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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暗碼:血色螺旋 第721章 暗流與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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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專項組的接管,像一劑強心針,也像一塊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湧動的湖麵,激起了更深層的漣漪。表麵上,案件進入了更高階彆、更規範的偵查軌道,危暐(vcd)及其背後勢力的罪行被條分縷析,證據鏈不斷夯實。但真正的較量,往往發生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

專項組下設多個小組,陶成文、鮑玉佳、張帥帥等人被分彆編入不同小組,繼續參與工作,但許可權和知情範圍受到了嚴格限定。這是一種保護,也是一種隔離。魏超、馬文平等人則主要負責外圍安保和協調,確保調查過程不受乾擾。

曹榮榮、付書雲、孫鵬飛、程俊傑、梁露等關鍵證人,被集中安置在市郊一處保密的安全屋內,由專人保護,同時也意味著一定程度的資訊隔絕。馬強因其精神狀況和特殊身份,被送往專業的司法精神鑒定中心進行治療和評估。

平靜,隻是暴風雨前的假象。

(一)

密碼與迷障:沈舟的發現

沈舟憑借其頂尖的技術能力,被留在專項組技術中心,負責對所有電子證據進行深度挖掘和破譯。他麵對的,是馬剛留下的那台舊膝上型電腦和錄音筆裡更隱秘的層麵。

膝上型電腦的硬碟經過特殊加密,甚至帶有自毀程式觸發機製。沈舟花了大量時間,才繞過層層防護,進入核心區域。裡麵除了“紅房間”成員名單和交易記錄外,還有一個命名為“遺產”的加密資料夾。

破解“遺產”的難度遠超之前。它使用的是一種非對稱的、動態變化的密碼,似乎與某些外部資訊相關聯。

“這不是單純的數字或字母密碼,”沈舟對著通訊器另一端的陶成文和張帥帥(他們被允許進行有限度的內部通訊)解釋,“它像是一個謎題,需要鑰匙。”

“鑰匙是什麼?”張帥帥問。

“不確定。可能是某個日期,某個人名,或者……一段特定的錄音。”沈舟嘗試了危暐的生日、危父的任職日期、林奉超被滅口的日期,均告失敗。

與此同時,對錄音筆的聲紋和背景音分析有了新的發現。在第三段錄音,也就是危暐在彆墅聚會侮辱女性的那段背景雜音中,技術團隊分離出了一個極其微弱的、持續性的“滴答”聲,經過分析,並非鐘表,更像是一種……老式發條裝置或者某種定時器的聲音。

“彆墅?定時器?”陶成文敏銳地捕捉到異常,“查一下危暐名下或常去的彆墅,有沒有發生過與爆炸物、定時裝置相關的事件或傳聞,哪怕是未遂的。”

這條指令被迅速下達。但調查需要時間,而且可能觸及某些人敏感的神經。

(二)

安全屋的陰影:無聲的威脅

安全屋內,生活枯燥而壓抑。雖然物質保障齊全,但失去自由和對案情的知情權,讓每個人的情緒都像繃緊的弦。

曹榮榮試圖通過閱讀和整理基金會籌備資料來轉移注意力,但往事的陰影總在不經意間襲來。付書雲變得更加沉默,常常一個人坐在窗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眼神空洞地望著外麵的樹林。孫鵬飛和程俊傑則顯得有些焦躁,既擔心自身安全,又對未來的審判感到不安。

梁露努力維持著大家的情緒,但她自己內心也充滿了不確定性。

一天深夜,安全屋的供電突然短暫中斷了十幾秒。備用電源啟動後,一切恢複正常。負責安保的隊員檢查後認為是線路短暫故障。

但第二天清晨,曹榮榮在自己房間的枕頭下,發現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紙條上沒有字,隻畫著一個簡單的圖案:一個被劃掉的卡通笑臉,笑臉的嘴角淌著紅色的、類似血跡的印記。

沒有文字,卻比任何文字威脅都更令人毛骨悚然。它傳遞了一個明確的資訊:你們的所謂“安全”,不堪一擊。我們隨時可以接觸到你。

曹榮榮拿著紙條,手微微顫抖,但沒有聲張。她將紙條悄悄收了起來。她知道,報告上去隻會增加所有人的恐慌,並且可能招來更嚴厲的“保護”,甚至可能打亂專項組的部署。

這種無聲的威脅,意在攻心。

(三)

往事的烙印:第六次暴行回憶——體係的共謀

紙條事件後,安全屋內的氣氛更加凝重。或許是為了對抗這種無形的壓力,或許是需要彼此確認繼續走下去的勇氣,在一次晚飯後,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再次談起了危暐(vcd)。這一次,回憶指向了更深層、更令人絕望的暴力——當暴力與整個體係的部分環節媾和時,個體所感受到的那種無處申告的窒息。

孫鵬飛灌了一大口水,彷彿需要液體來壓下喉嚨裡的梗塞:“你們還記得……‘老陳’的事嗎?”

