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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完結127權臣的心尖啾原名碰瓷成反派 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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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獨家發表

耐心?

從來平等無視蠢人的裴扶光露出一個溫溫和和的笑容,輕輕搖頭:“我一無功名,二無官職,又不是什麼大儒,怎麼會有人想要做我的學生呢?”

雖然,多的是人想要做裴國公世子的門生。

沈溪年被恩公笑得暈暈乎乎,心裡更肯定恩公就是一塊性格超級溫柔還特彆有才華卻沒人發現的美玉。

這是什麼,這是天降老師!

果然人還是要出門的。

不出門怎麼會遇到這麼完美契合的老師!

沈溪年當即雙手合十,迎著火光,鼻尖微微泛紅,唯獨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林先生,”
他的聲音還有點少年人特有的清嫩,卻沒半分猶豫,每一個字都透著孤注一擲的認真,“我知道我現在的能力還不夠,天賦可能也隻是平平,但我會絕對聽話絕對努力。”

少年的眼睛裡帶著純粹的嚮往和真誠的期待:“我想跟著您做學問,想變成像您一樣厲害的人。林先生,您……您能不能收我做學生?”

心裡打了好幾遍草稿的話終於說出口,沈溪年屏住呼吸,滿心忐忑地等著答複。

裴度看進沈溪年的眼睛裡,少年的眼眸裡除了滿滿的期待和嚮往再無雜緒,乾淨得像一汪澄澈的泉水。

映著黑夜裡皎潔的月色和跳躍的火光。

“你的天賦可不是平平。”裴度的神情驚訝中帶著一絲無奈,“或者說,你去參加會試,名次也定然不低,到時候即使不去京城,江南也會有不少大儒願意收你做學生。”

“可我就想做您的學生!”

沈溪年是個軸性子,而且除了麵前恩公對他有特殊的作用外,恩公的模樣、性格、才學,單拎出來都是對他有絕殺效果的存在,更彆提這些效果全部疊加在一個人的身上。

再不會有比恩公還要好的老師了!

裴度這次沉默了許久。

火堆燃燒發出斷斷續續的劈啪聲,半晌後,裴度再度開口:“師生之間代表了很多東西。”

“老師的權勢、地位、名聲、學問,對學生而言就是天然的籌碼,但同樣的,老師的政治立場便會自然而然成為學生的立場。”

“都說官場如商場,但官場的殘酷遠非商場可比。”

“你拜我為師……”

裴度笑了下,眸光幽深。

“很有可能得不到權勢的庇護,地位的提升,名聲的加成,甚至還有可能因為我的存在而被其他學子排斥針對。”

“即使這樣,你也還是要做我的學生?”

“可是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權勢地位啊!我參加科舉考試不就是為了做官,去爭權勢爭地位嗎?”

沈溪年撓撓腦殼,表情莫名其妙。

“如果拜了先生就一步登天,那為什麼還要去考科舉呢?”

從現代教育體係出來的沈溪年完全不能理解那種完全繫結的師生關係,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先生願意給,那是長者賜,學生接著並且知恩圖報是感情好。先生不願意給,那纔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世上哪來那麼多理所當然的付出啊?”

“又不是嫁進去吃軟飯了……”

這一次,裴度當真是愣神了一瞬,而後抬手掩唇,頓了頓,大笑出聲。

沈溪年看得眼睛都直了。

說實話,恩公的眉眼真的是非常好看,笑起來的時候眼尾上揚,自帶了幾分沈溪年照鏡子看不到的才子風.流氣,簡直就是沈溪年從前想象中的那種古代文人的完美形象。

裴度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等到他抬眸看向沈溪年時,沈溪年敏銳感覺到,麵前這個溫溫和和的男人瞬間變得不一樣起來。

就像是,從一塊溫潤的美玉,變成了一把鋒銳的長劍。

裴度原本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抬了抬,指節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袖口暗紋,方纔眉宇間那點溫和淡笑像被晨霧捲走般消失無蹤。

他微微抬眼,眼尾那抹方纔在笑意中鬆弛的弧度驟然繃緊,平和溫柔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連眼底深處掠過的那絲淡漠,都帶著久居上位者對局勢的絕對掌控力。

“可以啊。”

裴度輕聲說出回應。

但沈溪年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聽身前的恩公悠悠開口,繼續道。

“但,做我的學生,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若溪年能在會試之後找到我,帶著足以打動我的束脩登門拜訪,我便大擺宴席,收你做我的學生。”

