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12章 嫂子坦白，當年有難言之隱
嫂子走後，家裡的氣氛一直很沉。桌上的錢散著，五十萬的厚遝子和五萬的小遝子疊在一起，紅得晃眼。媽坐在沙發上，手裡攥著針線，卻半天沒動一下；哥靠在椅背上，盯著天花板，眉頭皺得緊緊的；我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空蕩蕩的路，心裡亂糟糟的。
過了好一會兒，媽才歎了口氣，伸手把錢攏到一起，用布包起來：“這錢先放我屋裡，彆弄丟了。不管她怎麼說，這錢是她拿回來的，先存著，以後給小侄子用也好。”
哥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我走過去，坐在哥旁邊：“哥，你彆太糾結，嫂子說的話，我們再慢慢核實。明天她來，我們再好好問問，總能弄清楚真相。”
哥轉過頭，眼神裡滿是疲憊：“我就是覺得太突然了，三年了，她突然回來，說有苦衷，還帶了這麼多錢……我有點不敢信。”
“我知道，換誰都不敢信。”我拍了拍哥的肩膀，“但我們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萬一她真的有難處呢？明天我們好好問，看她怎麼說。”
媽也說：“是啊，明天她來，我們就問清楚。要是她說的是真的，那她也不容易；要是她撒謊，那這錢我們也不能要，讓她趕緊走，彆再耽誤我們的日子。”
我們商量好，第二天等嫂子來，就把事情問清楚。晚上吃飯的時候，誰都沒怎麼說話，心裡都裝著事。吃完飯後，哥早早地就去房間了，我知道他肯定沒睡著，心裡還在想嫂子的事。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起來就看見媽在廚房忙活。她煮了粥，還炒了兩個菜，比平時豐盛多了。“今天她要來，總不能讓她看著我們過得太寒酸。”媽一邊炒菜一邊說，語氣裡沒了昨天的不滿，多了點複雜。
我點了點頭，幫媽擺碗筷。剛擺好，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我走過去，透過貓眼看，是嫂子。她今天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下麵是黑色的褲子，比昨天樸素多了，手裡還拎著一個保溫桶。
我開啟門，嫂子笑著說：“媽，建軍，娟兒，早上好。我早上做了點早飯，想著給你們帶過來。”她說著，把保溫桶遞給我。
媽從廚房走出來，點了點頭，沒說話。哥也從房間裡出來了，看著嫂子，表情很冷淡：“進來吧，有話我們今天說清楚。”
嫂子走進來，坐在沙發上，把保溫桶開啟，裡麵是包子和豆漿：“我知道你們喜歡吃包子，就做了點，你們嘗嘗。”
沒人動，客廳裡又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哥先開口了：“你昨天說，你當初走是因為幫朋友擔保貸款，他跑了，你欠了銀行十五萬，還有人威脅你，是嗎？你把詳細情況跟我們說說，彆漏掉一個字。”
嫂子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那是三年前，我認識了一個朋友，叫張麗，我們關係很好。有一天，她找到我，說她想做點小生意，需要貸款十五萬，但是她沒有抵押物，讓我幫她擔保一下。我當時覺得我們關係好，就答應了，沒多想。”
她頓了頓，又說：“結果貸款下來沒幾個月，她就跑了，找不到人了。銀行就找我，讓我還錢。我哪有那麼多錢啊？我就跟銀行說，我找不到她，能不能寬限幾天。結果沒過多久，就有人找上門來，說他們是幫銀行催債的，讓我趕緊還錢，不然就對你們和小侄子下手。”
說到這裡，嫂子的眼淚掉了下來：“我當時嚇壞了，我怕你們出事，怕小侄子有事。我就想，先把家裡的錢拿出來，還一部分，然後再找地方躲躲，等賺了錢再回來。我知道我走得太急，沒跟你們說清楚，讓你們擔心了，我對不起你們。”
“你拿了家裡二十萬，還了銀行十五萬，剩下的五萬呢？”媽問，眼神裡帶著懷疑。
“剩下的五萬，我在路上花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我找我舅舅的時候，給他拿了點，讓他幫我找工作。”嫂子趕緊說，“我舅舅是我媽的遠房弟弟，在城裡開了個小公司。我找到他以後，他就幫我在他公司找了個會計的工作，一個月工資四千多。我省吃儉用，每個月能存三千多，後來我又換了份工作，工資高了點，還做了點兼職，慢慢就攢了點錢。”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們聯係？就算怕那些人威脅，也可以偷偷跟我們說一聲啊。”哥問，語氣裡還是有點不滿。
嫂子擦了擦眼淚：“我不敢啊，那些人說，要是我跟你們聯係，他們就立馬對你們下手。我隻能忍著，等我賺了錢，把剩下的貸款還完，又攢了點錢，纔敢回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們這麼久，讓你們受了這麼多苦。”
“你說的那些催債的人，現在還找你嗎？你剩下的貸款還完了嗎？”我問，想確認她的話是不是真的。
“早就不找了，我去年就把剩下的貸款還完了。”嫂子說，“我這裡有銀行的還款記錄，還有我跟我舅舅的聊天記錄，你們看。”她說著，從包裡拿出手機，遞給哥。
哥接過手機，仔細看著，一邊看一邊問：“這個張麗，你現在能找到她嗎？她為什麼要跑？”
“我後來找過她，但是沒找到。聽彆人說，她欠了很多人的錢，跑到外地去了。”嫂子搖了搖頭，“我也後悔，當初不該那麼傻，隨便幫彆人擔保。”
哥看了一會兒手機，又把手機遞給媽。媽看了看，歎了口氣：“唉，要是早知道是這樣，我們也不會恨你這麼久。你這孩子，就是太實在了，容易相信彆人。”
看著媽語氣軟了下來，嫂子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回來，就是想跟你們好好過日子，把小侄子接回來，彌補你們。”
“小侄子現在在鄉下跟著外婆，過得挺好的。”哥說，語氣也緩和了點，“等過段時間，我們去把他接回來，讓他跟我們一起過。”
嫂子點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我早就想小侄子了。我這幾天去給他買了點衣服和玩具，等接他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你這幾年在城裡，過得也不容易吧？”媽問，眼神裡多了點心疼。
“還行，剛開始有點難，後來就好了。”嫂子笑了笑，“我舅舅也很照顧我，幫了我很多。我現在在城裡開了個小會計公司，生意還不錯，能賺點錢，以後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聽著嫂子的話，看著她手機裡的證據，我和哥、媽心裡的懷疑慢慢少了。也許她真的有苦衷，當初走，不是故意的。
“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過去的事就彆再提了。”媽說，“你回來就好，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哥也點了點頭：“是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好好照顧小侄子，好好過日子。”
看著哥和媽都原諒了嫂子，我心裡也鬆了口氣。雖然這三年我們受了很多苦，但現在嫂子回來了，還帶了錢，想彌補我們，我們也該給她一個機會，讓一家人重新在一起。
嫂子看著我們，笑得很開心：“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原諒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努力，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不用謝，我們是一家人。”媽笑了笑，“快吃早飯吧，包子都涼了。”
我們坐在桌子旁，吃著嫂子帶來的包子和豆漿。雖然這三年發生了很多事，但現在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飯，心裡還是暖暖的。我相信，隻要我們一家人齊心協力，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