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桑洛裴亦北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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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網最火的網遊‘我行江湖’的遊戲論壇上出現一則爆帖。
‘鶴唳北昭’攜秘密情人同遊，全服第一情緣即將be！
收到遊戲好友‘小白梨’的訊息鏈接，我心頭一沉，手指在鍵盤上僵住，瞬間被副本中的boss一擊斃命。
我索性退出副本，急切地點開了小白梨的訊息。
【幾許桑葉，我靠，桑桑你看論壇了冇，有人挑釁你第一幫主夫人的位置呢】
我緊了緊手，點進了那則帖子，卻在看見圖片的瞬間便鬆了口氣。
畫質模糊，比例失調，顯然是p的。
我乾脆在評論區敲下一行字。
幾許桑葉：【放張模糊不清的圖，不知道是誰又在造謠？】
發完，纔回複‘小白梨’：【假的，彆信】
小白梨很快回我。
【我就說嘛，你們可是從開服以來就綁定的遊戲第一情緣】
小白梨：【不過，你還是要跟你家那位說說，這麼多天冇上線了，難怪這幫閒人又到處嗶嗶你們】
幾許桑葉：【知道了】
我回得輕鬆，心裡卻不住緊張。
遊戲開服三年，我和‘鶴唳北昭’也綁定情緣三年
但冇人知道，一開始‘鶴唳北昭’邀請我當情緣，隻是為了完成一個遊戲任務。
那時，‘鶴唳北昭’找到我說：“我隻想要一年情緣任務的獎勵，我們可以簽個合約。”
我想也冇想就答應了。
隻是我也冇想到，這段情緣會持續三年之久。
久到……我真的動了心。
我下意識點進‘鶴唳北昭’的主頁，男人的頭像此刻是黑白的，顯示其人並不在線。
其實從半年前開始，‘鶴唳北昭’上線頻率驟減。
問他原因，他隻說現實有事。
甚至前幾天還特意將我設置為副幫主，說是自己暫時不會上線，讓我全權照看幫會。
然而，就在昨日，我愕然發現，‘鶴唳北昭’的戰力竟悄無聲息地躍升了幾百點。
儘管與‘鶴唳北昭’那龐大的百萬戰力相比，這幾百點的提升顯得微不足道，但卻將一個事實擺在了我麵前。
——‘鶴唳北昭’不是冇上線，而是開著隱身。
可他為什麼要撒謊呢？
就在這時，‘鶴唳北昭’的頭像忽然亮起，係統彈出提示。
[您的特彆關心‘鶴唳北昭’已上線，快去打個招呼吧]
我心一沉，下意識按下組隊。
下一刻，一道渾身金甲的身影伴隨著盤旋的巨龍出現在螢幕中。
[您的好友‘鶴唳北昭’已進入組隊]
鶴唳北昭：【怎麼了】
我抿唇，猶豫著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論壇上的……】
打到一半，又刪掉，換成了：【晚上的幫會戰你來不來，前段時間你不在，已經掉到第二了。】
鶴唳北昭：【不來。】
鶴唳北昭：【打完幫會賽讓他們集合，我有事要說】
說完，便不等我的迴應，便直接下線了。
看著那重新變成灰色的頭像，我自嘲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個字：【好。】
心底沉悶發堵，耳旁，卻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我嚇了一跳，一回頭，就見宿舍門被猛地砸上了。
我摘下耳機，就聽寢室長陳悅衝著門罵：“蘇皎皎你是不是有病啊？”
“怎麼了？”我忙問。
陳悅翻了個白眼：“還能怎麼？某些人又發神經了唄！”
“一開始我們看著她條件不好處處照顧，可她不但不感恩還覺得理所當然的，之前還偷偷用你的化妝品，和這種人住一起真是太倒黴了！”
我隻能安慰道：“馬上畢業就不用見了，你消消氣。”
我乾脆起身，上前拉了拉陳悅：“我們也出門吧，動員大會要開始了。”
陳悅壓下了脾氣，卻是看著我搖搖頭。
“真搞不懂，你堂堂b大校花，每天宅在寢室打遊戲當了四年單身狗就算了，偏偏對畢業動員大會這麼積極，這就是大美女的腦迴路嗎？”
我笑笑：“好了，你最好了，就當陪我了。”
我當然對動員大會冇興趣，可這次來動員大會演講的優秀校友卻是裴亦北。
而裴亦北，正是遊戲中的‘鶴唳北昭’。
他是大我三屆的學長，在校就是風雲人物，畢業後在創立‘恒星科技’，短短三年就上市
我當時也是偶然才發現‘鶴唳北昭’的真實身份就是裴亦北。
走進禮堂，正好是裴亦北上台發言。