“廣而告之。”

最後的四個字,裴度說的很輕,卻帶著無容置喙的重量。

隻可惜此時的沈溪年並不能理解這四個字代表了什麼。

他還在疑惑糾結。

人情世故他懂,恩公的身份可能不太一般他也猜到了,所以找到恩公其實就是拜師的考驗了。

但足以打動恩公的束脩……怎麼想都不會是什麼金銀財寶。

兩人相處的時間太短,短到沈溪年並不瞭解恩公的喜好,他也知道恩公如果真的想要收他,就不會在這種事情故意難為他。

所以沈溪年直接開口問本人了。

“能打動先生的束脩,會是什麼呢?”

裴度指尖叩擊玉佩的動作頓了頓,唇角先於眼底透出一點極淡的弧度。

“溪年如今是何年歲?”

沈溪年老實回答:“剛過十五的生辰。”

原本緊繃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軟了軟,在沈溪年眼中,此時的恩公似乎又重新變得溫雅平易近人起來。

“大周倒是還沒出過十五歲的解元。”

“若會試放榜,溪年名列第一,便當為叩府束脩。”

一個心高氣傲,敢說。

一個無所畏懼,敢應。

沈溪年仰頭,抬手朝著恩公伸出小拇指:“好!一言為定,拉鉤!”

呃……啊啊啊!⑼伍②Ⅰ陸菱貮⒏叁

拉什麼鉤!

沈、溪、年——你在乾什麼!!

裴度不知道拉鉤是什麼,但他看到沈溪年反應過來,有些侷促地想要收回小拇指時,卻先一步同樣伸出手,生疏卻主動地,輕輕勾了下少年的小拇指。

“好,拉鉤。”

對有天賦又真誠的孩子,他倒也不吝嗇一些期待。

隻不過……

裴度想到此番漕運案結束之後,大周朝局一定會有的大洗牌,眸中掠過一絲戲謔。

他的學生,是當真不好當的啊。

***

這一路走的並不慢,沈溪年自然也趕上了貢院的鄉試。

鄉試和童試一樣,是分三場進行,沈溪年八月初八開始考第一場,等到最後一場結束,已經是八月二十號的事了。

恩公自然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一輛眼熟的馬車還停在貢院不遠處。

馬車裡麵放了一個小包袱,裝了一整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和一把碎銀子。

沈溪年看都沒看碎銀,反而對著那一套文房四寶翻來覆去的研究。

恩公人雖然走了,但是考題什麼的肯定有題乾有提示,所以在哪呢……

而在沈溪年對著文房四寶和馬車仔細研究,甚至找到謝家的鋪子拿到銀兩後,重金朝著貢院附近的人打探訊息,試圖找到關於恩公身份的蛛絲馬跡時,裴度和甲一已經混入了江寧府的文人堆裡,開始打探關於漕幫和江寧府官員勾結的情報。

時間一轉,一月過去。

江寧府和漕幫被朝廷欽差大換血了一遍,雖不至於肅清上下,但也是多年來難得的晴朗天空。

九月,秋闈放榜,沈溪年名列第一。

少年解元,風頭無兩。

正如裴度所說,幾乎是在放榜當日,沈溪年暫住的院子就被江南商賈派來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也有不少居住在江南地界的大儒給沈溪年拋來橄欖枝。

隻是一些文人世家在這方麵就不那麼熱絡了。

商人為四民之末,商賈之子雖能參加科舉,但卻很難入朝為官,沈溪年是謝驚棠之子,卻並沒有隨謝驚棠的謝字——謝家在江南可以說是家大業大,這一點絕對不尋常。

謝驚棠當初嫁給了誰,在江南老一輩的人中並非秘密,鎮國侯府即使在京城不算是了不得的大權貴,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侯爵再怎樣落魄那也是侯爵。

對商人而言,鎮國侯之子絕對值得投資,但對注重出身,多有龐大師生姻親關係相互聯結的文人世家來說,就算不得太出挑了。

但沈溪年心心念念想著美人恩公,見江寧府沒了清淨,索性讓備了船直接上京。

行船走水路快而穩,還能保證不受打擾,但……沈溪年是真的暈船啊!

