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完結127權臣的心尖啾原名碰瓷成反派 121
晉江獨家發表
娘親的失蹤在沈溪年的意料之中,卻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原文劇情裡,謝驚棠其實是死在了吳王手中的,之後謝家的商路產業也輾轉落在了龍傲天男主吳王世子的手裡。
沈溪年穿越過來後,雖然在世界意識的壓製下沒辦法對娘親謝驚棠敘述原文劇情,但沒少拐彎抹角在娘親麵前給吳王那一家子上眼藥,目的就是想讓謝驚棠在對上吳王勢力的時候,打起一萬個小心。
但吳王的封地在饒州,謝家的根基在金陵,兩地都是江南一帶重要的經濟文化之地,謝驚棠再怎麼避開,也總會有接觸的時候。
年初那會兒,謝驚棠說是要去赴約,沈溪年當時心裡就是一咯噔,在問清楚請柬是漕幫發出來後,那塊一直懸在他頭頂上的大石頭終於具象化。
沈溪年知道,就是這裡了。
漕幫是為吳王斂財的幫派組織,和當地官員相互勾連,這些年可以說是為吳王賺得盆滿缽滿——如若不是謝家在內的五路商會從中周旋,江南沿河一帶的船工纖夫早已經沒有活路。
但在江南做生意的商賈,不論如何都繞不過一個船運,而謝家是商賈,再有錢也是五民之末,漕幫暗裡背靠吳王,明麵上與江寧佈政使勾連。
所以,漕幫的邀請,謝驚棠根本無法拒絕。
所以,謝驚棠一去不回,自此失蹤。
……但比起原文的死訊,失蹤就是極大的好訊息了。
因為謝家的附近多出了很多來盯梢的人,這些人的出現就代表著,不論謝驚棠此時在哪裡,她都一定是順利逃脫了,而不是落在了吳王的手裡。
現在,能救娘親謝驚棠的最有效的辦法,要麼是找一個絕對硬邦邦,能和吳王當麵嗆聲的靠山,要麼是科舉成名,鬨大輿論,想辦法讓朝廷徹查漕幫。
所以,沈溪年選擇了科舉。
但……
十五歲的少年坐在樹下,把背在身後的竹篋繞到身前,翻開蓋子,看了眼裡麵,長長歎氣。
他自從穿書,就被世界意識壓得死死的,光是呼吸就已經很努力了,更彆提三天一小病,半個月一大病了。
隻不過後麵沈溪年逐漸研究出來,他接觸的人越少,表現出的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異樣越少,他生病的次數也會越少。
所以他一個曾經活蹦亂跳的青春男大,硬生生被逼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隻讀聖賢書,懸梁刺股也要高中的讀書人。
四書五經,詩賦策論……蒼天啊,誰懂這些東西對一個現代大學生的殺傷力?
他當初高考都沒這麼要命。
沈溪年趴在自己的竹篋上,兩眼無神地看向麵前的河水。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屋漏偏逢連夜雨——說的就是現在的他。
沈溪年這輩子頭一回出遠門,要去江南貢院考功名,結果馬上就要到江南貢院所在地的時候,在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山野嶺,被一夥提著鬼頭刀的山賊給堵住了。
當時那個為首的山賊滿臉橫肉,身形壯碩,刀尖直接杵到沈溪年鼻尖前,吼了一句:“小子,要錢要命!”
沈溪年當時就腿軟了。
他吸了吸鼻子,特彆配合地把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了,甚至連靴子上繡著的小寶石都摳掉了。
隻留了個考試用的身份文牒。
好在山賊大哥是真的謀財不害命,拿了東西很爽快地放沈溪年走了。
隻不過很快,沈溪年就開始懊惱,當時怎麼就沒縫幾個銅板在鞋墊裡。
畢竟出門在外,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行的。
“咕~”
沈溪年捂著咕咕叫的肚子,餓的前胸貼後背,兩眼冒綠光。
河水嘩啦啦地流,他那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地跳。
沒了錢,竹篋裡就剩幾本書,離江南貢院還有一段距離,哪怕坐馬車都需要一整個晚上……難不成真要一路要飯去考試?柒伶就寺陸傘妻散聆
退一萬步講,要飯過去了,考試時間隻怕也過了。
沈溪年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見身後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誰?”
他下意識回頭,卻隻看見一道黑影迎麵撲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後背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少年驚叫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連人帶竹篋“撲通”一聲栽進了河裡。
冰冷的河水瞬間將少年吞沒。
沈溪年在河裡奮力撲騰,一邊撲騰一邊努力呼吸。
他這輩子最怕水,生在江南水鄉卻是個旱鴨子。
畢竟他這個身體,彆說學遊泳,平時沾點雨都能感冒好幾天,這會兒掉進河裡,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救……救命……!!”