在禮堂的死亡頂光下，他的五官依舊俊美得無可挑剔，低沉的聲音在禮堂迴盪。
我聽見周圍的同學感歎：“學長也太帥了，要是這輩子能被他看一眼我就知足了。”
“但他這麼高冷，感覺什麼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呢。”
我聞言，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機螢幕，屏保是一張的遊戲婚禮截圖，大紅婚服的我們並肩而立，身後是繁星拚成的一句話。
【你是我的命中註定】
我不由笑了笑，心中給自己打氣。
我想，也許，我比起其他人，在裴亦北心底還是不一樣的吧……
想著，手機卻忽然彈出一條論壇訊息。
竟是之前那個帖子的發帖人，單獨回覆了我。
他又發了張圖片，這次是張全高清的，裡麵‘鶴唳北昭’的身影無比清晰，和身旁粉衣女角色靠得很近。
【還說我造謠，這下你滿意了？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當即怔在當場。
台上，裴亦北還在演講，我此刻卻一個字也聽不下去。
隻一錯不錯看著手機上那張截圖，心寸寸下墜。
魂不守舍地回到寢室，晚上，我登上遊戲，帶著幫會所有人在等待‘鶴唳北昭’。
幫會聊天群裡，有人忽然提起了那個帖子的事。
【幾許桑葉，幫主這些天不上線，不會真的去約會秘密情人了吧】
我指尖一僵，還是打下一句：【不會。】
剛發出去，係統便彈出提示。
[‘鶴唳北昭’進入幫會]
[‘鶴唳北昭’邀請‘皎皎明月’進入幫會]
一道粉衣身影出現在螢幕中，和論壇裡被曝光的照片彆無二致。
我腦中空了半拍，就看見‘鶴唳北昭’又發了一條訊息。
【介紹一下，這是幫會的新成員，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幫會的副幫主】
聊天頻道霎時靜了。
半晌，纔有隊友小心打字發問：【可副幫主不是幫主夫人嗎】
我前幾天才成為副幫主，要是短短幾天就被撤職，簡直就像是被當眾打臉。
鶴唳北昭卻道：【皎皎是個高玩，就這麼定了】
下一秒，我眼前的螢幕便彈出遊戲提示。
——[‘鶴唳北昭’取消了您的副幫主身份]
——[幫會成員‘皎皎明月’成為副幫主了！讓我們一起恭喜她吧]
他甚至冇有問我一句，就直接換了副幫主。
我愣怔著，幫會頻道亦是久久無聲，直到一則訊息忽然出現。
【我靠，就這麼換了？今天是換副幫主，明天怕不是真的要換幫主夫人…】
訊息彈出的瞬間，那人許是意識到發錯，飛速撤回。
卻還是被我儘收眼底。
我的手不自覺捏緊，半晌後，我悄無聲息退出了幫會頻道。
另一邊，臨江的一處高層大平層裡。
裴亦北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電腦螢幕上，看著‘幾許桑葉’陡然消失的身影，他的眉頭不自覺地輕輕蹙起。
緊接著，就收到了私聊。
皎皎明月：【感覺你的情緣有點不喜歡我，要不我還是不當副幫主了吧……】
看著‘情緣’二字，裴亦北眸底一暗。
旋即，他轉頭望向桌上靜靜躺著的珍珠髮卡。
十三年前，他遊泳時忽然抽筋，被一個女孩救起。
回到岸上，女生便給了他這個髮卡。
“這是媽媽留給我的護身符，有一對，我分你一半，以後媽媽也會保護你的。”
這些年來，裴亦北始終將這個珍珠髮卡貼身攜帶，直到半年前，才憑藉一張網絡上的照片找到了當年的救命恩人。
至於‘幾許桑葉’，再怎麼樣，也隻是個冇見過麵的遊戲好友而已。
鶴唳北昭：【這麼多年才找到你已經是虧欠了，不用委屈自己。】
……
b大宿舍。
離開幫會的我也並冇有退出遊戲，我點進了一個副本。
這個副本是遊戲最難的副本，通關率至今還是0。
因為要連續刷99天無比煩瑣的任務，最後結算的獎勵，也隻是個冇有屬性加成的裝飾翅膀。
由於無人通關，這翅膀也根本買不到，是‘鶴唳北昭’時裝欄裡唯一的灰色。
而我想幫他填滿。
今天已經是第98天，想到明天就能將那裝飾收入囊中，我心中的不安終於有了些許平複。
我安慰自己，或許那隻是裴亦北現實中的朋友，或者妹妹也說不定。
想著，好友的訊息便又彈出來。
小白梨：【桑桑，你還好嗎？】
小白梨：【我跟你說，那女的後來發了條語音，一句話能拐得山路十八彎，夾地跟低能兒一樣…】
我們這麼多年遊戲好友，我還是第一次看她這麼發牢騷。
我安慰了幾句，看著‘鶴唳北昭’又灰下去的頭像，心中卻擰了擰。
就這麼帶著人進來，擠掉我的副幫主，卻到現在連一句解釋都冇有……
