之前是我不好，沒考慮你的感受。要不這樣，以後我每個月給我媽一部分錢，剩下的錢我們一起存著，用來過日子和養孩子，行嗎？”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老公會這麼說。我看了看我媽，她眼裡帶著期待，希望我答應。可我心裡有點猶豫——他之前從來沒鬆過口，現在突然讓步，是真心的，還是因為我媽在這兒，故意裝樣子？
我想了想，說：“你說的是真的？那你打算給你媽多少，剩下的多少給我管？”
老公說：“我每個月工資八千，給我媽三千，剩下的五千給你。這樣我媽那邊也能接受，我們也有錢過日子。”
我沒立馬答應，說：“我得想想。而且，你得跟你媽說清楚，以後不能再讓她找我要這要那，也不能再讓她乾涉我們的事。”
“行，我跟我媽說。”老公趕緊答應，“隻要你願意，我都聽你的。”
我媽見我們有商量的餘地，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就對了嘛，夫妻之間有話好好說，沒有解決不了的事。你們好好過日子，我也放心。”
說完，我媽從布袋子裡拿出一些東西——有她自己醃的鹹菜，還有幾個蘋果，都是我愛吃的。她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說：“這鹹菜是我昨天剛醃的，你小時候最愛吃，拿給你嘗嘗。蘋果是鄰居家樹上結的，甜得很，你和小偉都吃點。”
我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心裡暖暖的。我媽不管什麼時候，都記著我的喜好，哪怕自己省吃儉用，也想給我帶點東西。
晚上，我留我媽在家吃飯。我做了她愛吃的西紅柿炒雞蛋和豆腐湯，老公在旁邊幫忙打下手——他很少進廚房，今天大概是為了讓我媽放心，才主動幫忙的。
吃飯的時候，我媽一直在說讓我們好好過日子的話，還叮囑老公要多關心我，彆總讓我生氣。老公都一一答應，看起來很聽話。我看著眼前的畫麵，心裡卻沒那麼開心——我怕這隻是暫時的，等我媽走了，他又會變回原來的樣子。
吃完飯，老公主動去洗碗。我陪著我媽坐在客廳，她又跟我說了好多貼心話，讓我彆太強勢，夫妻之間要互相包容。我都聽著，沒反駁——我知道她是為我好，可我心裡的底線不能丟。
八點多，我送我媽下樓。走到小區門口，我媽拉住我，說：“小敏，媽知道你委屈，可夫妻過日子，總得有個人先讓步。小偉今天也表態了，你就再相信他一次。要是他以後敢欺負你，你跟媽說，媽幫你撐腰。”
我點了點頭，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媽，謝謝你。”
“傻孩子，跟媽客氣什麼。”我媽擦了擦我的眼淚，“快回去吧，外麵冷。記得好好吃飯，彆熬夜。”
我看著我媽坐上計程車，直到車子看不見了，才慢慢往樓上走。回到家，老公已經把碗洗好了，正坐在客廳看電視。他看見我回來，站起來說：“媽走了？”
“嗯。”我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沒看他。
客廳裡安靜了一會兒，老公走過來，坐在我旁邊：“小敏，今天我媽說的話，我是認真的。以後我每個月給我媽三千，剩下的錢都給你管，我們一起攢錢，明年就準備生孩子，行嗎？”
我看著他，想從他眼裡看出點什麼，可他的眼神很真誠，不像在裝樣子。我心裡有點動搖，可還是不敢完全相信：“你真的能做到？不會等我媽走了，又變卦吧？”
“不會的，我保證。”老公舉起手，像是要發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後我一定改，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我沒說話，心裡在掙紮。我想相信他，想好好過日子，可我又怕自己再次受傷。我想起我媽的話，想起她期待的眼神，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行，我信你這一次。但你要是敢騙我，我們就真的過不下去了。”
老公見我答應，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抱住我：“謝謝你，小敏。我不會騙你的，我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的。”
我靠在他懷裡，沒說話。心裡卻在想，希望這一次，他真的能說到做到。我不想再跟他吵架，不想再讓我媽擔心，更不想這個家散了。
那天晚上，我終於睡了個安穩覺。我夢見我和老公帶著孩子，陪著我媽和婆婆一起吃飯，大家都笑著，很開心。醒來的時候，我還帶著笑容——我多希望這個夢能變成真的。
可我沒想到，現實很快就給了我一巴掌。沒過幾天，婆婆就又找來了，還帶來了新的麻煩。而老公的態度，也慢慢變了——他還是沒守住自己的承諾，還是選擇了站在婆婆那邊。
隻是當時的我，還抱著一絲希望，覺得隻要我再忍忍，隻要老公再努力點，我們的日子就能好起來。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還是太天真了。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是我忍忍就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