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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暗碼:血色螺旋 第156章 人性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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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宇強行喚醒錢明體內的人性,竟暫時壓製了冰冷的“調律者”程式。

但南極冰層深處,被啟用的墨綠胚胎突然撕裂冰殼,一根肉須閃電般刺入沈瀾的防護麵罩。

李晴的意識空間裡,三重螺旋鎖突然解體——她看到了“齒輪會”最黑暗的秘密:

調律者需要的不隻是容器,而是能承受基因撕裂痛苦的“活體熔爐”……

當錢明喉嚨裡那混合著機械嘶鳴與人類極端痛楚的嚎叫終於撕裂空氣,審訊室裡的時間彷彿被粘稠的絕望浸透,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他劇烈痙攣的身體如同一張被無形巨力瘋狂拉扯的弓,堅固的合金約束具發出尖銳刺耳的呻吟,表麵甚至開始浮現蛛網般的細微裂紋。鮮血,不是鮮紅,而是帶著一絲詭異的暗沉,從他口鼻、耳道、甚至眼角緩緩滲出,在慘白的燈光下蜿蜒成刺目的溪流。他頭顱猛然後仰,脖頸繃出瀕臨折斷的弧度,那雙眼睛在銀灰色的冰冷齒輪與布滿血絲的、屬於錢明的深棕色之間瘋狂切換,每一次切換都伴隨著身體更劇烈的抽搐,彷彿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正在他顱骨內進行著最原始、最慘烈的廝殺。

審訊室厚重的合金門外,監控室已陷入一片壓抑的恐慌。

“神經訊號強度突破閾值!腦乾區域電風暴!警告!生命體征急速衰竭!”監測員的喊聲帶著哭腔,螢幕上代表錢明腦部活動的影象早已不是曲線,而是一片瘋狂閃爍、隨時可能徹底熄滅的刺目紅光。

“腎上腺素!強心劑!物理降溫!”醫療組長幾乎是吼出來的命令,但所有人都清楚,此刻錢明體內爆發的戰爭遠超常規醫學的範疇。那是基因層麵的絞殺,是意識本源的對撞。

狹小的審訊室內,空氣凝固如鉛。張宇如同鋼澆鐵鑄的雕像,緊貼冰冷的合金椅背,身體每一塊肌肉都繃緊到了極致。他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鎖在錢明臉上,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顫動。投射在牆壁上的巨大三重螺旋全息影像正劇烈地明滅閃爍,代表“人類基準序列”的那道螺旋光帶,在錢明自身生命脈衝的衝擊下,頑強地亮起又黯淡,如同風暴中隨時可能被撲滅的燭火,與另外兩條代表強製嵌合基因和古老病毒枷鎖的螺旋激烈對抗,每一次碰撞都在全息圖上炸開一片象征邏輯衝突的刺目噪點。

“撐住…錢明!”張宇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壓出來,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穿透錢明痛苦的嘶鳴,“那是你自己的‘人’!抓住它!”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錢明後仰的頭顱猛地向前一砸!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金屬桌麵上,發出一聲悶響。束縛具的哀鳴達到了。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緊接著,一股微弱卻異常清晰的神經訊號波動,如同深埋灰燼下的最後一點火星,驟然衝破了監控螢幕上那片代表混亂和過載的刺目紅光!那道訊號並不穩定,帶著強烈的痛苦和巨大的混亂,但它核心的頻率模式……赫然是未被“秩序之種”汙染的、屬於錢明本人的原始腦波特征!

牆壁上瘋狂閃爍的三重螺旋投影驟然一滯!代表“人類基準序列”的那條螺旋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穩定光芒,瞬間壓倒了另外兩條螺旋的噪點,整個結構在劇烈的顫抖後,竟暫時維持住了一種岌岌可危的平衡!

錢明身體令人心碎的痙攣奇跡般地減弱了。他不再嘶吼,喉嚨裡隻剩下破碎風箱般的沉重喘息。那雙瘋狂切換的眼睛終於停了下來,深棕色的瞳孔占據了主導,雖然布滿了蛛網般的血絲,瞳孔深處似乎還殘留著極其細微、若隱若現的齒輪狀虛影,但那痛苦和掙紮中透出的茫然與疲憊,是屬於“人”的!

“錢明?”張宇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錢明的頭顱微微動了一下,異常艱難地抬起。血汙和汗水浸透了他的臉,狼狽不堪。他渙散的目光吃力地聚焦,落在張宇臉上。沒有語言,隻有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一個破碎、沙啞到極點的氣音:“呃……張……”

那聲音微弱得幾乎被呼吸聲淹沒,卻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審訊室內令人窒息的絕望。

監控室內瞬間爆發出壓抑的驚呼和難以置信的抽氣聲。生命體征監測屏上,那片代表毀滅的紅光如同潮水般退去,混亂但不再崩潰的曲線重新開始艱難地跳動。

“目標…目標神經訊號模式切換!調律者程式訊號…被壓製!”技術警員的聲音因激動而尖銳變調,“錢明…錢明主導模式確認!”