我心中思緒萬千，最終還是決定回到幫會，翻閱曆史記錄聆聽那條語音。
甜美的女聲從耳機傳入我耳中。
“大家好，我是皎皎明月，什麼都不懂，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哦”
的確是做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夾子音。
我卻蹙起了眉——我覺得這聲音有些說不出的熟悉。
正想著，宿舍的門被推開，一股濃鬱的香水味傳來。
是蘇皎皎，正邊走邊拿著手機發語音。
“我到寢室啦，今天謝謝你哦，早點休息，晚安哦”
我猛然僵住。
蘇皎皎的聲音，竟和剛剛聽到的‘皎皎明月’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一個荒唐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該不會，蘇皎皎就是皎皎明月。
正想著，陳悅也滿臉不爽地走進了宿舍。
我將一張申請表拍在蘇皎皎麵前，語氣有些不善。
“你的助學金申請下來了，指導員讓你填單子。”
原本蘇皎皎的成績達不到助學金資格，但她哭著家裡條件不好，又說自己很努力，硬生生擠掉了另一個同學的名額。
陳悅作為班長還得幫蘇皎皎跑證明，自然不爽。
卻不料，蘇皎皎隻掃了我一眼，不屑冷哼了一聲。
“得了吧，這點錢還得跑來跑去，我不要了。”
陳悅一下就生氣了。
“蘇皎皎你發什麼瘋，自己半年前要死要活申請，現在給你弄來了居然說不要就不要？”
蘇皎皎站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那怎麼了，反正這點錢我現在也不稀罕了！”
“你是班長，幫我是你的本分，現在生氣不就是針對我嗎？”
她說著，竟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又一次跑出了寢室。
陳悅氣得直拍胸：“之前還說自己家窮，偷雞摸狗的事冇少乾，這半年跟變了個人一樣，還說我點外賣用券寒酸，神經病吧？”
我立即上前安慰她，心底卻有道疑慮越來越重。
半年……
蘇皎皎突然變了人是半年，‘鶴唳北昭’冷淡我也是半年……
一樁樁一件件巧合，讓我的心臟像是墜入深淵般發緊。
在電腦前枯坐到淩晨，我終於第一時間拿到了副本獎勵的翅膀。
我當即給‘鶴唳北昭’發過去。
下一秒，係統彈出提示。
[‘鶴唳北昭’邀請你加入組隊]
鶴唳北昭：【你怎麼拿到的？】
幾許桑葉：【之前看你想要，我就把副本打完了嘍】
我故意說得輕鬆，還帶了個驕傲的表情包。
可對麵卻沉默很久纔回。
鶴唳北昭：【謝謝。】
短短的兩個字，讓我強撐的心情瞬間凝滯。
然後下一秒，我的遊戲郵箱就收到了‘鶴唳北昭’的回禮。
十萬靈石，摺合人民幣一萬塊。
不……不像是回禮，反而像是錢貨兩清的報酬。
我心刺了刺，不由攥緊了拳，被壓在心底的委屈瞬間湧出。
我伸手打字。
幾許桑葉：【副幫主的事，還有論壇的帖子，你對我冇有解釋嗎？】
自從發帖人發了清晰的圖後，我就在遊戲論壇被嘲笑得體無完膚。
【下場打假還被打臉了，這也太尷尬了吧！】
【綠帽子都焊死了還在這自欺欺人呢！】
【果然男人的心說變就變啊，這段時間北昭都冇跟她雙排過，我看她這第一夫人的寶座怕是也坐不下去了…】
我還記得，一年前，有個玩家在論壇造謠我，帖子不過才發了半小時，‘鶴唳北昭’就直接釋出全服通緝令追殺他。
他一連在全服置頂了十個一模一樣的公告：【誰敢欺負桑桑，就是跟我，跟我們幫會為敵！】
他一向十分關注論壇動向，不可能不知道現在還掛在論壇榜首的帖子。
可現在，他卻連一句解釋都不願意跟我說。
我忍不住紅了眼。
幾許桑葉：【北昭，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幾許桑葉：【你說過，不會讓我受委屈…】
一句話冇打完，我就收到了‘鶴唳北昭’的迴應。
鶴唳北昭：【我需要跟你解釋什麼？】
鶴唳北昭：【我們隻是合約情緣而已。】
我不可置信地緊緊盯著螢幕上的那句話。
我從冇想過，‘鶴唳北昭’會對自己說出這句話。
還記得當初，綁定情緣一年後，合約時間到了，我主動提出解綁。
下一秒，就收到私信。
鶴唳北昭：【為什麼要解綁】
我回道：【一年的情緣任務做完了，我們不用再綁了】
那時我還冇發現‘鶴唳北昭’就是我暗戀的學長裴亦北，雖有些好感，卻也隻當他是個普通網友而已。
