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13章 林偉出現，解釋前因後果

    從江城學區房回來的路上，車裡的氣氛很暖。林偉握著我的手，指尖傳來熟悉的溫度，我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心裡像被曬了太陽的棉花，軟乎乎的。之前半年的委屈、焦慮，好像都被這一路的風慢慢吹走了，隻剩下失而複得的踏實。

回到家，林偉把房產證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廳的抽屜裡，又從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遞給我：“你看看這個，裡麵記的都是我這半年的事，還有給媽治病的單據，我怕你不信，都留著呢。”

我接過筆記本，封麵是他常用的黑色硬殼，裡麵的字跡密密麻麻，還是他熟悉的工整字型。翻開第一頁，日期是他離開的那天，上麵寫著：“今天跟劉敏談完合同，剛要給小周打電話，老家來電話說媽暈倒了，醫生說要做手術。不敢跟小周說，她最近已經夠累了，不能再讓她擔驚受怕。先轉錢給老家，等媽穩定了再跟她解釋。”

再往後翻，全是他照顧婆婆的日常：“今天媽術後發燒，守了她一夜，沒敢閤眼。小周肯定在想我了，手機沒電了，借護工的手機給她發個訊息，又怕說多了露餡，隻敢說‘一切安好，彆擔心’。”“媽今天能下床走兩步了，很開心。就是醫藥費不夠了，跟朋友借了五萬，打了欠條，以後慢慢還，不能讓小周知道，她要是知道我借錢，肯定會著急。”

還有他去辦房產證的記錄：“今天去房產局拿房產證，特意讓工作人員隻寫小周的名字。這房子是給她的保障，萬一我有什麼事，她還有個地方住。等回去了，帶她來看看，她肯定會喜歡這個陽台，能種她喜歡的向日葵。”

筆記本裡還夾著厚厚的單據，醫院的收費單、藥店的購藥小票、給老家彙錢的轉賬記錄，每一張都用回形針彆得整整齊齊。我看著這些，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滴在筆記本的紙頁上，暈開了小小的墨點。

林偉坐在我身邊，輕輕拍著我的背：“我知道，光說沒用，這些單據你留著，要是還不信，我可以帶你去老家問媽，問醫院的醫生，他們都能作證。”

我搖搖頭，把筆記本抱在懷裡：“我信你，林偉，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心疼你。你一個人扛了這麼多事，怎麼不跟我說呢？我們是夫妻，我應該跟你一起分擔的。”

他握住我的手，指腹蹭了蹭我手背上的繭子——那是這半年做兼職、做家務磨出來的。他的聲音有點哽咽：“我就是怕你分擔，你身體不好，之前找我的時候就瘦了好多，我怎麼忍心再讓你操心？我想著，等媽徹底好了，房產證也拿到了，就回來跟你坦白，到時候就算你生氣，我也認了，隻要你還願意跟我過。”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提學區房隻寫我名字的事？”我抬頭問他，“你要是早說，我也不會誤會你捲款跑了。”

他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想給你個驚喜啊。之前你總說，想有一套完全屬於我們的房子，不用太大，能住就行。我想著，隻寫你的名字，這房子就完全是你的，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有個依靠。而且，我怕跟你說了，你會不同意，你總說‘錢要一起攢，房子要寫兩個人的名字’，我怕你跟我爭，就先斬後奏了。”

正說著，手機響了，是老家打來的。林偉接起電話，是婆婆的聲音，聽起來精神好了很多：“小偉啊，你跟小周和好了沒？你這孩子，就是太倔，有事不知道跟媳婦商量，讓小周受了這麼多委屈。你趕緊跟小周道歉，媽這邊沒事了，你們好好過日子。”

林偉把手機遞給我：“媽要跟你說話。”

我接過手機，輕聲說：“媽，您身體怎麼樣了？”

婆婆在電話裡歎了口氣：“好多了，都是小偉這孩子，硬不讓我跟你說，怕你擔心。小周啊，對不起，之前媽還罵你，是媽不對，你彆往心裡去。小偉是個好孩子，就是太能扛，你以後多管管他，讓他有事彆自己憋著。”

我笑著說：“媽，您彆這麼說，是我不好，沒早點理解林偉。等您身體再好點，我跟林偉回去看您，給您做您愛吃的紅燒肉。”

掛了電話，林偉看著我，眼裡滿是笑意：“媽也跟你道歉了，這下你不生氣了吧？”

我捶了他一下：“誰還生氣啊，就是覺得你太傻了。以後再敢一個人扛事，我就不理你了。”

他趕緊點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後不管是媽治病，還是談合作，還是買根蔥，都跟你商量，好不好？”

我被他逗笑了，靠在他肩膀上：“那你跟我說說，你跟劉敏的合作怎麼樣了？還有那五萬塊錢的貸款，什麼時候還？”

他坐直身子，認真地說：“跟劉敏的合作，我已經跟她說明瞭情況，她很理解，說等咱們這邊穩定了再繼續。那五萬塊錢，我這個月發了工資就能還一部分，剩下的我找了個兼職，週末去給人做會計，兩個月就能還清，不用你操心。”

“做兼職太累了，”我皺了皺眉，“要不我跟張姐說說，多加點工作量，咱們一起還，能快一點。”

他搖搖頭，把我攬進懷裡：“不用，你好好上班就行，家裡的事有我呢。之前讓你受了那麼多苦，現在該我多擔待點了。對了，張姐那邊還得謝謝你，她幫了咱們這麼多，等週末咱們請她和曉琪吃飯，好好謝謝她們。”

我點點頭：“好啊，曉琪這半年也一直陪著我，幫我找你，還借我錢花，我得好好跟她說聲謝謝。”

那天晚上，我們聊到很晚，把這半年沒說的話都補了回來。他跟我說老家的趣事，說醫院裡遇到的好心護工，說他偷偷去我們常去的那家麵館，點了兩碗麵，卻隻吃了一碗，因為想起以前我總搶他碗裡的牛肉。我跟他說我做兼職時的趣事，說張姐怎麼安慰我，說曉琪怎麼陪我哭，說我每天晚上都對著他的枕頭說話，希望他能聽到。

窗外的月亮升得很高，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我們握在一起的手上。我知道，之前的誤會雖然讓我們分開了半年，但也讓我們更懂對方，更珍惜現在的日子。以後的路還長，可能還會有困難，但隻要我們一起麵對，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林偉幫我擦了擦眼角的淚，輕聲說：“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以後每天都能抱著你睡，不用再對著枕頭說話了。”

我笑著點頭，靠在他懷裡，很快就睡著了。這半年來，我第一次睡得這麼踏實，夢裡沒有空蕩蕩的房子，沒有找不到他的焦慮，隻有他的笑容，和我們一起在學區房陽台上種向日葵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