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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暗碼:血色螺旋 第401章 暗流初現與薪火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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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壤”計劃的年度升級報告如同一塊沉重的基石,被放置在最高決策層的案頭。報告中,關於“深空威脅長期應對策略”的章節充滿了不確定性,更像是一份基於有限情報的、對未來數十年甚至更久遠的風險預估;而“基層免疫網路建設”部分則顯得更為紮實,列舉了諸如沈舟這樣成功轉化的案例和全國範圍內推廣的成效。

淨蝕中心的日常,在高度警惕的守望與常態化的“網路免疫”工作中迴圈。深空再無回響,彷彿那聲囈語隻是宇宙背景噪音的一次偶然波動。但林建奇臂膀上那早已平息的灼痕,偶爾仍在夜深人靜時,傳來一絲冰涼的悸動,提醒他威脅隻是沉睡,而非死亡。

時間的車輪碾過,曾經喧囂一時的案件逐漸沉澱為檔案室裡的卷宗和警示教育的案例。那些捲入其中的人們,在命運的岔路口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遠方。

安徽淮南,鮑玉佳

的小修理鋪勉強維持著生計。他變得異常敏感,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心驚肉跳。一次,街道辦要求統一更換營業執照,他因害怕麵對審查而幾乎歇業,最終在家人勸說下才艱難完成。他的後半生,恐將永遠活在過度謹慎和自我封閉的陰影裡。

上海崇明,曹榮榮

的送水工作枯燥而疲憊,但他不敢有任何抱怨。他將大部分微薄的收入寄回家中,試圖彌補當年的過錯。隻有在給父母洗腳時,他麻木的臉上才會流露出一絲生動的情感。他的救贖,被侷限在最小的家庭單位內,沉默而沉重。

石家莊,孫鵬飛

在南方的某個小城,據說進入了一家大資料公司,從事最基礎的資料清洗工作。他刻意隱藏過去,但那種試圖用資料解構一切的偏執眼神,仍讓同事感到不適。他或許永遠無法真正融入社會。他的“聰明”,最終成了將他與社會隔開的透明圍牆。

陝西靖康,張帥帥

的山林鬱鬱蔥蔥,他卻愈發孤僻。偶爾有護林員看到他對著樹木自言自語,內容無人能懂。軍旅的榮耀與恥辱,成了他一個人無法走出的心靈孤島。他的懲罰,是永恒的孤獨。

河北高碑店,武京偉

的自行車鋪子生意清淡。他最大的“客戶”是幾個放學後偶爾來玩輪胎的孩子。隻有看著孩子們無憂無慮的笑容時,他緊繃的臉上才會有些許鬆弛。他的世界,縮小到了幾條街巷和幾個孩子的笑聲裡。

新城場站,魏超

再次入獄的訊息並未引起任何波瀾。他的故事彷彿一個可悲的迴圈,印證著缺乏獨立思考能力的悲劇命運。他成了統計數字裡一個微不足道的重複案例。

四川達州,林奉超

在偏遠學校的校工生涯平淡無奇。他曾試圖給校刊投過稿,內容空洞充滿說教,被委婉退回。他終於明白,離開了權力的光環和軍官的身份,他那些曾經自以為是的“見解”一文不值。他的勢利,最終指向了自己的虛無。

福建閩清,付書雲

依舊在醫療監區,對著空氣書寫著無窮儘的程式碼。最新的腦神經成像顯示,他大腦中與數字處理相關的區域異常膨大,幾乎擠壓了所有其他功能區域。他成了科技時代一個走向極端異化的活體標本。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深刻的警示。

而光的另一麵:

內蒙古,馬文平

的基金規模擴大了,他開始與正規的退役軍人事務部門合作,幫助範圍更廣。昔日的“心黑”早已被助人的充實感取代。他找到了比個人得失更有意義的生命價值。

湖北雲夢,程俊傑

的孩子考上了大學,這是他一生最大的驕傲。他依舊在社羣忙碌,成了大家信賴的“程大哥”。他的樸實和善良,成了社羣最溫暖的粘合劑。他證明瞭善良和踏實永遠不會過時。

南昌,梁露

被選送進入更高層次的院校深造。她的“心理免疫”理論得到了係統性的完善和提升。她從一個單純的受害者,成長為了這個領域真正的專家和守護者。

就在一切似乎都歸於一種新的平衡時,淨蝕中心的一條日常監控流水線上,發出了一個低優先順序的警報。

警報來源於對國際暗網某個廢棄交易論壇的週期性掃描。一段極其古老的、用於交易“老舊加密裝置”的帖子下方,出現了一條新的、經過多重加密的評論。評論內容本身無法破解,但其發布時使用的傳輸協議中一個幾乎被遺忘的冗餘欄位的填充方式,與當年“幽靈”協議v1.0測試階段的某個開發者的個人習慣存在高度吻合!

這個開發者,並非付書雲或付書桐,而是他們團隊中一個早已失蹤、被認為無關緊要的早期成員!

“一個古老的鬼魂,在廢棄的墳場上留下了新的腳印?”鄭雅萍看著分析報告,感到一股寒意。

“金鑰,”林建奇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追蹤該評論發布者的所有數字痕跡,無論多微弱。重點比對與付書雲兄弟早期專案所有關聯人員的現存數字指紋。”

命令下達,但如同石沉大海。對方顯然極其謹慎,沒有留下任何可追蹤的線索。

“這意味著什麼?”鄭雅萍問,“‘搖籃’的又一次試探?還是那個失蹤成員的個人行為?”

“無法確定。”林建奇走到全球態勢圖前,目光深邃,“但這提醒我們,‘種子’的播撒,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早、更分散。有些‘孢子’,可能在我們知道‘搖籃’存在之前,就已經潛伏在了意想不到的角落。”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通知‘淨壤’基層網路,提高警惕級彆。特彆是針對金融、能源、交通等關鍵基礎設施的退役老舊裝置排查,要更加細致。”

就在這時,林建奇的加密終端收到一條來自浙江嘉定的訊息。是沈舟發來的工作簡報,在簡報末尾,他附帶了一個個人疑問:他在處理一起青少年利用改裝遊戲機進行小額詐騙的案件時,發現其作弊程式的程式碼結構,與他受訓時看到的、“幽靈”協議極簡版的某種教學示例存在驚人的神似。他詢問這是否值得關注。

林建奇看著這條訊息,再對比剛才那個暗網的古老痕跡,心中一動。

罪惡的技術和思想,如同病毒,不僅在高階領域進化,也會下沉、變異,在最基礎、最不被注意的層麵尋找新的宿主。沈舟發現的,或許就是“幽靈”遺產以另一種形式進行的低端擴散。

“回複沈舟:值得高度關注。詳細報告上傳。你做得很好的。”林建奇對助手說完,目光再次投向態勢圖。

對抗在升級,也在下沉。

守護的力量,也需要如此。

他拿起“淨壤”年度升級報告的草案,在末尾新增了一句:

“建議將‘網路安全與科技倫理’教育,下沉至中學甚至小學階段。未來的免疫係統,必須從娃娃抓起。”

淨蝕的使命,從未結束,隻是換了一種形式,如同薪火,傳遞到了更下一代人的手中。

而深空的沉默,依然是最巨大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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