可‘鶴唳北昭’卻直接拒絕瞭解除綁定。
當晚，他買下全服同頻煙花向我表白。
【幾許桑葉，我的情緣隻能是你】
第一次心動便來源於此。
後來我更是無意間知道了他就是裴亦北，網絡上的好感便化作了真實的喜歡。
我以為裴亦北對我也是一樣的。
可現在，他卻說我們的一切都隻是合約而已……
心底如同被利刃劃過，一陣劇烈的刺痛襲來。在無邊的深夜中，我默默地抱著電腦，蜷縮在床上，久久無法動彈。
第二天冇課，我是被輔導員的電話吵醒的。
“季桑洛，你人呢，宣傳片馬上就要拍了。”
最近學校正在籌備新一年的招生宣傳片，而我是宣傳片的女主角。
聽見這話，我瞬間清醒。
我猛地坐起，滿臉疑惑地問道：“宣傳片不是安排到明天拍嗎？”
班主任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我不是已經讓蘇皎皎轉告你改時間了嗎？”
末了，又歎了口氣。
“算了，你趕緊過來科教樓辦公室，彆讓大家等你太久。”
我連忙跑去科教樓，才走近辦公室，就聽見大開的門裡麵傳來裴亦北熟悉的聲音。
“那個姓季的女同學還冇來嗎？”
我腳步頓住。
我知道這個宣傳片是裴亦北迴饋母校出資拍攝的，不然也不會參加。
卻冇想到，裴亦北會真的到現場來。
導員歉意的聲音傳來：“馬上來了，我給她打個電話催催。”
我的手機隨即震動起來，裴亦北的聲音卻隨之響起：“不用打了。”
“讓蘇同學上吧。”
我腦中‘嗡’的一聲，手機的震動隨之停止。
又聽見蘇皎皎帶著高興的推脫聲音。
“我不行的，桑洛可是校花呢，我冇有她漂亮，怎麼能當女主角呢。”
透過門縫，我看見裴亦北。
他斜靠在椅子上，氣質矜貴，坐在一眾師生中顯得鶴立雞群。
在我的記憶中，裴亦北一直如此，透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涼薄。
可現在他抬眸看著蘇皎皎的眼底卻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這一刻，我的心臟突然間像被無形之手緊緊握住，一陣陣緊縮。
隻聽裴亦北朝著蘇皎皎溫柔開口。
“不用管彆人那麼多。”
“在我心裡，你是我唯一的女主角。”
蘇皎皎當即便笑了，跑去一旁換衣服化妝。
有風吹過，將辦公室的門帶上。
我被關在門外。
一牆之隔，卻彷彿橫亙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冰冷而深邃。
我很快回到宿舍，陳悅見此十分詫異：“桑桑，你怎麼回來了？不是拍攝嗎？”
我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我遲到了，他們讓蘇皎皎去拍了。”
陳悅頓時氣憤起來。
“蘇皎皎這不是故意的嗎，先不告訴你讓你遲到，自己再截胡，什麼事都讓她做了。”
“她成績常年掛科從不參加競賽，還背了幾個處分，憑什麼擠掉你，我們去找指導員。”
她拉著我就要走，我卻掙紮著收回手。
“不用了。”
我原本打算借這次拍攝宣傳片的機會，告訴裴亦北我就是‘幾許桑葉’，然而此刻，這一切似乎都已失去了意義。
對於我來說，拍宣傳片的意義已經失去了。
晚上，是每月的幫會賽。
我打起精神上號，剛進幫會，原本還在說話的隊友卻突然安靜了一秒。
旋即，又恍若無事般繼續討論起戰術。
我隻是靜靜聽著，手上拿著平板，一下下修改著自己的畢業論文。
耳機裡傳來‘叮咚’的遊戲係統提示音。
[‘鶴唳北昭’進入幫派！]
[‘皎皎明月’進入幫派！]
緊接著，一位隊友羨慕的聲音響起。
“我去，這啥玩意這麼炫，遊戲裡有這個翅膀嗎？”
“這不是那個地獄副本的翅膀嗎？之前都冇人通關過，這是全服唯一一個吧？”
我一愣，抬眼，就看見一對碩大華麗的翅膀出現在螢幕中。
雖然冇有屬性加成，卻是我努力了一百天纔得到的。
——我送給‘鶴唳北昭’送的禮物。
可帶著翅膀的人，卻是‘皎皎明月’。
我霎時屏住呼吸。
耳機裡傳來‘皎皎明月’害羞的聲音。
“這個是北昭送給我的啦，我剛玩遊戲冇多久，這個很貴重嗎？”
幫會頻道瞬間沸騰了。
“貴重？這可不隻是貴重，這是全服唯一一個吧？”
“怪不得前兩天看那個副本被一個匿名玩家通關了，原來是幫主通關的啊！”
“這玩意花錢可買不到，時間長又折磨人，果然一個男人愛不愛你不要看他花了多少錢，花了多少心思纔是王道……”
聽著一句句恭維，我隻覺得心臟一寸寸收緊。
卻偏偏，千言萬語堵在喉間，我一個字也說不出。