他剛喊出聲就嗆了好幾口水,視線模糊中,隻看見岸上一個模糊的人影匆匆跑遠了。
河水又深又急,他越是掙紮,身子就越往下沉。
竹篋進了水更是像是裝了石頭,身上衣服被水浸透,沉甸甸的力道壓著沈溪年往水底下拽。
完了,這下真完了。
沈溪年絕望地想。
“彆動。”
身側傳來的聲音在水裡悶得發沉,來人很快就抓住了沈溪年的後領,用胳膊圈住少年的腰,單手將竹篋解開,帶著沈溪年往岸邊遊。
嘩啦一聲,少年被一股大力拽出了水麵,重重地摔在岸邊的草地上。
“咳咳咳……咳!”
沈溪年趴在地上咳得死去活來,感覺肺都要咳出來了。
他這會兒渾身濕透,冷得直打哆嗦,眼前一陣陣發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迷迷糊糊中,沈溪年感覺到有人靠近。
應當是救他上來的那個人。
恍惚間,沈溪年感覺到一股力量胳膊將他翻了過來,那人一隻手托著他的後頸,另一隻手一下又一下地拍打他的後背。
沈溪年不受控製地吐出嗆在喉嚨的河水。
他勉強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其俊美的臉。
這人約莫二十多歲,眉眼俊朗,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濕漉漉的黑發貼在額前,更襯得膚色白皙。
最特彆的是他那雙眼睛,深邃得像是能把人吸進去,卻又彷彿燃燒著什麼,亮的驚人。
謝驚棠性情灑脫,喜好顏色,所以謝家伺候的婢女小廝模樣都不錯,但即使如此,沈溪年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一時間竟看得有些發怔,連咳嗽都忘了。
“還好嗎?”
那人的聲音也很好聽,清朗中帶著幾分沉穩。
他伸手扶住沈溪年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濕透的衣衫傳來,暖洋洋的。
沈溪年這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不自覺地往對方懷裡靠。
這人身上散發著一股說不清的暖意,在這渾身濕透的寒冷時刻,那種溫暖簡直讓人無法抗拒。
或許是他身上實在是太冷了吧……
“多、多謝……”他開口,聽到自己的嗓音虛弱,聲音都在發抖。
那人沒說話,隻是仔細打量著他。
沈溪年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衣衫也濕透了,顯然是剛才救他時弄濕的。
“你……”沈溪年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眼前青年的俊美麵容開始模糊,隻剩下那雙深邃的眼睛格外清晰。
他身上冷得厲害,牙齒都在打顫,可偏偏靠近這個人的那一側身子暖烘烘的。
那種暖意不像是尋常的體溫,倒像是……像是寒冬臘月裡偎在火爐邊的感覺。
自從穿越而來,沈溪年一直在被世界意識排斥,體溫偏低,體質極差,哪怕是謝驚棠花錢在謝家後宅建了一座小椒房,沈溪年也依舊一年四季都覺得身上寒涼。
這樣溫暖到骨頭都展開了的舒適,沈溪年已經許久沒有感覺到了。
就好像,他並不是被排斥的穿書者,而是在這個世界降生長大的,在普通不過的靈魂。
沈溪年不自覺地又往對方懷裡縮了縮。
他長這麼大,還從沒跟人這麼親近過,可這會兒卻顧不得那麼多了。
這人的懷抱太溫暖,讓他這個快要凍僵的人根本捨不得離開。
“好冷……”
沈溪年喃喃出聲,意識越來越模糊。
但在徹底昏過去前,他隻有一個念頭。
好暖和。
……
“主子,那人有接應,撤得很快。”
馬夫打扮的暗衛甲一趕到裴度身邊,見那少年靠在自家從來不喜歡和人親近的主子懷裡,當即就是眼皮一跳,伸出手。
“屬下來吧。”
“主子您的身上也濕了,還是先去馬車上換件衣服。”
方纔他們路過此地,事出緊急,裴度讓甲一去追行凶者,自己則去講少年從河裡撈了出來。
裴度點點頭,沒有對甲一放棄追凶的選擇說什麼。
他們此次微服來江南是有要事在身,這樣的時候,還是最好避免同人起衝突,畢竟人生地不熟,江南水深,雜蛇盤踞,很容易打草驚蛇。
隻是在將懷裡少年給出去時,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少年攥著腰帶的力道是真的很大,手指握拳,骨節處甚至隱隱泛白。
裴度看著少年死死攥著自己腰帶的手,沉默了片刻,而後下意識仔細觀察起懷中的少年。
這麼小的年紀,又背著竹篋,莫非是要去江南貢院參加鄉試的學子?
身形很瘦,人也很輕,身上看似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像是貧寒家庭出身,但……
裴度的視線掠過少年白皙細膩明顯是被嬌養出的肌膚,而後在少年的衣裳上停留片刻。
這樣的綢緞料子,即使在京城,也不過隻有幾家進得起,可不是什麼尋常人家的孩子能穿得起的。
甲一伸手等了好半天,不僅沒等來自家主子將那少年交給他,反而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子將少年打橫抱站起來,抬步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甲一的表情頓時變得木愣愣的:“?”
裴度的聲音傳來:“去把水裡的竹篋撈出來,翻找一下有沒有身份文牒。”
“……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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