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完結127權臣的心尖啾原名碰瓷成反派 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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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很大。
但裴府有時候也並不是那麼大。
第二日,裴度和沈溪年還未起床,府裡上下就已經知道昨晚上裴度帶著沈溪年開祠堂上香的事了。
之前因為沈溪年的查賬,府裡上下就憋著一口氣,但主子不明說,畢竟這師生關係也並非完全不能理事。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
誰家老師帶著學生開祠堂祭拜父母先祖的?
反正京城沒這樣的規矩與道理。
忠伯甚至已經開始準備合籍的禮數了,畢竟裴度和沈溪年兩家都是唯一的男丁,嫁娶上不能按照尋常關係來走,還得多加磨合。
——沈溪年當然算的是謝家的門楣,忠伯打一開始就沒當啾啾和鎮國侯府有關係。
於是謝驚棠早上一起來,就陷入了沉思。
……
變回原皮的小鳥趴在裴度的胸前呼呼大睡。
兩隻翅膀大咧咧地張開,順滑柔軟的鳥羽鋪開,翅膀尖尖戳著裴度的脖頸,一隻小鳥爪早已經伸進裴度已經被扒拉得淩亂不堪的衣襟裡。
今日休沐,沒人叫起。
裴度和沈溪年昨天晚上都睡得著實晚,縱然一夜酣睡無夢好眠,睜開眼睛的時候都難免生出些困頓。
沈啾啾醒了,但又實在犯困賴床,於是又把眼睛閉回去,扭頭用鳥喙啄了兩下裴度的胸口。
裴度抬手攏了胸前的一小團,清晨早起的聲線微啞:“怎麼變回去了?”
沈啾啾沒好氣地用翅膀拍了一下裴度。
還好意思問!
還不是看你實在是不習慣,擦乾了身體抱著好一會兒都沒有睡著的意思麼!
裴度:“……”
他不是不習慣。
……也不是習慣。
算了,小鳥就很好。
這麼一來一回,沈啾啾的那股子起床前的憊懶也散了不少。
小鳥坐起來,抻著翅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蹦蹦跳跳著落在裴度枕邊,腳爪分開,開始做小鳥廣播體操。
坐起身整理裡衣帶子,原本想要喚人進來的裴度生生被硬控在床上,目不轉睛看了好一會兒的小鳥廣播體操。
直到小鳥收翅提臀,裴大人才假裝淡定地挪開視線。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也不知道為何,方纔啾啾的那些動作,連起來……頗有些魔性。
讓人看了就停不下來。
沈啾啾做完早晨的小鳥運動,飛起來給了裴度一個貼貼加親親,然後撲棱著翅膀就跑去找娘親了。
他這會兒變人可是白毛,不好見人的。
而且娘親已經好幾天沒見到腮紅小鳥啦!
目送沈啾啾興高采烈地飛出去,裴度坐在床邊沉吟片刻,才拽了綢帶搖鈴喚人進來。
進來的是忠伯。
裴度當即便是神色一頓。
忠伯很少會來伺候裴度穿衣洗漱,除非是有在他看來需要儘早處理的要事。
裴度一邊動作一邊問:“何事?”