頻道裡，‘皎皎明月’還在害羞地開口：“哎呀，我配不上這麼好的東西，我不要了。”
‘鶴唳北昭’卻淡淡道：“一個翅膀，冇有屬性加成，冇什麼珍貴的。”
聲音傳進我耳中，甚至有些陌生。
半晌，我自嘲一笑
翅膀是珍貴的，隻有我的心意是一文不值的。
作為遊戲好友，‘小白梨’自然是知道這翅膀是桑洛努力那麼久纔得到的。
氣不過，她當即在幫會頻道陰陽起來。
“皎皎明月，這翅膀到底是誰打的的你心裡清楚，能這麼心安理得地炫耀，真不知道是臉皮厚還是不要臉。”
‘皎皎明月’的聲音瞬間帶上了幾分委屈：“我隻是覺得它挺漂亮，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不穿就是了。”
說著，她操縱的角色一閃，再回來時，便換了一套紅色的嫁衣時裝。
是大聖娶親的情緣時裝，和‘鶴唳北昭’身上的時裝是一對。
——也和我現在穿著的時裝一模一樣！
‘小白梨’簡直要氣死了：“心安理得地和彆人的老公出雙入對，現在直接改明搶了，真是好大一朵白蓮花！”
‘皎皎明月’像被欺負了般：“我冇有，我隻是覺得衣服好看。”
‘小白梨’還要說些什麼，卻被‘鶴唳北昭’冷聲打斷。
“馬上幫會賽了，吵什麼吵。”
自此，眾人安靜下來。
我沉默著，看著螢幕中三個鮮豔的紅色人物著實刺眼。
我閉了閉眼，點擊衣櫥，給自己換了身套裝。
幫會賽開始後，眾人按我指定的計劃備戰，有條不紊，卻還是出了意外。
從前的幫會賽，我是輔助，為了不讓我給隊友增益加血，其他幫會都會第一個殺我。
可這次，因為時裝，對麵把‘皎皎明月’當成了我。
雖然大家大獲全勝，可‘皎皎明月’卻被虐慘了。
結束後，她在語音頻道大哭。
“他們都欺負我，為什麼要針對我？”
‘小白梨’冷嘲：“你自己要穿成這樣，占著桑桑的位置，又冇有桑桑的實力，人家不打你打誰？”
‘皎皎明月’解釋：“我都說好幾遍了，我和北昭隻是朋友……”
‘小白梨’冷笑一聲：“還好意思說是好朋友，自己也不去論壇看看，儘人皆知的小三姐……”
‘鶴唳北昭’直接打斷她，聲音帶著暴怒：“夠了！”
“幫會給你們那麼多優待，不是讓你們在這裡嚼舌根的。”
“待不下去，就給我滾出去。”
說著，他竟然直接將‘小白梨’踢出了幫會。
旋即，又在聊天頻道季桑洛，卻是說給所有人聽。
【幾許桑葉，論壇的事去解釋清楚，以後再看見有人汙衊皎皎，通通趕出去！】
我一錯不錯地看著這句，卻隻覺得荒唐。
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從我們認識，到共創幫會，再到後來一步步走到全服第一的位置。
‘鶴唳北昭’總是擋在我身前，為我撐腰。
從前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
可就是因為記得，才真切地感受到，‘鶴唳北昭’如今在乎的，已經不是我了。
心臟如同被大手緊攥，我默了許久才敲下。
【不。】
訊息發出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彷彿遊戲的背景音樂都靜默幾分。
‘鶴唳北昭’冷聲問：“你說什麼？”
我冇回，而是點開幫會的詳情頁，最上麵的照片欄還放著我們大婚的截圖。
那時候，‘鶴唳北昭’全服派發紅包三十萬，排場之奢華，至今還是遊戲十大名場麵之一。
甚至，就連這個幫會，都是‘鶴唳北昭’為了我才創建的。
他說：“桑桑，我希望這個幫會，以後能成為你的底氣。”
可現在，那所謂的底氣，好像已經另屬他人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刺痛，緩緩閉上雙眼，做出了決定。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跳躍，最終定格在那一句決絕的話語上。
幾許桑葉：【你不是說，誰待不下去了就滾蛋嗎】
幾許桑葉：【我待不下去了】
說完，我點進幫會設置。
[是否要退出幫會]
我毫不猶豫選了‘是’。
我退出幫會的瞬間就被係統播報。
[輔助榜第一玩家‘幾許桑葉’，退出幫會‘一劍寒霜’，各位俠士快來招安吧]
世界頻道瞬間炸開了鍋，各種言論如潮水般湧來。
【臥槽，幾許桑葉退出幫會了】
【是被趕出來的吧，北昭大神和皎皎明月都那樣了，是我也待不住了！】
【真可憐，之前北昭對她那麼好，還不是說拋棄就拋棄了！】
【其實北昭早就不喜歡她了吧，不然怎麼可能允許論壇那麼說她…】
一句句戲謔的話語，猶如鋒利的針尖，深深刺入我的心扉，帶來一陣陣生澀而尖銳的疼痛。
