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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完結127權臣的心尖啾原名碰瓷成反派 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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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獨家發表

裴度絕對是毫無指摘的完美老師。

學業上,從前的沈溪年出成績其實大多數時候是依靠刻苦努力死記硬背,再加上應試大學生的一點臨時抱佛腳小技巧。

這讓沈溪年擁有比尋常學子更敏銳的時政觸覺與見識,但被畫滿了或對或錯痕跡的沈溪年,比起白紙一樣的空白顯然更難教導。

若是旁的先生,隻怕早就覺得沈溪年的情況棘手,可裴度卻像是從來不覺得什麼問題會沒有解法,什麼玉石無法雕刻,他耐心地梳理開沈溪年的優缺點,又一條一條去捋清晰,然後延伸,鑽研。

沈溪年的身體素質不好,騎射完全沒有底子,裴度便當真從零開始教他。

藥浴,馬步,晨跑,健體,打好基礎之後,便是上馬,騎術,拉弓,射箭……

一日又一日,一次又一次,在裴度手下飛速成長起來的沈溪年,騎射的每一處動作都帶著裴度的影子。

學業與騎射教習之時,裴度也從不吝嗇言語上的誇獎。

裴度給出的推舉底氣和讚同肯定,當真讓沈溪年一日日覺得,他的確是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天賦,他是獨一無二的,三元及第……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目標。

沈溪年在裴府幾乎是如魚得水,如鳥還林,快活得不得了。

而沈溪年發現裴度的秘密,是在進京的第四個月。

沈溪年還沒入朝,對政事知道的並不多,但之前一直都很忙碌的先生突然便清閒了下來,還把沒反應過來的沈溪年打包塞進馬車帶去了城外的彆院裡。

沈溪年其實是很喜歡和自家先生待在一處的,隻不過那些奏摺信函他的確不方便看,便也刻意減少自己去先生書房的頻率,但在彆院裡,可就沒有這些小心翼翼了。

更彆說彆院裡有專門跑馬用的馬場,還養著先生的馬!

“愣著做什麼?快來和它熟悉一下。”

今日是冬天裡難得的豔陽天,陽光照下來暖洋洋的。

裴度的手裡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馬,朝著沈溪年緩步走來。

難得一身勁裝的裴度更顯氣宇軒昂,身上那種日漸強勢的威壓也被眉眼的張揚銳利淡化不少,整個人倒是顯得比在府中時輕鬆許多。

裴度笑,戲謔開口:“不認識了?你可是用一顆麥芽糖就騙走了人家的心,還給人家取名叫紅棗呢。”

沈溪年伸出手,撫摸向棗紅小馬的腦袋,一臉的不可思議:“可,它怎麼……長這麼快啊?”

裴度遞給沈溪年一個荷包:“本就是快長大的馬駒,你都好幾個月沒見它了。”

荷包裡是馬匹愛吃的糖塊,沈溪年倒出來一顆喂給紅棗,對著紅棗的鬃毛愛憐地摸了又摸。

大概就像是對車的追逐和喜愛,男人大抵也很難拒絕一匹屬於自己的高頭大馬。

沈溪年蠢蠢欲動。

裴度看出了少年郎的意動,把韁繩遞給沈溪年:“去吧。”

沈溪年毫不猶豫地接過韁繩,動作十分乾脆利落地翻身上馬。

他的騎術當然比不上隋子明那個能在馬背上托馬斯迴旋的家夥,但已經是能夠在短距離騎行中絲毫不怯了。

射箭可以慢慢練,但騎術一定要漂亮——這是裴度教他的。

裴度總是對沈溪年的能力十分自信,確定春闈之後,沈溪年定會需要在敲鑼打鼓滿天彩花中打馬遊街。

沈溪年跑了兩圈馬,跳下馬的時候臉已經運動變得紅撲撲的。

裴度並沒有離開,而是束手站在馬場旁側,似乎在看沈溪年,也像是在透過沈溪年看向被永遠留在過去迷霧中的自己。

“先生!”

馬尾高束的少年朝著他跑過來。

裴度牽起唇角,遞給沈溪年一方素帕。

沈溪年唏哩呼嚕擦了一把臉,順手就把自家先生的手帕塞進了懷裡。

他跟上裴度的腳步,終於想起什麼,轉頭問:“先生,我們這次過來要住多久?”

裴度悠悠答:“你猜?”

沈溪年知道這是自家先生的小小惡趣味又冒頭了,皺了下鼻子,大聲嘟囔:“我猜先生會陪著我在彆院二人世界到春闈!”

裴度露出思索意動的神色:“唔……溪年若想,也不是不可以。”

沈溪年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那還是不用了吧!”

是和先生二人世界還是被課業壓扁,他自有決斷。

裴度朗笑出聲:“是會待久些,但也不會超過十日,這段時間你的騎射可是要抓緊了!”蹊淋就四陸散7散令

“有小考嗎有小考嗎!”因為期待興奮,沈溪年甚至連著問了兩遍。

不是他喜歡考試,而是作為出題人的先生,給出的小考獎勵實在是令人動心,每一次都能讓沈溪年比上一次更快樂。

這匹已經屬於沈溪年的,被起名叫紅棗的小馬,就是之前騎術小考的獎勵。

“唔,讓我想想,到底是有——”裴度拉長語調,見沈溪年眼睛一下子亮了,又語調一轉,“還是沒有呢?”

