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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暗碼:血色螺旋 第171章 迷彩下的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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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東市,長青基金會總部大樓廢墟。自毀後的實驗室如同被巨獸啃噬過的殘骸,扭曲的金屬框架刺向鉛灰色的天空,焦糊與化學製冷劑的甜腥味混合在潮濕的空氣裡,經久不散。張宇踩著濕滑的瓦礫,靴底碾過細碎的墨綠色晶體顆粒——那是“種子”維生基質的殘留,如同罪惡灑落的骨灰。技術員正小心翼翼地用真空吸管收集這些顆粒,每一次吸取都伴隨著探測儀警示性的蜂鳴,顯示著其殘留的生物活性。

“報告張處,廢墟東南角檢測到高強度能量湮滅殘留!與周天豪腦中烙印引爆點光譜特征吻合度99.8%!確認是預設的終極清除點!”技術組長聲音凝重,指向一處被燒融成玻璃態的合金地麵,“這裡…應該是核心資料儲存陣列的位置。”

張宇蹲下身,指尖拂過那片光滑、冰冷、如同地獄之眼的焦黑琉璃。陳守仁的“熔爐”計劃核心,連同那些被榨取的生命資料,就在這裡被徹底抹去。他站起身,目光掃過這片象征科技巔峰與人性深淵的廢墟,最後落在技術員手中密封袋裡那些閃爍著微光的墨綠晶體上。這些來自地獄的塵埃,是最後的物證鏈環。

安徽省淮南市第一人民醫院。鮑玉佳已經轉入普通病房,左肩的傷口開始癒合,但每一次活動依舊帶來鑽心的刺痛。他拒絕了市裡安排的“英雄事跡報告會”,隻想安靜地養傷。午後,他靠在床頭,用沒受傷的手笨拙地劃著手機,關注著海東那邊對陳守仁的世紀審判。螢幕上,曹榮榮在法庭上撕碎律師函、怒斥陳守仁的畫麵讓他心頭滾燙。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舊式迷彩服、沒戴軍銜的男人探進頭,臉上堆著侷促又熱情的笑容:“鮑班長?是鮑玉佳班長嗎?”

鮑玉佳一愣。這稱呼…很久沒聽過了。“你是?”

“武京偉!高碑店武京偉啊!咱們新兵連一個班的!後來我分到汽車連了!”男人快步走進來,手裡拎著一兜廉價水果,臉上是見到老戰友的激動,“聽說你受傷了,在市裡當英雄!我正好跑車路過淮南,趕緊來看看!”

武京偉?鮑玉佳在記憶深處費力地搜尋著這個模糊的名字和麵孔。新兵連人太多,印象不深。但對方熱絡的“老戰友”姿態,以及那身雖然破舊卻透著熟悉感的迷彩,讓他緊繃的神經下意識地鬆弛了一瞬。部隊,終究是他心底最複雜也最難以割捨的情結。

“武…京偉?”鮑玉佳遲疑地應了一聲,“坐吧。”

武京偉把水果放在床頭櫃上,拉過椅子坐下,眼神裡滿是“敬佩”:“班長!金庫那事兒,電視上都報了!真給咱老兵長臉!我就知道,咱部隊出來的人,骨子裡那股勁兒丟不了!不像有些人…”他話鋒一轉,聲音壓低,帶著神秘和一絲“推心置腹”的憤懣,“…像付書雲那小子,閩清縣那個,以前還掛著中尉銜呢!轉業後聽說跟陳守仁那幫人攪和到一起去了!媽的,丟儘了咱當兵的臉!”

付書雲?閩清縣?中尉?陳守仁?

鮑玉佳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聯想到張宇提過的“齒輪會”滲透!一個現役軍官涉案?!他不動聲色地皺眉:“付書雲?他怎麼了?”

“嗨!我也是道聽途說!”武京偉擺擺手,眼神卻飛快地掃了一眼病房門,湊得更近,“聽說他路子野,幫陳守仁擺平過不少‘麻煩’,好像還管著幾條…見不得光的運輸線!專門運那種…‘綠疙瘩’!這次陳守仁栽了,他肯定也跑不了!這種敗類…”他啐了一口,一臉鄙夷。

“綠疙瘩”?!鮑玉佳瞳孔驟然收縮!這正是他在金庫看到的“標本”特征!武京偉看似閒聊泄憤,卻精準地丟擲了“付書雲”這個名字和“運輸線”的關鍵資訊!太“巧合”了!

