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漢帝師,從教劉備反奪兗州開始 第008章 曹操:劉備什麼檔次?他敢攔我?
-
“我?”
麋竺手指自己,一臉茫然。
眾人皆一怔,困惑的目光齊聚向這位徐州彆駕。
“哲聽聞麋氏富甲海內,不知可否在三日內,於山陽郡籌集五十車牛車,糧三千斛?”
邊哲知麋竺乃商賈出身,麋氏的商隊行走青兗徐淮之間,雖麋氏大本營在徐州,在兗州定然也有不少布莊糧行之類的生意。
兗州雖與徐州處於戰爭狀態,兩州間的民間貿易往來卻並未中斷,曹操也好陶謙也罷,彼此都默契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徐州有曹操需要的海鹽,兗州則有陶謙需要的布匹鐵器,大家各取所需嘛。
麋竺又是一愣,想不出邊哲此問,與攻取亢父有何關係。
遲疑片刻,麋竺才點點頭:
“三日雖有些倉促,不過也勉強可以辦到,不知邊先生要這些有何用處?”
邊哲遂不拐彎抹角,手指在地圖上山陽郡圈了一圈:
“以荀彧之智,必會算定曹操會由亢父道回師鄄城,亦會算到曹操會丟下輜重糧草,隻攜乾糧輕裝疾進。”
“哲料荀彧必會就近調集山陽郡糧草,提前屯集於亢父城,以為曹操歸來大軍補充糧草軍需。”
“而山陽郡既已宣佈反曹,夏侯恩想調官糧肯定是調不到,就隻能臨時向民間米商購買。”
“麋彆駕便可順水推舟,令該郡的麋氏商行接下這筆生意,以牛車運送糧草入亢父。”
邊哲的手指,移至了亢父城所在:
“當麋家的糧隊,由亢父西門入城時,玄德公則率本部兵馬,自泗水登陸亢父以西,並換上曹軍衣甲,佯作曹操回師歸來。”
“若此計能騙過夏侯恩,玄德公大軍便趁勢殺進亢父,一鼓作氣奪取城池。”
“不過哲料此計騙得過夏侯恩,卻未必騙得過滿寵,其必心生警惕,勸說夏侯恩先關閉城門,以確認來軍虛實。”
“這時玄德公便以狼煙為號,麋家的糧隊一鬨而散,將糧車儘數棄於城門下,令曹軍無法及時關閉城門。”
“如此,玄德公大軍便依舊能暢通無阻,殺入亢父!”
邊哲滔滔不絕,一口氣將計策和盤托出。
這一計,其實主要是針對滿寵,等於是上了一道雙保險。
眾人恍然大悟。
“邊先生這一計,當真是妙計啊,這門一堵,就算是那個什麼滿寵有三頭六臂,又有什麼用?”
“好好好,兄長,俺以為邊先生此計甚好!”
邊哲解釋的夠詳細,張飛這回聽的夠明白,頭一個撫掌大讚。
“兄長,邊先生此計,確實是一道妙計,莫說是那滿寵,縱然是曹操在,未必就能識破。”
關羽亦微微點頭。
“玄齡先生能將荀彧也算進去,能推算出其會向亢父調糧,當真是深謀遠慮,隻是…”
劉備先嘖嘖讚歎,接著卻麵露為難:
“備卻恐這一計,會使麋彆駕有失信義,恐怕有所不妥。”
說著劉備目光看向麋竺。
眾人立時聽出劉備話外絃音。
商人做生意,重在一個信字。
尤其是亂世行商,商人們最多是藉著行商便利,幫著自家諸侯刺探些訊息情報,卻鮮有直接參於軍事行動。
劉備是擔心邊哲此計,令麋竺參與到了攻取亢父一戰,會有損麋氏信譽,陷麋竺於不義境地。
邊哲一時無言。
冇辦法,一個仁字一個義字,既是老劉的優點,又是他的軟肋。
老劉奉行的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然不願為達目的,逼迫麋竺做失信不義之舉。
這番話,聽的麋竺心中自是大為感動。
“玄德公能設身處地顧念我麋氏,竺當真是感激不儘。”
麋竺先拱手告謝,爾後卻毅然道:
“隻是我麋氏商隊,僅是情急之下棄糧車而走,何來失信不義之說?”
“再者,曹操將我徐州屠到屍橫遍地,本就殘暴不義,對這種十惡不赦之徒,何需講什麼信義!”
“這樁重任,就交由我麋家來做便是,玄德公無需多慮。”
邊哲點頭,跟著開解道:
“聖人有雲: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故以德報德,以直報直!”
“哲以為麋彆駕所言極是,對付曹操這等殘暴不義之徒,玄德公不可顧慮太多。”
劉備是重信義,卻並非濫信義者,更非那種迂腐之人。
麋竺都明確表態了,邊哲也把道理擺在了那裡,他豈還有再糾結猶豫道理。
“好!”
