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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暗碼:血色螺旋 第250章 塵光錨鏈·鐵鏽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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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新城場站油料股食堂後廚。空氣裡混雜著油煙、消毒水和食物變質的酸氣。林建奇的目光如探針般掃過油膩的操作檯、汙濁的地麵、堆滿雜物的角落。魏超慢性中毒的毒源,像一根無形的刺,紮在每一個可能接觸他日常飲食的環節上。管理員老劉搓著手,一臉惶恐:“魏班長…他就愛吃食堂,尤其喜歡老周做的紅燒肉,頓頓不落…”

技術警員戴著白手套,用棉簽小心翼翼擦拭著不鏽鋼餐盤內壁、保溫桶邊緣、甚至後廚水龍頭的出水口,放入密封袋。他們的動作在靠近角落一個不起眼的舊式保溫桶時停住了——桶身鏽跡斑斑,內壁卻異常光亮,散發著一種與廚房環境格格不入的、淡淡的化學溶劑氣味。林建奇蹲下身,指尖掠過桶壁內側一處不易察覺的、反複擦拭形成的微凹痕跡。“這桶,誰在用?”

老周,那個滿臉油汗的胖廚師,眼神瞬間慌亂:“啊…這個…是…是付股長以前…以前放自釀米酒的…後來不用了,我就拿來…裝點剩湯水…”

他語速極快,汗珠從鬢角滾落。“付書雲?”林建奇的聲音陡然轉冷。法醫毒理專家迅速上前,用精密儀器在桶內壁取樣,讀數屏瞬間飆紅!“高濃度‘沙漏星辰’代謝物殘留!與魏超體內檢出的完全一致!”

這桶,就是魏超的“催命符”!付書雲人雖潛逃,其影響力卻如附骨之疽,通過一件不起眼的舊物,精準地、緩慢地毒殺著昔日的“工具”。軍營的食堂,成了謀殺的執行場。

審判時刻:崩塌與反噬

四川達州,空軍某部紀律審查室。燈光肅殺,照在危金根上校緊繃的臉上,肩章上的星徽失去了往日的銳利。鄭雅萍沒有出示任何物證,隻是將一台平板電腦推到他麵前,螢幕上播放著一段經過特殊處理的音訊——背景是福州空軍乾部俱樂部迷離的音樂和人聲,危暐(vcd)那標誌性的、帶著輕佻與傲慢的嗓音異常清晰:

“…付叔,船塢味兒衝?小事…我爸那邊,挪個小盲區,給條‘乾淨航線’透透氣,不過分吧?…雷達上動動手指的事兒…上次‘閩漁駁108’那批‘乾貨’(黃金)不也這麼出去的?…對,就按‘鷹巢’老路子走…武京偉那批‘新冰’等著呢…”

危金根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角青筋暴跳,手指死死摳住座椅扶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鄭雅萍的聲音平靜得像冰封的湖麵:“危上校,空域管製圖是國家空防的命脈。‘鷹巢航線’每一次非法開啟,都是在祖國的藍天劃開一道流血的傷口。您兒子口中的‘動動手指’,每一次都沾著馬文平凍斃的寒霜,浸著梁露墜樓的血腥,刻著程俊傑被榨乾的絕望!您守護了一輩子的領空,成了您兒子輸送毒品的坦途!您引以為傲的軍徽,成了犯罪網路暢通無阻的通行證!”

危金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彷彿一瞬間被抽乾了所有精氣神。他猛地抬手捂住臉,渾濁的淚水從指縫中洶湧而出,喉嚨裡發出野獸般壓抑痛苦的嗚咽。那身筆挺的軍裝,此刻裹著的隻剩一具被親子和權力腐蝕殆儘的軀殼。父權的堡壘,成了毀滅自身的火藥桶。

河北高碑店,“老鷹嘴”隘口。淩晨的寒風如刀,刮過嶙峋的山石。武京偉駕駛著那輛底盤加厚的改裝桑塔納,如同暗夜裡的爬蟲,碾過碎石路。後座的暗格裡,塞滿了偽裝成配件的毒品“新冰”。他眼神亢奮而凶狠,緊盯著前方隘口陰影處——那裡應該停著接駁的直升機。耳機裡傳來“深空礦工”(付書雲)最後確認的指令:“‘穿山甲’,鷹已就位,按計劃卸貨。”

就在桑塔納駛入預定地點的刹那,數道刺目的強光如同神罰般從四麵八方驟然亮起!將整個隘口照得亮如白晝!數架警用直升機轟鳴著懸停在頭頂,螺旋槳捲起的狂風飛沙走石!埋伏在岩石後的特警如猛虎下山,瞬間將桑塔納包圍!

“不許動!警察!”

擴音器的怒吼在山穀間回蕩。

武京偉臉上的橫肉瞬間扭曲,眼中爆發出困獸般的瘋狂!他非但沒停車,反而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桑塔納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朝著前方隘口狹窄的縫隙亡命衝去!他賭那條“鷹巢航線”的接應飛機會準時出現!賭自己能衝過去!

