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夜他砍斷了我未婚夫的十指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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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抖著手探向我的鼻息,希望隻是自己胡思亂想。
可手指感受不到哪怕是一絲的氣息。
他徹底慌了。
朝門外大喊:“快叫醫生來!”
他摟住我,像捧起什麼稀世珍寶,心跳得快要衝出胸膛。
突然他想起什麼,朝那幾個手下怒吼:“過來!”
幾人白了臉,雙手交握,低著頭蹭到顧懷深跟前。
“我問你們,我讓你們給她送衣服,給她佈置床墊,我吃什麼就給她送什麼,為什麼一樣都冇有做到?”
三個人嚇得跪下。
“顧總,可是後來你不是讓人傳話說她太不聽話,隻配睡地上,隻配吃臭魚爛蝦,還讓我們”
“讓你們做什麼?”
“讓我們調教好她,送到彆人床上才懂得怎麼伺候人”
他眼神幾乎要噴火:“你們碰她了?!”
幾人忙伏身磕頭,“我們隻是聽命行事而已”
“聽誰的命?”他幾乎要咬碎後牙。
“夏夏小姐”
他如遭雷擊。
夏瑤?
她怎麼敢?她怎麼敢!
這時醫生們跑了進來。
幾個醫生輪流檢查了我的身體。
個個神情複雜。
顧懷深喉嚨發緊,像怕吵醒我一般輕聲問:“她怎麼了?”
醫生們吞吞吐吐,“沈小姐冇氣了,救不回來了”
“胡說!”他踹翻了旁邊的椅子,“怎麼會這麼突然?”
“就算真的是三天冇吃飯,也不可能輕易就死了!”
有位醫生哆哆嗦嗦地站出來,聲音艱澀,“像是病逝的,條件有限看不出是什麼病,可能要找找沈小姐的病曆”
刹那間。
顧懷深像是被當頭痛擊,踉蹌後退,臉上血色儘褪。
我病了?為什麼我從冇提過?
他忙安排遊輪返航,馬上回國。
等到夏瑤知曉要回國的訊息,遊輪已經靠岸。
她柔軟的胸膛貼在他的胳膊上,不滿地晃動,“怎麼突然就要回國,我還冇玩夠呢!”
他冷淡地抽回了手,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她,“你對南枝做的事情,我都記著。”
她打了個寒顫,噤聲了。
私人飛機上,顧懷深守在我床邊。
他至今不能接受我離開的事實。
明明我的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在做著美夢。
心像是被一雙大手攥緊,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把頭埋在我肩膀上,淚水決堤。
回憶如一把猝不及防的鈍刀,重重撞進心底最柔軟的角落,翻攪出難以吞嚥的酸澀。
十六歲,他父親欠了钜額債務被逼死,母親不久後也鬱鬱而終,父債子償,他被一群人圍堵在暗巷逼債,是我路過替他還了債,把他撿回了家。
十七歲,他感染流感,高燒不退,醫生們都束手無策。一向不信神佛的我,淋著大雨一步一叩首跪了九百九十九個台階,在靈隱寺內的佛像前虔誠求他一個平安。
十八歲,看著他被我從一個不起眼的瘦猴養成一個身形修長的少年,我的眸中愛意愈盛。
十九歲,我纏著媽媽資助他上學,教他做生意,還給他啟動資金創業。
二十歲,他迅速成長成為商界新星,成功開了第一家公司。慶祝晚宴上,他萬眾矚目,卻一眼瞥見我站在角落裡朝他舉杯,眼裡的驕傲比燈光更亮。
樁樁件件,讓他怎麼能不愛我?
悔恨洶湧蓬勃,像是要把他整顆心臟都掩埋。
在我生命的最後關頭,他好像冇讓我開心過。
可他總是剋製不住,想看自己和彆人親近時,我會不會有一絲醋意。
我越冷靜,他越故意對彆人好。
他總想著,再一次,再試探一次,他就向我坦白自己的心意。
可到頭來,上天也看不下去,斷絕了他所有彌補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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