老陳,是危暐公司裡一位資深的技術工程師,為人耿直,技術精湛。他因為堅持反對危暐強行推行一套存在安全隱患的技術方案,而遭到了係統的、全方位的打壓。

【回憶開始

-

體係的共謀】

危暐(vcd)沒有直接對老陳動手,甚至沒有當麵嗬斥。他隻是輕描淡寫地在一次管理層會議上說了一句:“老陳同誌年紀大了,思想可能有些跟不上公司的快速發展,需要幫助。”

隨後,一套組合拳接踵而至:

首先,公司審計部門“恰好”對老陳負責的專案進行了全麵審計,找出了一些流程上的“瑕疵”(這些瑕疵在公司普遍存在,但唯獨對老陳上綱上線)。

接著,人力資源部門找老陳談話,暗示他“主動辭職”對大家都好,否則可能會影響他的“職業聲譽”甚至“退休待遇”。

同時,與危暐關係密切的客戶開始向公司投訴老陳“技術落後”、“溝通不暢”。

更可怕的是,老陳正在讀高中的兒子,突然在學校裡被一群小混混“莫名”毆打,雖然傷得不重,但對方丟下一句話:“讓你爸識相點!”

老陳報警,警方受理了,但最終以“青少年尋釁滋事”結案,找不到主使者。老陳懷疑是危暐指使,但沒有任何證據。

他去相關監管部門反映公司技術方案的安全隱患和危暐的打擊報複,接待人員態度很好,記錄很詳細,但之後便石沉大海。後來他偶然得知,該部門的一位負責人,是危暐父親的舊部。

他甚至試圖聯係媒體,但稿件要麼被壓下,要麼被輕描淡寫地處理成“企業內部勞資糾紛”。

那段時間,老陳彷彿陷入了一張無形的、無處不在的網。公司、客戶、學校、警方、監管部門、媒體……每一個他尋求幫助的環節,似乎都悄然無聲地對他關上了門,或者將他推向更深的絕望。他並沒有遭受直接的肉體暴力,但這種利用體係資源進行的、全方位的孤立、汙名化和壓迫,讓他精神瀕臨崩潰。

最終,在一個雨夜,老陳從公司頂樓一躍而下。留下的遺書上隻有一句話:“我爭不過了。”

事後,危暐在公司內部會議上,假惺惺地表示哀悼,並強調要“關注員工心理健康”。他還“慷慨”地給老陳家屬支付了一筆“撫卹金”,條件是家屬簽署保密協議,不再追究。

當時,曹榮榮、孫鵬飛、程俊傑等人都在場。他們內心充滿了震驚、憤怒和恐懼,但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危暐用一種極其“合法”且“文明”的方式,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謀殺。他讓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與他作對,挑戰的不僅僅是他個人,而是他所能調動的一整套資源和人脈網路。

【回憶結束】

安全屋內一片死寂。老陳的故事,比任何一次直接的毆打都更讓人感到無力。它揭示了當暴力披上“規則”、“程式”的外衣,與體係內的某些環節形成共謀時,所能產生的毀滅性力量。

“我當時……偷偷給老陳的妻子塞過一個信封,裡麵有點錢。”程俊傑聲音沙啞地說,這是他深藏心底的秘密,“但我沒敢承認,怕被vcd知道。”

孫鵬飛苦笑:“我連這點都沒做到……我隻覺得,下一個可能就是我。”

曹榮榮閉上眼睛,老陳絕望的臉和她自己無數次感到無助的畫麵重疊在一起。“他不是在打人,他是在‘處理’人。用他和他父親編織的那張網,‘處理’掉所有不聽話、礙事的人。”

付書雲突然幽幽地說:“所以,馬剛選擇用那種方式……因為他知道,走正常的渠道,可能永遠也撼動不了這張網。”

這番話,讓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馬剛的偏激,某種程度上,正是對這種體係性暴力絕望後的產物。

(四)

鑰匙的線索:危暐的“傑作”

就在安全屋內被往事陰影籠罩時,沈舟那邊終於取得了突破!

他嘗試將錄音筆背景音裡的“滴答”聲頻譜進行分析,並與曆史上記錄的幾種定時裝置聲音進行比對,發現與一種上世紀常用於礦山爆破的機械定時器聲音高度吻合!