“砰!砰!”

精準的狙擊槍聲響起。桑塔納兩個前輪瞬間爆裂!失控的車身狠狠撞在一塊凸起的巨岩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安全氣囊猛烈彈出,糊了武京偉一臉。他頭暈目眩,掙紮著想推開車門,一隻穿著厚重作戰靴的腳已狠狠踹在變形的車門上!

“程俊傑設計的冷卻係統,不是給你運毒的!”

冰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林建奇的臉出現在破碎的車窗外,眼神銳利如鷹。幾個特警粗暴地將武京偉從變形的駕駛室裡拖出來,反剪雙手按在冰冷的岩石上。後車門被撬開,底盤暗格暴露在強光下——那些偽裝成散熱片的真空密封袋裡,白色的晶體閃爍著罪惡的寒光。武京偉絕望地看著頭頂盤旋的警用直升機,那架本該接應他的“鷹”,早已被牢牢鎖死在“守夜人”的雷達螢幕上。戰友的智慧結晶,成了他無法逃脫的鐵籠。

福建閩清,廢棄防火瞭望塔。塔身鏽蝕,在夜風中發出吱呀的呻吟,如同垂死巨獸的喘息。付書雲蜷縮在塔頂布滿灰塵的角落,加密通訊器被他死死攥在掌心,螢幕一片漆黑——最後的訊號中繼器已被張帥帥通過“血鏽諧波”鎖頻壓製並物理摧毀。他成了資訊孤島。塔下,層層疊疊的特警身影在紅外夜視儀中清晰可見,無聲地向上合圍。包圍圈正在迅速縮小。

汗水浸透了他肮臟的衣領,胸口劇烈起伏。他眼前閃過一張張臉:馬文平凍僵前困惑而絕望的眼神;梁露墜樓時飄散的頭發;程俊傑麵對失控機床時驚愕的表情;魏超在病床上痛苦抽搐的軀體;還有林奉超那雙穿透了生死、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這些麵孔扭曲著、放大著,如同索命的厲鬼,將他緊緊纏繞。他精心構築的帝國,用無數戰友鮮血和生命堆砌的堡壘,在塵光錨鏈的絞殺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成齏粉。

“不…不應該是這樣…”

付書雲神經質地搖著頭,手指顫抖著摸向腰間的配槍。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稍稍回神。他猛地撲向瞭望塔邊緣的矮牆,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向東南方向——那是大海的方向,是“母巢”可能存在的方向。他的嘴唇無聲地翕動著,像是在進行最後的祈禱或詛咒。塔下,擴音器的聲音穿透夜風:“付書雲!放下武器!你已無路可逃!”

回應這警告的,是一聲沉悶而決絕的槍響,在寂靜的山巔格外刺耳。緊接著,是重物從高處墜落的、令人心悸的沉悶撞擊聲。塔頂,那點代表“深空礦工”的猩紅訊號,徹底熄滅。這隻曾經在軍網與犯罪深淵間織網的“燕尾蝶”,最終選擇了自我毀滅式的折翼,跌入永恒的黑暗深淵。他至死遙望的“母巢”,未曾投來一絲憐憫的光。

福州,“守夜人”指揮中心。環形巨屏上,代表付書雲的紅點永久熄滅;代表武京偉的光點被標記為“已控製”;代表危暐(vcd)的光點閃爍在福州某看守所;代表危金根的光點則停留在達州空軍基地的審查室內。多條代表資金流、毒品流、指令流的罪惡線條,在塵光矩陣的強力絞殺下,紛紛斷裂、黯淡、消失。

林建奇站在螢幕前,巨大的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明滅不定。付書雲的自殺、武京偉的落網、危暐父子的崩塌…錨鏈的絞殺取得了階段性勝利。然而,螢幕上,那個代表“母巢”的、位於星海深處的巨大暗影坐標——an-447,依然在無聲地搏動著。它像一個永恒的幽靈,冷冷地注視著地麵上發生的一切。

“付書雲死了,但‘鐵鏽’還在。”林建奇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更顯堅定,“它腐蝕了魏超的油桶,蝕穿了鮑玉佳的鍵盤,鏽死了曹榮榮的良心,崩斷了付書雲的神經…它還在深處。”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指揮部每一個成員,“清洗戰場!深挖餘毒!從魏超的毒桶開始,到付書雲每一個預設的巢穴,再到危金根許可權可能遺留的每一個漏洞!一寸一寸,把‘鐵鏽’給我刮乾淨!下一環錨鏈,目標——an-447!塵光的審判,絕不會止步於地球!”

塵光的錨鏈在深淵中發出沉重而悠長的金屬回響,彷彿在為倒下的罪骸敲響喪鐘,又像是在為更深遠的征程積蓄力量。鐵鏽的腥氣彌漫在勝利的空氣中,無聲地提醒著:腐蝕從未停止,戰鬥遠未終結。那深空中的陰影,是最終的坐標,也是最後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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