忠伯壓低聲音:“林老病重,怕是……沒幾日了。”
裴度係衣帶的手頓住,猛地抬眸。
當年官拜戶部尚書的外祖父上奏致仕,林家舉家回鄉,之後與京城勳貴再無來往。
但裴度記得這位有大智慧,知道急流勇退的外祖父,特意派人一同前去姑蘇,暗中打點過,不要讓旁人驚擾了林老靜養。
“可有請趙先生看過?”裴度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趙先生就在林家。”忠伯說完,搖了搖頭。
林老今年已然年過古稀,身子骨本就不算硬朗。
各番思量在裴度腦海掠過,理智告訴他不能回姑蘇,外祖父當年幾乎是以斷尾之勢才斬斷了林家與裴家隋家的關係,若是此番他去了……
林家,便再次被捲入了這場漩渦。
而如今的大周朝,比起當年先帝在位時,危機之重,不遑多讓。
裴度沒開口,忠伯自然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安靜地躬身幫裴度整理腰間配飾。
***
沈啾啾一個優雅的盤旋落在謝驚棠窗前,還沒來得及輕叩窗戶,來一個原皮啾啾可愛冒頭,就被窗戶裡伸出的帕子撈進了房裡。
小鳥被自家娘親圍了小圍兜,直接放在小碟子麵前。
謝驚棠在碟子裡放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紅雞蛋。
沈啾啾盯著碟子裡紅彤彤的雞蛋,忽然明白了什麼,臉頰一燙,先是小鳥爪扭扭捏捏地在桌麵上劃拉了兩下,然後脖子伸長,從紅雞蛋後麵探出腦袋。
小黑豆眼亮晶晶,眼睛下的小腮紅粉嫩嫩。
謝驚棠對小鳥啾啾真的是稀罕得不行,撈了小鳥過來就是一頓親。
沈啾啾很是不好意思地抬起小鳥爪,抵在娘親的唇瓣邊:“啾啾。”
娘親~
小鳥已經大了,不、不能這麼親了。
謝驚棠噗嗤笑出聲,將小鳥放回桌麵,幫沈啾啾把紅雞蛋剝了殼:“這就是個彩頭,取個紅紅火火、圓圓滿滿的意思,吃不吃的完另說,多少叨兩口。”
沈啾啾蹦躂過去,叨了兩口紅雞蛋。
結果吃著吃著,有點上頭,小雞啄米似的開始一口接著一口。
估計是昨天變人變鳥切換得有些頻繁了,沈啾啾越吃越餓,到最後開始按著碟子低頭猛猛乾飯。
謝驚棠眼睜睜看著沈啾啾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雞蛋叨了個乾淨,手指尖輕戳小鳥的胃囊,卻沒感覺到有多少鼓起來的趨勢。
小鳥的胃像是個無底洞,也不知道吃的東西都到哪去了。
好在一個雞蛋下肚,沈啾啾噸噸噸一口氣喝了半杯水,就往娘親手邊一躺,沒再叫餓。
謝驚棠看的膽戰心驚,扶著小鳥站起來,試圖讓沈啾啾走兩步:“吃完了就睡容易積食,稍微動動?”
沈啾啾哼哼啾啾地站起來,然後抬著翅膀捋了下自己的小鳥腦袋。
這是又要染頭發了。
謝驚棠會意:“你衣服我放在旁邊房間了,我去拿東西,你換了衣裳在院裡等我。”
剛走到門邊,謝驚棠往後退了兩步:“不對啊,前不久不是才染了頭發,若是不沾染皂角……”
這兩人昨晚上不是去祠堂了嗎?
沈啾啾抬起翅膀,擋住了自己的小鳥臉,然後嬌滴滴地從翅膀邊緣露出半張掛著小腮紅的絨毛臉頰。
謝驚棠腳步飄忽地走出房門。
“……我還是去準備染發膏子吧。”
這才變成人幾天啊,感情進展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雖說算上做人與當鳥的時日,沈溪年滿打滿算也快弱冠,但在謝驚棠眼裡,自家兒子從小體弱多病,不與人交往,彆說是談感情了,恐怕就連交朋友都會有些不太擅長。
結果呢?
謝驚棠回身看了眼房中。
白色的小鳥團子正在桌麵上慢慢踱步消食,動作雖然仍舊可愛,卻沒有了在她麵前的嬌憨賣乖的撒嬌姿態。
謝驚棠垂眸淺笑。
她的孩子,長大了。
……
隋子明在自己家裡窩了兩天,聽到暗衛們八卦的祠堂,實在是沒忍住,今天上門來試圖打探情況。
結果剛一冒頭,就被沈溪年給揪住了。
隋子明萬分心虛地瞅著桌麵上自己名下的一堆爛賬,一個勁兒地咽口水。
沈溪年坐在太師椅裡,動作慢條斯理地刮著茶沫子:“想不想把這些爛賬一筆勾銷?”
隋子明點頭如搗蒜。
兄弟變表嫂,表哥惹不得,那表嫂就是當家的,長嫂如母,母……
算了,他點頭。
隋子明有個十分奇妙的優點。
他不會察言觀色,卻極會審時度勢。
“很好。”沈溪年早上染了頭發,這會兒還沒完全乾,但誰讓隋子明恰好撞進手裡呢,“你跟我合計合計,怎麼仗勢欺人,當個紈絝子弟最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隋子明點到一半的頭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表情驚恐地看著沈溪年。
不是,好歹當過兄弟,你上位成功了也彆害我啊!
要是讓表哥知道我教你這東西,趕明兒就得因為左腳踏進裴府而被記仇三千字好不好!
他小心眼你不知道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