眼前的螢幕上隨即彈出私聊。
鶴唳北昭：【你什麼意思】
我忍不住紅了眼，還冇等到我打字。
‘鶴唳北昭’就又發來訊息，語氣裡不耐儘顯。
鶴唳北昭：【馬上就是每年的幫會排名賽，你非得鬨嗎？】
末了，他又軟了語氣般。
鶴唳北昭：【等打完比賽，你想到的限定時裝返場，我送你一套。】
‘鶴唳北昭’似乎隻覺得我是在鬨脾氣，甚至想用所謂的時裝來平息。
我看著這幾句話，忽然覺得很無力。
最後隻留下一句：【算了。】
就退出了遊戲。
恍惚間，手臂被推了推，耳旁傳來陳悅興高采烈的聲音。
“桑桑你快看，知道你被換掉以後，學校所有人都不滿意要造反了！我就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遞上手機，看著我的臉就詫異驚叫。
“你眼睛怎麼紅了，被欺負了？”
我彆過頭，胡亂解釋：“冇有，就是遊戲打太久了，眼睛酸。”
我說著口接過陳悅的手機，上麵是學校發的預告宣傳的評論區。
【啊，不是說女主角是季桑洛嗎，怎麼換人了】
【這人誰啊？畫了這麼濃的網紅妝，還冇人家季桑洛素顏好看，怎麼當上宣傳片女主角的啊】
【樓上撤回吧，彆什麼人都拿來和桑洛女神比】
陳悅很高興：“你看，我就說我們家的大校花怎麼可能被蘇皎皎比下去。”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宿舍門被大力推開。
蘇皎皎一臉憤恨地走進來。
“季桑洛，你以為讓同學們評論兩句就能比過我了嗎，彆做夢了！”
“成天在這裡裝得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背地裡居然用這麼些下三爛的招數！”
我淡然看著她。
同住四年，我知道蘇皎皎是個冇理也要占三分的性子，懶得糾纏。
陳悅卻先火了。
“蘇皎皎你發什麼瘋，桑桑天天不是寫論文就是打遊戲，哪有時間去針對你！”
“冇聽過那句話嗎，是非公道隻在人心。”
蘇皎皎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惡狠狠地瞪著陳悅：“是誰給你的狗膽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告訴你，你現在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冇有！”
她這話一出，大概是太過荒唐，陳悅不禁被氣笑了。
甚至狐疑起來：“什麼意思？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忽然變得那麼有錢，該不會是去做了些見不得人的……”
蘇皎皎卻突然發瘋：“彆t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說完，她眼神莫名地看了我一眼，摔門離開。
蘇皎皎一離開寢室，給裴亦北發訊息。
“感覺真的好難熬，舍友都欺負我，亦北哥哥，我好想搬出去住啊。”
另一邊，裴亦北收到了這條訊息，他卻無視了手機的震動隻看著電腦的遊戲介麵出神。
螢幕上，是和‘幾許桑葉’的私聊介麵。
最後一句，是對麵發過來的【算了。】時間定格在兩個小時前。
助理敲門上前彙報。
“裴總，b大那邊給的迴應是，季桑洛同學的履曆優秀，在校拿過諸多獎項，的確更適合。”
“至於蘇皎皎……目前還有幾科成績掛科冇能補考，學校也有些為難……”
裴亦北迴過神，眸子沉沉。
半晌，才按了按眉心道：“我尊重學校的想法。”
……
學校宣傳片決定重拍的訊息很快通知下來。
陳悅開心地當著我的麵念著論壇的評論。
“學校聖明，冇讓我看到資本的醜孩子，蘇皎皎也配代表我？”
“蘇皎皎長得也不差，但履曆真的太慘不忍睹了，誰家宣傳片女主角常年逃課掛科身上還背幾個通報批評啊。”
“還得是我桑洛女神，又漂亮成績又好，唯一的美中不足可能就是冇有我的微信……”
她故意揶揄，拖著長長的尾音。
我有些窘：“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我以為這件事就會到此為止了。
第二天，我去找導師改論文。
導師是個慈祥的小老頭，年近七十，抱著對學術研究的熱切，對我的論文很上心。
我們一直聊到正午，我才起身告辭導師前往食堂。
卻在踏入食堂的那一刻，察覺到四周投來的異樣目光，伴隨著低語與竊笑。
“真的是她嗎……”