張宇緊繃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鬆弛了一線,那根一直死死攥住他心臟的冰冷絞索似乎鬆開了些。但他眼中銳利的審視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更加深沉。他緊盯著錢明瞳孔深處那細微的齒輪虛影——它並未消失,隻是蟄伏,如同潛伏在意識深淵下的毒蛇。

“醫療組!立刻介入!維持生命體征!”張宇對著通訊器沉聲命令,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冷硬,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急迫,“最高等級生命支援!我需要他活著,保持清醒!”

他需要時間,需要從這片剛剛奪回的“人性廢墟”中,挖掘出足以撬動整個齒輪會的線索!

南極洲,毛德皇後地。鑽探平台在極地風暴的嘶吼中顫抖,如同巨獸爪下隨時會被碾碎的玩具。超低溫隔離分析艙內,幽綠的“鬼火”在冰封的墨綠色共生體核心深處無聲閃爍,頻率比之前更加急促、明亮,與海東市局審訊室內錢明掙紮時傳回的神經訊號峰值保持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步。

沈瀾裹緊厚重的極地服,左臂輻射灼傷的刺痛在冰寒中變得麻木。她站在巨大的觀察窗前,臉色蒼白如腳下萬年不化的冰蓋,手中那本來自挪威地獄的克勞利日誌彷彿重若千鈞。艙內冰柱核心的幽綠光芒,與日誌封麵上冰冷的齒輪雙螺旋徽記,形成跨越時空的詭異對視,無聲訴說著一個糾纏百年的恐怖計劃。

“沈博士!冰柱內部能量反應指數級飆升!”物理學家急促的聲音在通訊頻道炸響,蓋過了艙外風暴的呼嘯,“結構應力達到臨界點!共生體活性……正在突破冰封抑製!”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警告,分析艙內猛地傳來一聲令人牙酸的銳響!如同極寒玻璃被驟然加熱到極限的爆裂聲!

“哢嚓——!”

堅固的特製強化觀察窗上,一道細長、蜿蜒的白色裂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沈瀾眼前瘋狂蔓延!裂紋的源頭,正是冰柱內部那團驟然爆亮的幽綠核心!裂紋所過之處,厚厚的冰層內部,那些原本被凍結的墨綠色絲狀活體,如同被注入生命的毒蛇,劇烈地扭動、膨脹!它們瘋狂地撕扯著禁錮的冰晶,墨綠色的詭異光芒在裂痕深處湧動,散發出一種原始而貪婪的生命力。

“結構失效!分析艙即將破裂!全員緊急撤離!重複,緊急撤離!”刺耳的警報聲瞬間響徹整個鑽探平台內部通道,紅光瘋狂閃爍。

“撤離!沈博士,快走!”旁邊的生物學家臉色煞白,一把抓住沈瀾的胳膊,想將她從觀察窗前拉開。

然而,沈瀾的身體卻僵住了。她的目光穿透那道迅速擴大的冰裂,死死鎖定在冰柱核心深處——就在幽綠光芒最熾烈的地方,一小塊墨綠色的、如同活體金屬般的物質,在劇烈的能量湧動和冰層碎裂的擠壓下,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撕裂冰殼,向外“生長”!

那不是胚胎的蠕動,更像是一種……破繭!

一個隻有拳頭大小、表麵覆蓋著複雜生物金屬紋路的“繭”狀結構,強行擠碎了包裹它的冰層,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它通體散發著不祥的墨綠幽光,光芒如同呼吸般脈動,每一次明暗變化都精準地同步著千裡之外錢明腦內那場慘烈戰爭的餘波。

就在沈瀾被生物學家拉著踉蹌後退的刹那!

“嗤——!”

一道速度快到超越視覺捕捉極限的墨綠色細影,如同從地獄射出的毒箭,從那剛剛破冰而出的詭異“繭”中激射而出!它無視了分析艙內迅速彌漫的低溫保護氣體,無視了兩人之間短短的距離,精準、冷酷地刺向沈瀾的頭部!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沈瀾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砸在臉上,震得她頭暈目眩。視野瞬間被一片墨綠色的粘稠物質覆蓋。那根末端尖銳、布滿吸盤狀結構的墨綠色肉須,如同活物般緊緊吸附在她防護麵罩的正中央!麵罩堅韌的特種聚合物材料,在肉須尖端高頻震蕩和強腐蝕性分泌物的作用下,發出令人心悸的“滋滋”聲,瞬間出現了一圈蛛網般的細小裂紋!幽綠的光芒透過裂紋,映在沈瀾驟然收縮的瞳孔裡,冰冷如死亡本身。