一股寒意順著鮑玉佳的脊椎爬上來。他強壓住內心的驚濤駭浪,臉上擠出疲憊和傷口的痛苦表情:“咳…這些糟心事…聽著都煩…我這傷還沒好利索…”

他作勢要躺下。

武京偉立刻識趣地站起來:“對對對!班長你好好休息!瞧我,光顧著瞎聊了!你好好養著,改天我再來看你!”他熱情地拍了拍鮑玉佳沒受傷的右肩,力道很重,然後快步離開了病房。

門關上的瞬間,鮑玉佳猛地坐起,顧不上肩頭的劇痛,立刻摸出枕頭下的加密手機——那是張宇留給他緊急聯係用的。他飛快地輸入資訊:

“張處!緊急!自稱高碑店退伍兵武京偉探病,刻意提及‘付書雲’(閩清縣,疑前中尉),稱其涉陳案,管‘綠疙瘩’運輸線!疑為試探或滅口前兆!此人危險!”

傳送!

他靠在床頭,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那身迷彩服下的“戰友”,是毒蛇的偽裝!

上海市高階人民法院,休庭間隙。莊嚴肅穆的走廊裡彌漫著無形的硝煙。曹榮榮被幾名女警保護著,走向證人休息室。連日來的高壓對抗讓她身心俱疲,但眼神依舊堅定。她需要喝口水,緩一口氣,準備迎接下一輪更激烈的質證。

就在她經過一條相對僻靜的消防通道口時!

一個穿著保潔工製服、帽簷壓得很低的男人,推著清潔車與她擦肩而過!動作看似平常,但就在交錯的一刹那,曹榮榮眼角的餘光敏銳地捕捉到——那人推車的左手小指,缺了最上麵一截!一道猙獰的舊傷疤!

這個特征,像一道閃電劈進曹榮榮的記憶!在弟弟曹小軍發病初期,神誌偶爾清醒的碎片時間裡,他曾極度恐懼地提到過一個人!一個在他參加基金會“深度潛能激發”封閉營時,負責“特殊體檢”環節的“醫生”!那個“醫生”總是戴著口罩,眼神冰冷,動作粗暴,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左手小指缺了一截!弟弟說,就是這個人,在他後頸紮了“讓他腦子像火燒”的針!

是他!那個直接給弟弟植入“烙印”的劊子手!

曹榮榮渾身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她猛地停下腳步,轉身就想抓住那個“保潔工”!

“彆動!曹護士!”

身旁經驗豐富的女警一把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聲音急促而低沉,眼神銳利地掃向那個即將消失在通道拐角的背影,“有槍!他腰間有硬物輪廓!”

幾乎同時!

“噗!”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氣球破裂的聲音響起!

曹榮榮身旁牆壁上懸掛的一幅裝飾畫框玻璃應聲碎裂!一個冒著青煙的彈孔赫然出現!子彈擦著曹榮榮的耳際飛過,灼熱的氣流燙得她臉頰生疼!

“狙擊手!隱蔽!”女警厲聲嘶吼,用身體將曹榮榮狠狠撲倒在地!尖銳的警報聲瞬間撕裂了法庭的寧靜!

海東市,臨港老碼頭廢棄倉庫區。夜雨如注,鹹腥的海風裹著冰冷的雨水抽打在鏽蝕的集裝箱和殘破的牆壁上。幾輛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越野車如同幽靈般停在陰影深處。車旁,幾個身影在雨中肅立,身姿筆挺,帶著軍人特有的硬朗,卻散發著陰鷙的殺氣。

為首一人,正是付書雲。他穿著便裝,但肩背挺直如標槍,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流下,眼神銳利如鷹隼,沒有一絲溫度。他身邊站著武京偉,還有另外兩個眼神同樣空洞、動作略顯僵硬的漢子——其中一人,赫然是陝西靖康縣的張帥帥!隻是此刻的他,臉上毫無少年的稚氣,隻有被深度“烙印”控製後的麻木與凶狠,後頸衣領下透出微弱的墨綠光芒。另一個,則是在紅石崖地下碼頭被“烙印”控製的保鏢之一。

“目標確認轉移路線,一小時後途經濱海高架3號段。”付書雲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穿透雨幕,“武京偉負責製造連環車禍堵塞後方!帥帥,你負責火力壓製押解車左側!你(指向另一名保鏢),右側!我負責清除核心護衛,奪取目標!行動代號:‘歸巢’!隻許成功!”

“是!”武京偉和那名保鏢沉聲應道,眼神狂熱。

張帥帥沒有任何回應,隻是微微歪了歪頭,空洞的眼神望向雨夜深處,彷彿一具等待指令的殺戮機器。他身上的迷彩服沾滿泥濘,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雨越下越大。付書雲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車內儀表盤的微光映亮了他耳後——一個極其微小、卻清晰無比的墨綠色齒輪紋身,與他冰冷的氣質融為一體。他不再是閩清縣的中尉軍官,而是“齒輪會”嵌入體製深處、手握致命武力的“毒牙”!他要用最專業的軍事手段,營救他們的“調律者”陳守仁,完成最後的“歸位”!迷彩的榮譽,此刻成了罪惡最堅硬的護甲和最鋒利的屠刀!而張帥帥這樣被徹底改造的“武器”,則是這毒牙上最致命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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