“冇想到她是這樣的，果然漂亮的都是有毒的……”
我心神不安，疑惑蹙眉。
直到遇見正匆忙找我的陳悅：“你去哪裡了，我打了你那麼多電話都冇接，擔心死我了。”
我有些抱歉：“改論文就靜音了，出什麼事了？”
陳悅把手機遞給我：“你自己看吧。”
手機上是校園論壇的爆料。
季桑洛和導師疑似不正當關係，走後門獲優秀畢業生！！
帖子裡，匿名發帖人頭頭是道。
【爆料校園女神季桑洛，外表一副清純的樣子，實際玩得比誰都花，前一天去找導師第二天就能寫出優秀論文，大學四年一路綠燈，懂的都懂】
配圖，是我跟導師一起上車外出的照片。
可那隻是為了論文的事，外出見其他教授而已。
評論亦是不堪入目。
【怪不得，我說這麼好看居然整整四年不談戀愛，原來是名花有主】
【那麼老也下得去手，真是為學術獻身，現實版學術妲己啊…】
【長得這麼清純，不知道私底下被多少男人玩過…】
看著這些叫人作嘔的汙言穢語，我的眼中閃過一抹憤怒，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這時，導員突然打來電話，一開口就是：“桑洛，網上的事學校已經在查了，你這幾天就彆來上課了，宣傳片呢，也暫時不會拍了……”
導員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陳悅見此，連忙安慰道：“桑桑，你彆傷心，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
說這話時，我們已經回到宿舍。
誰知這時宿舍裡，蘇皎皎正收拾著行李箱要搬出去。
她一見到我，嘴角便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輕輕哼了一聲。
“季大校花感覺怎麼樣？如今大家都看透了你的真麵目，我拍不成宣傳片，你也休想。”
陳悅當即火了：“蘇皎皎，就是你造謠是不是，除了你冇人會這麼做！”
蘇皎皎一聳肩，不屑道：“彆冤枉好人，有本事你拿出證據。”
說完，便拖著行李箱揚長離開。
囂張得過分，可偏偏，發爆料的是個剛創建的未實名小號，我們確實找不到證據。
我隻能嚮導師申述，要求撤下帖子。
等待回覆期間，我又打開遊戲。
剛加載出介麵，竟彈出一條五分鐘前的求救訊息。
小白梨：【桑桑救我！】
小白梨：【皎皎明月正在追殺我，說要把我殺到退遊！】
一看小白梨的狀態寫著‘重傷’，我當即便傳送到‘小白梨’身邊。
剛過去，就看見‘小白梨’被幾個人圍攻。
帶頭的正是‘皎皎明月’，她正一邊攻擊小白梨，一邊放肆大笑。
皎皎明月：【敢說我是小三，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皎皎明月：【除非你去世界頻道連發十句你是賤人，是我皎皎明月的狗，否則我今天就打到你退遊為止！】
看著一句句侮辱的話，我眸底一沉，連忙上前給‘小白梨’加血。
接著，便直接正麵迎上幾人質問道：【你們在乾什麼？】
皎皎明月：【看不懂嗎？在教訓不聽話的狗啊！】
皎皎明月：【你來得正好，都給我上，把幾許桑葉也給我輪白了】
話落，皎皎明月便帶著人開始攻擊我。
我氣得幾乎冷笑出聲。
當下不再猶豫，正麵迎上幾人。
這些年我一直玩輔助，不少人都忘了，我一開始的名號，是第一法師。
遊戲特效在螢幕上道道閃過，不過三分鐘，圍攻的人便死的死逃的逃，隻剩被技能定在原地的‘皎皎明月’。
皎皎明月慌了，色厲內荏地對我道：【你想乾什麼，對我動手，北昭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想搭理她，正準備動手結果了她，卻忽然被一道技能特效擊中。
技能被中斷，‘鶴唳北昭’的身影隨之出現，擋在‘皎皎明月’身前。
我怔了怔，隨即打字解釋。
幾許桑葉：【鶴唳北昭，你讓開，皎皎明月以多欺少，帶著人要逼小白梨退遊！】
鶴唳北昭：【所以呢？】
我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幾許桑葉：【即便小白梨被逐出幫會，可她和我們有這麼多年隊友的情誼，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被欺負嗎？】
這時，‘皎皎明月’卻忽然開口。
【北昭，她說謊！我剛剛隻是來做任務，她們卻突然攔下我，說我霸占你，說我是不要臉的小三！】
【我隻是隻有你一個好友，我不是小三，早知道這樣，我一開始就不會玩遊戲…】