順著這條線索,專項組秘密調閱了封存的、與危家有關聯的舊案卷宗,特彆是涉及礦難和爆破物的。終於,他們發現了一起被掩蓋的舊案:八年前,鄰省一個由危暐父親戰友兒子承包的小煤礦發生輕微“冒頂”事故,當時並未上報。但卷宗附件裡有一份模糊的證人詢問筆錄,提到事故前曾聽到“奇怪的鐘表聲”,但該證人不久後因“意外”車禍死亡。

沈舟將“冒頂事故”發生的日期,輸入了“遺產”資料夾的密碼驗證框。

螢幕閃爍了一下,進度條開始讀取!

密碼正確!

“遺產”資料夾裡,並非大家預想的更多受賄名單或交易記錄,而是一份份精心整理的……“操作指南”和“問題解決方案”!

裡麵詳細記錄了危暐及其父親,如何利用規則漏洞、人脈關係、媒體操控、司法乾擾、甚至灰色手段,去“擺平”各類麻煩事的具體流程、關鍵聯係人、話術模板以及“封口費”的標準!其中包括:

如何利用環保法規打壓競爭對手;

如何操縱招投標流程確保內定企業中標;

如何利用網路水軍製造輿論,顛倒黑白;

如何“指導”證人作偽證或改變證詞;

如何與某些司法人員“溝通”,影響案件走向;

甚至包括如何識彆和利用像林奉超這樣“既想當官又想發財”的官員心理……

這簡直是一本《權力尋租與暴力實施實操手冊》!它係統化、流程化地展示了危家父子是如何將公權力私有化,並將其作為暴力工具,精準打擊異己、牟取暴利的。

更令人心驚的是,裡麵還提到了幾個代號,似乎是危暐父親留下的、隱藏在更高層的“關係網”節點,馬剛顯然也未能完全觸及。

“這不是證據,”陶成文看著沈舟傳過來的部分內容,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犯罪方**!他們不僅自己作惡,還在總結、傳承作惡的經驗!”

張帥帥感到一陣惡寒:“所以危暐在他看來,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在遵循他父親那套‘成功學’?都是在踐行他們家的‘規矩’?”

鮑玉佳臉色凝重:“必須立刻向專項組領導彙報!這份‘遺產’的價值,甚至可能超過名單和錄音!它揭示了犯罪模式和思維定式,是預防此類犯罪再生的關鍵!”

(五)

新的誓言:穿透黑暗的光

專項組最高負責人,一位麵容清臒、目光如電的老者,在聽取了關於“遺產”資料夾的彙報後,沉默了許久。

他看向辦公室內懸掛的國徽,緩緩說道:“我們的工作,不僅僅是抓幾個人,破幾個案。而是要鏟除滋生這些犯罪的土壤,打斷這種罪惡的‘傳承’。”

他轉身,對陶成文、鮑玉佳等人說:“你們前期的工作,非常出色,也非常艱難。現在,到了最關鍵,也最危險的攻堅階段。這份‘遺產’的出現,意味著我們麵對的,可能是一個盤根錯節、思維固化、具備極強反調查能力的利益共同體。他們不會坐以待斃。”

“我們明白。”陶成文堅定地回答。

“很好。”老者點頭,“接下來,專項組將分成明暗兩條線。明線,繼續依法依規推進對已掌握證據涉及人員的調查審訊。暗線……”他目光掃過在場幾人,“由你們幾位核心成員組成,代號‘破曉’,任務是深挖‘遺產’中提到的深層關係網節點,並確保在最終收網前,這些證據的絕對安全。”

這是一個更加艱巨、更加隱秘的任務,也意味著他們將被推到風口浪尖,直接麵對最強大的敵人。

離開負責人辦公室,陶成文、鮑玉佳、張帥帥、沈舟(被特批加入)四人站在走廊儘頭。

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燈火闌珊。

“又回到地下了。”張帥帥笑了笑,語氣卻帶著決然。

“但這次,我們手裡有光。”鮑玉佳握緊了拳頭。

沈舟推了推眼鏡:“我會確保資訊通道絕對安全。”

陶成文看著他們,伸出了手。另外三隻手依次疊了上來。

沒有豪言壯語,隻有一個無聲的誓言。他們要成為那柄刺穿最深黑暗的利劍,為了老陳,為了曹榮榮,為了所有被那張網傷害過的人,也為了這片土地上應有的朗朗乾坤。

第七百二十一章,在“破曉”小組的成立和無聲的誓言中結束。更深層的犯罪模式被揭露,調查進入了挖掘“根須”的關鍵階段。安全屋內的威脅與往事回憶,交織成沉重的背景音。而真正的勇士,已準備好潛入最深的暗流,去迎接黎明前最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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