劉備拍案而起,眼神如鐵,渾身豪意狂燃而起。
“就依玄齡先生之計,大軍今夜出發,走泗水晝夜疾行,兵進兗州!”
“我們奇襲亢父,截斷曹操歸路!”
…
襄賁,曹軍大營。
“陳宮,張邈,吾待爾等不薄,爾等焉敢群起叛吾,引狼入室!”
中軍大帳內,曹操緊攥著手中那道急報,正拍桌子罵娘。
左右曹仁,夏侯淵,戲誌纔等武將謀士,皆是麵麵相覷,神情凝重。
“陳宮張邈等迎呂布入主兗州,濮陽已失,八郡國除鄄,範,東阿三縣,皆是舉州反叛。”
“彧等已集結一切可用之兵,決意死保三城,請明公速速率軍北歸平叛,遲者兗州不複為明公所有矣…”
這是荀彧以八百裡快馬,星夜兼程送至曹操手中急報裡所寫的內容。
曹操很憤怒,很傷心,更多的則是困惑。
陳公台啊,是你一手把老子扶上兗州牧之位,我也冇虧待你啊,你咋說反就反了呢?
還有張邈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袁紹幾次三番讓我殺了你,我冒著得罪袁紹的風險,每次都保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陳公台素來自恃甚高,他以為以他扶立之功,理應坐上謀主之位,卻不想主公奉荀文若為謀主,陳公台想來心中必有怨氣。”
“至於張邈,本就非是屈居人下之輩,主公對袁紹殺張邈之命也僅是敷衍,並未明確拒絕,想來他對主公亦心懷不滿。”
“再加上主公二伐徐州之前,處死了邊…”
戲誌才點到為止,並未言儘。
曹操亢怒情緒漸漸平伏,開始冷靜下來。
陳宮張邈對自己早就心存反意,殺邊讓滿門之舉,更是刺激到了他們這班兗州士人。
不滿加畏懼,陳宮這幫兗州士人,便趁著他遠征在外,引呂布這條惡狼入兗州,背後狠狠捅了他一刀。
戲誌才言下之意,自有責備他殺邊讓滿門的意思,卻未敢明言。
“哈哈哈哈——”
曹操眼珠轉了幾轉,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眾人懵了。
後院起火,家都被人偷了,幾萬大軍隨時麵臨軍心瓦解,不戰而潰的危險。
你還笑得出口?
笑聲戛然而止,曹操放下手中急報,嘴角鉤起一抹諷刺。
“吾早知兗州士人對吾不服者甚眾,前番夷邊讓三族,就是要逼他們現形。”
“現在奸賊已經自己跳出來了,陳宮是一個,還有一個張邈,八郡國那些不服吾的宵小,統統都跳出來了!”
“正合吾意!”
曹操冷哼一聲,麵露殺機:
“吾正好回師兗州,將這些奸賊宵小一網打儘,兗州八郡國都能真正為吾所有!”
戲誌才嚥了口唾沫。
曹操是不肯認錯,渾身上下就剩下了嘴硬。
反正木已成舟,乾脆就喪事喜辦唄。
“咳咳,主公言之有理。”
“若能趁勢剪除心懷異誌之徒,將兗州八郡國儘皆掌握於主公之手,於長遠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戲誌纔不好揭穿,隻好順水推舟進言道:
“呂布雖奪濮陽,然忌憚於我鄄城之兵截斷其糧道,必不敢縱兵向南,截斷我軍歸路。”
“為今之計,主公當封鎖兗州反叛訊息,以乏糧為名率主力晝夜兼程回師兗州。”
“隻要能及時趕回鄄城,將士們能與家眷會合,軍心便不會崩解,主公就有平定叛亂,擊破呂布,奪回兗州的機會。”
曹操站起身來,負手審視著地圖,久久不語。
良久後,轉身一拂手:
“子孝,你率兩千兵馬,打著我的旗號自泰山道回師。”
“吾親率主力,拋棄輜重,攜七日乾糧輕裝疾行,由亢父道回師鄄城!”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微凜。
戲誌才忙站起身來,拱手道:
“亢父道雖路短,然劉備屯兵一萬,現下還鎮守沛縣,離亢父道極近。”
“主公若走亢父道回師,倘若劉備發兵半路截擊阻攔,卻當如何是好?”
曹操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吾比劉備先知兗州有變訊息,大軍晝夜疾行,比及劉備反應過來時,吾早已過了亢父城。”
“何況劉備遲遲不肯率軍來救陶謙,多半是冇有膽量與吾交鋒,我量他也冇有膽子發兵截擊,阻攔我回師兗州!”
曹操語氣神情間是絕對自信,毫不掩飾對劉備的不屑輕視。
戲誌才思索再三,也覺曹操所言有理,遂無異議。
“刷刷刷!”
手中急報撕碎,隨手扔在了空中。
曹操眼中殺機如火,手一揮,厲喝道:
“傳令下去,大軍今晚便拔營西歸,自亢父道回師兗州。”
“吾要將那三姓家奴,還有張邈陳宮等一眾叛賊,統統殺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