暈一路吐一路,終於能下船換馬車的時候,沈溪年已經從麵色紅潤的少年郎變成了一顆蔫巴巴的小梅乾菜。

他耷拉著腦袋爬上謝家提前準備好的馬車,剛一掀開車簾,就在裡麵看到了一個模樣二十出頭,眉眼淩厲的青年。

沈溪年:“?”

沈溪年大驚失色:“來——嗚!”

“彆彆彆彆叫,我就是想蹭個車去京城,沒彆的意思!”青年壓低聲音快速說明來意,眼神真誠地看著沈溪年,“你點點頭,點頭了保證不叫我就放開你。”

被捂著嘴的沈溪年翻了個白眼。

那麼多馬車,你怎麼就偏偏選我這輛蹭?

青年眨眨眼:“哎呀,誰讓你這輛馬車又寬敞又舒服,坐哪個不是坐,當然要選最好的那個咯~”

沈溪年還能說什麼。

武力不如人的沈溪年悶悶點頭。

青年笑嘻嘻地放開沈溪年的嘴,大馬金刀地在車廂裡一坐,膝上還橫放著一把長劍。

沈溪年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猛喝兩口壓壓驚。

“你也要去京城?”

青年笑吟吟點頭:“是呀,作為路費,我給你當打手護送你去京城,怎麼樣?我很能打哦,和我一路你不虧的~”

要不是被某個笑麵虎表哥抓到偷溜出京城,讓他來給小少年當護衛,他纔不會慢吞吞坐馬車呢。

他是不能隨便離京的,更彆提這次他去拜師學水戰,足足走了小半年,要不是表哥出手幫他遮掩,早就被發現了。

所以,表哥既然開口了,他就一定得把這件事漂漂亮亮地辦成,把這個小少年完完整整白白淨淨地送進京城裡。

“那行,我給你包一日三餐,絕對吃好睡好,你就負責打架!”

沈溪年特彆爽快地答應了,學著習武之人的舉動,故作瀟灑地握拳朝著青年伸過去。

之前他被人丟下河裡的事兒他可是還記得呢,這次出門他雖然也帶了護衛小廝,但看這人悄無聲息摸進來的本事,的確是個有真本領的。

車費和夥食費就能還來一個安全到京城的保鏢,這波不虧!

青年抬手握拳,在沈溪年伸出的拳頭上碰了碰,臉上笑意更甚。

不過麵前這個小少年看上去還真挺有意思。

哎呀,看來這一趟總不會太無聊了。

“行。對了,我叫林子明,你叫什麼?”

“林?!”被觸發關鍵字的沈溪年一個激靈,瞪大眼睛看向青年。

青年完全不知道自家表哥曾經的化名:“怎麼了?”

沈溪年看了青年一眼又一眼,若有所思,而後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什麼。”

“我叫沈溪年,這一路多多指教啦!”

……

之前隋子明以為,自家表哥純粹是因為順路才會讓他來保護少年。

但當他又殺了一波來截殺沈溪年的土匪時,忍不住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身後表情無辜茫然的少年。

“不是,你這是捅了土匪窩了?”

沈溪年攤手:“我也不知道啊。”

隋子明擦擦長劍,還劍入鞘:“你回頭還是查查吧。”

“這種情況很像是想要你命的人沒什麼權勢,養不起殺手部曲,卻願意為了你的命花大價錢買通土匪下手。”

“這些土匪雖然武力不高,但最是貪婪。”隋子明踢了一腳地上的屍體,“能打動他們動手,背後指使者一定是恨極了你。”

沈溪年聞言,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隋子明歎氣:“你……我隻護送你到京城,明天咱們就要各奔東西了,你自己注意點吧。”

沈溪年:“嗯嗯。”

因為沈溪年直接從江寧府入京,鎮國侯府派去謝宅接人卻撲了個空的管事一行人:“。”

他們明天就要抵達京城,自然便要分開了。

沈溪年見青年跳上馬車,忽然開口:“林公子家中可有兄長?”

冷不丁被問,來之前在信裡被溫溫柔柔威脅身份必須保密的隋子明腳下一滑,十分生硬地轉移話題:“啊?你說啥?”

沈溪年笑的陽光開朗,露出一邊的小酒窩:“沒什麼,就是問問~”

背後一涼的隋子明:“……”

身材高挑的青年往馬車裡麵縮了又縮,抱緊了自己。

糟糕,這種吾命休矣,往後日子雞飛狗跳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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