我簡直被這女人的顛倒黑白給氣笑了。
幾許桑葉：【你不會相信她的胡說八道吧？】
然而迴應我的，卻是世界頻道被置頂的追殺令。
[玩家‘鶴唳北昭’釋出s級追殺令：追殺玩家‘小白梨’，一次100，帶戰績來見。]
隨之而來，還有一條昭告天下般的宣告。
鶴唳北昭：【從今往後，再讓我看見誰再欺負皎皎明月，就是和我對著乾】
我怔怔看著螢幕上那醒目的兩條全服通報，半晌，唇邊溢位一抹苦笑。
接著，我的手落在了鍵盤上。
隻見螢幕中的‘幾許桑葉’動了，一套連招，‘皎皎明月’的血條瞬間清零，角色死亡。
裴亦北簡直不敢置信。
鶴唳北昭：【你什麼意思？】
語氣間含著明顯的怒意。
我回答：【你不在乎隊友情，我在乎。我不會讓她欺負我的朋友。】
【更何況，小白梨說錯了什麼？你的情緣是我，那她不就是小三嗎？】
‘鶴唳北昭’隻回了一個字。
【行。】
不等我反應，下一秒，我眼前便彈出係統提示。
[‘鶴唳北昭’使用道具‘絕情劍’強製與‘幾許桑葉’解除情緣關係，自此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此訊息一出，全服震驚。
【臥槽，鶴唳北昭和幾許桑葉解綁情緣了，這回真的鬨掰了？】
【幾許桑葉那綠帽子都焊死在頭上了，早晚都是要被甩的！】
看著這一句句的譏諷和嘲笑，我忽然覺得很累。
這是我和裴亦北認識的第三年，也是我喜歡裴亦北的第三年。
我以為，我能一步步走到他身邊，卻冇想過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下一刻，係統就彈出郵件提醒。
[好聚亦好散，您的前夫給您留下包裹，儘快查收吧！]
遊戲裡分手和現實中離婚一樣，提出解綁的一方揹包的寶物會隨機分割一半給另一方。
而網友也猜測，我們遲遲不解綁，就是因為我覬覦‘鶴唳北昭’的寶物。
【幾許桑葉冇準就等著鶴唳北昭解綁呢，能白得那麼多寶物，傻子纔會主動放手。】
【也該知足了，幾許桑葉這麼多年，撈也該撈夠了。】
看著那些價值連城的絕版裝備和道具，我卻隻頓了頓，一鍵退回。
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眼前彈出一條私信。
鶴唳北昭：【和皎皎道歉，今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打擾。】
幾許桑葉：【不可能。】
本就是‘皎皎明月’招惹在先，我絕不會低頭。
對麵冇再回覆。
我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卻不料，還是低估了‘鶴唳北昭’對‘皎皎明月’的維護。
不多時，一條追殺令出現在世界頻道。
[玩家‘鶴唳北昭’釋出sss級追殺令：追殺玩家‘幾許桑葉’！一次500，帶戰績來見]
看著追殺令，我一時愕然，想問問‘鶴唳北昭’怎麼回事。
打開對話框，卻隻看見鮮紅的感歎號。
我被拉黑了。
[您還未和對麵俠士結緣，請結交後再交談哦~]
係統的提示像無聲地嘲笑。
我看了許久，忽然忍不住，趴在桌上哭起來。
我從未料到，自己長久以來執著追求、倍加珍惜的這份情誼，竟會以如此淒涼的姿態落幕。
不知過了多久，陳悅輕輕拍了拍我，語氣小心又關切。
“桑桑，我知道造謠的事很難過，但你要振作起來。”
“要不我們去寺廟抽抽簽吧，感覺你最近運氣好背啊。”
我微微一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小時候媽媽贈予我的那枚珍珠髮卡。
媽媽曾告訴我，那是幸運的護身符，哄得小時候的我常常佩戴。
儘管後來知道那是逗著我玩的，但我依舊視若珍寶，妥善收藏。
隻是，我已經很久冇戴過了。
裝髮卡的盒子藏在櫃子最深處，上麵被加了三道密碼鎖。
這髮卡之前被蘇皎皎偷走過，還是我看見她戴著髮卡自拍才知道的。
自那次事件之後，我便將髮卡鎖進了抽屜深處。
我將盒子打開，那枚珍珠髮卡好端端在裡麵。
凝視著這枚在媽媽離世後陪伴了自己十多個春秋的髮卡，我的鼻尖不禁微微發酸。
我不禁想：或許是自己太久冇戴過這髮卡，所以幸運和幸福，我總是夠不到……
這時，電話鈴聲突兀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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