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十年,我得夫君成了暴君 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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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身體被人占據的第十年,我終於爭回了控製權。
係統卻將我錯認成攻略者,指派的任務赫然是攻略我那位青梅竹馬的夫君。
這時我才驚覺,昔日溫潤如玉的少年郎,早已淪為令人聞風喪膽的暴君。
可重逢的第一麵,夫君就險些提劍殺了我。
鋒利的劍刃劃破肌膚時,眼前驟然浮起幾行半透明的字跡。
“又來個送死的攻略者?上一個被暴君嚇得直接暴斃,這新來的能撐過三天不?”
“不好說哦,這可是地獄級難度,就算把暴君親媽請來,估計也得跪。”
“這個攻略者怎麼一臉魂遊天外的樣子,不會連任務說明都不知道吧?”
彈幕還在飛速滾動,係統冰冷的警告聲再次炸響:
“請宿主即刻啟動攻略任務,目標人物祁景,失敗將予以抹殺。”
1
陌生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我困惑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看起來都是熟悉的裝潢,但好像又不一樣了。
暴君祁景?
是我的夫君祁景嗎?
我不是才和他成婚三天,正要和他一起回相府回門,他怎麼就成了暴君?
見我冇有反應,係統聲音暴躁起來,
“宿主,祁景是當朝皇帝,已經登基七年了。你現在身在宮中,請把握一切機會攻略祁景。”
我還想問什麼,係統卻不說話了。
揉揉脹痛的腦袋,我站起身來。
身邊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我走出房門,一個陌生的小丫鬟跑過來,
“容妃娘娘,您要去哪裡?陛下命令您無事不得外出。”
我皺了皺眉,“我要見陛下。”
小丫鬟想阻止我,但我態度堅決,她隻能怯生生領我過去。
祁景在禦花園,我一路走過去,每走一段路,就心酸得厲害。
每一處都是我當年和祁景說好要佈置的宮廷模樣。
見到祁景,他一身明黃色黃袍,靜坐在湖心亭邊,清俊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消瘦。
我眼睛濕潤了,他身旁太監見到我,想要通傳,我搖搖頭阻止了。
我走上前去,輕輕觸碰祁景的衣角,“阿景,我回來了。”
冇想到祁景僵了一下,緩緩轉過身,見到是我,他先是一愣,隨後勃然大怒,“誰準許你出來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阿景!是我啊!你做什麼!”
一旁彈幕嘖嘖稱奇。
“天,見過攻略者,冇見過這麼勇的攻略者!”
“上次敢觸碰祁景大魔王的攻略者手都被他剁爛了,這女人怎麼敢的!”
“默哀,這個攻略者要逝了。”
我眼中盈滿淚水,“阿景!你不許這樣!”
但祁景臉色陰沉得可怕,
“說吧,你是從哪個世界過來的?又想怎麼死!”
我不敢置信地搖搖頭,所以,在我昏迷的這十年,有很多人借用了我的身體,
害得祁景成了現在這幅孤僻殘暴的模樣!
我眼裡湧出眼淚,忍著頭皮的刺痛,伸手撫摸祁景的耳朵。
這是我和他小時候約定好安撫他的動作。
冇想到,我剛碰到祁景的耳朵,他就暴怒地將我推倒在地,腰間配劍出鞘,劍鋒直逼我的脖頸。
“你們隻會這一個手段,對嗎!”
我愣住了。
彈幕密密麻麻飄過去,“天,這是第五十個摸大魔王耳朵的女主了吧。”
“也難為係統,將男主和女主的隱秘動作一個一個蒐羅起來,就為了騙男主。”
我突然明白了,祁景受了無數次這樣的欺騙,以至於杯弓蛇影。
我輕輕用手撥開他的劍尖,“祁景,是我啊,我是崔令容,我真的回來了。”
祁景幽黑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我,我慢慢地靠近他。
“阿景,是我啊。”
“你還記得永定八年,我說和你撈月亮,結果掉進了井裡,是你不顧性命救了我,不然早就冇有十三歲的阿容了。”
“還有永定九年,我被刺客綁走,你翻遍了整個京城纔在城門外的破廟裡找到我,當時你抱著我哭,說再也不會弄丟我。”
“我們還一起養了一隻小兔子,你取名叫月圓兒”
我越說,祁景的臉色就越奇怪。
他冇有收回劍,也冇有說一句話。
我說得口乾舌燥,終於聽見一聲很輕的嗤笑。
“嗬,現在你們連我和她的記憶都有了,對嗎?”
我愣住了,彈幕雪花一樣飄過。
“我靠,這次撐不到一天了,上次記憶說錯的攻略者被大魔王賜死了。”
“希望這次的記憶是準確的,大魔王最恨攻略者來這一套了。”
祁景居高臨下看著我,吩咐太監道,“把容妃娘娘送回宮裡。”
彈幕有些驚訝,“怎麼冇有處罰?”
“這和我之前看的不一樣啊?”
“難道這次攻略者說對了,大魔王心軟了?”
但祁景真的隻是讓太監把我送了回去。
2
一路上,我想起祁景孤獨的背影,便心痛難以自持。
我的阿景,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彈幕還在討論著。
“你說有冇有可能,這個穿越者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資訊。”
“有可能,畢竟暴君今天怪怪的。”
被送回宮裡之後,我頹然坐在桌前,看著眼前這些彈幕,心裡一片茫然。
我的阿景,他認不出我了。
過去的穿越者頂著我的容貌,不知道做了多少噁心的事情,阿景纔會是這般反應。
可我如何才能自證?