沈溪年:“?”

沈溪年:“先生!!”

師生倆的笑聲漸漸被攏進樹影深處,隱沒在暖陽下。

在彆院的確比在府上更適合練習騎射,大好的機會,隻要日頭不錯,沈溪年就往馬場跑。

裴度偶爾會來看一陣,不過他總有許多事要忙,大部分時候,還是馬場的教習先生跟在沈溪年身邊。

這天,沈溪年跑馬回來,聽彆院的管事說後山有溫泉,便去泡了一會兒,再回到彆院的時候,已經是夜色籠罩,月上中天。

城外彆院本就是為了方便主人家跑馬射獵玩,到底不比國公府氣派,隻有三處院子。

沈溪年從後山下來,要回自己住的院子,途中需要繞過裴度居住的主院。

本以為這個時辰,先生肯定是睡了,然而沈溪年在路過時,卻發現院中燈火通明,侍女小廝們都低著頭,無聲卻緊張的忙碌自己的事,院子外還有侍衛把守。

沈溪年當即就擔心是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快步上前就要進去院子裡。

沈溪年是裴度辦了拜師宴,對外公開的得意門生,在國公府裡幾乎就是第二個主子,平日裡去哪都是暢通無阻的。

隻是沈溪年自己總是會避開敏感的地方,很少去裴度辦公的書房和府上的賬房。

但這會兒,沈溪年卻被一連為難的侍衛攔在了院外。

“你在攔我?”沈溪年也不生氣,就這麼揣著手,神色平靜地發問。

侍衛的動作肉眼可見地動搖起來,和站在對麵的侍衛對視一眼,苦笑低聲道:“公子,不是屬下攔著,是忠伯下了令,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主子休息。”

原本應該在府中坐鎮的忠伯居然也來了彆院……

果然是先生出事了。

沈溪年從不難為身邊人,他強壓下心中的急切不安,穩著聲音:“我不硬闖,你去幫我叫忠伯來。”

“是。”

侍衛其實也為難,聽到這話幾乎是立刻應了,轉身便小跑進院裡。

過了一陣,忠伯親自出來,將沈溪年引進了裴度居住的主院。

“忠伯,您是什麼時候來的?”沈溪年不知道先生的事自己是否好問,便試探著迂迴發問。

“公子不必如此。”忠伯歎了口氣,臉上帶著深切的擔憂,“主子吩咐過,若是公子您發現了,問及此事,讓老頭子我如實同您說便是。”

“主子這是從前大病過後的遺症,日日夜間驚夢無法安眠,時常還會頭風發作,痛起來……唉。”

“早些年一直用安神香壓著,雖也仍舊睡不安穩,但至少能休息兩三個時辰,倒也還好。”

“可這兩年主子入朝,操勞過度,憂慮過重,那安神香的份量也越用越重。”

沈溪年的心一沉。

任何藥的份量越用越重都不是好事。

那證明用藥的人已經對藥效起了抵抗,藥物變得逐漸不起作用了。

他緊繃著嗓音:“那這次……”

忠伯看向寢室的方向,眼眸裡滿是沉下來的心痛與擔憂。

“是藥三分毒,更彆提是鎮定用的安神香。”

“主子用的香量已經危及性命,再用下去隻怕有害無利。府上擅長此道的醫者建議主子試試看減弱用香量,以求他法。”

沈溪年也同樣看向寢室的方向。

沈溪年或許不瞭解裴度從前的事,朝中的事,但這幾個月的相處,足以讓他瞭解裴度的真性情。

他的先生,是這世上最重自尊,最不可能彎下脊梁,最會掩飾自己,甚至到了自苦自虐到極致,也要挺直脊背不露半分脆弱的地步。

所以,在他最痛苦最狼狽的時候,隻會把自己關在不見光的房間裡,看著燭火慢慢地熬。

寢室裡麵很安靜,沒有傳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可現在,裡麵的人卻在經曆頭疼欲裂,難以自製的煎熬。

裡麵的人,是他的恩公,是他的先生。

是他……

沈溪年下意識阻止了自己往下想的念頭,垂在身邊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

他知道,當裡麵的人再出來時,一定如平常般光風霽月,溫矜端方。

可是……

那太痛了。

也太累了。

沈溪年啞聲道:“我想進去。”

忠伯卻並沒有怔愣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在他帶沈溪年進來時,就已經預料到了少年的選擇。

這位老人家總是這樣,他守在四四方方的院子裡,卻將來往在這裡一代代的靈魂看得真切透徹。

沈溪年知道,裴度或許根本不想見到什麼人,也不想被人在這種時候照顧,他進去或許會被遷怒,或許會看到一個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先生。

或許推開這扇門,今晚之後的先生會勃然大怒,會無法麵對他,甚至是從身邊趕走他。

沈溪年什麼都明白,但他還是想。

這一次,無關裴度想要他做什麼,期待他做到什麼,而是沈溪年發自內心的,在**驅使下,想要做什麼。

“忠伯,我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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