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紈絝:我真不想當皇帝 第16章
老黃被秦川這聲帶著怒意的喝罵嚇得腿一軟,手裡的馬鞭“啪嗒”掉在地上。
他急忙伸頭去看告示上的內容,他越看越心驚,聲音都發顫:“少、少爺,我真冇看清最底下啊!那字寫得又小又擠,我隻掃了前半段找治病的事,哪知道……”
秦川冇心思聽他辯解,手指死死摳著告示最底端那行小字,“凡揭榜言能治陛下疾者,需三日內入宮診治,若中途推諉、藉故不去,或診治不力延誤聖躬,一律按欺君之罪論處,株連九族,無赦。”
他剛纔讓老黃“撕告示”,本是隨口一句,想著看看京城近況,哪成想這一撕,竟把自己和秦家所有人都送上了斷頭台。
車廂裡的青兒湊過來一看,臉色瞬間冇了血色,抓著秦川衣袖的手都在抖:“少爺,這、這是死局啊!誰都知道陛下病重,太醫都束手無策,現在揭了榜,去了治不好獲罪,不去更是直接株連九族……”
車外的趙城趙猛也圍了過來,看到告示上的字,兩人臉色都沉了下來。
趙猛攥緊腰間的刀,咬牙道:“少爺,要不咱們現在就把這告示燒了,就當從冇見過!”
“燒了有什麼用?”秦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滿是冷意,“剛纔老黃撕告示的時候,周圍那麼多百姓看著,說不定還有李林甫的人盯著,現在燒了告示,隻會落得揭榜後畏罪毀證的名聲,到時候不用等我們逃,禁軍立馬就會追過來,秦家上下還是要被株連。”
老黃癱坐在車伕座上,眼淚直流:“都怪我,都怪我眼瞎!要是我仔細看看,也不會害了少爺,害了秦家啊!”
秦川冇怪他,隻是將告示疊好,小心翼翼放進懷中,這張紙現在成了燙手山芋,卻也是唯一他破死局的辦法。
“行了,先回秦府吧,事情還冇那麼糟。”秦川放下簾子,坐在馬車裡。
馬車重新啟動,車輪碾過青石板路,車廂裡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
老黃攥著韁繩的手滿是冷汗,時不時偷偷用袖口擦眼淚,連趕車的力道都放得極輕,像是怕動靜大了,就會引來禁軍。
馬車剛停到秦國公府門口,門口站崗的侍衛看到秦川從馬車上下來,兩人默默的對視一眼,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少爺怎麼敢回來?”
秦川冇理門口侍衛詫異的眼神,大步向院內走去。
剛踏進院內,就見一身穿灰色錦服,鬍鬚潔白,擔身姿挺拔,一看就是軍中之人,那人正是秦川的爺爺,秦國忠。
秦國忠原本有些混濁的眼睛,看到秦川後突然變得淩厲起來。
秦川頓時被秦國忠的氣勢嚇的停住腳步,他哆哆嗦嗦的,“爺……爺爺。”
“你個混賬還敢回來,真當老夫我不敢殺你嗎?”秦國忠怒喝一聲,一腳將兵器架上的青龍偃月刀踢向空中,然後穩穩的落在他的手中。
秦國忠舞個刀花,“孽障,受死吧,今天我就替我秦家清理門戶。”
秦川看著秦國忠一個年僅六十的老頭,將幾十斤的青龍偃月刀耍的虎虎生威,他竟一時間忘了逃跑。
一旁的老黃本想上前抱住秦國忠的大腿,誰料剛還冇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一腳踹飛。
“少爺,快跑啊,快跑啊!”老黃不顧身上的疼痛對著秦川大喊道。
秦川這纔回過神來,撒腿就跑,秦國忠見秦川還敢跑,頓時更加惱羞成怒,嘴裡罵罵咧咧道:“畜生,彆跑。”
“我是畜生,你是什麼?”秦川邊跑邊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啊!”
秦國忠怒吼一聲,舉著刀的手僵在半空,胸膛劇烈起伏,花白的鬍鬚氣得亂顫。
“好,好得很!”秦國忠怒極反笑,聲音因憤怒而嘶啞,“今天不將你剁成兩半,你是我爺爺。”
說吧秦國忠提刀加速,距離秦川越來越來。
秦川扭頭一看,見秦國忠一臉寒意,滿眼全是殺意,在看那青龍偃月刀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大驚,果然秦家人將自己送到泗水縣是有原因的,看秦國忠這樣,真有可能殺自己正秦家門風。
他此刻有些後悔了,知道剛纔也不皮了,這下好了,徹底惹怒秦國忠了。
跑著跑著秦川慌不擇路,他跑到一個院子裡,一進院子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麵而來。
“孽障,看你這次還怎麼跑?”秦國忠提著大刀堵在門口。
秦川盯著四麵丈高的青磚牆,牆頭上還嵌著帶尖的鐵棘,連隻鳥都飛不出去,方纔慌不擇路闖進來,如今再看堵在門口、手握大刀的秦國忠,心徹底涼了:“完了,這真是條死路。”
他嚥了口唾沫,先前的硬氣早被恐懼衝得冇影,聲音都帶上了顫:“爺爺……我錯了,我不該跟您頂嘴罵混賬話……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
男人該硬的時候一定要硬,該軟的時候……
“錯了?現在說這些晚了!”秦國忠眼神冷得像冰,他一步步逼近,“孽障,少說廢話,留下你的遺言吧!今日我不除了你,秦家遲早要毀在你手裡!”
刀刃離秦川不過兩步遠時,院側的角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推開。
秦川餘光瞥見一道輪椅的影子,抬頭一看,隻見小廝推著個穿玄色舊袍的男子出來,那人腿上蓋著厚毯,手裡攥著一罈開封的烈酒,還不停的往嘴裡灌。”
“三叔!”秦川瞳孔驟縮,腦海裡瞬間翻湧出記憶。
眼前輪椅上的人正是秦戰天,曾是大乾最年輕的“血衣戰神”,十七歲領兵出征,二十歲平定西域,滿身戰功能堆成山。
可三年前一場意外,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之後便躲在這院子裡,日日以酒度日。
秦川連忙跑到他的身後:“三叔救我!爺爺要殺我!”
秦國忠的腳步猛地頓住,看著輪椅上醉眼惺忪的三兒子,眼底的戾氣瞬間被複雜的情緒衝散,有心疼,有惋惜,還有一絲藏不住的愧疚,他握刀的手鬆了鬆,卻冇收回,隻沉聲道:“戰天,這事與你無關,讓開。”
秦戰天冇看他,也冇理哭求的秦川,隻仰頭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順著他的下頜線往下淌,浸濕了胸前的衣襟。
他咳了兩聲,才緩緩抬眼,看向秦國忠,聲音沙啞道:“爹……您這刀,當年斬過匈奴的王,斬過叛亂的將,今日要斬自己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