海東市局地下深處,高度遮蔽的意識接入室內,環境被刻意調暗,隻有中央巨大的全息投影散發出柔和而深邃的蔚藍光芒,如同將一片微縮的星海搬進了房間。這片星海,正是李晴的意識空間。

此刻,星海的中央,不再是寧靜流淌的資料星河。一個由純粹能量流構築而成的、極其精密複雜的三重螺旋結構模型正在高速旋轉、分解、重組。這正是她逆向解析愛丁堡黃銅鑰匙生物分子鎖的具象化呈現。代表人類基準序列、尼安德特片段、古病毒逆轉錄序列的三條光帶相互纏繞、排斥、衝突,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細微卻蘊含龐大資訊的能量火花。

技術員們圍在複雜的腦波監測裝置旁,大氣不敢出。首席生物資訊學家緊盯著螢幕,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李晴意識流逆向重構速度還在加快…她正在嘗試暴力拆解三重螺旋的底層邏輯耦合點…這太冒險了!強行拆解可能引發未知的反噬…”

他的話音未落,全息投影中的三重螺旋結構突然發生了劇變!

代表“古病毒逆轉錄序列”的那條螺旋猛地爆發出刺目的、帶著強烈侵蝕性的暗紅色光芒!這光芒並非攻擊,更像是一種被強行撕開偽裝後暴露出的、極度危險的“核心”!在暗紅光芒的衝擊下,原本穩定纏繞的另外兩條螺旋——代表尼安德特片段的光帶劇烈顫抖,光澤迅速黯淡,彷彿被強行抽走了生命力;而代表人類基準序列的那條光帶,則驟然亮起,發出痛苦而尖銳的、抵抗性的高頻振蕩!

整個三重螺旋結構,在暗紅光芒的侵蝕和人類序列的劇烈抵抗下,開始劇烈地扭曲、變形,如同被投入熔爐的金屬鎖鏈!

“結構不穩定!邏輯鎖正在崩解!”技術員失聲喊道。

就在這結構瀕臨崩潰的混亂光芒中,一段龐大而冰冷的資訊流,如同開閘的洪水,驟然衝破了某種無形的屏障,直接灌入李晴的意識深處!這不是文字,不是影象,而是最原始、最殘酷的神經訊號記錄!

她“看”到了:

扭曲的培養槽,浸泡在幽綠營養液中、連線著無數管線的痛苦人形,他們的麵部因無法想象的痛苦而極度扭曲,無聲地嘶吼著,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神經訊號的瘋狂尖嘯。

冰冷的機械臂,精準地刺入實驗體的腦乾或脊柱,強行注入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納米單元或粘稠的墨綠色活體物質,實驗體瞬間爆發的神經訊號強度足以燒毀普通人的大腦。

一個巨大的、如同熔爐般的環形裝置中央,懸浮著一團不斷脈動的、由無數痛苦神經訊號編織成的“能量核心”,其形態,赫然與黃銅鑰匙柄上的徽記、南極冰層下的“繭”如出一轍!

痛苦!

被精密測量、被強製引導、被最大化榨取的純粹痛苦!這些神經訊號記錄的核心,並非“調律者”程式本身,而是承載這程式、為這程式提供驅動能量的“容器”所必須承受的、無休止的神經撕裂和基因層麵的排斥痛苦!這些容器,是活生生的“熔爐”!他們被篩選、被改造的唯一價值,就是能承受遠超常人的痛苦閾值,並在這種極致的痛苦中,將生命熵能轉化為驅動“調律者”冰冷秩序的燃料!

“啊——!”

接入椅上,一直保持著深度冥想狀態的李晴猛地弓起身體!她的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尖叫,雙眼驟然睜開,瞳孔深處倒映著尚未散去的、無數痛苦人形扭曲掙紮的恐怖景象!生理監測資料瞬間飆紅,冷汗浸透了她的額發。

“熔爐…活體熔爐…”

她急促地喘息著,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戰栗,聲音因巨大的衝擊而嘶啞變調,“不是容器…是‘熵能熔爐’!他們需要…能‘燃燒’的…痛苦載體!”