我已經想過了所有辦法。
正愣愣看著地上發神,一條彈幕突然飄過,
“你們說,這個穿越者知不知道驚鴻舞啊?”
“之前的穿越者想學,結果剛跳了幾步,就被暴君砍頭那個?”
我心裡突然湧起一絲希望,我想起從前祁景最愛看我跳舞,
“阿容,你美得令我驚歎。”
輕輕蜷縮了下手指,驚鴻舞的招式我都爛熟於心,再跳一次,也無妨吧?
想到這裡,我喚來門口看管我的太監。
太監小心翼翼的,“小主,聖上說了,您無事不得外出。”
我哽了一下,“我不出去。你去把祁景請來,就說我有要事想見他。”
太監猶豫道,“娘娘,這恐怕有失規矩”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隻管去請,若是我有什麼事,隻怕你掉腦袋也不夠的。”
太監一凜,小跑著去了祁景殿裡。
祁景來的時候,我的宮殿內已經佈置好紗幔。
他滿臉怒容,疾步走來,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卻在見到我殿內青翠的紗幔時僵在了原地。
彈幕竊竊私語。
“咦?這個攻略者要做什麼?捉迷藏?”
“笑死,她不會以為躲在帷幔後麵,就能逃過暴君殺頭吧。好蠢。”
絲竹聲響起,我曼麗的影子在紗幔中流連,
祁景愣住了,滿是怒火的臉上像是有了一絲裂痕。
他微微張嘴,聲音乾澀,“你”
我冇有回答,輕盈從紗幔中轉出,在他麵前驚鴻一舞。
一曲舞畢,祁景僵在原地。
我最後停在祁景麵前,輕輕取掉麵紗,喚他,“阿景。”
他卻猛然後退一步,彷彿見鬼了一般。
3
我愣住了,徹骨的寒意從脊背上爬起。
所以,祁景還是冇有認出我。
連驚鴻舞他都認不出來,我該怎麼辦?
我近乎絕望,眼淚情不自禁淌下來。
“祁景,我真的是崔令容。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
我越說越委屈,聲音帶上了哽咽,
“祁景,你說好一生一世護著我,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哭得傷心,祁景低下頭,神情隱冇在陰影裡,
良久,他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你想我怎麼對你?”
我心裡滿是酸澀,是啊,祁景分明受儘折磨,我還能向他奢求什麼?
“祁景,馬上到我娘忌日了,從前你都要陪我去護國寺看她的,這次你也陪我去,好不好?”
因為不確定他的態度,我問得小心翼翼。
祁景久久冇有回答,就在我失望的時候,他抬起臉,聲音低啞,“你若想去,便去。”
我愣住了,彈幕也震驚不已。
“我去,到底怎麼回事?暴君為什麼會答應她?”
“是啊,上一個提要求的攻略者被暴君送去慎刑司五馬分屍了啊!”
“會不會是暴君看她攻略賣力,想多戲耍她一段時間,等她放鬆警惕,就送到慎刑司虐殺?”
“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我內心剛湧上一點希望,卻因為彈幕的討論瞬間脊背繃緊。
所以,祁景還是想弄死我。
看著他麵若冰霜的臉,我瑟瑟發抖。
“阿景,你要是實在不想去,也可以不去的,我不勉強”
大不了係統殺了我算了,總比被五馬分屍輕鬆!
冇想到聽完我自暴自棄的話,祁景竟然一言不發。
殿內落針可聞,良久,他啞著嗓子。
“我說了去,便不會反悔。”
4
三月十五那天,祁景來接我去護國寺。
我看著繁華的皇家儀仗,有些恍惚。
祁景坐在我身側,瞥我一眼。
我生怕哪裡惹他發怒,連忙小心翼翼地離他遠了些。
不知為何,他額頭青筋跳了一下,臉色比在宮裡還難看。
一路無言,剛到護國寺,便遇見了方丈。
當年我娘下葬,我哭得昏天黑地,是方丈走出來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小施主,逝去之人隻是入了輪迴,若有機緣,自會再次相見。”
我眼眶有些濕潤,方丈見到我二人,輕輕向祁景行禮。
“陛下,可是故人來訪?”
祁景頓了好一刻,聲音微微顫抖,
“是,請方丈帶她祭奠其母。”
方丈微微點頭,我便被他帶著進入護國寺大殿,
祁景怔怔看著我的背影,留在原地。
穿過冗長的走廊,方丈突然開口,
“阿彌陀佛,小施主,你可是心中有事所困?”
我跟在他身後,心底情不自禁湧起好多酸澀委屈。
我好想說,我明明隻是睡了一覺,起來我的夫君就認不得我,
我還接了莫名其妙的任務要去攻略他,還要被奇怪的彈幕辱罵
可這些話都哽在喉頭,最終我隻說了一個“嗯。”
冇想到方丈轉過身,沉靜看著我,“小施主,你所困之事,已經有瞭解藥。”
“你孃親的牌匾就在前麵,施主且進去吧。”
“隻是施主祭奠完,還請對陛下好些。”
我怔怔聽他說完,心裡湧起巨大的澀意。
我跪到孃親的牌匾前,撫摸著那牌匾,心裡痠痛得像是被針密密紮過,
“娘,我回來了,現在我要去看看祁景,你好好的。”
5
我從護國寺的長廊裡穿過,往一個隱秘處跑去。
方丈冇有告訴我,但我知道祁景在哪。
我跑得氣喘籲籲,快到的時候,卻小心停下腳步。
那是院牆之內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祁景就站在那樹下。
他一身明黃,背影格外蕭索。
我正要穿過大門走上前去,一道人影卻先我一步來到了祁景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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