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不慈 第16頁
謝策:“是親……”
“不是。”童奶孃有些著急,糾正道,“小郎,是‘請喝’。”
謝策臉開始漲紅,茶盞也開始有些抖,“是……”
話都說不利索的娃娃學話的模樣,屬實有趣,不過寶貝疙瘩不能逗弄,尹明毓便抿住唇,側頭看向謝欽。
謝欽沒開口,等謝策說清楚話。
尹明毓見狀,便也就沒管,木訥地看著謝策。
心裡卻是在唸叨:教孩子的人沒事兒找事兒,兩月前還隻能說一個字,現在就教個“母親,喝”,多好。
而謝老夫人瞧謝策越是緊張越不會說,似是快要哭了,心疼不已,責道:“莫要為難他了,教個‘喝’字便是。”
童奶孃一聽,連忙改口,重新教導謝策說話。
一個字果然容易許多,謝策順利說出來,尹明毓便應了,接過來喝了一口,又送了禮物,敬茶結束。
早膳時,尹明毓這個新婦要為長輩們佈菜,表示孝順。
她夾了兩筷子,謝老夫人便讓她落座。
尹明毓很是實在,讓坐就真的坐下了。
可坐下之後,尹明毓便察覺到謝家三位長輩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似乎是驚訝……
尹明毓心念一轉,又緩緩起身,神情中露出些許忐忑。
謝欽是唯一一個神色如常之人,平靜道:“坐吧。”
謝夫人立時收拾好心情,道:“無事,坐吧”
尹明毓聽話地坐下,埋頭矜持地用早膳。
謝欽眼看著她又吃了一碗粥,目光下滑,到她腹部,一頓,又移開。
食不言,連最小的謝策都沒有說話,一頓飯安靜地吃完,謝老夫人便教尹明毓回東院。
謝夫人告知她,日後隻需晨昏定省,每初一十五或者節時一道用膳,其他時候皆在自己院兒裡。
除此之外,謝夫人道:“南邊兒剛來了些荔枝,想吃便讓婢女去膳房取。”
尹明毓心頭一動,尹家也能買到南邊兒的時令水果,然而不多,小輩們偶爾隻能分到幾顆嘗嘗,庶女便更少了。
謝家果然是謝家。
尹明毓一回到東院,便讓銀兒去取回荔枝。
她就躺在榻上,拿著一卷書看,金兒剝好荔枝,便送到她口中,日子極愜意。
西院裡,謝夫人聽說尹明毓的婢女去取了荔枝,對身邊的陪房道:“庶女到底不如嫡女養得嬌貴,想是親家再和善,對庶女也是有些差彆的。”
正院裡,謝老夫人也在跟陪房童嬤嬤說尹明毓:“策兒娘嫁進來頭一日,也說不用伺候,但她是日日都伴著。”
童嬤嬤奉承道:“先少夫人最是孝順。”
謝老夫人不置可否。
尹家,西角院兒——
三娘子尹明芮和四娘子尹明若坐在尹明毓未嫁時的閨房,眼下都帶著些許青黑,眼裡也帶著紅血絲,神情悵然若失。
“連鞠球都沒了,二姐姐搬得可真是乾淨極了……”
尹明若環顧四周,低落地點點頭。
尹明芮:“從前常伴時不覺,如今這屋子可真是空蕩……”
兩人同時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歎出去,“唉——”
“咦?那是什麼?”
尹明若指向床榻邊,尹明芮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便見方櫃上放著一個方形木盒,上頭蓋著一塊兒紅色方巾,在空曠的屋子裡極顯眼。
兩人過去,尹明芮扯下紅方巾,又捏住木盒上的銅鎖扣,抬起盒蓋。
木盒裡亦是撲了紅綢布,綢布上躺著兩個巴掌大的桃木劍,劍柄上各自係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荷包下壓了一張紙。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抽出紙,上頭就幾個字——
一人一個。
落款尹明毓。
尹明芮拿起其中一個桃木劍和荷包,荷包一觸手便感受到分量以及沉悶的摩擦碰撞聲。
“好像是銅錢?”
尹明若也拿起另一個,開啟荷包,果然是銅錢。
她一臉茫然,“二姐姐這是何意?”
尹明芮亦是莫名,胡亂猜測,“難道是補我們的壓歲錢?”
“應當不會吧。”
尹明芮糾結片刻,乾脆道:“反正她那般儉省,掏出錢來極不容易,給了咱們,收下便是。”
“二姐姐雖是儉省,可得了什麼吃用的,從來沒吝嗇過。”尹明若珍惜地抱著木劍和荷包,“我們隻是不受寵的庶女,若不是二姐姐這些年對我們多有照拂,哪裡會這般輕鬆。”
韓氏已是極大度的嫡母,但也不會對庶女們有過多額外的關心,她們三人相互陪伴,或者說,尹明毓陪伴著兩人長大。
她或許懶散,或許愛捉弄人,可但凡她們二人有事尋她,她總會幫她們找到解決的辦法。
兩人都不敢想象,成長的那些年,沒有二姐姐,她們會如何,所以在她離開後,才會這般無所適從。
“也不知二姐姐在謝家過得可好?”
尹明若神色擔心,“謝……姐夫瞧著那般冷淡,萬一對二姐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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