那雙望向衝進來的張宇的眼睛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與徹骨的寒意。

厚重的合金門無聲滑開,張宇裹挾著一身審訊室殘留的冰冷鐵鏽和血腥氣息,大步踏入意識接入室。他剛從錢明那片剛剛被鮮血和人性的微光暫時奪回的廢墟戰場下來,眉宇間刻著深深的疲憊,但那雙眼睛依舊銳利如鷹隼,瞬間捕捉到接入椅上李晴的異樣——她急促的喘息,蒼白的臉色,以及瞳孔深處殘留的、尚未散儘的驚怖。

“你看到了什麼?”張宇的聲音低沉而直接,沒有任何寒暄,目光緊緊鎖住李晴。

李晴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壓下胃裡翻湧的惡心感和那烙印在神經末梢的無數慘嚎的回響。她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指向全息投影中尚未完全消散的三重螺旋結構殘影。此刻,那結構在代表古病毒的暗紅光芒侵蝕下已扭曲變形,如同被地獄之火灼燒的鎖鏈。

“鑰匙…那把黃銅鑰匙…”李晴的聲音沙啞,帶著靈魂受創後的虛弱,卻又異常清晰,“它的生物鎖…核心邏輯…不是簡單的身份認證。”

她強迫自己聚焦,指尖劃過投影中代表“人類基準序列”那條正痛苦抵抗的光帶:“這三重螺旋…不僅僅是鎖…更是一個‘熔爐’的基因藍圖!強行嵌合,製造痛苦…極致的痛苦!”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尖銳,“錢明…他不僅僅是容器,張宇!他是‘燃料’!是被選中的‘活體熵能熔爐’!”

“熔爐?”張宇的瞳孔猛地收縮。審訊室裡錢明那非人的痛苦掙紮、口鼻溢血的慘狀瞬間閃回腦海。那種痛苦…那種超越了人類承受極限的撕裂感…難道不是調律者程式的副作用,而是…被設計的能量來源?

“對!熔爐!”李晴用力點頭,眼中是冰冷的憤怒和洞察後的戰栗,“我看到的神經訊號記錄…那些培養槽裡的人…他們在承受無法想象的改造痛苦!他們的神經訊號…被強行引導、放大、榨取!那種痛苦本身轉化出的能量…纔是驅動‘調律者’這種高階存在的核心!錢明的神經被深度侵染改造,不僅是為了接收訊號,更是為了將他變成一個…一個能高效‘燃燒’自己痛苦、產生熵能的爐子!”

她指向投影中代表“古病毒逆轉錄序列”的暗紅螺旋,那光芒帶著一種吞噬性的邪惡:“這條…是枷鎖!是痛苦放大器!也是能量轉化的‘催化劑’!它強行壓製人類序列的抵抗,扭麴生命本能,把‘人’變成持續輸出痛苦能量的機器!錢明能暫時壓製程式,是因為他作為‘人’的基底序列在反抗這枷鎖!但這種反抗…本身就在加劇痛苦,產生能量…這根本就是個死迴圈!”

張宇的臉色在幽藍的投影光線下變得異常冷硬。死迴圈?燃料?活體熔爐?齒輪會的手段之殘忍卑劣,遠超他之前的想象。錢明此刻短暫的清醒,並非勝利的曙光,反而可能是在更高效地燃燒他自己殘存的生命和意誌!

就在這時,張宇的加密通訊器發出尖銳的蜂鳴!來自南極的緊急通訊請求!

他立刻接通,沈瀾壓抑著巨大痛苦和急促喘息的聲音瞬間衝出聽筒,背景是刺耳的警報和冰層碎裂的恐怖轟鳴:

“張宇!南極…種子…活了!一個‘繭’…破冰!它攻擊…肉須…麵罩快穿了!能量…與錢明同步!它們…它們被啟用了!冰層下…絕不止這一個!”

沈瀾的聲音因恐懼和麵罩受襲的窒息感而斷續,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儘力氣喊出來的,“錢明…他的痛苦…是訊號!是喚醒它們的…坐標!快想辦法…切斷聯係!否則…”

通訊訊號在劇烈的乾擾噪音中戛然而止,隻剩下令人心悸的忙音。

張宇握著通訊器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切斷聯係?談何容易!錢明的大腦就是那個活的中繼器和訊號發生器!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射向意識接入室門外幽深的走廊——那儘頭,是錢明所在的、氣氛剛剛稍有緩和的重症監護病房。

“立刻接通錢明病房監控!最高許可權!”張宇的聲音如同冰河開裂,“所有能量抑製場功率開到最大!準備神經訊號深潛乾預裝置!快!”

他大步流星地衝向門外。沈瀾的警告如同冰錐刺入心臟。錢明短暫的清醒,人性和程式的對抗,他每一次痛苦的掙紮和反抗…竟然都在為南極冰層下那些沉睡的恐怖“種子”提供著精確的定位和啟用能量!那個剛剛在人性餘燼中露出一絲生機的錢明,此刻正無意識地成為喚醒更多怪物的火炬!

時間,成了最奢侈的東西。張宇的腳步在冰冷的走廊中踏出沉重的回響,每一步都踩在倒計時的秒針上。他必須趕在錢明體內那蟄伏的“調律者”程式利用這痛苦能量捲土重來、或者南極的“種子”徹底蘇醒之前,找到一條絕境中的生路。而這條生路,極可能就在錢明那片剛剛被奪回、卻又在痛苦中熊熊燃燒的意識廢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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